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你不懂。”
“你还是雏?”
我—··
“姐给你打个折,就当是给你封红包了。”
谭文彬这间的技师早就出来了,李追远进了这个隔间。
里头有个窗户,正好对著杂技团。
李追远从谭文彬的登山包里,取出自己事先画好的阵法图纸,居高临下对著实地,指导谭文彬等天黑后具体的布置位置以及注意事项。
谭文彬不住点头,这些阵法是布置在外围的,可以吸引对手进来对付,要是情况有变脱离掌控,也能借助它们的拖延进行撤离。
阵法数目有点多,谭文彬开始规划起自己所需的时间,李追远则开始现场画针对表演棚的微型阵法图。
等都计划好后,林书友才推门走了进来。
谭文彬笑道:“哟呵,时间够久的啊。”
林书友羞红了脸,说道:“我什么也没做,就是阿姨太热情,好不容易才将她劝走了。”
谭文彬:“阿姨是有职业道德的。”
就在隔壁,木板之隔,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在忙正活儿,要是搁平时,谭文彬还真会起哄:“阿友,你就从了姐姐吧。”
李追远把另一套阵法图递给林书友,问道:“能看懂么?”
林书友点点头,又摇摇头:“认识,但不会用。”
有基础,但只有基础。
“认识就可以了,按照上面的要求等入夜后去插旗。”
“好,明白。”
李追远安排谭文彬在外围布置,而林书友则需要在内圈布置,毕竟林书友的身手好,不容易惊动别人。
天色渐晚,表演棚已经搭建好,路上的人也逐渐稀少。
谭文彬不禁感慨道:“看来,这家店的生意也不好啊,这么久了也没人叫我们腾房。”
一直等到深夜,外面基本安静,杂技团的人也回各自帐篷或车上休息了。
时机成熟,可以开始行动了。
三人离开隔间,下了楼,才发现楼下漆黑一片,玻璃门锁了,卷帘门也下了。
原来,人家早就下班了。
完全忘记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料到,二楼那个隔间里,会有客人休息那么晚还没走,都没查看一下。
破门会闹出动静,三人只得重新回到二楼,从窗户处翻出去。
谭文彬需要手脚并用小心翼翼,林书友先是纵身一跃,将自己书包和谭文彬的登山包放下去,
然后再跳上二楼,把李追远接下来。
这边都已上下两趟了,谭文彬还在用脚试探这电线杆上的架子是否结实。
等他下来后,三人分开行动。
李追远藏身在一处距离杂技团比较近的一个斜坡下面,负责观察里面动静,不过他不需要抬头看,只需用耳朵听。
谭文彬和林书友则各自带著一包大小款式不一的阵法旗,开始去布置。
布置内圈且难度更大的林书友,和谭文彬几乎同时完成任务,回到了斜坡下。
二人都有些轻微喘气,李追远给予了他们一段休息的时间。
就在认为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动手时,李追远耳朵里却听到了“沙沙沙”的声响。
少年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
远处,一个老婆婆,双手打著两盏白灯笼,正一步一步向这里走来。
她的鞋子有点像是木履,步伐很硬,行走时发出的动静也比较大。
而且,伴随著距离逐渐接近,她双腿高度似乎也在逐渐拉长,明明没有踩高跷,却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增高效果。
白灯笼的光芒,将老婆婆的面容映照得惨白。
“啊呵呵啊呵啊—”
阴森的笑容从她身上发出,紧接著,她开始呼唤:
“真是不乖,大晚上的不去安生睡觉,还得让婆婆来找你们。”
第100章
这一刻,仿佛先前的所有铺垫与准备都沦为一种笑话,哼哼地踩点与阵法布置也都化作无用功。
林书友正准备扯下自己身上的清心符,起战神降;谭文彬左手握伞右手持铲也欲起身,护持到小远身前。
强烈的挫败感会让一部分人陷入消极颓废,但也会激发出另一部分人的殊死一搏。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直接干吧!
这时,李追远的双手落在二人肩上,轻轻发力下压,
刚要往外跳的他们俩,马上偃旗息鼓,
一个优秀的团队,在事前可以进行充分的民主发言讨论,但在事发时,只能有一个意志。
少年不是无法接受自己被戏要了的这件事,他是无法理解老婆婆这么做的意图。
早就发现自己三人行为的余婆婆,还要故意看著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布置好这么多阵法,只为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发出一声嘲讽奚落?
