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彬彬哥,报警吧。”
谭云龙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用力抽著烟,桌上烟灰缸已被烟头塞得满满当当。
王朝南痛快承认了杀害唐秋英的犯罪事实,原因是当年王朝南在修剪花圃时,不小心将唐秋英晒在外面的被子给弄脏了。
然后二人吵了一架。
这本该是生活中很常见的一起口角,时间也很短暂,不说警察了,连校保卫科都没出动,只靠旁边的宿管阿姨劝架“都各自少说几句”也就消停掉了。
大家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后来唐秋英失踪后,警方和学校排查其人际关系网时,压根就没人想到还有这一茬。
这就好似你走在路上,被旁边骑自行车的经过时,将泥水溅脏了你的鞋子,你骂了一句:神经病啊!
可偏偏,唐秋英骂的是:“祝你断子绝孙!”
事后查实,唐秋英和王朝南在之前,并无交集,所以唐秋英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当时三十几岁的校园艺工,并没有孩子。
她可能只是骂人出气时,脑子里恰好闪现出这个脏词,就直接用上了,当时要是换个词,哪怕更恶毒,骂得更多,也都没事。
偏偏这句话,被王朝南记在了心里。
他开始观察唐秋英的活动轨迹,然后在吵架后的第四个月,趁著林荫道栽树时,挑了唐秋英落单时下了杀手,并将尸体栽种进了树坑里。
这种行凶者,是最让警方头疼的,属那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任你怎么细致筛查,你都无法筛到他头上去,可偏偏就是他杀的人。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王朝南对于贝贝的事,咬死不说。
他是带著绝大的执念,宁愿自己因杀人被枪毙,也要坚持自己有儿子的这一信念。
甚至,他可能希望赶紧被枪毙,觉得只要孩子找不到亲生父母,那就依旧是他的儿子。
王朝南的妻子,也是一样的态度,要是说王朝南的问题是极度偏执的话,那他妻子就是切切实实有精神问题。
“谭哥,那边地方的同志回消息了,你看看。”
“这么多?”
被拐孩子的父母会在当地警局备案,这边通知过去后,那边也会进行排查对照,然后通知条件匹配的父母。
绝望是痛苦的,但比之更痛苦的,就是在绝望中一次次给你希望,然后再将它击碎。
很多父母在得知消息后,一次次动身前往查看,然后发现不是自己的孩子,同时还可能会看见别的父母找到了孩子正喜极而泣。
理性上该为找到孩子的父母感到高兴,可感性上,这其实又是一把插入他们心口的刀。
小周:“主要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本就是人贩子重点目标,而且现在取名叫‘宝宝’‘贝贝’的孩子很多。”
“不是有胎记么?”
“胎记有点小。”
谭云龙叹了口气。
“谭哥,你不用叹气,这次锁定范围了,应该能找到孩子父母的,说不定他亲生父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小周,你还没结婚吧?”
“没呢。””
“等你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懂了。”
“是是是,我明白谭哥你的意思,不过,谭哥,你该请客了吧?”
“嗯?”
“这么多年前的案子,居然就这么被你给破了,还解救了一个被拐儿童,立了这么大的功,不出点血?
咱这些个,可都等著在酒桌上向您取取经呢,话说,您到底是怎么知道那棵树下埋著尸体的?
“我儿子在那所大学读书。”
“这我们都知道啊。”
“有天我去学校里看他,和他在宿舍楼后面散步,发现那棵树长得最粗最高,我就怀疑上了。
“就这?”
“要不然呢,总不至于是我能召出唐秋英的鬼魂,带我找到她尸体的吧?”
“哈哈哈,谭哥,你就会开玩笑。
不过,真的,厉害,您这洞察力,佩服。”
谭云龙干咳了两声,伸手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时,旁边有人喊道:“谭哥,你的电话。”
谭云龙起身离开坐位,接了电话:
“喂,我是谭云龙。”
“喂,我是谭文彬。”
“有屁快放。”
“放肆,你什么态度!”
“臭小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学校找你。”
“你来呀,你来打我呀,你来呀。”
谭云龙深呼吸。
他以前还自我检讨过,每次和小远接触后再去看自己儿子,就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他觉得应该是自己作为父亲的心态失衡,现在他明白了,人没必要一直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爸,杀害邱敏敏的真凶,找到了。”
深夜,警车再次驶入校园,抓捕行动进行的很顺利。
谭云龙靠在车门上,看著前方自己的同事们将老教授陈德良带上警车。
另一头,石雨晴已经先一步被抓获,这会儿开始了审讯。
从对讲机里得知,女人的心理防线很差,已经在交代了,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说她只是知情者,而非从犯。
七年前的案子,而且前阵子案件相关人员的集体失踪,极大提高了侦破难度,没想到,居然能在此时柳暗花明。
回去的路上,车上几个年轻警员看谭云龙的眼神都变了,那是毫不遮掩的崇拜。
小周文问出了那个问题:
“谭哥,你这次又是从哪里来的线索?”
