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498章

作者:鬼谷孒

  “哎哟,冼大状从哪找来的野鸡呀,捂得这么严实,不是要玩刺激的吧?”站街女娇滴滴地说着话,光着的手臂搭到冼耀武的肩上,上身前倚,肉球顶住冼耀武的胸膛,嗲声嗲气道:“是不是很弹?冼大状,人家今天还没开张呢,关照一下啦。”

  冼耀武右手往前一探,在站街女的翘臀上捏了一把,嘴里浪笑道:“关照什么?干你啊?”

  站街女扭了扭腰肢,肉球再次前顶,“就是干我呀。”

  冼耀武哈哈大笑道:“你这么喜欢干,怎么不去干妓女?”

  “戆!现在不就在干嘛。”

  “哈哈哈。”冼耀武收回放在站街女臀上的手,手指杵着她的额头往后一推,“是妓女就离我远点,我怕中标。”

  站街女戳了戳冼耀武的太阳穴,啐道:“不要乱说嘛。”

  冼耀武呵呵笑地伸手入口袋,拿出一沓钱,从中抽出两张递到站街女手里,“小莲咳嗽好点没有?”

  站街女攥紧手里的钱,脸上的风尘味顷刻间无影无踪,“吃了阚医生开的药已经好多了。”

  “明天我让梅琳再去你家看看小莲。张记食云吞,有斩料,冇生意过去一起食。”

  “等阵啦,我搵个9527(鸠唔易出)做单生意。”

  “好啊,我上楼开房先。”

  冼耀武搀扶女人上了二楼的紫罗兰旅馆,轻车熟路地在前台问老板要了一间房,将女人送进房间,不等女人除掉头上的“遮羞布”,他便离开房间。

  出旅馆时,正撞见站街女挽着一名嫖客的胳膊上楼,站街女冲他做了个三分钟的隐秘手势,他轻轻颔首,两人擦肩而过。

  下到楼底,街面上的风景变得热闹,已到默认可以摆摊的时间,食档如快闪一般,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冲到自己的埋位,不用三两分钟家伙什都摆出来,用吆喝或香味吸引饕客。

  冼耀武走上街面,便有摊主打招呼,“冼警官,冇着衫?”

  “仲未到时间,食饭先。”

  “冼大状,食碗猪红。”这是卖夜粥的摊主。

  “第日,今日食云吞。”

  “冼大状,喝碗猪肺汤。”这是潮州担篮。

  “晚上再来照顾你生意。”

  一路走,冼耀武热情回应摊主们的招呼,这里的每个摊主他都认识,都发生过交集,因为规费,也因为法律事务和案件。

  现在北河街的规费都由冼耀武的特别后备警队收,其他差佬不能越界,能独揽,是因为往上面交得多,之所以交得多,是因为减少了中间商赚差价,也因为比以前收得多。

  收规费有规矩,谁的辖区由谁收,收上来的规费按照比例自己留一份,往上面交一份。收规费也有标准,食档、酒家、赌档、鸡档等,按生意规模,该交多少也有定数。

  但规矩和标准只停留在理论上,实际执行时,大多数差佬是多收多私藏,并存在重复收的现象,遇到好欺负的,你收他也收,遇到横的,大家躲着走,只用交理论上的那一份。

  过去的北河街好几路人马过来收,摊主们遇到穿制服的收规费,但凡生意还有的做,基本会乖乖交钱,最多背后诅咒。

  现在只需交一路,固定每个周一收摊前收一次,不会冷不丁冒出来,而且人性化了好多,钱不凑手可以拖一拖,冼耀武会先垫上。

  如此,摊主们的压力不大,交不上规费的人寥寥,且多为自身不作为或八难三灾的原因。

  可以统计的规费多收了,私藏少了,上交自然也就多了,交的人开心,上头也开心,中间负责收的人被冼耀武带动开展了“不用规费”运动,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规费捐给了保良局。

