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时光恋曲
方沂:“蛇呢,也换不了地方?”
徒弟:“这蛇已经放进去了,不知道它现在是什么状态——掀开了盆子,恐怕就会被咬一口,那是有毒的。”
方沂摸着下巴:
是啊,这肯定是立体防御了,如果是随随便便的骗术,这么久,怎么可能没人拆穿呢?
第369章 我这辈子没有被蛇咬过一次】
王大师完全进入到状态,眼睛微闭着,随着他的念词,他身边逐渐围拢起一堆徒弟,小声的附和他。
那是一些短促的拟声词。
“bian!”
“tingua!”
大师的声音越来越大,念的词实在是让人听不懂,像是自己造出来的一种生僻语,用来沟通天地之间的特殊语言,但是他的徒弟们竟然听得懂,一齐念着同样绕口的音节。
方沂对道教了解不多,猜测是某种典籍上他不知道的口诀,就像是僧人们常常念叨的经文,很多都音译自古印度,因此在汉语的语境下难以理解,仿佛是天书。
但他细细听了一阵子,渐渐听清楚了那些词,忍俊不禁起来。
马ET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见了方沂的表情还有些疑惑。接着王大师跺脚开始发功,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声,这下让马ET也明白了。
“变!”
“听话!”
这就是王大师家乡的土话嘛!
这个大师,搞点把戏也不包装一下,起码把普通话学一下吧。
看客们都被王大师奇怪的动作完全吸引住,又隔了差不多两米远,只能死盯着大铁盆,以为那就是机关的奥妙。
这就陷入到了王大师的骗术。
春晚舞台上有一个魔术师刘慊,他还没出名的时候,曾经在东京和宝岛的相关节目中做过魔术解密,阐述了魔术的核心要点:
转移注意力。
这种手法和悬疑电影的某些镜头很相似。先是有一层非常浅显的动作,让观众把注意力都放在那里,比如王大师的大喊大叫;再就是第二层动作,这个动作的要点在于故意留一个“明显”的破绽,让聪明人自以为看破了第一层后,很快陷入到第二层去。
在这里,这个破绽是那个不透明的铁盆子。
如果还有第三层怎么办呢?
比如有人像方沂一样怀疑那桌子有问题,怀疑那条蛇有问题,耍杂技的就会提前把这条路堵死,让看客无法作验证。
趁着王大师跺脚的时候,方沂往前走了几步,摸到这桌子的边缘:发现比现在的室温要冷一点。
王大师的徒弟很警惕,半是劝半是推方沂回去:“不得打扰师傅发功!”
马ET等他回来了,小声问他,“方沂,你摸桌子干什么?”
“看他有真本事,还是假把式。”
“那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方沂摇头说,“这个大师变戏法十多年了,只会变蛇,不能变狐狸,变松鼠,变兔子……你觉得的是为什么,有什么区别?”
马ET联想到他说的桌子比室温冷一点,迟疑道,“因为蛇是冷血动物?”
“冷血动物也很多,为什么非要变蛇?而不是蛤蟆,蜥蜴之类的东西。”
马ET盯着王大师上下打量,从这人露出来的胳膊肘到他被长裤覆盖的腿,疑惑道,“我这个没想明白,你怎么解释的。”
方沂:“因为蛇是长条形,蛇能贴人身上。”
“你是说,蛇在他身上爬?”马ET大概是想了一下那种场景,呲牙道,“大师身边一堆徒弟的,就算是有这种可能,一般人也近不了他的身,没办法验证。”
方沂:“这个杂耍虽然低级,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王大师的完成度挺高的——是经过市场考验的成熟把戏。”
说话间,方沂似乎是听到了很小的机械转动声音,不过这声音迅速隐藏在王大师的大喊大叫中,之后王大师彻底进入了状态,腾一下从原地弹起来,围着桌子转圈,手舞足蹈起来。
他一次一次的试图去碰那个铁盆,好像铁盆的背后被镂空了一样,看客们忍不住顺着王大师的动作来回转圈,反复确认那个盆是完好无损的。
——这可能是第三个障眼法:故意用破绽来引诱人上当,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真实的地方上去。变戏法是七八分真两三分假,越是看起来假的,越不可能假。
这奇怪的念词和跳大神持续了一阵,王大师满头是汗,某一刻他忽然停住,猛地朝那铁盆一掀,铁盆落地上铛铛的大响。
包括方沂在内,所有人都被盆子吸引住了,然后闪电般的回看桌面上——果然那条蛇不见了。
马ET激动道,“是不是就是在最后这一刻调包了?我们都没有看到那零点几秒钟发生了什么?”
方沂觉得可能性不大。
果然,王大师的徒弟拿来了高速摄影机拍摄的画面,上面显示那不被注意的零点几秒钟内,大师的蛇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马ET追问道,“能不能把这视频送我,我想从大师念经的时候就开始看。”
徒弟否决了,“只能在这里放。”
机会难得啊,马ET招呼方沂也过来看,分析这视频有没有拼接的部分。
方沂则再去摸了一下这桌子,发觉比之前还要凉了,他还想在原先变蛇的那一块桌面上敲一下看看是不是中空的——不过王大师的徒弟不许他这么试下去了。
那不是砸场子吗?
徒弟说:“光是把蛇变没,不算什么本事,真正的本事是把蛇变回来……”
王大师在桌子底下站了会儿,接着艰难的爬上桌子,用一种《功夫》里面梁小龙使出蛤蟆功的姿势匍匐着,并且正对着方沂和马ET。
那低矮的铁盆恰好挡住了一部分视线,让方沂看不到后边儿发生了什么,徒弟们大叫:
出来!
出来!
