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诡异游戏 第393章

作者:笑諷嘲

  林辰有很多問題沒有想明白,比如司契和林決的死,比如涉及神明和規則的賭局,但屍體註定無法告訴他答案,他在這一帶兜兜轉轉幾個月,也沒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他看看神情平靜的林決,又看看高聳入雲的紀念碑,冷不丁地意識到一個問題:“等等,是神隕的影響消退了嗎?為什麼我沒有感受到任何悲傷,反而有點……喜悅?”

  不,影響並未消退,而是因為更高維度存在的介入而發生了轉向,以另一種截然相反的形式汙染所有人的情緒,喜悅取代悲傷。

  本已消歇的狂風平地而起,捲起沉澱在地的雪花和冰碴向空中潑灑,和山谷摩擦發出尖銳的嘯鳴,有如積攢了千萬年怨念的鬼哭。

  灰色的雪霧太過濃厚,在視野裡凝聚成龍捲風般的長條,狂舞的雪蛇席捲遠處的冰川和近處的冰面,肆虐地撞向紀念碑和紀念館。

  一條條裂紋出現在建築表面,短短几秒間蔓延開蛛網似的大片,林辰聽見紀念碑發出“咔擦咔擦”的碎裂聲,看到一枚枚石塊砸落在地,轟然崩碎為灰黑色的齏粉。

  不止是建築,冰面同樣在受到破壞。皸裂的縫隙綿延至冰雕腳下,蜿蜒蛇行般向上攀援,林決的屍體徽衷诹鸭y之下,從邊緣開始消散,面容被磨蝕,身軀看不出人形,銀白色的雪沫被風吹向天際。

  血肉之軀混合在冰塊中化作粉塵,所有存在的痕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留下青銅劍斜插入冰層,金色的光輝從劍尖開始滲透每一條裂隙。

  黑色巨塔刺破冰面,如竹筍般拔地而起,頂天立地矗立在雪山之上,與塔尖相接處的天空染上落日之墟的金黃,如同滴入清水的顏料般向周圍的天穹擴散。

  “巴比倫塔……”林辰喃喃念出一個名詞,先前那些似是而非的預感至此落到實處。

  詭異遊戲果然沒有真正結束……公會代表大會中,喻晉生曾提出過,最終副本的形式會是爬塔;後來玩家們莫名其妙坐上了奔赴雪山的大巴車,沒有經歷過進塔的環節,便以為是聽風公會的預測出了錯;現在看來,事情並不像想象得那麼簡單。

  如果最終副本真的是爬塔遊戲,香格里拉雪山乃至後續現實裡的種種詭異僅是一層塔的內容,那麼還有多少層塔?僅僅是一層塔就讓人類在毀滅的邊緣走了一輪,眼下林決已經死了,人類接下來該怎麼辦?

  林辰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他握緊拳頭又鬆開,牙齒止不住地戰慄,發出“咯咯”的顫音;但因為某種力量的作用,他是笑著的,唇角僵硬,動彈不得。

  天空已經完全變成金黃色,巨樹的根鬚在冰層的裂縫裡伸展,殘破石壁和歐式建築的虛影遠遠近近地浮現,銀裝素裹的雪山被披上了屬於落日之墟的裝潢,陌生又熟悉。

  身穿猩紅長袍的人影佇立在黑塔之下,長髮幾乎拖至地面,猩紅的目光遙遙落在林辰身上,眉眼間似帶著冷淡的笑意,但在那之上是更深重的惡意。

  “齊……齊哥?”林辰看著那張他絕對不會忘記的臉,瞪大了眼睛。

  齊斯不是死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真的是齊斯嗎?

