紅樓:我是賈璉 第125章

作者:斷刃天涯

  張廷恩也沒拿捏他的意思,很直接的表示:“上意不明,梁相還是回刑部盯著吧。儘快拿出一個能令陛下滿意的結論來,否則天子一怒,不可收拾。”

  孔照和李清都沒說話,只是低頭沉思。

  這事情出來了,大家既驚訝也不驚訝,朝廷裡的人和事,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早就預料到會出這麼檔子事情。知道了,也沒提前提醒,這不是失職麼?

  話怎麼講呢?出人命有時候真就不是壞事。

  至少對於梁道遠之外的人而言,真不是壞事。梁道遠本人呢?

  很難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就看陛下怎麼想的吧。

  方白衣時內閣五人,隨著首輔去職,一起走的人還有倆,剩下倆分別是孔照和梁道遠。孫化貞等人是後補進來的。留下這倆,最初是為了給文臣留個臉面。後來用著還算順手,也就漸漸的坐穩當了。

  梁道遠遇上這麼一檔子事情,短期內前途大概是沒了,但求是穩住,別丟了現有的。

  孔照在一旁開口道:“在下回去就上一份請罪摺子。”

  梁道遠聽了頓時一陣後悔,我怎麼就沒想起這個來。

  果然,李清和張廷恩先後表示支援,這事情不能首輔一個人擔著,大家都有責任。

  張廷恩地位超脫,這時候他看的最清楚,心道:“難怪孔大人是首輔!姓梁就想甩鍋。”

  在這個國家,權利伴隨而來的是責任。只要權利而不要責任,出了事情竭力甩鍋,不會影響ZZ生命,那是選票國度的特色。

  在其位,制湔瑩湄煟沁@個國家一脈相承的治國理念。

  送走三位好友的賈璉,並沒有安生下來,因為張家來人了,請他過去一趟。

  一路上還在琢磨,張廷恩這個節骨眼上【不體貼傷員】,讓他跑一趟,等會如何討價還價,到了地方看見院子裡的龍禁尉,賈璉便知道了為何要他跑一趟。

  心頭頓時五味雜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動。

  承輝帝等賈璉見禮後,開門見山:“賈卿,朕很難啊!”

第177章 鬧不鬧的看事情

  賈璉不給承輝帝繼續說話的機會,飛快的開口:“陛下,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不必解釋,只需告訴臣該怎麼做即可。有些事情,臣知道了不合適。”

  這是承輝帝沒想到的局面,本以為年輕氣盛的賈璉,怎麼也要叫囂幾句,沒曾想如此平靜的接受了。楞了有那麼十幾秒的承輝帝,搖搖頭才笑道:“那就不說了。”

  事情被丟在一邊不談,承輝帝與張廷恩閒聊,勞模皇帝不喜歡風花雪月,沒一會話題又回到了朝廷政務上。從做人的角度看,承輝帝是個無聊的人,從做皇帝的角度看,非常稱職。

  賈璉一直很安靜的坐在一邊聽,單單就政務而言,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西域與湖廣。

  西域鞭長不及,只能最大限度的放權給王子騰,湖廣方向,韓宗上任後,並無太大的動作。兩江方面,孫化貞還在等京營抵達,期間多有朝臣彈劾他,主攻方向是欺凌地方,慢待士紳,苛待地方官員。

  本打算安靜的做個美男子的賈璉,卻沒有被放過,承輝帝很突然的問他:“賈璉,兩江之事,以何為重?”

  遭到突然襲擊的賈璉愣住了,隨即脫口道:“重商!”

  承輝帝和張廷恩都露出驚訝的表情,張廷恩很不滿的直接呵斥:“一派胡言,商為四民之末,國朝以農耕為本,商人不事生產,重之固然可以短期內於錢財有所收穫,長期看來,弊大於利。百姓目光短湥厣瘫貙е掳傩諢o心農耕,久必生亂。”

  儘管心裡很不以為然,賈璉還是虛心的接受批評道:“璉思慮不周,先生教訓的是。”

  士大夫階層防備商人,真的是因為商人會帶來國家的不穩定麼?

  是,也不是,本質上還是爭奪財富分配的權利。

  是問,勳貴也好,官宦也罷,家中豈有無經商者?

