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洲里电鳗
“剩下的一万九千副兵甲,以及所有粮草,都在韬光县的武库和粮仓里。我韩破虏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韩破虏隔着江面,对着城头上的李伯智,冷冷地扔下这句话。
李伯智拱手回礼,脸上挂着文士特有的温和笑容:“韩将军高义,伯智佩服。将军请便。”
很快,载着韩定国的船。
与载着一千两百名义军家眷的十几艘船,在江心完成了交接。
交换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赵锋站在城楼上,看着那面“韩”字帅旗,在楼船上重新升起。
然后调转船头,带着剩下的几艘船,顺流而下,狼狈离去。
他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这次,韩家父子,算是栽了个天大的跟头。
父亲韩定国,大乾军神,兵败被俘,颜面扫地。
儿子韩破虏,小军神,不仅没救回爹,反而被人三招击败。
赌气之下,未经朝廷允许。
私自将一座县城、两万套精良军械、还有海量粮草,拱手送给了一个反贼。
这事要是传回京城……
赵锋甚至能想象到,大乾朝堂之上。
那些与韩家不对付的政敌,会怎样疯狂地弹劾这对父子。
那皇帝老儿,就算再信任韩家。
为了平息众怒,为了维护朝廷的脸面,也必然要对他们处以重罚。
削爵?
罢官?
还是圈禁?
赵锋乐见其成。
这大乾朝廷的内部,斗得越乱越好。
他甚至恶趣味地想着,那皇帝要是脑子一抽,真把这对有本事的父子给咔嚓了。
那对自己来说,可就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一个时辰后。
一千两百名义军家眷,在李伯智的安排下,被妥善地接进了历阳城。
城内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住所和热腾腾的饭食。
这些饱受惊吓的妇孺们,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自己那些身穿崭新铠甲、精神抖擞的丈夫、儿子。
许多人喜极而泣,哭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赵锋站在城楼上。
目送着韩破虏的船队彻底消失在天际线上。
他伸了个懒腰。
这场仗,总算是告一段落。
也是时候,去看看自己那几个月未见的女人了。
尤其是陈卿舒,算算日子,肚子应该已经很明显了。
他转身,正要往后宅走。
“主公。”
李伯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何事?”
赵锋问。
李伯智微微躬身,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语。
“主公,收买人心,正在此时。”
“那些将士的家眷刚刚安定下来,心中正是最感激、也最彷徨的时候。”
“您若此刻亲自前去探望安抚,必能让数千将士,对您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李伯智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此事,比见几位夫人,更为要紧。”
“尤其是,现在大家都看着呢!”
赵锋的脚步停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李伯智。
这位神情阴鸷的师爷,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赵锋笑了。
他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李伯智的肩膀。
“伯智,有你,是我之幸。”
他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安置家眷的区域大步走去。
个人的温情,与万人的归心。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第84章 终相见!(第一卷完)
历阳后城。
临时搭建的安置区。
这里原本是城内的一片空地,此刻搭满了简陋的窝棚,升起了一处处炊烟。
空气中弥漫着米粥的香气,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茫然。
妇孺的哭笑声,孩童的打闹声,男人们低沉的交谈声。
交织成此刻的人间烟火!
那些刚刚换上崭新兵甲的义军士卒,此刻都围在自家的窝棚前。
笨拙地安慰着哭泣的妻子,或是将许久未见的孩子高高举起。
脸上洋溢着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当赵锋的身影出现在安置区入口时。
所有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数千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敬畏、感激、好奇,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
单人一舟,三招击败小军神韩破虏的将军?
他来这里做什么?
在众人复杂的注视下,赵锋没有发表任何长篇大论。
他只是像一个饭后散步的邻家男人,随意地走了进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吃力地提着一桶刚打来的江水,摇摇晃晃地走着。
赵锋快步上前,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木桶。
“老人家,我来。”
那桶水在他手中,轻得像一根稻草。
他几步就走到了老婆婆的窝棚前,稳稳地将水倒进了缸里。
老婆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激动得嘴唇哆嗦,当即就要下跪。
赵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使不得,老人家,您儿子是我手下的兵,为我流过血,我帮您提桶水,算得了什么。”
他目光扫过,看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躲在母亲身后。
一边吮着手指,一边偷偷看他。
赵锋笑了。
他走到那孩子面前,蹲下身,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麦芽糖。
“小子,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怯生生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
壮汉激动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拍儿子的后脑勺。
“将军问你话呢!快说!”
男孩被拍得一个趔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赵锋却不以为意,哈哈一笑,将麦芽糖塞进了小家伙的手里。
“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他揉了揉男孩的头,站起身,看向那个手足无措的壮汉。
“你是哪里人?”
“回……回将军!俺是全椒县牛家村的!”
“好,牛家村,我记住了。”
赵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等打跑了那些狗官和世家,我让你们都回家,过上好日子。”
他一路走,一路看,一路问。
没有一句官话,没有半点架子。
问的都是些家长里短,说的都是些朴实无华的大白话。
最后,他停在一群正在商量着如何加固窝棚的男人面前。
“你们当中,有会盖房子的木匠、泥瓦匠吗?”
一个看起来颇为精干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恭敬地回道:“回将军,小人以前就是个木匠。”
“好!”
赵锋的目光亮了,“我给你一个任务,你挑些人手,我给你们木料、石料,还有工钱!在这片空地上,给我盖起一排排结结实实的砖瓦房!我要让我手下兄弟的家眷,都住进能遮风挡雨的好房子里!”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冲天而起!
“将军大恩!”
“我等愿为将军效死!”
那个叫牛大胆的络腮胡壮汉,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通红着双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冲着赵锋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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