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志鸟村
“已经送去了。”猴舍老师气的甩手。
“所以……”衡琼思恍然,又赶紧闭嘴。
猴舍老师无奈的道:“猴子脱离控制这么长时间,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实验基础已经毁掉了……我已经开始重新考虑论文题目了。”
衡琼思暗叫一声“实惨”,也只能劝一句:“好在猴子找回来了。”
猴舍老师没吭声,恨恨的看一眼监控,低头走了。
衡琼思也无可奈何。
清河学院其实是鼓励教师们考博士的。
大专学院和大专生一样,如今都有专升本的诉求。而一所大专想要升级为本科,硬件条件是一方面,教师队伍中的博士数量也是一个重要指标。
而相比于从外面招一个博士进来,将本单位的非博士教员培养成博士,是一件很划算的事。
但就中国目前的教学环境来说,说硕士里有一半是水出来的,绝对是低估,唯独博士,想水都很难水出来。
猴舍老师的论文要是彻底完蛋了,抑郁才是应该的。
估计杀了这女生的心都有。
踩七年的缝纫机,可比读七年的博士要轻松多了。
……
出了派出所,正好碰到女生的父母找过来。
就是一对很平常的中年夫妇,男人穿了件半新不旧的夹克,下身系皮带,穿皮鞋,肚子微挺,表情焦虑。女人烫了一头的大波浪,外面穿一件蓝色外套,身材略胖。
两人站在派出所的接警台前,一人一句的问着:
“都通知我们说在派出所了,怎么又给送看守所去了?”
“法庭都没判呢,怎么就送看守所了。”
接警的内勤遇到这种情况多了,不急不缓的道:“看守所和监狱不一样哦。看守所是临时羁押的场所,如果法庭判了,就去监狱了。不会在看守所。”
女人着急的道:“那也不能说送就送啊。”
男人道:“对啊,我家闺女年纪还小着呢,就拿人几只猴子的事,怎么就这样子。”
女人:“我们赔钱,赔钱总行吧。”
接警的内勤听到这里,不急不缓的道:“赔钱可以的,如果能够积极赔偿受害人的损失的话,到时候法庭判刑的时候,是会考虑从轻的。”
“从轻多少?”
“百分之十是有的。”
“那要赔多少?”
“具体我也不知道,听说有猴子死了,一只猴子15万左右,你们也可以协商一下。”接警的内勤也不管那么多,就说自己知道的就行了。
女生的父母听到15万,已经是有点傻眼了。
女人继续纠缠着接警的内勤询问,男人默默的出到了门口,掏出手机,打电话借起了钱。
江远,魏振国和衡琼思走的很慢,正常看到半程,亦是无话可说。
总有些人,对自己已经拥有的毫不珍惜,只是疯狂的追求大众追求的东西。
只是有些人付得起代价,有些人,将身边人变成了代价。
……
看到那对夫妻,江远等人也不想在派出所里逗留了,出到外面,找了家冷饮店坐下来,一人一杯茶,再由衡琼思拿出计划书,交给江远。
魏振国乐得轻松,掏出手机来,默默刷着抖音小姐姐。
比起在家里面,这里的反侦察成本可低多了。
衡文宣需要江远顾问的,其实不是监控系统怎么选择,或者存储设备的配置等等,那都是乙方公司的活计,也都有乙方公司来出报告的。
衡文宣需要江远以甲方的思路,来顾问此事。
这就有点像是军方向厂商提要求一样。我要达到的性能,我要得到的保障,我要获得的维修性,以及我的开支和维护成本等等。
对一套监控系统来说,全用最好的肯定是简单了,但掏不出钱的情况下,对哪些地方应该着重监控,对哪些地方更要有所要求等等,还是得要安排安排的。
卖设备的公司固然有相应的设计师,但是,他们的工作经历和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们的思路是不可能完全贴合清河学院的。
江远其实也不是太知道衡文宣的需求,他就按照自己对宁台县的想法,先考虑起来。
稍微思考的深入一些,江远自己积累的那点东西,以及影像增强带来的连带知识,就显的不够用了。
江远也不啰嗦,就按照计划,将之前得到的三等功,点成了技防监控技术(LV3)。
一抹蓝光划过,江远再看计划书,脑海中顿时涌出了大量的信息。
什么《民用建筑电器设计规范》,什么《电信专用房屋设计规范》,什么《防盗报警控制器通用技术条件》……
林林总总的一大片的东西,要是自己背……应该很少人这么做。
主要还是技防监控技术是一项小技术,而LV3的等级又过高。
毕竟,想得到一次三等功,还是蛮困难的。
看看牧志洋和温明就知道了。
