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费宝树哼了一声,又戳了戳冼耀文的额头,“你这个死鬼,说的比唱的好听,上回刚修了一半就跑了,这回再不好好修,我砸了你吃饭的家伙什。”
“您放心,这回我豁出命修,嘿嘿嘿,八姨太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乌龟炖王八,用鳖汤吊味,补不死你。”
“嘿嘿嘿,越补越好。”说着话,冼耀文粗鲁地揉搓费宝树的小腹。
“急什么,先去洗洗,一身臭汗。”
“修好了再洗。”
“别扯,别扯,刚做的衣裳。”
“我给你做新的。”
“呸,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全身上下哪样不是老娘给你买的……轻点,轻点!”
冼耀文的手正伸向费宝树的裤头,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戚龙雀的咳嗽声,接着又听见拖鞋趿拉地面的声音,又闷又重,却不太响。
踩鞋的人体重轻,却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步伐,是卡米拉。
“小家伙醒了。”
冼耀文松开费宝树,走向客厅,在厨房门口撞见边走边揉眼睛的小家伙。
一把抱起小家伙,问道:“Pipi?Hungry?”
阿里娅教过卡米拉一些英语单词,这就给冼耀文留下了同卡米拉沟通的窗口,来巴黎的路上,他又教了卡米拉一些词汇,中英法混着教,为三语合一成为卡米拉的特有母语做准备。
只需后期语言环境跟上,生活的点滴当中,无须刻意学习,小家伙自然而然掌握三门语言。
小家伙睡眼惺忪道:“Pipi, Hungry.”
冼耀文放下小家伙,“自己去。”
小家伙点点小脑袋,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去。
“冲水。”
小家伙停住脚步,转过头又点了点。
看着小家伙进入卫生间,冼耀文走回厨房,从冰箱里取出洋蓟放到砧板上,“小家伙饿了,再拌个沙拉。”
费宝树淡笑道:“卡米拉很聪明,老爷你前晚一教就会,昨晚没尿床。”
“可能不是聪明的缘故,是吓的,我见小家伙的第一面,发现她身上有一道道被抽出来的印记。”
“她爸爸打的?”
“应该是。”
费宝树心疼道:“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忍心下手。”
“也不算坏事,知道疼才容易教,小家伙年纪还小,记忆不完全,过段时间就忘了。”
“老爷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带过孩子。”
“你没有在乡下待过不知道,乡下的父母有几个能成天带着孩子,两三岁就开始跟着大一点的孩子漫山遍野的跑,我就是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围里的同辈大半是我带大的,论带孩子的经验,很多父母估计还不如我。”
费宝树狐疑道:“老爷你不是应该被欺负才对吗?”
冼耀文轻笑道:“那是年纪再大一点才发生的事。”
“哦。”
费宝树保持狐疑,却也未深究,几个孩子的妈妈,她岂会不清楚大孩子带小孩子和父母带孩子压根不是一回事。
冼耀文心里清楚自己的解释站不住脚,却也懒得临时编一个更好的解释,懂得带孩子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必要刻意追求严谨。
少顷,小家伙来到厨房,踮起脚想窥探冼耀文手里的玻璃钵,冼耀文瞧见,放低玻璃钵亮给小家伙看,“Salade.”
“Salade.”
“沙拉。”
“沙拉。”
冼耀文念一遍,小家伙就跟着念一遍,念了七八遍,小家伙的口音基本没差,他叉起一点沙拉递给小家伙。
小家伙给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津津有味吃起来。
冼耀文蹲下,手里捧着玻璃钵,方便小家伙吃了一叉再来一叉。
费宝树来到他的身后,也蹲下,一脸慈祥,“跟树莹小时候一样乖。”
“树澄呢?”
“她呀,淘气。”费宝树的目光里流淌出足以化开南极冰霜的暖意,嘴角的弧度恰似三岁孩童初绘的彩虹。
冼耀文捏住费宝树的手背,“我打算把小家伙当干女儿养,等小家伙能流利说话,让她叫你姆妈。”
“我?姆妈?她不是有姆妈吗?”
“阿里娅短期内不会离开迪拜,小家伙成长中又不能缺失母爱,你有带孩子经验,只好让你辛苦一下。”
“好吧。”
“听你口气有点勉强。”
“带孩子太累,我已经带了五个,耐心耗尽了,不一定能带好她。”
“理解。”冼耀文颔首,“你先帮我带些日子,后面我另作安排。”
费宝树转脸看着冼耀文的脸,略带一丝担心道:“老爷,你不会生我气吧?”
