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时光恋曲
“好名字,一切美好的感情,托付到来生去实现,这很符合我们东洋人的审美,我想去看看你的电影,可以吗?”
方沂当然不可能说不可以。
影展现场也不可能掉链子,临时给两位大佬腾出一个影厅,并赶走了前五排的人,把放了一段时间的《爱有来生》重头播放。
因为参展的是俞非虹版本,即所谓的多线叙事版本,影迷们也不愤怒,因为好些人前面没有看懂,全靠男女主的颜值硬看下去。
很快,鸠山也看不懂了,他虽然极力维持出一副我艺术情操很高能够欣赏的模样,但还是慢慢的找处长谈话,小声交流。
这正合处长心意。他也看不下去。
不要以为大佬们天天下大棋,就爱看文艺片——文艺片真的是很小众的一个类型。
就不喜欢看文艺片,他最爱的片子是《精武门》,是的,就是李小龙的《精武门》。
后人回忆,起码把这一部片子看了两遍以上,其中一次看到片中,李小龙一脚踢碎“东亚病夫”的牌匾,高兴的鼓掌大笑:“李小龙真是个英雄!”
电影放到方和尚出场,惊鸿一瞥的时候,影厅响起熟悉的感慨声。接着不由自主的鼓起掌,连两方的大佬也不例外。
他们不断的在荧幕上和现实中看方沂的脸,连国事也停住了半分钟没有谈。
方沂听过很多次掌声,但这次最为特殊。
片子放完之后,大家都觉得和以往的参展电影不一样,但仔细想,说不出什么不一样,只是本能的与他们想象的中国电影不一样。
他们期待的,是一种国内特有的乡土农业社会的电影剧情,让他们可以怜悯,甚至猎奇的去看待。这是真实存在的审美,而且是强加给我们的审美。
而影片结尾暗示新时代的不同民族已经不再有仇恨,而是团结在一起。这让国外影迷们不大习惯。
国师的片子《一个都不能少》片尾,因为有升国旗唱国歌的镜头,带有明显的祝福和希望含义,认为是在谄媚于政治,于是被戛纳拒之门外。
老谋子气得给评委会主席吉尔·雅各布写长文,并把两部片子《一个都不能少》和《我的父亲母亲》全部从戛纳下映,宣布和戛纳“决裂”,至今也没有再参选过。
要知道,国师是戛纳的嫡系,他来戛纳,是有专车接送,把他当国际大导看待的。
鸠山是抱有目的来搞电影外交的,他自然不会批评方沂的价值观,但还是道:
“这和我以前看到的参选电影不一样。”
“是啊,的确是不一样。”
处长也跟着感慨,意味深长道,“不一样了。”
待鸠山走后,这临时组成的小团队自然要解散掉,处长对方沂道:“你也看出来了,他既然要颁奖,就不可能颁给其他人,你好好准备获奖感言……我在东洋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从来没有看过年轻人受到追捧,希望你可以再接再厉。”
第209章 两套获奖感言】
电影可以作为外交的手段吗?
实际上,电影当然可以作为外交手段,而且甚至是常用的手段——《建国大业》上映之后,宝岛蒋家后人特地找来片源观看,赞叹大陆对蒋二刻画的基本符实,没有陷入到脸谱化的境地。
网友嘲讽说蒋二有陈昆的长相笑都笑醒了。
更早一点,86年拍《血战台儿庄》的时候,给了国党军人一个正面的形象。
当时宝岛不允许大陆任何电影上映,因此,为了搞到片源,看看电影是不是又在黑国党,蒋二派了特工去港地收罗,最终阅片后龙颜大悦——适逢陆台两岸破冰,于是《血战台儿庄》成为一个标志性文化界解封事件。
苏联电影《德尔苏·乌扎拉》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背景是苏攻美守,为了同苏勋宗媾和,这部电影必定获得当年的奥斯卡。
同样的,当美苏重新闹毛,划开道各走各路的时候,不仅仅苏联电影不得在西方世界上映,甚至苏联人搞的奥运会也被抵制了,高雅的芭蕾舞因为发源自俄国,也被宣传机构所唾弃。
当两方在一定时间内达成共识,用文化界来探风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以是乒乓球,也可以是电影。方沂的脸就是两方的共同价值观,只要接受了现代文明的教育,没有人会违心说他长得不对。