王大师绷出青筋,满脸通红,与其说使出了内功,不如说更像是忍受着便秘。
方沂刚想到视线被遮挡这一点,一条蛇就迅速的从盆里面钻出来,王大师逮住蛇,用短促的家乡话为自己助威,他矮胖的身子从桌上翻下来,跳起了大神。
动作滑稽又有节奏,那蛇配合他扬起脑袋,数次探头试图攻击王大师,但被王大师捏得死死的,始终够不着王大师的皮肉。
他自得道:“我这辈子没有被蛇咬过一次!”
有人问:“为什么呢?”
“仙家之人,怎么会被地上爬的畜生咬到呢。”
这一通杂耍耍下来,众人只觉得酣畅淋漓,比点娘的小白文有趣多了,纷纷鼓掌。
确实是没白来啊。
第370章 重量级信徒】
王大师携活蛇以令诸侯,夺得全场目光。他眼见大变活蛇已经搞定了,心里还记着方沂砸场子的仇,特地把蛇拎到方沂面前吓唬他:“是真的吧?”
蛇嘶嘶的吐信,露出尖牙。
那当然是真的了,到这一步都已经结束了啊。
马ET觉得这人属实会整活儿,给他乐到了:“不愧是大师,名不虚传!那什么……把蛇拿开吧。”
陆地神仙也抵挡不住百亿之威啊,乖乖退下了。
王大师的徒弟不服气,忽然说:“师傅就是靠这种方式,把人的脑瘤逼出来的,他要是憎恨一个人……也可以把那人的脑袋上变出瘤子!”
说罢,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不敢把王大师当做杂耍的江湖人了。
中国人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万一呢?是吧。
马ET听到这徒弟“脑瘤”的话,脸色变了,摆了摆手。
方沂看到了乐子,本来想放这王大师一马,不想生事端,没想到这王大师非得吓唬他。
这种掮客啊,有时候会在权贵面前和人争风吃醋,拿他以为的软柿子捏。
方沂拨开人,凭记忆摸到了先前放蛇的地方,轻轻一敲,那声音明显是不对劲的。
他回头说:“不是说能隔山打牛吗?这才是真内功啊。”
王大师作高人风范,不说话,他徒弟代替他说:“方导演,我师傅今天已经辛苦了这么久,功力全用光了,他本来就是用寿元强行发功给你看……”
说到这里,徒弟悲痛道,“何况……不能你叫我师傅发功,他就发功吧。也许他的功夫,你却看不明白呢?要同道中人来看才行,否则就是对牛弹琴。”
怎么让这厮服气呢?
方沂靠在这大红桌使劲儿,感觉这玩意儿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重,而它偏偏刚才敲击的时候,里面是中空的。
他转过来扣住大红桌的边儿,掂量了一下,“之前有人说这桌子得两三个人来抬,我不相信,现在尝试一下……”
满满吸进去一口气,猛地一提,遇见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阻碍,这一下竟然还没抱起来;他伏低身子,沉住气,拿自己的腰做杠杆,大腿作支点,桌子楞给他拔起来了。
好家伙,这是真得费老鼻子劲儿了。
王大师给看呆了,顾不得手里抓着的东西,被蛇一口咬在胸口正中央,惨叫了一声。
“师傅!!!”
徒弟叫的更惨。
王大师顿时脸色发青,气若游丝道,“把蛇弄开,弄开……”
一伙人围上去,发觉的那蛇原来咬在王大师胸口的纽扣上边儿,没到他的胸脯,他以为被咬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素质不太行,整个人快晕过去。
徒弟抹了抹汗水:“师傅,没咬到呢。”
“什么没咬到?我心脏跳的好快!是什么没咬到?”
王大师的表情都狰狞了。
徒弟怯懦道,“是胸脯没咬到。”
“啊?”
大师低头一看,渐渐的,脸色由青转红,再转成白,他冷汗直冒,文绉绉道,“扶为师起来。”
“是!”
大师挤出一丝笑说,“我果然没有被咬到,之前因为耗尽了功力,方寸大乱……现在来看,我的金身还是没有破掉的。”
又说,“打道回府吧。”
方沂不给他面子了,拍了拍桌子,而且刻意点在那中空的部分:事儿还没完。
现在梳理一下王大师的把戏:
蛇作为一种冷血动物,会在温度较低的时候迅速进入冬眠。而王大师在桌子里边装了冰块或者是某种制冷的机器,以及可以翻转的机关。
当蛇遮挡在盆子底下后,机关运行,蛇消失在桌面上。反之,到了桌子内部,进入到了冬眠,活力大降而不发出声音,就不会穿帮。
如何变回来呢?
机关把蛇送出来,此时王大师站在桌子的另一端,蛇感受到温度后,又被某种东西吸引,爬到王大师的裤腿上,隐藏在他的宽大衣袍里面一路向上。
这王大师肯定和蛇练了很长时间,是半个饲主,在一般情况下,蛇会听他的话。
顺着他藏在视线死角的逗弄,蛇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大师知道方沂猜出了他的把戏,有些后悔拿他当立威的对象,尤其是这方沂不知道怎么有一股神力,把桌子顶起来了。
平时为了挪动这桌子,往往要出动三个甚至四个人,费很大劲才能挪动一点地方。
如果是一个人来搬,恐怕要二百多斤的英国大力士才有可能啊,这方沂没骗没偷袭……王大师忍不住打量方沂的身材。
身材精瘦有余,但实在不是大力士的样子啊。
难道是李鬼遇见了李逵?
还是百亿马师傅请来的高人,特地来验他成色的?
王大师让徒弟们去搬弄一下大红桌。
去了一个身材壮硕的,一抬,桌子当然是纹丝不动。
这徒弟瞠目结舌看着方沂,抱拳道,“厉害——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巧劲?还是你那个地方好使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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