冼耀文轻笑一声,“一起睡了这么久,还摸不准我的脾气?我哪会这么容易生气,放宽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嗯。”费宝树将头倚在冼耀文的臂膀上。
安静的看着小家伙吃到过瘾,抱她回床上睡觉,冼耀文让费宝树先休息,他自己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等待的间隙,倒了杯红酒,走到阳台吹吹风。
第一缕风刚扑面,时刻警惕着的他敏锐地发现隔壁一栋楼的阳台上有人,一个女人,坐在护栏上,双脚悬空,手里拿着酒瓶。
巴黎建筑的阳台护栏多为铁制,这里也不例外,护栏很薄,坐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固定点未必牢固,坐在上面很可能带着护栏一起掉下去。
脑子清醒又不想寻短见的人不会坐在上面。
瞥一眼女人,冼耀文往楼下看了一眼,心里下意识计算女人摔死和半身不遂的概率。
结果很快算出,他又瞥了女人一眼,看不见正脸,能看见的侧脸和身材都不错,丰胸、细腰、肥臀,丰满沙漏型身材。
“挺可惜。”
心里嘀咕一声,冼耀文收回目光,享受自己的微风。
今夜是满月,星光璀璨,巴黎近郊的烟囱造孽还不够深,没有彻底毁了蓝天,月光、星光没有遇到太多的遮拦,洒在房子上、街上,能见度不比傍晚差多少。
这样的夜在春天有点浪费,若在初夏,正适合去贝隆河口摸生蚝,河边生起篝火,烤一半,煮一半。
对他来说,法国最好的风景都在地中海沿岸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蓝色海岸大区,尼斯、马赛、戛纳。
马赛太乱,法国黑帮八成在马赛,戛纳太闹,电影节吸引了太多的目光,相比之下,尼斯是最宜居的,过些时日打发孙树澄这个不省心的过去置办一座庄园。
戴高乐未来一些年都会郁郁不得志,有的是时间慢慢结交,查令十字路84号在出版界出名后,可以向这位文笔不俗的文学爱好者约稿,然后顺理成章约他去尼斯游泳、踢球、骑马打猎。
顺着戴高乐的脉络,冼耀文再次梳理法国当下政治人物、政治家族和实力强劲的商业家族。
一个个名字在他脑海里出现,樊尚·奥里奥尔、勒内·科蒂、阿兰·波埃、乔治·蓬皮杜……
然后,就没有然后,他不招惹女人,女人却想搭理他。
“我要跳楼。”女人忽然对他喊道。
冼耀文没搭理,只是听出女人的法语有口音,没太注意,分辨不出母语。
见冼耀文不搭理,女人又喊道:“我要跳楼,你别来烦我。”
冼耀文转头看向女人,轻笑道:“我在放洗澡水。”
低头,看一眼手表,“请在45秒内跳,或者半个小时后再跳,我没有见过跳楼,请允许我欣赏你的表演。”
闻言,女人瞬间炸了,她想找个人劝她别跳,不是找观众,她甩着头发嘶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我的房子,我的阳台,我想来就来。”
“你的房子?你在说笑吗?薇薇安在哪里?”
女人的头彻底转过来,冼耀文能看清她的长相,但他并未注意,先是愣了愣,思考费宝树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法文名,以及为什么要起薇薇安这个名字。
念头一转,立马想到出处。
曾经和孙树莹聊天时,她提起有一个时期她疯狂迷恋国外名著和大片,也沉迷于给自己和他人起英文名。
而当初《乱世佳人》引入中文世界,女主角“Vivien Leigh”被译成费雯·丽,薇薇安的中文是费雯,算是变相用了本姓,且“Vivien”这个单词的英文和法文写法一样,发音也一样,挺好用。
自以为有了答案,冼耀文转头朝戚龙雀使了个眼色,戚龙雀会意,转身回客厅取了一份文件回来,翻了翻指向其中两三行。
冼耀文瞄上一眼,朝戚龙雀的腰间瞥了一眼,随即看向女人,“你制造噪音引起我的注意,想干什么?”
“噪音”这个单词又刺激到女人,她赌气似的说道:“请你欣赏跳楼表演。”
“需要伴奏吗?”冼耀文淡笑道:“伊夫·蒙当的《落叶》?伊迪丝·琵雅芙的《在巴黎的天空下》?《爱的颂歌》?”
