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陈守门:“龙王家长辈使阿友做什么,要使,也应该是龙王家的晚辈。”
林福安:“龙王秦和龙王柳人丁凋零了,年轻的晚辈怕是不多,如果有,那也应该是两家龙王的真正嫡系。”
陈守门:“那阿友就是被嫡系使了。”
嫡系,在这里讲究的不是血缘,而是传承重视度和地位。
要是搁以前,说是拜龙王的,虽不敢招惹,但心里也清楚,龙王家大业大,那么多口人,你拜的怕也不是嫡系,里头有多道门槛多层地位。
真正的嫡系,那是了不得的,家族资源、教导、传承,全都供给在你身上,日后走江成功,那就是真正的超然。
以秦柳两家如今现状,其真要出个晚辈嫡系,那可真是要往死宠,往死里堆资源。
哪怕为保续家族传承,这位不去走江,就算坐吃山空也都能成势。
因为秦柳两家,还有另一层荫庇。
话至于此,师徒二人各自额首。
二人原本紧张的情绪,也得到短暂的舒缓。
之所以是短暂,是因为二人又立刻想到了另一件事。
如果这只是龙王家嫡系晚辈和自家阿友之间的事,那自己二人掺和进来,又算是怎么回事?
原本小辈间闹个矛盾,打打闹闹,就算真的动机不纯,拿你当猴儿耍著玩,说破天去,那也是小辈之间的事。
哪怕出了人命,你不也得捏著鼻子认了?
当年汉景帝还是孩子时,一棋盘把人藩王儿子给砸死了,又怎么了嘛?
更何况现在也没出人命,人还给你放病床上处理了。
可自己这俩人,却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不仅来了,而且还放出气势,堂堂正正地走向人家门口。
你要是先送拜帖上来,也就罢了,人可能不见你,可怎么说,也算走的是礼数内。
真要是人家愿见你了,你见到人家,也不敢直接提孩子们的事的,问个好,道个安,也就该撤了,人要是有心的话,询问一下下面,也能给你打个招呼。
当然,这一步已经极为凶险了,因为人家的反应可能是:怎么,你不服气,还敢上门给我施压7
所以,更正确的流程是,我家孩子虽然躺病床上伤得很重,但我还是上门来赔礼道歉来了,姿态得拿得低。
而他们二人,这次走的路数是:打了我家小的,我家就派出我家老的来了,那人家也派出老的。
成功把晚辈孩子间予盾,升级成派系矛盾。
陈守门幽幽道:“可能,阿友和龙王家晚辈,也没仇。”
林福安胸口一起,似一口老血在脖颈,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本来可能真没仇,因为自己二人来了,把仇给结了。
陈守门再次幽幽道:“阿友还说,让我们回去准备给他族谱单开一页,是不是说明阿友已经和龙王家那位,结上关系了?”
林福安只觉徒弟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入他的心窝。
陈守门继续幽幽道:“阿友要是两次受伤都和龙王家那位有关系,那龙王家那位,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该被热了,就算没被热————-龙王身边的人也该被热了。”
陈守门目光看向床头柜上放著的脸盆,以及盆内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是那个人送来的,那个人后来,更是直入龙王家,还很热情随意地打招呼。
“那个人,应该是拜龙王的。”
陈守门又指了指林书友的肚子:“我们刚来这里帮阿友治伤时,发现阿友本命纹不是被补缺回去的,而是从其它处借用,分了个均匀,给重新规整的。
整个庙里,能画本命纹的,只有师父您一人,我还没完全掌握,咱们阿友他自己,估计也是补不了的,更别提这种化原形补缺形了,这种手段—————-师父您会么?”
林福安的脸,都憋红了。
我会,我会个大颗呆!
这是阵法,这是阵法,破损了要擦去重新画的,你见过谁家阵法坏了,还能从这里借几根柱子那里借几杆旗,插回去,就又能用的?
陈守门幽幽地准备开口。
林福安终于忍不住了,从喉咙里发出低吼:“你再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就先清理门户!”
陈守门双手捂住脸,低下头。
林福安:“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这种姿态,真的是————”
这时,林书友悠悠醒来,睁开眼。
林福安双手捂住脸,低下头,
无他,没脸。
“爷爷,师父————”林书友这一觉睡得很香,他的身体被师父和爷爷调理了一下,不过他还记得之前没结束的对话,自己的师父和爷爷明显不信自己将要得到什么传承,“我真的得到了一个大机缘。”
林福安和陈守门,互相对视著,没人愿意说话。
难道说:
“孩子,乖,你机缘没了,我们还帮你结了个仇。”
林书友握住拳头,神情激动道:
“相信我,师父,爷爷,那个东西,对我们官将首很有用,是我们最需要的,等我得到了它,
爷爷你就可以把它分享给其它庙,让所有官将首都能更好地除魔卫道!