  經歷了那麼多事,林辰對於齊斯的態度可謂複雜。齊斯是實打實的惡人、瘋子、變態,而他本質上是個循規蹈矩、有點善心的普通人,如果沒有詭異遊戲,他們的命呓^對不可能發生交集。

  但不管怎麼說,齊斯切切實實幫助了他很多,也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他,他雖然還了齊斯三條命,人情卻遠非冰冷的數字可以算清。他感性上不可避免地傾向於齊斯,理性上卻知道,道不同不相為郑R斯應該是他的敵人。

  ‘林辰,你如果信得過我,就和我一間房間吧……我是老玩家,通關過一個副本,身上還是有些保命的手段的,不像你這樣的新人。’

  ‘你不用覺得愧疚,我不是什麼好人,害死過不少無辜者。現在無非是玩累了,想找個地方歇一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和我這樣死不足惜的人渣相比,明顯是你活下來更有價值。’

  ‘《鬥獸場》副本中,你救過我一次,已經還清了。’

  過去一幕幕在記憶底部浮現,林辰好像又成為了詭異遊戲中那個舉棋不定的新人玩家,躊躇著該如何面對齊斯,是否要繼續站在詭調局那邊。

  然後他就見紅衣青年一步步向他走來,蒼白如鬼的臉上五官精緻如雕像,明明每一處都有幾分齊斯的模樣,拼合在一起卻顯得不那麼像齊斯了,倒像是一位陌生的神。

  紅衣紅眼的神明行至林辰身前,攝人心魄的臉上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聲音輕而緩:“你竟然還活著啊……”

  林辰沒有想到開場白會是這句話,他張了張嘴想要說句問好的話語,卻發不出一個音節。劇痛在心口炸開,他眼睜睜地看著神明的手貫穿了他的胸膛,撈出一顆還在跳動的血紅心臟。

  他愣愣地注視著青年完美無瑕的面容,試圖在其中找到一絲屬於齊斯的影子,但直到意識完全沉入黑暗,他依然什麼都沒能找到。面前的存在只是神明,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齊斯。

  ……

  契順手殺了礙事的人,悠然折回巴比倫塔前,施施然踏入黑洞洞的塔門。

  金色的藤蔓虛影在逼仄的黑暗空間裡飄搖,虛空中浮動一行行銀白色的字跡,伴隨著規則莊嚴的絮語:

  【副本名稱:《第47號世界-雪山》】

  【副本型別:最終副本-諸神賭局】

  【透過篩選者:契】

  【您可以進入下一層塔】

  契從不低估凡人的智慧,也無法保證齊斯能贏過所有人,但在一個人的遊戲裡,無論規則如何變化,祂都會是唯一的贏家。

  如今白鴉和林決雙雙死去,黎被拘束於人類的軀殼中,不知在哪裡挖籬笆;能夠繼續參與規則的遊戲的,只剩下契了。

  如果契始終不曾回到這個世界,那麼詭異遊戲無疑會像人類以為的那樣真正結束。

  《雪山》便是最後一個副本,如果祖神的計劃成功推行,世界將迎來重啟;祂失敗了,那麼結果便是林決以自己的死驅除所有神秘和詭異,為人類營造沒有神明的世界。

  正如祖神沒想到契會回來,林決知道這點卻沒能想到應對的方法,只能盡力完成自己所能做到的全部。

  接下來將發生的一切,再沒有人能夠阻止。

  契踏上旋轉扶梯,去往巴比倫塔的第二層,新的世界在眼前鋪展。蔥蘢的藤蔓鋪滿地面和石壁,層層疊疊的葉片垂掛下來,掩蓋著體表生長植物枝條的人形生物。

  “又是短命的外來者……”低沉的聲音夾雜著“索索”的植物拔節聲,才剛說了半句話便被截斷。

  畫面好似被按下了暫停鍵,凝固的場景緩緩褪色,銀白色字跡再度出現:

  【副本名稱:《第47號世界-永生之國》】

  【副本型別:最終副本-諸神賭局】

  【透過篩選者:契】

  【您可以進入下一層塔】

  只有一個人參與的遊戲,那個人自然是註定的贏家。

  契加快了腳步,行過一級級樓梯,進入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海洋、火山、空中城市等景象在身遭變幻。