“我这里有几个意见。”江远已经看过了计划书,这会儿脑海中自然形成了想法,就刷刷的写了出来,且边写边道:“安保监控的意义,通常就是四个,降低人力成本,辅助人防,方便特殊场合的工作,以及强调隐蔽性。”
衡琼思听的点头。
江远接着道:“从我对清河学院的观察来看,第一项其实对你们没意义。你们的保安人数那么多,还有学生会之类的组织,我看也有安保的职责。第三项的特殊场合,基本上也是没有的。”
衡琼思缓缓点头。
“那剩下的,主要还是要让摄像头发挥普通的,人不好做的监控工作……”江远大略的写了几条,交还给衡琼思。
在衡琼思细看的同时,江远意犹未尽的掏出笔记本来,将此时的思绪记录下来。
魏振国的下意识的拉远手机,让双眼从手机上方看过来,分明看到江远在写着什么“要点布置”之类的话,而在他正在写的文字的上方,是多串数字组成的账目:
开支:买水36元。吃饭加外卖,6228元。酒店单独开房间,2088元。
收入:出差补助,每日180元,父亲转饭补10000元。大爷红包6666元(在外工作辛苦,多吃点肉)。三大爷红包8888元(累了就请几天假,给领导送点小礼物,好说话)。花婶10000元(自己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五叔红包5000元(报纸上报道你了,真给咱江村人争气),六叔2000元(争气费),八婶2000元(争气费),八叔婆2000元(争气费),四姑2000元(争气费)……
魏振国果断的闭上了眼睛!
第236章 失联
江远给曾卓琥又处理了一天的视频,再日,方才返回宁台县。
返回时间,坐的是江永新的埃尔法。
黄强民同志新娶的四年前的新皮卡,早两天就由过来出差的同事,又给开会县里去了。
辣么新的皮卡,里面饱含着黄强民同志的期待的精华,肯定不能连续好几天流落在外的。江远也不想开,所以,到了清河市,碰上机会,就给送回去了。
这一趟出来,算是他接的私活,属于下班时间的兼职,本身也是不适合用单位车的。
魏振国自然更乐意坐埃尔法,只是上了高速,看江远不停的在他那个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心情总有些不得劲。
魏振国忍不住道:“曾卓琥的劳务费还没给吗?”
“他要走学校的账吧。公账正式一些。”江远应道。
“你学的这个技术好,比血迹分析啥的,应用面可广。”魏振国羡慕的流口水。
江远认真的比较了一下,道:“他们的视频增强的需求太简单了,没什么意思的。血迹分析其实更好一些,就算是伤害案,只要用到血迹分析,就都是整套的,做完的时候,成就感更高。”
“简单拿钱还不开心……算了,不扯这个了。”魏振国自己把自己说的不开心了,又拍拍埃尔法的座椅,伸了个舒服的懒腰,道:“我现在就期待祖国昌盛,国产品牌早日生产出价廉物美的车,以后再换4年前的新车的时候,坐着能舒服点,老腰扛不住了。”
“那到前面服务区休息一下。”江远给驾车的江永新说了一句。
江永新立即应了一声。
清河市到宁台县并不远,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客人”想歇,就歇一会是了。
比起村里的其他年轻人,江永新看着成熟干练许多,既下得了苦,也下得了面子。
等魏振国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买好了饮料和水,最重要的支棱好了烟,等在了那里。
魏振国赶紧把烟点起来,抽了一口,舒服的打了个哆嗦,笑道:“你别说,空调车有空调车的好,我们那老车也有老车的妙。当然,归根结底,只要车能停下来,还是车有空调的好。”
“不能停下来的话,有没有空调,其实也无所谓了。”江远取了瓶水,给出一个很合理的推论。
做了一道推理题,江远就不自觉的想到了柳景辉。
推理,法庭辩论,包括司法程序,与一个国家的哲学其实是息息相关的。
在没有法庭科学的年代里面,想要证明一个人有罪,除了目击犯罪,就只能采取推理的方式。
西方因为有形式逻辑的铺垫,就走出了一条程序正义的司法路线,而中国的司法机构,自很早以前就掌握在儒生们的手里了,推理的用法也截然不同。
而柳景辉能用推理直接破案,在目下的东西方,都是不多见的。
欧美的情况或许更严重,他们对证据的审查要求,已经远远超过了法庭科学机构的负担能力。
而辩护律师们,向来知道如何攻击司法机构的薄弱环节。
江远想到这里,不由问魏振国:“柳处多久没联系了?”