  虽然少了规费收入,但冼耀武这队人的额外收入并未减少,反而增多,提高收入的方法非常正面,就是加强北河街的治安管理。

  自从过年期间收拾了那批赚“过年钱”的临时赌档,获得了不菲的收入,冼耀武便迷上抓赌,北河街上的小赌档轮着扫了一遍,并实行“疑赌从有”的办案策略。

  赌桌上的钱是赌资,这是板上钉钉的,没收;赌档里藏着的钱也是赌资无疑,没收;赌徒口袋里的钱,可能是赌资,也可能不是,假若赌徒能证明哪些钱不是赌资,可以不没收。

  开设非法赌档和进入非法赌档参与赌博,自然都是违法的,本着文明执法和提高办事效率的态度,赌徒可以选择现场处理或去差馆处理。

  现场处理比较简单,有人会帮着带口信给赌徒家人或朋友,请尽快前往某地缴纳治安处罚罚款,要收据罚五千,不要收据罚五十。

  若是有人头铁想去差馆处理,自然会有警棍苦口婆心告诉他现场办理的优越性。

  北河街不长,小赌档自然多不到哪里去,一次突击行动就搞完了,赚了一波,小赌档或搬迁,或走上文明经营的道路,依法纳贡,警民一家亲。

  赌荡平了,下一个就是黄。

  冼耀武亲自拜访了街上的每一家鸡档,提出为了创造最佳的营商环境,为了给外来消费者对北河街留下良好印象,对仙人跳等不法行为展开专项整治行动,对商户之间的恶意竞争行为进行劝导约束。

  而为了行动的高效、有序进行,北河街将成立治安管理办公室,简称北治办,负责统筹将来要展开的一系列行动,冼耀武带头向北治办筹措办公经费的治安管理费基金捐款100元。

  他的捐款起到了很好的带头和示范作用,鸡档纷纷响应,喊出“多捐、常捐”的口号,并约定每个月14号大家一起捐。

  黄搞定之后,下一个并不是毒,这玩意没法搞,相关商户都是交规费信得过单位,容易捅马蜂窝。

  相比毒,还是抓贼来得爽利。

第621章 做人

  在战前,香港呈现社团割据的局面,社团划分势力范围分而治之,例如深水埗是和胜和的陀地,其他社团的人马很少飞象过河,即使要过河做事,也会先知会和胜和,得到同意再动,否则日后便会背上“捞过界”的罪名。

  这么一来,深水埗所有的罪恶活动,和胜和了如指掌,在深水埗被偷的失物者若是具备一定的人脉关系,大可以找和胜和某条街的头目要回失物,视面子大小可以拿回全部或部份。

  深水埗若是发生影响不好的大案,警队英国佬高层被惊动,便会要求华警限期破案,华警用不着费劲查案,直接找和胜和要人就行,案子不是和胜和的人做的,就是知情。

  至于和胜和是交真凶还是替罪羊,那得视案件性质和当事人的人脉够不够硬。

  到了战后,名义上依然是分而治之,却不是楚河汉界分得明明白白,深水埗已经不是和胜和一家的天下,和安乐、14K、粤东帮,还有几个小堂口都在这里开堂口。

  社团一多,街面就变乱,单说小偷,以前在深水埗混饭吃的小偷肯定拜过和胜和的码头,有事找和胜和一找一个准,现在依然要拜码头,只是码头没有以前大。

  打个比方,以前拜的码头可能是蒋先生,也可能是B哥,陈浩南都嫌小了点,双方说好该纳多少贡,就按这个执行。

  现在拜的却是蕉皮,一点不顶事不说,也没见过啥世面,恨不得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一点利润都不给小偷留,盘剥厉害,一般小毛贼便开始不拜码头,直接上码头开工。

  北河街这里是目前和胜和的主要陀地,姜唐的地头,之前在这里开工的小偷不长眼,偷到了不一般的英国佬身上,身为码头,姜唐为了摆平出了不少血,且受了一点罪,从那以后,小偷再来北河街找饭辙,就不用找他拜码头了,下面的人谁想当码头自己当去,出了事自己扛。

  甄国龙,姜唐的头马,受冼耀文关照,在国粹麻将领域做得风生水起,又干中学,做了一段时间东洋杂志的走私,学会了印盗版,然后进步到模仿,并一步步走上原创道路。

  如今的他左手麻雀馆,右手杂志社,弘扬国粹,吃的是文化饭,收入不菲,手下兄弟穿西服打呔做文化人、好人,压根不想蹚给小偷当码头这趟浑水。

  虽说龙头没兴趣,头马文化人,但和胜和想蹚浑水的大有人在,只不过能当北河街码头的人不多,经过明争暗斗,最终一个叫严老柄的人当了这里的码头。

  严老柄,姓严,大家喜欢叫他猪肉柄,他少年时的梦想是当演员,却阴差阳错进了社团,于是姨太太一个接一个娶,儿女一个接一个生,就想着生出一对能吃演员饭的姐妹,一个改姓米,一个改姓雪,一个能演如霍元甲这种大侠的妻子,一个能演痴情女侠,最好还有口头禅问世间情为何物。