  祂站在塔頂,垂目注視金色光球中世界樹的雛形,笑了起來:“按照規則,我將成為新的祖神。但相比之下,我更想成為規則。”

第二十九章 神明重臨世間

  雙喜鎮,白茫茫的水霧在古樸的白牆黑瓦間蒸騰,塗著腮紅、點著朱唇的紙人在巷道間來回遊蕩,某一剎那,它們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不約而同地仰起頭顱。

  灰色的天穹劃開猙獰的裂縫,一雙猩紅的眼睛緩慢翕張,投下充斥惡意和戲謔的目光。金色與紅色的絲線在天地間交織,層層疊疊地纏絡此方世界所有鬼怪與邪祟,動彈不得的低維詭異戰戰兢兢,眼睜睜地看著血色在霧氣中氤氳。

  【警告!神級NPC契強行入侵《雙喜鎮》副本,副本走向發生未知變化……資料錯誤……】

  【神級NPC許可權僅次於世界規則,可在多個副本中同時出現、共享記憶。請玩家小心應對,謹慎抉擇!】

  【主線任務已變更為“誅殺邪神契”,該任務為規則級別,所有完成者皆可擁有無上權柄,成為至高……】

  刺耳的警報聲打破小鎮的寧靜,規則彷彿預料到了即將發生的事,垂死掙扎地發出最後的通緝,卻被硬生生掐斷了聲息。

  猩紅的身影降臨在鎮中的巷道間,半闔著眼,氣定神閒,頃刻間接管了對這處地界的控制權。

  李瑤坐在喜神廟裡,背靠著供桌,梳理腦海中驟然恢復的記憶。她想起來了,她已經死了,作為NPC反覆參與《雙喜鎮》副本,扮演一個提供靈異知識的玩家。

  後來不知為何,整整一年半時間沒有新的玩家來到副本,她便是這個世界中唯一的玩家存在;如今規則為了讓她對付那位邪神,竟然重新將她拉回人類的領域。

  制定規則者有絕對的特權,但這種權威並非毫無條件、不可撼動。

  “又見面了……”含笑的聲音在耳後響起,李瑤驟然回頭,紅衣長髮的邪神斜坐在神龕中,垂目注視著她,唇角的笑容一如當年,“你還記得齊斯的屍體在哪兒嗎?”

  剎那間,所有別的想法皆被抹去,只剩下一個念頭,便是服從神明旨意。李瑤吃力地回憶著,愣愣地回答:“在……喪神廟……”

  直到邪神的身影消失於視野,她才莫名其妙地想,邪神和齊斯生得真像啊,可祂談起齊斯好像在談論旁人,細想起來,面容似乎又不那麼相似了……

  枯井之下,契閒庭信步地踏過一塊塊青石板,哭喪聲在他踏入這片土地的第一時間便盡數止息,原本濃厚的水汽如有生命般識趣地退開,鬼影和紙銅錢爭先恐後地藏匿進陰影,生怕惹來這位恐怖存在的不快。

