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柳画桥
我虽久不在京,却也听人说了宝玉浪荡荒唐的大名。
二内兄,贵府虽蒙祖宗福荫深厚,可如今二内兄到底只是五品的员外郎,宝玉的身份也算不得多高。
如今又坏了名声,更无功名在身,无心仕途,京中哪位大人家肯将府上的小姐姑娘与他啊!
依我之见,不如就在民间择一身世清白,相貌、性子都说的过去的小家碧玉也就是了。”
话外之音:你家儿子什么德行也不自己照照!还想要我林如海的女儿?喝多少尿啊!醉成这样!
贾政有些尴尬的坐在椅子上,抬起的手也落了下去:“是是是,妹夫说的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与黛玉定亲?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好提黛玉相看一番。”
林如海抬眉看了贾政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正是我的弟子。虽然年岁差了些,不过也无伤大雅,那孩子又是知根知底的,更是个有能耐的,将黛玉许配给虹儿,如此也算是全了我一桩心事……”
贾政到底还是要些面皮的,只能尴尬的摸了摸怀里:“既然如此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应该聊表心意,虹哥呢?”
林如海似乎不想再谈下去了,端起茶盏道:“方才还在府上,这会儿被四殿下拉着去太子府上做客了。”
贾政见状只能就此离去,端茶送客,再不走丢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的面皮了。
……
王夫人正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贾政回来的消息。
没办法啊,家里正等着银子使唤呢!
若是年底再不能动工,怕不是明年就要错过隆庆帝给的省亲恩赏了!
只要同林家结了亲,那林家的银子,不就是他宝玉的嘛!
花自家的银子给自家娘娘建省亲别院,他林如海脸上也有面子不是!
之后他的宝玉在林如海的教导下,再中个探花……不!中个状元!有太上皇的恩德在,还有贾王两府的底蕴,不说成为首辅,但做个侍郎还是没问题的吧?
如果自家的娘娘,再能怀上龙嗣……
如果当今太子等皇子众人再像老义忠亲王一样,出点“意外”,又恰巧她们家的娘娘肚子里是和龙子……
哎呦!阿弥陀佛,那她未来岂不就是下一任皇上的外祖母?她的女儿就是正八经的太后,她的宝玉就是国舅,丈夫就是国丈……
省亲之事尚且八字没一撇呢,王夫人这会已经幻想到了遥远的未来。
还不等王夫人从幻想中回过神来,就看见贾政大步流星,满脸怒容的走了进来,直奔柜子。
“宝玉呢?”
“老爷,可是林妹夫同意了?”
“我问你宝玉呢!!!”贾政猛然爆喝一声,王夫人下意识的回道:“同理国公、修国公家的两位小辈出去了。”
说到这里王夫人不免心中有些骄傲,自家的宝玉尽与王公子孙为友,这样的人脉……
殊不知,能天天陪着贾宝玉到处跑的,只不过是些庶子,继承不得爵位家业,过个十几年不过依附兄长苟延残喘罢了。
有能耐的,有志向的谁有功夫陪一个名声烂大街的贾宝玉玩啊!
贾政拿出自己的鞭子横眉冷竖,在手中挥了挥,然后就走了出去,找了下人吩咐道:“还不去把那个不成器的孽畜给老爷我抓回来!!!”
林如海说的话实在扎心!
没有功名、无心仕途、坏了名声、找个小家碧玉娶了也就是了……
想他贾政出身荣国府,这辈子受到的屈辱几乎都是出自贾宝玉这个孽子的身上!
王夫人见贾政怒极,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可是林妹夫不同意这门婚事?不能吧?宝玉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国舅……”
“住嘴!!无知蠢妇!他算哪门子的国舅!只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家里的兄弟才有资格叫国舅!
还有!以后此事不得再提!那不学无术的孽障,哪里配的上三品大员的嫡女!
都是你这无知蠹妇的主意,也害我在如海面前失了面子!”