  如此,就算是功德圆满。

  娶姨太太、养儿子都挺费钱,所以严老柄活不成讲究人,其他码头都是从小偷的利润中分润一笔,他倒好,为小偷创造提升业绩的便利,北河街被搞得乌烟瘴气,不仅民怨沸腾,就是和胜和从事炒戏票、毒品零卖、贩卖荷尔蒙书刊的同门对他都是意见颇大。

  准客户兜里揣着钱、哼着歌高高兴兴来消费,却是撞见小偷,钱被偷了,商家的商品卖给谁去?

  这不,冼耀武整治北河街的偷盗乱象时,基本没遇到阻力,整治手段又是细致高效,先将在北河街开工的扒手认全,然后盯住几个手上功夫过硬、营收高的,扒手团伙做完买卖去角落里分赃,兼职警察会在第一时间出现,不说什么废话,抡着警棍就开干,干完了将扒手身上的值钱玩意搜刮干净,也不管是不是赃物。

  扒手被收拾两回也就懂了,这儿不让他们吃饭,去哪吃不是吃,卷铺盖走人,换个地方开辟新根据地。

  扒手消失,黄赌有规矩,北河街的人流立马变多,食档、鸡档、赌档、戏院等,生意明显比以前好了一大截,多赢的局面出现,各方都认冼耀武的好,他已经隐隐有了北河街话事人的姿态。

  冼耀武来到张记甫一坐下,一个擦鞋的小鬼眨眼间蹿到他的身前,二话不说,放下擦鞋架,抬起冼耀武的脚就往上放,当擦鞋布盖上皮鞋,他笑嘻嘻地说道:“冼大状,今天生意差,没赚到规费。”

  闻言,冼耀武无奈道:“阿奀,你是吃定我了,天天生意差,天天赚我擦鞋钱,我今天没带钱,欠着。”

  阿奀狡黠笑道:“从规费里扣。”

  “死小鬼。”冼耀武笑骂一声,冲在忙碌的张记喊道:“张记,给阿奀下碗大蓉,算我的。”

  “好嘞。”

  张记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瞥了冼耀武一眼,然后环顾六成上座率的桌子,最后目光定格在角落里做作业的一双儿女身上,脸上露出满足、欣慰的笑容。

  阿奀听到对话,抬头露出无邪的笑容,“谢谢冼大状。”

  “一碗大蓉够不够?要不要多加一碗细蓉?”冼耀武转脸看着他,“张记的云吞虽味道正但分量奀,跟你一样。”

  阿奀点头,“够了,够了。”

  冼耀武看阿奀的眼不似假客套,便说道:“得,有斩料,多食点烧腊。”

  他转回脸,就见张记的女儿张爱玉捧着作业朝他走来,张爱玉已经不是第一次向他问作业,他知道她来干嘛,伸出右手准备接笔。

  果然,张爱玉走到后将手里拿着的铅笔递给他,“冼叔叔,这道题我不会。”

  “我看看。”冼耀武接笔,接作业本,自然地看题,少顷就给张爱玉讲解算术题的解题思路,“这道题首先要考你常识,英担分长担和短担,如果没有特别说明,默认是长担。

  1长担等于112磅,1短担等于100磅,这里问你‘苹果重3担,等于多少磅’,就是112磅乘以3……”

  冼耀武在本子上写下计算公式,“等于336磅。再看题目的后半部分,已知1筐苹果等于6磅,某商行第一天卖出9筐苹果,第二天卖出17筐,第三天卖出25筐,如果每磅苹果0.3元,其中11筐以0.24元打折卖出,问共得多少元?”

  冼耀武一通先这样再那样的讲解,耗费了一点时间,待张爱玉搞懂,烧腊明已经将烧腊摆在桌上,还摆了几瓶冒凉气的啤酒。

  用筷筒里的好运来开瓶器打开一瓶啤酒,冼耀武咕嘟了一口,低头看了眼鞋子,“阿奀,先别擦了,上桌。”

  “马上就好。”阿奀回了句,抽了抽鼻子闻烧腊的香味。

  不远处,站街女摇曳而来。

  少顷,挨着冼耀武坐下,拿起一瓶啤酒用瓶身捂着左脸颊。

  冼耀武问道:“被打了?”