  弱小的詭異恭敬地匍匐閉目,不敢直視;只聽見輕緩的腳步聲“達達”地遠去,又在喪神廟前停歇。

  六副棺材整整齊齊地平放在廟裡的神龕前,表面的花紋繁複瑰麗,卻在下一秒被神明的偉力抹去。

  契行至其中一副棺材前,棺蓋自動升起,露出裡面穿白襯衫黑長褲的屍體,正是昔日進入《雙喜鎮》副本的齊斯。

  一切虛幻皆在神明的注視下滌盪,屍體俶爾化作霧氣消散,瑩白色的指骨緩緩飛向神明的右手,嵌合在空缺之處。

  【名稱:邪神指骨】

  【型別:道具】

  【效果:將任意肉食的口味轉化成素食】

  至此,空蕩蕩的棺材中只餘一張紅黑相間的卡牌,半面是微笑的紅衣人像,半面翻湧著漆黑的觸手。

  契彎下腰,用兩指夾起卡牌,新歸位的【人形邪祟】在指間散成光點,再出現時與【瞑目獨裁者】【墮落救世主】【空想演說家】【猩紅主祭】【愚人欺詐師】【亡靈牧者】共同懸於神明身遭的虛空。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契的確並不完整,以至於騙過了祖神,使其誤以為祂真正隕落於弒神之劍下和漫長的歷史中。如今佈下的迷局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接下來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收回先前散出去的所有權柄和碎片。

  契抬起右手,古色古香的小鎮一寸寸崩塌,黑白色的建築彈指間碎為齏粉,留下漫無邊際的黑暗。

  數不清的藤蔓交錯分割黑暗的空間,光球和光點在枝條間錯落,象徵著一個個受制於詭異遊戲的副本世界。

  契伸出食指輕點其中一枚光球,屬於醫院的消毒水味瀰漫開來,狹長的白色走廊和一間間病房門洞在身側延展,陣陣蛙鳴時遠時近地鬧開。

  青蛙醫院在副本結束後便成為了未命名公會的基地,但在構造上和作為副本時並無太大的差別。契熟門熟路地穿過醫院的鐵門,走向滿是青蛙的池塘。

  無形的吸力作用於池水,憑空出現的旋渦在池塘中央捲去所有泥濘和青蛙的殘肢,裸露出一隻蒼白的左手,像先前的指骨那樣融入神明的身軀。

  【名稱:未知生物的左手】

  【型別:道具】

  【效果:和玩家肉體融合後,可能會發生一些未知的變化】

  【備註:(資料刪除)】

  左手的出現填補了契身上的又一處空缺,青蛙醫院像雙喜鎮一般坍縮,白色的牆壁紛紛碎裂倒塌,院長辦公室中林辰留下的寫滿副本分析的手稿盡數消散於黑暗。

  金黃色的落日之墟在眼前鋪展,半枯萎的世界樹佇立在巴比倫塔之前,銘刻二十二張身份牌的石碑歪斜皸裂,一年半時間無人造訪的地界灰塵瀰漫,遠處的歐式建築和近處的亂石廢墟錯落地鑲嵌在黃昏色澤的天幕下,舊日時光的衰朽氣息撲面而來。

  契徑直走向廣場邊緣,峭壁下坍圮的神殿和祭壇建築群一望無際,邊緣犬牙差互的巨石相互交疊,構成昔日埋葬神明的墳堆。

  他飛身而下,佇立於斷壁殘垣之上,邁過凹凸不平的廢墟和遍佈屍骨的瘡痍,在廢棄神殿緊閉的青銅大門前停步。

  當年躊躇滿志對抗規則的諸神曾在這裡密郑轮A貴的青年男女們坐在長桌的兩側,燭火之下的杯盞中存放著信徒們獻上的牲醴。

  饗宴進行至尾聲,紅衣紅眼的眾神之主從主座上起身,平靜地向諸神宣告:“我們有一位同伴被規則吞噬,若不想面臨這樣的結局,我們必須做出改變。”

  過去的幻影散作煙塵,契抬手覆上青銅門,沉悶的聲響伴隨著骨殖磨蝕成的飛灰,關閉多日的神殿終於對重歸神座的神明開啟了大門,內裡與齊斯曾經的遊戲空間別無二致。

  契抬腳踏入神殿,牆壁上的壁畫重新變得色彩鮮豔,從諸神誕生之際一直勾畫至詭異遊戲的出現乃至祂的迴歸,穹頂的猩紅眼眸向四周延伸筆畫,事無鉅細地勾勒出紅衣神明的形象。

  神殿中央的高背椅表面覆蓋青銅,雕鏤精緻的神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型,兩側的燭臺飄搖明滅的火光,光暈中倒映著一張張舊日信徒的面龐。