王夫人瞬间不敢言语了,默默的坐在房间中抽泣着,一边念叨着贾珠的名字,一边偷偷看着贾政的动作。
忽然,王夫人灵光一闪:“要不让娘娘赐婚……”
“蠢妇住口!”
贾政忍无可忍,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个蠢的可以进山海经的蠢货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谁可以赐婚?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才有资格赐婚!
尤其是当朝臣子家的婚事,只有在位的皇上,才能名正言顺一道圣旨下去赐婚。
而且赐婚前还必须同两家沟通,确认双方没有太大的嫌隙,或者双方子女没有婚约才行。
从来没有皇帝一拍脑门说给谁赐婚就给谁赐婚。那就不叫降恩,那是结仇!
太后和皇后可以给平民百姓布衣女子赐婚,因为这二人从名义来讲是天下人的母亲,是所有女子的表率。
就连皇后娘娘也只能给布衣赐婚,想给臣子赐婚只能走皇帝陛下的那套流程!
王夫人张嘴就要请贾元春给黛玉赐婚,这话传出去被别人笑话不说。皇上会怎么想?皇后娘娘会怎么想?
就是太上皇心里也会不痛快的!
你们老贾家牛逼啊!啊?一个我儿子的玩物,居然敢说给朝廷重臣赐婚?
这天下是姓朱啊?还是姓贾啊?还是说你们家的贵妃娘娘,要效仿武则天呐?
你贾元春要造反吗?用不用让你们家的贵妃娘娘给朕这个太上皇赐个婚呐?
很多规矩不是明文规定的,加上王夫人又不读书,自然不知道。
“回老爷,宝二爷回来了……”
“好啊!准备两盆凉水去!!”
第127章 再次赢麻了的隆庆帝
贾政前脚刚走,林如海就直接上书请隆庆帝降旨做证赐婚了。
不能再等了!家里的小黑猪和小白菜可都有人惦记呢,以免夜长梦多啊!
对此隆庆帝自然很乐意,对他而言,薛虹娶林黛玉算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一个结局了。
第一,薛虹是下一代预定的国之宰辅,自己儿子的左膀右臂,林如海也是自己的心腹重臣。
要是薛虹娶了别人,林黛玉也嫁了别人,隆庆帝难免会担心因为姻亲问题而导致薛林两家立场出现动摇。
典型的就是之前的林如海。
第二,薛林两家结亲,也避免了薛虹的人脉通过姻亲迅速膨胀扩大。
有才、年轻、还家世清白,只能以皇帝为背景的帝弓才是好帝弓。
不握在皇帝手里的弓再好那也是妖弓!!
但好在隆庆帝识人有术,且心胸宽广,虽然薛虹在他眼里看来未免有些不太合群,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这也激起了隆庆帝的征服欲望。
在他看来,传世的神器宝弓,那也是要挑选主人的!有点傲气很正常。
这都是小毛病!
而且隆庆帝也摸清楚了薛虹的大致性格,看似清冷无为,实则最重情义,胸怀天下。
别看薛虹给自己上的奏折动不动以天下为棋盘做局,要改革,要杀人的,可真让他动手,绝对心疼的厉害!
这种人是做不了君主的,只能做宰辅之臣。虽有谋有断,但到底心里的底线太重了。
所以隆庆帝对薛虹的办法就一个,只要不触犯底线就给朕宠!!
而薛虹也确实没辜负隆庆帝的期望,之前太上皇一事就是他主动给隆庆帝背了大黑锅,解决了大麻烦,为此还搭上了自己的清名。
这么好的孩子,朕必须珍惜啊!!不就是订婚嘛!正好,林爱卿的功劳没地方用呢,先用一部分。
次日一早,宫里便有皇后娘娘的懿旨降下,召林如海独女入宫。
当日正午,宫中连下三旨。
两道是隆庆帝的圣旨,一道是尹皇后的懿旨。
圣旨内容分别是:赐婚薛虹及林黛玉、以及加封林黛玉为乐寿郡君,享宗室同等俸禄,年俸米二百石。
懿旨内容:皇后喜此女灵秀聪敏,收为义女。
看起来似乎有些恩宠过了,可皇宫里那两口子人家可精明着呢。
林如海无子,薛虹无叔伯兄弟姐妹,两人立的功劳积累起来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加封了。
林如海倒好说,已经不年轻了,可薛虹还未至而立,又洁身自好,看情况活个古稀之年轻轻松松!