爷爷?”
林书友见林福安的神情,以为爷爷是高兴的,他也高兴了,误以为是爷爷终于相信自己了。
受谭文彬影响,以往以正直内向著称的他,也难得开始了溜须拍马:
“爷爷,您不是一直想当庙首会的会长么,有了它,您就可以当上去了,多好啊。”
林福安挤出一抹笑容,握住林书友的手:
“好孩子,这个庙首会的会长,爷爷也不是非当不可——”
现在的情况是,家里的庙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
陈守门用力搓了一下脸:“阿友,师父跟你说件事————”
林福安猛地站起身:“阿友刚醒,让他再睡会儿,我们先出去。”
陈守门只能跟著自己师父走到病房外的走廊里。
“师父,不说实话么?”
“不能说,我们已经走错一步了,不能继续走错。”
“那我们现在回去?”
“不能回去,得有个说法。直接走了,事情就算没了结,金陵了不结,就等于逼迫人家去老家跟你了结。”
“那我们去投拜帖?”
“不能去投拜帖。
虽然我们已经前倔后恭了,可你要是再来一次字面上的,就是摆明了告诉人家:
要不是看在你们是龙王家的面子上,我们今天就是来挑门媚、灭—-破你们门的!””
陈守门:“那我们·——..”
林福安:“就在这里等著,等人家给我们发话。”
这时,已经回家睡过一觉的范树林医生又回来上班了。
他今天不仅提了枣,还提了一袋橘子以及一盒他妈妈亲自做的米糕。
经过这里时,他瞅了站在这里的一老一中,然后走入病房。
“,彬彬不在啊?”
范树林将东西放到床头柜。
“范哥,我彬彬哥不在,不过他应该刚来过,给我送了东西。”
林书友知道,上次也是这位年轻医生给自己做的手术,这次应该也是一样。
“嘿,看来你大哥对你这小老弟不错,还拿了这么多吃的。”
范树林拿起一瓶牛奶,扭开,喝了一口,这奶味和他昨晚收到的红包一样浓厚。
“是我害我大哥担心了。”
“这倒没有,我反正是没看出来,他这人给我一种学校老前辈的那种感觉,
怎么说呢,有点看淡生死的意思,指不定哪天他自个儿死了,要是能从棺材里爬起来,还乐得给自己吹唢呐呢。”
范树林也觉得这种感觉很是诡异,对方只是一个大一新生,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不过这人也是真有趣,自己次次被他胁迫却又对他不断生出好感。
这好感可不是来自于红包,因为他要是真把人擅自在这里治死了,那自己职业生涯甚至整个人生,也就断了。
“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好的,范哥。”
检查完后,范树林不由愣神道:
“我的天,恢复得这么好?”
这一刻,范树林脑海中不由回响起昨晚谭文彬对自己说的话。
难道,
我真的是扁鹊再生、华佗在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两个来人,气势如虹地走来,又水银泻地般地离去。
秦叔还好,只是笑笑,却也没急著将袖口放回去,他在等,等屋里老太太的吩咐。
倒是刘姨,她是真有点生气了。
这些日子,她过得实在是不太美丽,迫切需要打一架来释放一下,可谁知刚扎好头发,人就走了。
但头发还是没急著再放下来,保不齐老太太这次不点阿力而是点自己呢?
当初,李追远还是在被刘姨理发时,从刘姨这里得知的官将首。
这说明,刘姨对这一派熟悉。
在她看来,老太太要是让阿力去,阿力还得慢慢放风筝,要是让自个儿去,那可不就更省事了7
那些阴神再厉害又怎么滴,可没听说过们能解毒治病的。
就算真有,但一个个起战请下来,排队挂号都来不及。
谭文彬摸了摸头,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什么。
糟了,是自己把皇军带进村了。
“小远哥.”
“上去吧,奶奶还在等著给你上课。”
“哎,好。”
中午的扁豆饭,还是秦叔做的,因为刘姨现在不是暂时失去了味觉等东西,而是紊乱,意味著—她可能会觉得给一碗汤里放半碗盐会更好吃。
而家里伙食的没落,更让老太太如坐针毡,按理说这时候,该是她这个老人家顶上来的,既顶不上去,就更显得自己无所用。
李追远走到秦叔身边,说道:“叔,他们俩是奔我的。”
和将军庙里见过的节长安负手行走姿势就能推断出他是捞尸人一样,刚那两位行路风格,也有三步赞的影子。
当然,就算不看步伐,看那二人头顶隐约有香烛蒙胧之象,也意味著他们随时能够起战,甚至已经在准备起战了。
秦叔看著李追远,笑道:“我知道。”
“叔,我可是在过河呢。”
“我没忘。”
“那你和刘姨刚刚.”
李追远清楚,刚刚俩人是真准备要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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