哪怕是想故意疲惫他们也说不通,因为还给了充足的休息时间。
要是对方真的强大可怕到可以随意做这种无意义的事,那自己等人现在主动出击和被动等对方先出手,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最重要的是,李追远发现,对方并不是死倒而是活人,也就是说,她虽然形象上和那位“余婆婆”近乎一模一样,却并非真正的“余婆婆”。
无论如何,李追远的第一击,必须落在余婆婆身上,其它人,都不配。
也就是这关键时刻的短暂冷静,让事态发展出现了新的转折。
前方,忽然传来孩童们的笑声。
“嘻嘻——”
“哈哈·——”
“呵啊——”
是很多很多孩童的声音,都在笑,却笑得很机械很形式,你甚至能在脑子里想像出他们皮笑肉不笑的画面,如同一种被迫发出的规训。
眼前视线里,没有一个孩子的身影。
李追远清楚,如果现在走阴的话,应该能看见一大群孩子正向老婆婆汇聚。
也就是说,老婆婆刚刚所喊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三人。
林书友是能敏锐感知到脏东西的,他明悟了过来。
谭文彬能走阴,虽然无法拥有像小远这般敏锐的非走阴感知,可同样的,他耳朵里,也出现了一些幻听声,再加上小远的态度,他多少也能明白一些。
林书友和谭文彬各自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地面,快速消化著自己的紧张情绪,同时平复急促的心跳。
这不是害怕,而是从夜袭者变成白光下再退回到夜幕中,场景身份的快速转变,正常点的人都受不了。
只有李追远,还在继续观察著前方的变化。
老婆婆现在的腿很长,她打著灯笼不停地环顾四周,不是向远处张望搜寻,更像是幼儿园的老师正照顾著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孩子。
“你们——想爸爸妈妈了没有——
依旧是孩童机械式的笑声,没人对这一问题进行回答。
亦或者是,这些“孩子”,已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告诉你们..你们的爸爸妈妈—.可是很想你们哟—·
老婆婆开始挥舞起自己手中的灯笼,像是挥动著两条皮鞭。
隐约间,李追远能感到自己耳膜的轻微生疼。
这还是在不走阴的状态下,要是真走阴了,就能瞧出老婆婆手段之酷烈。
难怪在自己画出余婆婆的形象给贝贝看时,贝贝直接就被吓哭了,哪怕是在自己的催眠中回忆起余婆婆的事情,贝贝都能被惊得醒来。
留在身上的伤,是能被时间逐步抚平的,可精神上的鞭挞,很可能会留下永久的创伤。
贝贝已经被卖给王朝南夫妻半年了,这对夫妻绝不是什么好人,但在对待这个“儿子”时,他们倒是没犯什么病。
这也就意味著,那些孩子即使已经被卖掉了,但老婆婆,依旧能用某种手段,禁他们的一部分。
平日里丝毫不显,依旧能过正常生活,恐惧只存在于尘封的内心深处。
可未来终究还是会有影响的,类似于一种诅咒,等这些孩子逐步成年逐步成熟后,这种连自我都无法明说的恐惧经历,会慢慢影响他们的性格,甚至让他们人格都开始产生扭曲。
鞭挞之下,“孩子们”的笑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又一片属于成年人的哽咽哭泣。
这是来自于孩子父母的悲痛。
她在通过对孩子们的折磨,激发出父母内心的哀伤与泪水。
而对于那些丢失骨肉的父母来说,这可能只是又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因思念孩子而在睡梦中以泪洗面的夜。
老婆婆手中的两盏白色灯笼里,出现了水渍,而且越积越多,逐渐随著灯笼而晃荡。
可忽然间,她停顿了一下。
她伸手,将一盏灯笼抠出了一个洞,将一股半黑半白的液体放出。
然后,她又伸手一抚,将洞抹平。
她似乎很生气,眼里也流露出了不满和愤怒,像是收到了不合格的脏品,而且差点弄脏了其它良品。
老婆婆转身,带著她今夜的收获,往回走,
“孩子们”的动静以及成年人的哭声,也渐渐消散。
等其身影回到那顶白棚后,一切复归宁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李追远清楚,自己刚刚目睹了一场仪式,确切的说,是一场收割。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杂技团的人会对那些带孩子一起来玩的父母,如此上心了。
因为收割,需要讲究效率。
受客观现实,很多父母对孩子的爱不比别人少,却无法时刻陪在孩子身边伴其长大。
但站在杂技团这一方的角度,他们的收割也是有成本的,所以要选择“出油率”最高的原材料再者,虽然比例很低,但这世上确实存在不那么爱或者干脆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父母离婚各自组建新家庭后,将原本的孩子视为累赘的,现实里也屡见不鲜。
还有就是像自己当涉及到自己时,李追远发现自己还真不属于这一类。
自己的父亲虽然离开了自己的生活,但李追远能理解他。
至于李兰——·——
即使是李追远,也无法说出李兰不在乎自己的话。
她排斥与自己亲生父母通电话,让自己秘书代替,可当儿子接过话筒时,她又回来拿起话筒了,虽然说的话很不好听。
她宁愿去参与危险系数极高的项目,宁愿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态度,也要将儿子从自己生活里割离,换个对向角度来看,就是哪怕去面对生死、哪怕痛苦发疯,她都没办法把儿子从自己意识里抹去,你就说在不在意吧,
落回斜坡后,李追远对林书友道:“开脸吧。”
“哎,好。”
林书友打开化妆盒,开始给自己开脸。
其实,不开脸不穿戏服,也能起战。
李追远要不是自身特殊原因请神困难,那晚学校操场上他手指掐红印往脸上随便一涂,也就起战成功了。
这不是必需品,而是一种仪式感,增强自己的信心与代入,就像太爷做的法事,理性上来说屁用没有,却能给予他本人和家属以极大情绪价值。
林书友同理,他需要通过开脸,来切换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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