  承輝帝倒是沒那麼在意賈璉的話,笑著問:“賈卿為何對商人如此看重呢?朕觀史書,歷朝歷代,並無重商之舉。”

  賈璉想了想道:“臣之本意為重工商,以工為先。然則,無商之財資,工亦無從做大。兩江之地,紡織大興,本地商人積累了大量財富,用於個人的奢靡生活以及購入大量土地。錢,並沒有投入再生產,這樣即便海外貿易獲得再多的財富,也僅僅藏於私窖中。臣的目的,還是希望這些藏於民間的財富,透過商人流動起來,財富只有流通起來,才能惠及天下。私人園子修的再好,也僅僅是惠及極少數人,對於國家而言,並無太大裨益。然而,重商也有弊端,商人重利輕德,不加約束必將導致官商勾結,因此,即便是重商,也要嚴厲打擊官商勾結,應引導資金朝工業發展的方向流動。”

  發展工業的道理,對於一個現代人而言非常簡單,對於古人而言,還是有認知障礙的。

  清朝都被人打成那個鳥樣了,洋務邉拥闹髁Γ琅f侷限於軍功,而不是成體系的發展重工業。張之洞搞了個漢陽鐵廠,最後居然因為得不到朝野的支援黃了。落入盛宣懷的手裡,成了給日本八幡鐵提供生鐵原材料的企業。

  “說的有一定道理。”承輝帝給以了一定的肯定,但不多。

  人是最靈活的,也是最頑固的,還都是好逸惡勞的。

  能舒舒服服的躺著,為何要折騰呢?這才是絕大多數既得利益者的想法。

  改變,註定會傷害到既得利益者,利益受損了,你還不讓人反抗?

  皇帝也不能為所欲為,承輝帝才給幾個工匠賜官,就激起了如此強烈的反抗,差點把賈璉都搭進去了。一個政策制定出來很簡單,真正難的是有效的執行啊。

  賈璉表示重商沒問題,具體到某個地方的某個官員,權利在手的官員,有幾個能拒絕殺肥豬呢?多少年來,商人在皇帝和官員的眼睛裡,一直都是當豬養的。

  這樣一個社會氛圍內,你掙錢了會怎麼做?當然是買地咯,主要生產資料投入才最穩妥。

  當然賈璉就是隨口說說,能不能被接受和採納,並不在意。

  張廷恩也不給賈璉繼續【大放厥詞】的機會,這個弟子的一些奇思妙想,在他看來很多都是離經叛道之舉,因此果斷的轉移話題:“你最近一直在忙碌,藉著養傷的機會,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安心等結婚之後再說。”

  提到賈璉的婚事,承輝帝倒是來了精神道:“嗯,賈卿之婚,朕必有賞。”

  賈璉聽了笑道:“家裡如今就剩下個空架子,陛下可以多賞點銀子,這個最實惠了。”

  這不要臉的話,聽的承輝帝臉上一陣苦笑,抬手點了點賈璉道:“朕還缺錢呢!你倒是一點也不客氣了。朕聽說,你與薛家在合夥做買賣,做的如何了?”

  承輝帝這番話,賈璉並不意外,龍禁尉可不是吃乾飯的。

  “回陛下,臣這點小買賣,目前還在草創階段,等買賣做起來了,臣再孝敬陛下。”

  承輝帝聽了哈哈大笑,不再提賈璉的婚事。

  張吳氏進來請陛下敷衍,承輝帝也不客氣,直接讓人在書房裡擺上酒菜。

  飯後承輝帝才起身離開,張廷恩與賈璉一道送走承輝帝時,天近黃昏。

  賈璉也起身告辭,張廷恩送到前院時,叫住他問:“可知今日陛下之意?”

  “賈王兩家,糾纏太深,賈家安則王家安,王家安則軍方安。陛下大義在手,只需穩住局面三年五載即可。學生挨的這一箭,陛下自會補償的。”

  張廷恩露出滿意的表情,連連點頭讚道:“很好,你不鬧,賈家自然鬧不起來,賈家鬧不起來,勳貴自然不會鬧。陛下已經看出來,有人希望亂起來,好趁機火中取栗。”

  賈璉道:“學生受教,多事之秋,穩定壓倒一切!”

  師徒二人很默契的沒提那個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歸途之中,車上的承輝帝面露沉思,一旁的裘世安不敢發出動靜,安靜的坐在一旁。

  至宮門下車,承輝帝上了攆架後,側身問裘世安:“賈璉是真的甘心麼?”