女人跳楼的欲望愈发强烈,她哀叹自己怎么找到这么膈应人的浑蛋倾诉,她歇斯底里吼道:“《玫瑰人生》。”
冼耀文举起酒杯,说道:“《玫瑰人生》适合在你的葬礼上演唱。”
故意低头往下看了眼,“你往下跳的时候记得在空中翻身,让头先着地,不然未必能达到你跳楼的目的,假如不幸脚先着地,你的大转子会脱离股骨大头,或刺进盆腔,或从你的屁股刺出来,不雅观,你也会半身不遂。”
又故意往女人的盆腔部位瞄了一眼,“你大概会失去自行大小便的能力,需要插一根管子进膀胱,再插一根管子进胃,以后你小便会如同开水龙头,哗哗哗,嘘嘘嘘……”
“Filho da puta!”
女人实在听不下去,用葡萄牙语飙了句脏话,太过用力,上身摇晃了一下,差点往下掉。
第628章 提起裤子就翻脸
女人堪堪坐稳,又是一串脏话出口,“Quel connard!Merde!Putain!”
挺贴心,生怕冼耀文听不懂,切回了法语。
待女人骂过瘾,冼耀文嗤笑道:“玛丽亚,你并不想跳楼,从护栏上下来,想倾诉什么,我卡洛斯乐意倾听。”
不是彻底绝望的人,自杀往往是一时冲动之下才会发生,讲究一鼓作气,不能多想,一旦想多了,再而衰,自怜自艾,三而竭,也就不想死了。
眼前的女人就是已经自我抚慰好冲动的情绪,不想死了,她只是在跟自己较劲,非得有个人劝一下,她倾诉一番,这一次的冲动事件才能过去。
放在儒家文化圈,大概还会抱有倾诉出一个贵人的侥幸心理,毕竟儒家文化人士一遇到困难,就会憧憬盖世大英雄踏着五彩祥云前去拯救,这是盼拯救妄想症,一般濒临走投无路的赌鬼症状尤为严重。
“假如谁帮我还清赌债,我就咋滴咋滴……”
这里是浪漫的巴黎,抱贵人大腿的想法未必有,抱啃野生男人的想法十之八九,几秒之前是死前最后的放纵,几秒之后是庆获重生。
护栏挺高,刚才下不来,现在有了梯子,女人吭哧吭哧跨到地下,来到最靠近冼耀文的阳台护栏,往上一靠冲冼耀文龇牙,“我不是玛丽亚。”
冼耀文跟着换了更贴近对方的位置,学女人靠在护栏上,坏笑道:“我是卡洛斯。”
卡洛斯和玛丽亚出自葡萄牙作家凯洛斯的小说《马亚一家》,两人是一对因父母离异而分隔两地的姐弟,卡洛斯留在贵族家族,长大后成为医生,玛丽亚被母亲带走,成年后生活落魄。
姐弟俩在一次酒会上相遇,两人不知彼此的身份,很快坠入爱河,玛丽亚成了卡洛斯的情人,尽管卡洛斯后来获知玛利亚的身份,却继续保持不伦之恋。
撇开姐弟关系不谈,玛丽亚因成为卡洛斯的情人而摆脱贫困,后者可以算是前者的贵人。当然,冼耀文扯这个梗主要是因为“不伦之恋”。
“好吧,你是卡洛斯,但我不是玛丽亚。爱丽丝,爱丽丝·桑托斯·费雷拉。”
“亚当·赫本。”
“薇薇安是你妈妈?”
冼耀文严肃地说道:“我姓赫本,薇薇安的姓来自我。”
爱丽丝歉意地说道:“抱歉,你们的年纪……你知道的。”
冼耀文摆手表示无所谓,“你去过澳门?”
“你知道?”爱丽丝吃惊道。
“猜的。”
由于人种和地中海气候的关系,葡萄牙人长得比较着急,爱丽丝如果没有和黄种人接触过,很难通过费宝树的外貌判断真实年龄。而费宝树时常感叹自己老了,对年龄比较在意,不太可能主动向外人说起自己的年龄。
“我在澳门生活了两年。”
“我来自香港。”冼耀文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爱丽丝,你现在可以开始倾诉。”
爱丽丝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转头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她想找的东西,转回头问道:“你有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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