要真这么能活薛虹以后立功的机会可就多了去了,熬资历都能比别人大一级出来!
为了避免未来封无可封的尴尬,于是尹皇后收黛玉为义女,这样一来,明面上黛玉也算半个宗亲。
这么一算,你薛虹也是朕半个女婿!你和你老丈人算账总不能算那么清楚吧?给自家干活那不是应该的嘛!
就算真的必须加封,那从郡君的位置往上封也绝对比诰命来的体面。
郡君上面是县主、郡主,然后是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
级别多了去了,不怕封无可封!
而且黛玉不是真的宗亲,也不怕有人拿这个身份闹出事来。
至于那点俸禄,隆庆帝认掏,而且心甘情愿!
认个干女儿,换俩重臣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干活多值啊!!
这次薛虹同黛玉的订亲,最大的赢家不是薛虹也不是林如海,而是隆庆帝!!
隆庆帝:当皇帝连这点水平都没有,那也就不用混了!菜就多练!!
某些权谋水平负数的皇帝默默潜水。
……
林如海得到降旨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无奈。
陛下你惦记臣的弟子就算了,现在连臣的闺女你也要?啊?通吃啊!!
隆庆帝:???唉?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只要景瑜和黛玉?连爱卿你也是朕的人!!
薛虹接旨后先是替黛玉开心,然后过了一会儿沉思起来:“那这么算起来……我岂不是家里地位最低的???”
薛母、林如海这两位就不用说了,一个是生母,一个是师父,天然就大薛虹一个等级!啥时候薛虹也不可能比他们两人大。
结果现在软软糯糯的小黛玉摇身一变成了郡君了,以后家庭地位堪忧啊!
薛虹轻笑了一声,将脑子里的玩笑话丢掉转身回去将圣旨供奉起来。
……
林府这边,圣旨降下之时,黛玉正同姐妹们在园子里扑蝶玩耍。
一众小姑娘们虽然看不出来这圣旨恩赐后面的门道,但却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姐妹,摇身一变成了姐妹中最尊贵的人了。
按照宗室等级算,是郡王的孙女才能称郡君。
史湘云心直口快,没有太多的心眼,直接调笑道:“郡君大人,赐婚的旨意都降下来了,咱们的仪宾姐夫去哪了?
我说林姐姐怎么平日里一提起薛公子就面色有异,原来是这样啊!!”
相较于史湘云,三春的反应更有趣一些。
迎春虽然眼底木讷,可在看到黛玉在提起薛虹时脸上的羞意和发自内心的欢喜时,让她有时也忍不住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婿会是什么样的呢?
会不会对自己像薛公子待林妹妹那样好?
探春的目光则是落在黛玉小手中的那道圣旨上,心底有羡慕,也有对自家的无奈与叹息。
探春虽然受限于眼界和年纪,看不到太多,但也能明白黛玉得了这恩赏是因为谁。无外乎是林姑父和薛公子。
可笑自家的老爷、太太、哥哥们一个个都指望着娘娘带给自家荣耀。
殊不知后宅女子的体面地位,都是前面办事的男人带来的!哪怕是宫里也是一样的道理。
惜春只是单纯的觉得羡慕,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对她而言,羡慕更多的是林如海和薛虹对黛玉的爱护。
相较于被捧在手心的林姐姐,她这个宁国府的小姐从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几面,甚至记忆中的样子早就都模糊了。
不说父亲的慈爱,就连兄长的呵护也不曾有过。只不过是到了时间隔壁府上按制送过来的月钱、和其他物件罢了。
虽然贾母也对惜春很是疼爱,可惜春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那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极度缺乏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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