“我没联系过他。”魏振国上了车,还在砸吧嘴。
江远想了想,打开手机,上次给柳景辉打电话已经很久了,发微信也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
柳景辉此前受了伤,之后,就调集了好几条狗,去矿洞找线索去了。
不过,这个过程也是不顺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手底下的狗和人都开始变少了。
搞刑案的专案组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可以配置很豪华的专案组的队伍,而且,线索越多,人手和配置,还可以不断的增加调派。
但要是悄无声息的没有线索,那专案组里的人员设备,就会不断的被调走,最后就剩下一两名警察做类似于文书之类的工作,再往后,就是兼职做文书,专案组也就名存实亡了。
如果运气好,这些专案组还可能在几年后,十几年后,又突然被激活,继续忙碌起来。
但更多的,就随着办案民警的消逝而默默消逝了。
柳景辉是常年在全省奔波破案的。但他手底下,实际上没有一名真正的下属,都是到哪里用哪里的人罢了。
哪怕是省厅的同事,也是不断的更换重组的。
现在想来,过了这么长时间,别的不说,柳景辉手底下的狗肯定是不多了。
毕竟,警犬可是比人要稀罕多的。
不可能给常年借调的。
江远这么想着,就顺手拨了电话给柳景辉。
响了好几声,没人接。
煤矿的信号不好,也属于正常。
江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又打了电话给黄强民,且道:“我是有点担心,一个煤矿呆了这么久的时间,似乎也有点不合理。另外,柳处之前都有比较固定的频率跟我联系的,现在微信和电话都不能通了。”
黄强民“恩”的一声,道:“柳景辉竟然有固定的频率跟你联系?”
“呃,主要是有一些指纹或者脚印之类的,让我看一看,他那边案子是很多的,就是……类似于问个第三方意见的意思。”
黄强民道:“柳景辉是省厅的,想偷人的话,长阳市的人,他都偷不完,还偷到我们县里来了。我看他明抢算了,直接发借调函嘛,看我放不放人……”
“黄队,柳处说不定在煤矿里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况了。”江远低声道。
“你心疼他了?”黄强民的语气严厉。
这是哪到哪啊。
江远颇为无奈,道:“是怀疑紫峰山煤矿有凶杀案,柳处才去的。现在失联了,您就没有一点担心?”
“这算什么失联。我又担心什么?担心他没空过来偷人吗?”黄强民哼唧了两声,又道:“老柳都是老侦查了,放到县局里,他也是有资格下午请假去接娃的那种,知道吧。估计就是荒郊野外呢……我问问看。”
“好嘞,您辛苦了,我正往回走呢,要没事的话,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就上班。”江远连破了几个大案,调休多的是,只要领导肯给,他都能给自己放个寒暑假了。
黄强民倒不介意江远多休息休息。最近也没有什么大的现案要侦破,积案破的也超出天际了。
自家的马儿,只要保持一定的运动量,他是不舍得让江远傻跑的。
也就是柳景辉这种省厅来的傻狍子,一天到晚的不干人事,借调别人家的宝贝大牲口,去给外地人开荒。还动不动的联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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