  契越過青銅長桌,轉身面朝神殿大門的方向,緩緩在神座上坐下,血色的藤蔓在祂身後飛速生長,薄紅的光影在神殿中恣意流淌,經由靈魂契約收割的靈魂葉片再度歸於神明的掌控,全世界的生死繫於神明一念之間。

  契瞑目再睜眼,阻擋在現實與詭異遊戲之間的屏障轟然崩碎,猩紅的流光自天幕傾落,所有生靈同一時間翹首,目眥欲裂地凝望。

  久違的恐怖景象在眼前迭見,夜幕如舞臺幕布般徽窒聛恚脑铝粮邞铱罩校钊瞬话驳募t光映出扭曲的影子,伴隨著未知生物的嗥鳴和詭笑。

  巨大而陌生的世界虛影從高天之上緩緩下落,站在地面上的人能夠看到上面徘徊遊蕩的魑魅魍魎。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分一秒地拼合、重疊,哥特式古堡建築、詭異的村落、歐式神殿出現於大地,與原本的鋼筋水泥、摩天大廈相互交錯。

  【警告!檢測到附近時空中詭異含量激增!】

  【警告!檢測到詭異濃度已超出災難臨界值!】

  【警告!疑似有未知詭異入侵現實,初步估算為S級詭異!】

  世界各地的詭調局不約而同地發出預警,監測詭異濃度的儀器瘋狂地鳴叫,錶盤在幾秒的高速轉動後爆裂,警示燈一片通紅。

  調查員們手忙腳亂地按下報警按鈕,除了製造刺耳的噪音外別無他用,只能驚惶地發出註定得不到答案的疑問。

  “怎麼回事?詭異遊戲不是關閉了嗎?怎麼還有詭異?”

  “是S級詭異!神明級別!可邪神明明都死了啊!”

  “香格里拉分局傳來急報!巴比倫塔出現於雪山之上,A8小隊隊長林辰犧牲……”

  “快!排查汙染源!疏散人群!”

  有人最先反應過來,拿起詭調局配備的槍支衝出大門,卻在沐浴到紅光的那一刻定在原地,後面的人清楚地看到他的血肉如果皮般層層剝落,裸露出下方森然的白骨。

  血色的藤蔓如簾幕般垂掛下來,作為神明肢體的延伸佔領每一寸空間,將世界劃割成不規則的小塊。

  直視神明帶來的汙染不加收斂地作用在每一個人身上,所有目擊這一幕的人皆流下血淚,腦中炸開紛雜的噪聲和色塊。

  他們漸漸意識到,這次汙染與他們過往所遭遇的任何一起詭異事件都不盡相同,這是真正的災難,沒有解法,沒有生還的可能。

  “神明重臨世間。”聲音如是宣告。

  知識以不容拒絕的速度傳輸進大腦,他們同一時間知曉了神明的到來與滅亡的結局,甚至來不及產生“神為何會降臨”的疑慮。

  因為那是既定的事實,唯一的真理,必將發生的預言。就像人類不會懷疑太陽的東昇西落,他們自然也無從質疑神降和滅世之災。

  在神明的惡意面前,眾生皆渺小如蟻,昔年的苟延殘喘不過是神明與規則博弈間漏下的餘裕,毀滅是必然,他們從來都沒有決定權。

  ……

  齊家村,契拿著把鐵鍬,哼著不知哪段歷史哪支種族編排的祭祀歌曲,頗具儀式感地挖掘一座低矮的墳包。

  墳前豎了塊木板,上面用繁體毛筆字寫了“齊斯之墓”四個字,無疑出自徐瑤的手筆。

  這隻厲鬼到底沒敢像齊斯說的那樣吃了他的屍體,當然也沒有進行太妥善的處理——棺材和壽衣一概沒有,可謂是原模原樣地隨地亂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