  “给钱了,五个钟。”站街女冲冼耀武伸出右手,手指勾了勾,“来支烟。”

  冼耀武点上一支塞进站街女嘴里,“少接点变态生意。”

  站街女吸了口烟,摇着头云淡风轻道:“我和阿莲要吃饭,阿林要看医生。”

  “你做得够好了,不用把自己逼这么紧。阿林也是,富贵病没得医,吊着命干什么,干脆点死了,你解脱。”

  站街女苦笑一声,“一时半会死不了。”

  冼耀武不再回话,帮站街女开瓶,又从筷筒抽了双筷子,往女人去的路上,筷头一个拐弯,敲在阿奀抓向烧腊的手背,“一手鞋油,用筷子。”

  阿奀嘿嘿一笑,坐下拿筷子,瞬间进入饿死鬼状态。

  这小鬼擦鞋的收入还可以,却摊上一个赌鬼老豆,又有三个弟妹要养,能吃饱就不错了,好东西难得吃。

  冼耀武斯文吃着,一边对站街女说道:“绮华,今晚收工去看下寮口嫂,她前两天做了几个鬼佬的生意,屎窟被玩坏了,兜不住屎。”

  站街女绮华惊诧道:“寮口嫂又开工了?”

  冼耀武颔首,“你帮我带句话给她,把大烟戒了,我给她找份工作,她只需喂自己一张嘴,不用那么拼。”

  “我会的。”绮华感慨道:“寮口嫂年轻时在塘西做大寨(高等妓院),没想到老来还要站街,我明天去七姊妹给二伯公烧香,希望我不用做到老。”

  “寮口嫂是自找……”

  冼耀武话未说完,一个带着七八岁大男孩的男人来到桌前打招呼,“冼大状,好巧。”

  “杨老板,大老远从油尖旺到这吃饭?”冼耀武回着话,目光对向男孩。

  杨老板摸了摸男孩的头,微笑道:“我的仔受成,带他来吃碗细蓉。冼大状,先不打搅,过会再找你聊。”

  “好啊。”说着,冼耀武冲张记喊道:“张记,招呼一下。”

  ……

  巴黎这边,冼耀文来到格莱美模特队的排练场,正在排练的杜鹃看见他,迎了上来。

  “先生。”

  冼耀文看向在排练的模特,问道:“有遇到问题吗?”

  “一切都好,就是大家吃不太惯洋餐。”

  “这个好办,巴黎大学边上好几家上档次的中餐馆,我先看看大家有没有偷懒,没偷懒下午放假,你可以带她们去那边逛一逛,晚上吃最受欢迎的豆芽菜。”

第622章 中餐的深层考虑

  “豆芽菜?”杜鹃诧异道。

  “是的,豆芽菜在巴黎很受欢迎,而且很贵。”

  “法国人居然喜欢吃豆芽菜?”杜鹃觉得不可思议。

  冼耀文轻笑道:“你想错了,主要是生活在巴黎的中国人喜欢吃,因为豆制品不在法国人的菜谱上,二十几年前在这里开餐馆的人又耍了个小聪明,豆芽做菜切掉芽头、芽根,只留一段芽干,冠以翡翠之名,法国人以前没见过,餐馆怎么吹都行,于是,豆芽菜在巴黎有了个高起点。

  豆芽菜如此,竹笋的情况也差不多。”

  冼耀文拥住杜鹃,轻声说道:“见过简·帕切特了?”

  “最近几天她每天都会过来排练。”

  冼耀文轻轻颔首,“你们这一批模特都是矮子里硬挑出来的高个,相比其他模特,底子较差,我预测从一飞冲天到沉寂的过程会很快,也就是模特这碗饭你们端不长。

  这次发布会后,格莱美模特队就不回香港了,会一直待在巴黎。

  你呢,我给你准备的位子是肯沃克的总经理,但你现在还不够格坐这个位子,有很多东西要学要积累。我会帮你安排学习计划,你有一年的时间继续学习。

  你是我的贴己人,没有资格说‘底子差,学不会’,即使一年不睡觉,你也要按照我规定的进度给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