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松田芳子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仿佛在委屈自己成全冼耀文的不甘中说道:“好吧,我买。”
冼耀文一脸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拿刚刚的假如说事,“一对农民夫妻家里的存粮已经不多,省着点吃还能吃十天,但他们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饿肚子,反而放开肚子吃,因为水稻已经收割,正在晾晒中,很快他们就能吃上新大米。
他们不仅放开了吃,还在商量给家里的孩子做几身新衣裳,因为他们养的蚕很快也要到丰收的时节,心里有底气。
假如吃完家里的存粮,接下去就不知道新的粮食从哪里来,这对夫妻一定不敢放开了吃,反而会把只够吃十天的粮食通过减少食量尽可能多吃一些时日。
城市中的夫妻也是一样,假如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在合理的范围内,他们会敢于消费,去餐厅吃一顿大餐,看一场电影,又或者划算着买一台冰箱,即使他们手里的钱不足以一次性买下冰箱,只要他们对未来的收入充满信心,也会考虑月付销售。
但是,生活中充满着各种意外,一个家庭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额外开销,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你们东洋人只注重家的传承延续,却不是很重视血缘关系,亲戚之间关系淡薄,如无必要,尽量不麻烦别人,也不希望别人麻烦自己。
借钱更不用说,轻易不会找熟人借钱,也不轻易借给别人,如果遇到麻烦,更愿意借高利贷,借钱给利息,仅仅是一笔交易,不需要承担人情。等到了还债的日子,还得起就还,还不起把妻子或女儿交给放债人,交易清爽了结。
就是这种习惯形成了东洋优异的高利贷生存土壤,只是传统的高利贷主要的借贷人都是陷入困境,走投无路的人,往往会和人口买卖牵扯在一起,让这个行业看起来十分黑暗。
现在不同了,东洋的经济已经呈现出崛起的态势,苦日子很快就会熬出头,接下去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过上好日子,大家对未来有信心,也就敢于消费,甚至是提前消费,把明天的钱拿到今天来花,再用后天的钱补上明天的,先花后补,保持良性循环。
如果经济在发展的过程中出现爆炸性的突飞猛进,这就会让大家对未来的信心更大,消费欲望也会呈几何倍地增大。
华国有句古话,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人一旦习惯了较奢侈的消费方式,想要再回到精打细算的日子就难了,提前消费也是一样,一旦习惯,就很难改变,除非在还债的时候因为还不上吃了大苦头。
芳子,你知道高利贷是怎么向借贷人逼债的吗?”
松田芳子对此门清,磕绊都不打地说道:“羞辱、恐吓、殴打、强暴、烧房子。”
冼耀文竖起食指晃了晃,“这些方式太粗鲁,也不符合法治精神,身为一名高利贷从业者,要知法懂法,更要擅长使用法律武器,首先,从借贷合同开始,就应该让专业的律师参与进来,草拟绝对符合法律的专业合同,从根上确保生意是合法的。
其次,收债的环节,对不及时还债的借债人不要采用过激的手段,什么恐吓、殴打是绝对不行的,太不礼貌。
鞠躬、你好、抱歉、打搅了、再见,这五个词组成收债人的基本职业素养,一般的收债员的形象要瘦弱、斯文,最好看起来比较好欺负,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不用担心这样的形象,收债人不会乖乖地还钱,是人就有在乎的东西,有软肋,有一个非常在乎的人,希望自己在那个人心目中尽可能接近完美,不敢轻易把不堪的一面展现给那个人看。
把那个人找出来,用他/她的名字提醒一下借债人,大部分债务都能收回来。”
“高野君,你的想法过于简单,不肯还债的人大部分不会在意自己的形象,靠你说的办法很难把债务收回来。”
冼耀文淡笑一声,“你说得不错,你认知中的那些借债不还的人的确如你所说,但我说的借债人有所不同,他们应该是有正经工作或经营生意的人,有比较稳定的收入,借贷只是一时手头拮据,而且是没了信用寸步难行的人,不是你以为的烂赌鬼、瘾君子。