  裘世安毫不猶豫的回答:“甘心不甘心,他都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示。滿朝勳貴,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藉機鬧騰一番,爭奪更大的利益換取不鬧。”

  承輝帝坐正了身子,微微後仰,輕嘆道:“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忠臣。擺駕元妃處。”

  是夜,元春自然極力逢迎,聽到身後承輝帝又語焉不詳的說一些奇怪的話。

  什麼【小小年齡心態如此刁滑】之類的話。

  賈璉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給承輝帝機會,說出太上皇之類的話。

  涉及到兩代皇帝之間的爭鬥,賈璉可以用行動說話,絕對不會言語上表態。

  賈璉在家安心養傷期間,同樣是傷員的賈珍卻不肯安生。

  這不,剛回來兩天,就讓尤氏來請賈璉。

  書房內的賈璉見了尤氏,自然好奇的問:“賈珍到底虧了多少,怎麼總讓你來。”

  尤氏讓銀蝶在書房門口望風,上前來伸手檢查賈璉傷勢,見傷口包紮繃帶上乾燥,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馬俨贿^是遠遠的綴著,他便嚇的魂飛魄散,丟下商隊先跑路。不料馬鞍上遭人做了手腳驚了馬。為何馬籴醽硗俗撸矝]說出個子醜寅卯。”

  說話的時候,尤氏挨著賈璉坐下,任憑賈璉習慣性的伸手,還配合的解開釦子。

  “我猜馬俨贿^是虛張聲勢,奈何賈珍色厲內荏,老鼠扛槍窩裡橫。讓你來,無非是希望我有所動作,像上次那樣,有人找補一下。哼哼,回頭伱告訴他,我身子不便就不過去了。找補他,我還不如找補你呢。”

  賈璉手上使勁,尤氏不過微微掙扎便順從了,嘆息一聲起身,蹲在身前。

  事後尤氏整頓局面時,賈璉才道:“如今的賈家外強中乾,我在外面賣力經營,本該當家的人卻在扯後腿。區區一個遼東商隊,也想讓我出面,哪來那麼大的臉?”

  尤氏拿熱毛巾來仔細的擦,問道:“遼東商隊一年進項五六千兩,不少了。”

  賈璉懶洋洋道:“五六千兩算的什麼?”【林如海二百萬兩身價都不夠糟蹋的,關鍵還是要看人。】尤氏也沒多萬,收拾整齊才道:“如此,我便說你傷勢未愈,不便出行。”

  尤氏走後,桂香進來,使勁的吸幾下才皺眉道:“爺,東府不學好,您別被帶歪了。”

  賈璉淡淡道:“不該管的別管!”

  桂香也不再說話,只是扇風的手加了力氣和速度。

  尤氏回到賈珍屋內,卻見他在躺椅上衣衫不整,屋內還有兩個姨娘僅著肚兜在慌亂的收拾。見狀尤氏裝著沒看見,只是心頭一股邪火,嘴上道:“璉哥兒傷口未愈不便來。”

  賈珍不滿道:“璉哥兒竟不給我面子?”

  尤氏嘴上不說,心裡想的是憑什麼給你面子,你算老幾?賈赦都沒討了好。

  嘴上出來的卻是這話:“如今老太太最看重他,老爺要是鬧騰,耽誤了璉哥兒養傷,回頭老太太講你,臉上不好看。再者,姑奶奶還在呢,她可不是好相與的。”

  賈母說兩句,賈珍皮厚抗一下就過去了,賈敏可不一樣,她不會簡單的說說,會動手的。

  真要被賈敏打一頓,賈珍怕是好長時間都沒臉見人了。

  “老太太慣會偏心,不像我家老子,整日就知道在玄真觀胡混。”賈珍悻悻的說話,賈敏的名字都不敢提,似乎怕被她知道,過來打一頓。

  尤氏藉口出一身汗,回去更衣梳洗,回到院內的尤氏,臉上再也繃不住了,氣呼呼的在堂前轉了兩個圈,沒找到大郎藥才站住。對於心生念頭的事情,尤氏倒也不是很愧疚,而是尋思著,還是要抓緊點種下孩子,不然要做孤老。

  賈珍胡混也好,心思不在這邊,很難發現情況。倒是賴二那廝,回頭找蓉兒問問。

  晚一點,尤氏來賈珍處,院門外見賈蓉抱頭鼠竄而出,上前道:“蓉哥兒,又被罵了?”

