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树下有只猫
“戏曲界有句话,一身之戏在于脸,一脸之戏在于眼,眼里没戏,戏就全没了。”
“眼神最核心的地方在于聚光,不能发散,如果眼神游离,那无论你的内心情感多么丰富都没办法传递出去。”
说到这,文翠婷稍作停顿,看向底下大眼瞪小眼的学生们,忽然笑起来。
“刘施施,不是让你瞪眼,记住核心是控制。”
骤然被点名,刘姑娘尬得要死,但和陆某人相处久了,不要脸的劲头也学了点。
她眨眨眼,好奇问:“控制?”
“对,控制很重要,它是表演的根本,眼神无非就是在左、右、下三个角度移动,走慢了可以形成思考,就像这样”
边说着,文翠婷双眉轻轻挑起,眼波流转,左上,右上,垂眼低眉,再抬头,眉头舒展道:“看明白了吗?”
刘施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要是眼神走快了呢?”
“走快了很简单啊,就像这样,这是不屑,嘁!这是玩味,呵~,这是戏谑,哦~”
文翠婷眼神收敛,继续道:“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眼神控制需要长期训练。
不仅仅是眼神,还有面部肌肉,以及最重要的气息控制,把这些通通联起来差不多就能出师。”
“眼睛若不练,台上就没有神,眼睛不会说话,就无法吸引观众,眼风、眼神.就是要眼珠子能够上下左右转动,心到眼到。
眼珠子练活后,再结合剧中人物的思想感情去对镜揣摩,慢慢的,就能做到随心所欲。
如果眼风达不到,眼神就无力,眼神无力就无目的,那么身段再好,模样再标致,人物的精、气、神也是出不来的。”
刘施施若有所思,拿出小本本开始记录。
这时她身边有学生举手:“老师,那平日里又该怎么练习呢?”
“大家都听说过京剧大师梅兰芳养鸽子练眼睛的故事吧。”文翠婷道。
刘施施手上笔尖微顿,这事她还真听爷爷讲过。
说那梅兰芳年少时,双目无神,眼皮下拉,几乎遮住了眼睛,对戏剧表演而言,是致命的缺陷。
于是他17岁时,养了几对鸽子。
每天早上起来,先把鸽子窝打扫得干净,喂食、喂水,然后开窝放鸽。
按照鸽子的飞行能力,将最强的一队放上去,过一会儿再放次之的一队,以此类推。
鸽子飞在天上看,距离很远,常跟别人家的鸽子飞在一处,找自家鸽子就要频繁远眺,随时跟着鸽子移动。
这样慢慢的眼睛就不再怕风怕光,眼珠子转动也灵活了很多。
刘施施杵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不太行,自己在家里养鸽子大概率会被老妈打死。
她举手问:“老师,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方法吗?”
文翠婷笑笑:“当然,没事的时候还可以盯着比较空旷的地方看看,用眼神在空中写字母。
比如写个K,再继续写个Y,眼球跟着写出的字母位置不断变化,同样可以让眼神变得灵动。”
十月深秋,黄昏时节,落日余晖照耀的京城满目金黄,似镀了层金。
离中戏校门口稍远的地方,停着辆商务车。
陆远坐在车内,戴着墨镜,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没多长时间,就见刘施施那丫头背着书包,特淑女的走出校门。
身边还跟着名女同学,俩人有说有笑。
刘姑娘不时往左右瞄一眼,等瞅见熟悉的车后,小脸好似一朵绽开的牡丹。
也不知同身边妹子说了句什么,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上了车,见陆远没搭理她,有些不爽,伸出白腻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仍然没反应,十有八九是睡着了,她在心里嘀咕。
许是想到什么,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撑着扶手探过身子,盯着陆远的脸细细打量。
一段时间没见,憔悴了点,模样变化倒是不大,嗯,好像又帅了些。
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两片淡红的嘴唇轮廓分明,线条流畅。
明明睡着了,嘴角还微微翘起,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
再往下,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能看到隆起的喉结。
刘施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戳两下,再摸两下,从喉结到嘴唇。
又觉得脸上挂着的墨镜有些碍眼,伸手便要摘掉。
取到一半时,就见陆某人睁着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这货贱兮兮的问:“手感怎么样?”
刘施施大窘,慌慌张张的便要回到座位。
陆远哪能轻易放过,伸手揽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往下一带。
“哎呀,不要.唔.”
“嗯”
十来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
刘施施有气无力地倒在他怀里,一副被玩坏的模样,歪着脑袋,外套下的上衣皱皱巴巴,领口稍显松垮。
陆远咂咂嘴,朝着她红嘟嘟的嘴唇又亲了下,才志得意满地发动车子。
第209章 不要
深秋的风纠缠着树梢,吹落了叶,叶子打在车窗上,风顺着窗钻了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路口的斑马线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似潮水,让人窒息。
两侧排起的车队如年迈的长龙,盘虬在公路上久久不动。
等红绿灯大抵是无聊的,好在身边有个傻了吧唧的姑娘。
陆远瞥了眼后视镜,这丫头自上车后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个没完。
他有些好奇:“你眼睛不舒服?”