在进入催债环节之前,应该同借债人协商债务重组方案,尽可能拿出一个保证本金安全,利息尽可能多,时间又不会拖太久,以至于资金失去流通性的方案,并且,这个方案是双方都能接受的。
如果这一步实现不了,才会进入下一步催债环节,就如我刚才所说,催债行为不能太过激,只能是轻度催债。
关于轻度催债还有很多技巧,下回再跟你细说,我先接着往下说。
万一遇到油盐不进的角色,可以把债务列入不良债务,按收债难度划分出不同等级,以不同的折扣价格把债务进行打包,卖给其他的高利贷同行,他们怎么催债就和之前的无关了,在最初的借贷合同里就要体现出债权人有将债务进行转移的权利。”
“我还是觉得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对借债人不够狠,他们不会老老实实还债,很多,可能会有一半以上的债务会成为你说的不良债务,生意会亏本。”
“芳子,你应该跳出你之前熟悉的圈子,不客气地说,你那个圈子本来就是社会垃圾的聚集体,所以在你眼里能看到的绝大多数是我所说的油盐不进的角色,你自然会以为这个生意没法做。
我眼里的借债人更像是之前被你们松田组欺负的那一类人,他们的顾忌很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打破他们现有的生活状态,大部分无法按时还债的人不是主观上不想还,而是一定程度的客观条件导致他们还不起。
轻度催债是迫使他们采用主观上不愿意采用的方式解决债务,比如向直系亲属借,而不是逼他们铤而走险,采用一些会彻底毁掉自己的极端手段,这是不可取的,会坏了口碑。”
冼耀文所说的“借债人”和松田芳子认为的截然不同,虽然冼耀文再次做了解释,她还是不太能理解,对高利贷的生意抱着质疑的态度。但她对“移民”生意非常肯定,无论是变卖资产还是换汇都是她曾经接触过的,能认识到确实是不错的生意。
不过,她出于不想折冼耀文面子的考虑,没有再提出质疑。
看松田芳子脸上的表情,冼耀文就能判断出她并没有认同自己的观点,他也不想继续通过言语把她说通,松田芳子不是盲从之人,想改变她对借贷人的认知,需要让她去了解、接触相关人员,光靠说可不行。
正好,高利贷生意的黄金期还没到来,提前布局不用过于在意早仨月晚仨月,只要不是拖得太久,完全可以放一放,先把“移民”这一块的业务做起来。
食讫。
松田芳子回自己店铺,冼耀文快速赶去车站,坐上了前往名古屋的火车。
他到名古屋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为了拜访一个人,正村竹一,正村商会株式会社的会长,他是一个较早从事柏青哥经营的人士,同时也是一个柏青哥的发明家,发明了Masamura仪表,又开发了一种新的柏青哥机器“All 10”,柏青哥机器搭载Masamura仪表仿佛已经成了一种行业标准。
不恭维地说,正村竹一可以称为柏青哥之父。
要做柏青哥的生意,自然就要有柏青哥的机器,他这一趟就是为了下订单订购机器。
去三百五十公里,回三百五十公里,赶路花了将近八个小时,用于办事的时间却不到半个小时,正村商会的生意不要太好,订购柏青哥的人络绎不绝,在一个窗口前排队,等轮到他时,被询问需要订购几台,说出1000台的数量,拿到一个拿货时间预估,然后被催着付费,还他妈得付全款。
“All 10”的单价是7000円,1000台就是700万円,他身上哪有这么多现金,提出先付两成订金,其余提货时一次性付清的方案,却直接被对方无视,要么付钱,要么闪人;他又提出找正村竹一聊一聊,依然被无视,没辙,他只能按身上的现金数额,订购了极限的205台。
这一趟名古屋之旅,让冼耀文相当之郁闷,不过他也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当的道理,并没有置气。
晚上,他和夏洛特两人穿梭于东京大大小小的柏青哥店铺,让夏洛特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柏青哥热潮,每条街都能看到柏青哥的店铺,热闹的街道通常不止一家,柏青哥俨然成了小鬼子的国民娱乐项目。
一圈看下来,夏洛特充分认识到柏青哥能帮他从穷人变成富豪。
冼耀文趁热打铁,交代了夏洛特办三件事:
一,找一个会长期驻扎在东洋的低级军官充当股东,由夏洛特开着吉普车带着“两位股东”去注册钢蛋柏青哥店。
二,提前做好准备,钢蛋开业的那一天,需要不少于五名高级军官和若干名低级军官出席开业仪式,另邀请东洋政府部门的相关官员参加。