当他回到颁奖礼现场的时候,已经没有让他再补妆的机会,而且前排的座位也基本坐满,方沂只得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匆忙的找到自己位置。
因为之前和处长,以及所谓的东洋首相溜达了一圈,此时注意到他的演员们纷纷站起身对他打招呼。
最后一个人是刘天仙,她伸出一只手,让方沂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啪”的拍上去,然后把他拉下来安在椅子上。
“方沂,你搞什么呀,这么久。”
“我恐怕不能说。”
“神神叨叨的,他们都在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背景——让外交官刮目相看,我还真没了解过,你说说,你有个什么背景。”
“我就是正常人啊,只是恰好遇见了这个时代,轮到我发光了;换到以前,比如说宋朝的时候,说不定我俩都惨了,要以色侍人,你是乡村野妇,我是乡村野夫。”
“嘁~”
刘天仙和他一起看着台上偶像团体的表演节目,不过刘天仙是认真的看,她以前签过索尼唱片,在东洋出道做过歌手,但是成绩惨淡。
而方沂正在想今晚可能的赢家。
中国军团来的人多,但片子质量不高,真要是抱个蛋回去,所有来东洋的都会被讥讽。奖项的评选名义上是由评委自行决定,其中评委主席的权重尤其大,类似于联合国五大流氓的一票否决权。
确实发生过所有人都满意,评委会主席不满意,于是一直投否,直到大家选择评委会主席也喜欢的电影为止。
但他们也要考虑到影展各类片子的受欢迎程度,换句话说,不能搞纯粹阳春白雪的东西。《爱有来生》是影展最受欢迎的片子,接着是《保加利亚的天空》,剩余的《台北飘雪》、《激情》、《少年托洛茨基》、《八次极限》气势比头两部差一些。
方沂瞥到了第一排的处长和首相。他们当然不可能现在动身。
《爱有来生》必定能得到一个大奖,极可能是影帝。
《保加利亚的天空》拍的也不错,且有一巨大的加成,就是电影拍摄完毕没多久,男主出车祸死了。
不论是中西方,评奖的时候都讲究个死者为大,要是把方沂的影帝黄了,给弄个“最佳电影”之类的金麒麟奖,那他还是很遗憾的。
他接下来继续搞文艺片的可能性不大,这次不拿,得好多年再去拿。
演员刷奖最好的机会就是在做新人或者童星的时候,继而是三四十岁有一定阅历的时候,中间的年纪很尴尬——往下,可能会被层出不穷的童星吊打还要微笑祝福,往上,一堆陪跑多年的老前辈等着拿,你这点委屈才哪到哪儿啊。
两者的价值评判体系是不一致的。
方沂密切注视着前排的俩大佬。他们什么时候动身去颁奖,代表自己的影帝什么时候落入袋中。
过度紧张也不好,还是先准备获奖感言吧。
方沂问刘天仙:“你有纸笔吗?”
刘天仙示意自己空空如也的晚礼服,“我一个口袋也没有?”
方沂无奈道,“这西服的口袋也是假的,没有做出来。”
“你要纸笔干什么?”
“写获奖感言。”
她顿时严肃起来,我帮你找人借。
很快,刘只找来了一支笔。方沂问她,“纸呢?”
刘天仙左思右想,把脖子上的丝巾扯下来,“诺,你拿去写,够你写吧。”
“这不会是什么大牌吧?”
“反正是我买的,又不是赞助的。”
“成。”
方沂故意避开了刘天仙的目光,在那上面写着字,时不时抬头要看台上一眼,像是真的要去领奖。
刘天仙被他逗得发笑,“你呀,现在就在想拿奖的事情了,我演戏那么多年,从来没敢想过。”
方沂不回答她。
刘天仙于是探头去看他写的什么,被遮住了,便很烦的拍大腿,威胁他:
“我可不是乖乖女啊,我有两件事情没有听过父母的话,一意孤行……”
“哪两件。”
方沂洗耳恭听。
“一件是,妈妈不让我做演员,我非要做,我跑去演《金粉世家》的白秀珠,我年纪那么小,可还是成功了。妈妈拗不过我,只得从了我。”
“第二件呢?”
她忽然结巴起来,“第二件事嘛……你,你是明知故问。”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刘天仙发现方沂手上的字已经写完了,“你写的还挺快啊,既然要上去说获奖感言了,你只说几句话吗?”