刘施施将书包搂在胸前,盯着前方,双眼滴溜溜地转。
窗外的风吹乱了额前的发,挡着眼睛,她撅嘴往上吹了口气,目不斜视道:“不许打扰我,练眼神呢。”
虽说中戏和北电表演教学上有些差异,但关于眼神的训练基本相同。
陆远心里门清,大致了解这丫头在学校学了些什么。
见她撅嘴呼呼吹个没完,伸手替她将一侧的头发撩到耳后,又捏了下她的耳垂,笑道:“那你在写什么字母?”
刘施施眨下眼睛,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道:“L、Y。”
“哦,LY啊。”
陆远秒懂,扬起眉毛道:“LY好啊,不错,我很满意,很喜欢。”
刘施施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解释:“LY,就是什么旅游,露营之类的,老K还说下个月就要带我们去埃及玩呢。”
“嘿!”陆远反应过来,将脸拉的老长:“啥玩意,LY是这个意思?”
“啊不然嘞,你以为是什么?”她晃了晃脑袋,马尾辫左右甩起。
“个把月不见,伱怎么变得这么不老实,刚才求饶的是你吧。”
刘施施咬了下嘴唇,现在感觉还有些肿。
她抱着书包,身子缩成一团,炸毛道:“谁不老实,明明是你在瞎琢磨。”
陆远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正要上手,路口的绿灯亮起,后面的车子催命似的开始嘀嘀嗒嗒。
“待会儿再收拾你。”
“哼,本姑娘才不怕。”她挺直腰杆,嘴硬道。
车子七弯八拐出了东棉花胡同,沿着安定路,半小时左右,到达紫玉山庄。
紫玉山庄又被称为京城桃花源,位于亚运村,毗邻奥林匹克森林公园。
早年由台商黄紫玉女士建造,是一个生态跟住宅相结合的别墅区。
八万平的社区水系,三万平的开放式草坪,孔雀、天鹅、梅花鹿、羊驼等异鸟珍禽栖息其间。
山庄内奇葩竞艳,环抱千亩翠绿,山水环绕,奇花异卉,堪称市内绿肺小森林。
“呀,好大一只鸵鸟!”
此时天色微黑,刘施施不再练那呆若木鸡的眼睛,扒着车窗,直勾勾的盯着草坪上的动物。
“你买的别墅在哪,怎么还没到?”
陆远是第二次来这地方,不太熟悉,他左右张望道:“再等会,应该就在前面。”
“之前还讲昭阳群众是非多,为什么最后还是选在这里?”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担心什么,再说这地方环境不错,安保也挺好,你瞧瞧这绿化”
瞅见自己的别墅后,他笑着调侃道:“怎么,你怕呀。”
刘施施掏出手机,对着趴窝的梅花鹿咔咔一阵乱拍:“哼,我又不住这里,怕什么。”
别墅靠着人工湖,独栋,面积不小,五百来平,三层,带着院子,还有个游泳池。
因为待会还得回去,懒得进车库,忒麻烦,索性将车停在院子前。
扭头见丫头脸上臭臭的小表情,莫名有些莞尔。
临下车前,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朝副驾驶的位置努努嘴:“把里面的矿泉水拿给我。”
刘施施放下手机,拉开手套箱,却只看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又四下找了找,疑惑地问道:“没有水啊,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有什么拿什么呗。”
她将盒子取出,在手上颠了颠,问:“这是什么?”
“笨,自己打开看看。”
她心里隐约间有了猜测,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涩,深吸口气,沿着边缘那圈花纹轻轻打开。
盒中放着两把钥匙,被一圈金色的丝绸裹着。
她恍然,猛地合上,脑袋biu的一下扭到左边,将后脑勺留给某人,嘟囔道:“你怎么把钥匙放在盒子里呀。”
“别墅的钥匙,咱俩一人一把。”陆远拉开副驾车门,伸手扒拉她的马尾。
她扭着身子躲开,反手把盒子递过来,拒绝道:“我不要,这房子是你买的。”
别墅区有一处优点,夜里路上基本没人,陆远也懒得废话,一手抄腰,一手搂腿,将她从车里横着抱下来。
“砰!”
熟练的用脚带上车门,他说道:“什么你的我的,你人都是我的,还分什么你和我。”
“啊!”刘施施惊了下,下意识搂着他的脖子,羞赧道:“谁是你的,不许乱讲,快放我下来。”
“你啊,还能有谁。”
“哎呀,你、再乱讲我、我咬你。”
“我好怕哦,偏要讲,你是我的.嘶,你真咬啊。”
刘施施从怀里扬起脑袋,露出一口精致的小白牙,挑衅道:“哼,让你胡说。”
“好像我不会一样。”他忽然低下头。
“啊!”
等进了屋,将怀里不断挣扎的人儿放下。
刘施施臊着脸的往里跑几步,双手捂胸,小脸红扑扑的,从耳根、沿着脖子一路往下。
她羞的要死,啊啊啊,这人怎么可以咬那个地方。
见他似在咂嘴回味,又羞又恼道:“你臭流氓,乱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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