三,明天下午两点会面,洽谈股份分配问题。
回到饭店后,如冼耀文所想,又菜又爱玩的松田芳子果然在他的房间等着。
第一回合的贤者时间,松田芳子说了一个好消息,辛格浩找到了,乐天的工厂就开在新宿,更确切地说,前晚的时候,冼耀文大概率见过乐天工厂的灯光,因为工厂就在新宿车站西的那片开阔地范围内。
第二回合的贤者时间,冼耀文还给松田芳子一个好消息,他说了钢蛋的事,并让松田芳子出面找一个组织进行合作。
柏青哥机器过于原始,他稍稍研究就轻松想到几个作弊的办法,等钢蛋开业,无可避免会遇到耍小聪明的人,店里需要人看场子,也要有人出面敲山震虎,震慑心怀叵测之人。
他不管松田芳子怎么和别人谈,他的底线是拿出两成的利润,松田芳子能不能从中截留部分在自己手里,就看她的本事,他额外还会拿出2‰的利润给松田芳子,就算是她的辛苦费。
钢蛋对他而言是短期生意,最多三年,他就会把属于他的那一份卖出去,从中退出。
这话,他告诉了松田芳子,并给予对方优先购买权。
说白了,这算是一个大饼。
次日。
一早,冼耀文就开始研究东洋的知识产权法律,众所周知,他是一个宽宏大度之人,昨天在名古屋的种种他并没有记在心上,只是昨天在排队的时候被动听了一段两个家伙对正村竹一的议论。
原来正村竹一只念了三年小学,之后给一个木匠当学徒,再后面打工,经商并成了一名野生发明家,他推测正村竹一应该不会在意专利这种小细节。
研究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觉得有搞头,于是,跑了一趟负责专利的部门“专卖特许所”,咨询“All 10”和“Masamura仪表”是否注册了专利,得到没有注册的答案,他跑了一趟电话局,挂了一个长途电话。
接着,又跑了一家昨晚去过的柏青哥店,花了1000円买了一台坏的“All 10”,逆向研究战斗机不容易,逆向研究一台柏青哥没有多大的难度,把机器先送回饭店,晚上睡觉之前抽出一个小时好好研究一下,赴美注册专利的资料应该能弄出来。
非常感谢美国有不少见钱眼开的讼棍,也感谢美国的游说制度,还要特别感谢东洋政府面对美国大爷时特别明事理的态度,冼耀文打算把小小的一台柏青哥打造成连接华盛顿和东京的纽带,以实现东洋政府在完整的证据链面前,让正村竹一站出来向美国大爷道歉,向法律道歉,向公理道歉,除此之外,再拿出微不足道的两三亿円作为赔偿。
第153章 各有心思
十点左右。
冼耀文站在乐天工厂背后的一个缓坡上,手里拿着望远镜向厂内窥视。
他对乐天和辛格浩的信息掌握得不够精确,据松田芳子所述,辛格浩并没有日文名字。得知这个信息,他对敲辛格浩竹杠愈发有信心。
上一世,他和辛格浩并没有交集,只是在研究韩国财阀的时候,看过辛格浩的资料,因为乐天不是他的攻略目标,所以对辛格浩并不是太上心,如果不是这老棒子挺会玩,时常能听到其与女明星的花边新闻,他大概早就把资料忘得差不多了。
韩国娱乐圈不错,女明星更是不错,他玩过一些时日,秉承王不见王的原则,猎艳之前,他都会了解一下目标有没有人带着,有主的干粮他不会去沾。
只是调剂心情的玩伴,这个不行换一个,他并不会对特定对象有必得之心,更不可能与别人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有那么几次,他看着顺眼的对象都被辛格浩或其儿子捷足先登,自然,关于辛格浩的记忆在他脑子里也一次次加深。
要是没记错的话,辛格浩在老家应该有一位妻子,叫什么不清楚,他当初看资料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原本他以为此时的辛格浩已经抛弃糟糠妻入赘了东洋的权贵家族,什么家族他没记住,只记得辛格浩的丈母娘是重光葵的妹妹。
重光葵是个人物,当过驻多国的大使,也做过外务大臣,把溥仪找出来建立满洲国就是他的主意,这会他身为战犯正在监狱服刑,判了七年,如无意外,多半会被提前假释,估计快出来了。
冼耀文挺纠结,如果从中作梗,不给辛格浩攀上重光葵这棵高枝,乐天未必能发展起来,他设计入股也就失去意义,如果不作为,等辛格浩得势,十有八九要踢他出局,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之前设想的威逼入股的方式要改一改,需要柔和一点,有技巧性一点。
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会,他对戚龙雀说道:“小面,在战场上见过小鬼子军官怎么使倭刀吗?”