谭云龙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不回答又不行,因为一些东西必须要写进卷宗。
“我儿子在这所学校读书。”
车上其余警员都在认真地听著,只有小周觉得这个开头略有耳熟。
“学校北门有家老四川,我还带你们几个去吃过。有天晚上我来学校看我儿子,和他一起上二楼包间吃饭,俩犯罪嫌疑人就在隔壁,我听到了他们的大声。
然后我自己摸查了一阵,又找到些额外线索作证,这才决定收网。”
其实,谭云龙的叙述里有漏洞,因为可能石雨晴和老教授并不经常去老四川,亦或者今晚是第一次,这一漏洞细究之下就会发现。
但他不想直接说是自己儿子听到的,后续走流程的话会有点麻烦,而小远不喜欢麻烦。
另外,只要证据详实,确认对方有罪,至于线索是具体怎么“触发”出来的,其实就没那么重要了。
有些时候,警察为了保护检举者,还会故意模糊这种举报揭发。
比如某起刑事案件中,被害者家属晚上做梦梦到自己亲人被埋在了哪里,警方去挖掘,还真挖出了户体,最后顺蔓摸瓜,找到了同村真凶。
这种一看就是有人目睹了凶手埋尸,举报的同时又希望隐藏自己举报人的身份。
车内其他警员在感慨著谭云龙的运气,只有小周说道:
“谭哥,你儿子可真旺你。”
“啊,真舒服。”
谭文彬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昨天被鬼上身过,吃饱喝足后,饱饱睡了一觉,整个人仿佛又彻底活了过来。
“咦,小远哥,你怎么在这里?”
谭文彬揉了揉眼,一般这时候远子哥应该在柳玉梅那儿和阿璃在一起。
“彬彬哥,你不看看几点了。”
谭文彬扭头看向时钟,上午十一点了,而他们昨天的计划是,今天十二点就出发去同安镇找杂技团。
“我#。”
谭文彬马上起床,提著盆去洗漱,回来后想收拾东西时,发现东西已经被少年给收拾好了。
“那个,小远哥,你怎么不叫我。”
“时间来得及,你多睡会儿也没关系。”
谭文彬靠向书桌,看见桌面上摆著一套符针。
少年分别将破煞符、清心符和封禁符用红线捆绑在针上。
“小远哥,这是拿来做击发用的么?”谭文彬说著做了一个丢针的动作。
李追远摇摇头:“这是给林书友准备的,我根据《地藏菩萨经》里对起战的理解,想到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增幅方式。”
“阿友会很感动的。”
谭文彬清楚,这一套针只是小远哥今天上午随手做的,实际上,小远哥已经为林书友设计了一连串丰富好玩的东西。
这次事情之后,林书友对官将首的认知,必然会提升一大截。
这样他回去以后,就有向他师父和爷爷发起挑战去篡位的底气了。
当然,
前提是他没被远子哥玩死或玩废。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龙王起驾~”
谭文彬将登山包背起,跟著李追远走出寝室。
在经过陆壹门口时,谭文彬特意吟了一声:
“虽千万人吾往矣~”
然后,二人在楼梯拐角处停下。
不一会儿,陆壹寝室门被推开,背著书包的林书友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听到他出来的动静后,李追远和谭文彬才继续下楼梯。
二人走在前面,林书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后面。
校门口,李追远和谭文彬分开站著打车,这是时下增加打车成功率的一种方式,
然后,李追远这边先打到了一辆,没急著上车,而是和司机商量价格。
等谭文彬那边也拦下一辆后,李追远才坐上了车,谭文彬立刻抛下他拦下的的士,跑到前面车里和李追远坐到一起。
后头被放鸽子的司机正准备开骂,后车门就被打开,林书友坐了进来:
“师傅,快,跟上前面的那辆的士。”
明天才是人贩子交易的日子,可考虑到杂技团需要提前搭建场地和做宣传,所以今天他们很可能就已经到了。
正常考试时,提前进考场没什么意义—可要是桌子上就放著试卷呢?
关于“余婆婆”的卷宗,李追远看过了,但,看了等于没看。
因为警察搜集到的,只是余婆婆的分支,可能是跟著学的亦或者是曾经也是这个团伙后来自己单干了。
泥胎像立得很到位,但真就是一个吉祥物。
这种人,真的是很奇怪,既信鬼神之说,却又干著人神共愤的恶事。
谭文彬扭过头,看见小远哥拿著一个硬皮本,正在上面勾勾画画。
他看清楚了,是由一个端点里引出的两条线。
端点上标注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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