  賈蓉見尤氏立刻站好,這是二叔都非常敬重的人。

  “何止是罵,茶杯都砸過來兩個,不是我躲的快,哼哼。”

  尤氏道:“你老子有傷在身,心中不快,自然沒好臉色,你躲著點。倒是那個賴二,沒能護住主家,不能就這麼算了。”

  賈蓉聽了這話的反應是脖子微微一鎖,賴二素來受他老子寵信,找賴二麻煩討不到好啊。

  尤氏見賈蓉如此,心裡更是不屑,有其父必有其子。也不知璉哥兒看好他哪點?

  所幸賈蓉猶豫片刻道:“我去問問璉二叔可有定見。”

  以前的賈蓉自然就是要當縮頭烏龜的,如今的賈蓉知道找靠山了。

  賈蓉一溜煙到了賈璉處,屋內涼氣騰騰,舒服的哼哼道:“還是二叔這裡舒坦,不像我老子那邊,用點冰也管我要錢。我才多少家當,怎麼夠填補遼東的損失。”

  聽出味道的賈璉不動聲色道:“等你當家就好了,且忍一忍吧。”

  賈蓉頓時沒了脾氣,悻悻的跺腳道:“還有那賴二,跟著去遼東,毛沒掉一根,倒是我老子腿摔斷了。經查,馬鞍被人做了手腳,奈何商隊臨時招募不少人,事發後跑了個乾淨,很難查清是誰做的手腳。加之我老子嚇壞了,不敢深究,決定隱忍。”

  “人都從哪招的?”賈璉敏銳的抓住了關鍵。

  “事是賴二做的,我沒來得及問。”賈蓉這才想起來點啥。

  賈璉立刻道:“去,把賴二叫來,帶上家將,他要反抗,就地拿了。”

  鬧不鬧的,不得看什麼事情麼?賈璉遇刺可以不鬧,賈珍差點沒了,賈璉鬧起來誰都無話可說。賈蓉一聽這話,頓時精神一震,胡亂的擦了擦汗水道:“我這就去叫人。”

  賴二在前院裡有院子,只是日常不住這裡,榮寧街上另起了一個宅子。

  商隊回來後,賴二忙了兩天才消停,這不正在家裡休息麼?

  賈珍受傷的事情,到底如何收尾,賴二心裡依舊不安,在路上賈珍不折騰,不等於回來了也就此作罷。正煩躁時,門口一陣喧鬧,遠遠聽到賈蓉的聲音。

  “賴二呢?叫他出來!”

  賴二頓時心頭一驚,這廝平日都是叫賴二爺的。

第178章 沒一點主子樣

  著急忙慌的出來看一眼,賈蓉站院子內,身後跟著倆家將,門口還站著倆。

  賴二心頭一驚,也沒時間尋思,趕緊上前見禮:“賴升見過少爺,您這是唱的哪出啊?”

  今非昔比,賈蓉不再是以前那個啥都不知道的廢物少爺,上下審視一番賴二的打扮,冷笑道:“趕緊收拾收拾跟爺走一趟,璉二叔有話問你。”

  得知是賈璉要見他,賴二不禁心驚肉跳,那位也可是跟朝中大臣打交道都能不落下風的大才,可不是眼前的賈蓉,稍微花點心思就能應付過去。

  “勞您進堂前坐著等會,小的去去就來。”賴二趕緊招呼賈蓉入內,平時可沒這個待遇的賈蓉,找到了點揚眉吐氣的感覺。

  一個少爺在下人面前如此沒地位,也算是寧國府的特色了。尤其是賈蓉格外的慘,賈珍那個畜生是真的能幹的出來,大庭廣眾之下,讓下人往賈蓉臉上吐口水。

  這性質比打罵可嚴重多了,直接讓人社死。原著裡也就是賈蓉打小就這麼過來的,換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遇見這麼一檔子事,親爹都能找他拼命。由此可見,賈蓉之慘。

  賴二再出來時,身上的綢緞衣裳換成了青布衫,賈蓉見了點點頭,挖苦道:“算你識趣。”

  賴二趕緊一句奉承:“少爺能在璉二爺跟前有面子,東西二府裡頭一份。”

  這句話算是撓到癢處,賈蓉最得意的就是這個,歷數東西二府,沒哪個能像他,賈璉院子隨意進出,下人不帶問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