“见过。”
“能模仿吗?”
“能。”
冼耀文颔了颔首,抬手指向西北方向,“待会我们去那边熟悉一下地形,很快你就要在那里用倭刀干掉两个人,穿木屐,下脚要轻,不能让人通过脚印推测出你的真实体重,刀要蹲着使,不能让人通过死者身上的伤口推测出你的真实身高,伱要模仿一个矮冬瓜行动。”
闻言,戚龙雀脑子里模拟一下自己出刀的画面,随后问道:“先生,要干掉的人难对付吗?”
冼耀文轻笑一声,“不会太难缠,我要演一场仗义相救的戏,正角自然是我来演,反角会请两个小鬼子来演,你负责演完戏之后把两个小鬼子给灭口了,现场要伪装成抢劫杀人。”
“明白。”
“先准备着,想把戏演好拿小金人,需要等待时机。”
冼耀文嘴里嘟囔着,心里期盼着乐天最近两天会有大笔货款入账或者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被抢一大笔会让辛格浩更加刻骨铭心,再说,用他的鸡蛋买他的母鸡,事情会更有意思。
下坡,往地形复杂、住户不多的西北方向走,两人细致地观察地形。
另外一边。
松田芳子召回了八个松田组的老人,其中三个是以之前组织管账的胜间长平为首的食脑派,平日里所做之事与一个上班族没多大区别,另外五个是以井尻一雄为首的武力派。
松田组解散之后,前三人成了普通职员,领着微薄的薪水艰难度日,后五人有的靠敲诈赌场为生,拿把左轮或王八盒子往赌台上一放,说这把压五千或一万,赢了要赔钱,输了不认,赌场一般会选择息事宁人,拿点钱把人打发走,当然也有一毛钱拿不到,还要挨顿胖揍的可能。
有的游走于地下世界,做点帮人收债或看场子的活计,没了组织当靠山,混得不是太好。
松田芳子不甘于平庸,一直惦记着啥时候风云再起,所以她一直有接济之前对她个人比较忠心的旧部,这也是她能轻松把人召回的原因。
有手下,有钱,松田芳子做事可比冼耀文轻松多了,注册松永商社支使手下去做,找临街店面支使手下去做,对接青春の待合室还是支使手下过去,一个个都是地头蛇,办起事来非常得力。
松田芳子很是惬意,店里的营业时间缩短,中午只做正饭点两个小时的生意,饭点一过,大门上就挂起休息的牌子,她出门去了附近一个比较特殊的跳蚤市场。
战争是寡妇制造机,过去一些年整个东洋又是围绕对外战争来运行,从平民到华族,大部分被卷了进去。
对平民家庭而言,困难从顶梁柱穿上军装那一刻就开始了,丈夫死没死,身为妻子都要独自撑起一个家,战后虽然变得更加困难,但吃苦吃习惯了,咬着牙日子还能接着往下过。
对华族而言那就不一样了,不管丈夫有没有上战场,在战争时期,在东洋还是自己人说了算的时期,她们的特权存在,产业还在,是不是寡妇都不会生活得太差,等盟总一来,一句“你拿来吧”,很是一部分华族失去了维系奢侈生活的底蕴。
一直享受佣人的服侍,十指不沾阳春水,忽然一下子断了进项,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能适应这种转变,照样把小日子有滋有味地过下去,剩下家底比较薄的,很快就会面对怎么填饱肚子的难题。
华族女人嘛,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会的不少,但掌握的技能多是在地位有保障的前提下锦上添花,很难直接变现,要填饱肚子,只能从卖家当开始,等家当卖得差不多,自然要走进青春の待合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下海。
每个家庭的情况不同,卖家当可以维持生活的时长也不同,冼耀文想让松田芳子找的就是家当刚卖完,正准备下海的华族女人。
本来,冼耀文怎么要求,松田芳子就打算怎么做,但共度两晚后,她的想法有了一点改变,面对一件心爱的玩具,在不得不和他人分享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这个分享之人能高贵一点。
这就好比升职加薪了,一咬牙拿出半个月的工资去一高档餐厅吃一顿贵的一批的套餐,可等坐进餐厅,嗐,前面一桌坐一乞丐,后面一桌也是一乞丐,左右两桌还是,吃的还都是一样的套餐,就说这大餐吃着膈应不?