方沂把方巾折叠好,郑重其事的给刘天仙:“我有两套获奖感言。”
“你等我获了奖,再打开,要是没获奖出了丑,你就拿回去了洗了吧。”
“我才不要。”
第210章 如何让东洋人鞠躬】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刘天仙还是相当老实,这方巾是不透明的,她把写了字的那一面贴在自己脖颈上,重新系上去。
在舞台的强光下,舞台底下是看不清楚字迹的,她想着等回去了再看。
但是,因为想着方沂在那上面写了东西,她总是觉得脖子发痒,连带着脸颊也红起来,她用手轻轻的扇风。
“真热啊。”
“是啊,我真想赶快拿到奖,然后长舒一口气,到现在为电影的拍摄画上句点。”
刘天仙小声问他:“你当时怎么会想起来拍的,为什么又要拉着我……我之前不知道,知道了才发现,这电影能成功,简直不可思议。”
“俞导很好说话,万一她不肯让,你就惨了——方沂,你总是成竹在胸,一开始就想到会成功吗?”
方沂注视着刘脖颈上的方巾,仿佛能看穿到另一面的字。
“你呢,想到我会成功吗?”
“我不知道,我听说是你要办,就来了,反正这样糟了,再糟也不会更糟……说了嘛,我还是很叛逆的。”
方沂点头缓缓道:“我最开始没想到会获奖,只是想把这摊子支起来……很快发现,俞导的想法观众不见得喜欢,我不想自己的出道作背个不旺戏的名声——但这件事情仍然是可做可不做的,就像你在东京看到的,俞导的文艺片也不一定没人欣赏,只是水土不服。”
“……在你家喝茶的时候,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我明白你那时的希望就是我,而我不能光考虑一个人,所以又不得不想其他办法,硬是给电影剪辑出两个版本。”
刘天仙打断他,“什么叫‘我的希望就是你’啊……”她一副好气好笑的样,“真是,真是……”凑过来认真道,颇有些含情脉脉,又像是撒娇,“根本用不着嘛。我是全国一流女明星,粉丝数都数不清。”
方沂说:“我这是,为了那条狗而负责,一流女明星要是破了产,说不定它要流落成为孤儿了。”
刘咬住牙齿,“你这个人,很奇怪啊,关心我就是关心我,说什么狗;我就很……很……”
“很什么?”
“很……很……喜欢你,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都是要喜欢人的,你也不是怪物,我长得也还行吧……”
但她虽然越说越通顺,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微不可闻。
方沂摸了摸自己鼻子,又想去摸她的。
这时候,方沂看到了前排俩大佬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互相说着话离开了,而且下意识的回头瞥他一眼。
他顿时知道自己的东西入袋为安了。
颁奖礼按照短片类,技术类,中间穿插一堆表演节目,现在正好是影后,影帝等重磅奖项。
颁奖嘉宾一般要提前俩环节过去,要对词,事先还会有编剧写好的一些幽默包袱。
那就只可能是影帝了。
他觉得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忽的飞扬起来,从业来的所有事情走马观花一样的在眼前转动,感慨万千。主持人的声音在他耳中变慢,世界也变得模糊起来,而后渐渐清晰,是刘天仙不服气的脸,清晰地连微绒都看得见,逐渐沾染的粉色使得那一块肌肤像是入水洗涤后的桃子,却比那还要精细。
“方沂,方沂?”
刘天仙的嘴一张一合,她激动起来,试图在方沂的眼前比划。
方沂慢慢听清楚刘说的话:
“你不要太激动,就算得不了奖也没什么,还有下一次,正好一流女明星……”她指着自己带痣的鼻尖,“……就是我,我啊很喜欢文艺片,你这么拍下去,找我来搭档衬托你的演技……说不定下一次就轮到你得奖了。”
她以为方沂失望过度,控制不了情绪了,恨不得跳起来掐他人中。
方沂却说:“你那时候,怎么会想到带着狗来找我,从来没有人会这样。”
“啊?你在想这个吗……好吧,我感觉你很高冷,没有那条狗,我会不好意思和你讲话,而且,没有狗的话,我妈妈也不会让我出去找你。”
“我是一石二鸟之计……不,是三鸟。要是发现了你是个烂人,对我的狗不好,我还可以及时跑路,我可是什么也没承诺过,狗狗是我观察你的进度条,我们是平等的。”
方沂若有所思,“这样啊,真是心机颇深的一线女星啊。”
刘天仙摊手,“现在狗大了,不好离婚了,孩子开始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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