吃大餐如此,男人更是如此,所以啊,松田芳子让人继续盯着青春の待合室那边,自己上跳蚤市场碰碰运气。
这卖家当一开始卖的都是抢手货,贵妇不用出面,自然有人会上门收,交易在暗中进行,双方守口如瓶,依然能维持着虚假的体面。等抢手的卖得差不多,就要卖不太好脱手或者不太卖得上价的,上门回收的看不上,贵妇只能拿着到跳蚤市场卖。
上野市场就是贵妇们出没的跳蚤市场,地方不大,却有好几个回收点,买和卖的地方分开,回收点都在犄角旮旯里,只要贵妇们有默契,一个一个间隔开进入回收点,依然能掩耳盗铃般维持体面与自尊。
松田芳子对上野市场非常熟悉,前些年,她经常会过来挑点好东西,家里不少古董家具、摆件,还有葛饰北斋、下村观山等几位画家的画作,都是从这里买到的。
她懂“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道理,在家里囤点古玩意错不了。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的处境会直转而下,没了今天,目光长远的打算变成颇有讽刺意味。
旧地重游,她无限感慨。
好像天照大神对她还挺关照,她松田芳子又回来了。
鼻腔里冒出白烟袅袅,她的目光看向一个把自己围成伊斯兰女人的贵妇,挑剔地甄别优缺点,她想找一个家世尽可能好的,长得又要比她丑的,这样一来才是两全其美,有了一个好傀儡,又不用担心分走太多的高野君。
对冼耀文,松田芳子可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毕竟认识才几天时间,要是产生感情,那就是对感情的践踏,犹如一见钟情,把感情二字往死里玷污,发骚就说发骚,扯什么看一眼就爱上。
她从冼耀文身上获得了情绪与精神上的满足,也看到了走上高位的希望,虽说这人狡诈如狐,自己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无法隐藏,都被算得死死的,将来大概很难从他那里占到便宜,但是,她感受到了一丝真诚,她应该不会被兔死狗烹。
“高野君,我听你的,把小心思先收起来,只愿你能对得起我的付出。”
心里嘀咕一声,松田芳子站在原地,观察着一个又一个贵妇,良久,她才挥了挥手,“跟着这个女人,找到她的住址。”
“哈依。”
一个鞠躬,她的身后冒出一个人远远地缀上刚刚卖好家当离开的贵妇。
羊城。
永汉路,惠爱大新。
大新即大新百货,与香港的那一家并非凑巧同名,它们同属于蔡家的产业。
林醒良辞别送行的大新经理,走出几步后,立刻面色不虞。
他本来想借着在香港的合作关系,在惠爱大新为好运来搞一两个柜台,但事情并不顺利,倒不是这边的大新不给面子,而是广东这边要学习上海的先进经验,组建国营百货公司,蔡家成了统战对象,惠爱大新成为国营百货公司的统战目标,高管和职员们前途未卜,一个个人心惶惶,根本没心思提升业务。
林醒良非常郁闷,果然被先生料中了。
启程来内地之前,冼耀文对林醒良有交代,内地的营销模式和香港不同,把主要精力放在裁缝铺和成衣铺,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百货公司上,社会主义国家以公有制为主体,新政权又是百废待兴,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国有风很快就会刮进流水和利润都不错,且影响面比较广的零售业,我们要挤占的就是全面国有化之前的夹缝。
还好,他听了先生的话,先拜访了裁缝铺和成衣铺,搞定了几家经销商后,才想着来惠爱大新建立奇功,现在,奇功是不可能有了,他该做的事情又回到经销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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