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279章

作者:鬼谷孒

  冼耀文叹了口气,“卧底啊,就是主动把线剪断放出去的风筝,等飘回来,谁知道哪些风筝在粪缸里泡过,哪些还是干净的,最妥善的处理方法就是形式上重视,拍拍肩膀,道一句辛苦,实际上冷处理,哪里不重要就安置到哪里。

  没有反复还好,若有反复,早就举着等机会的石头也该砸下来了,善终可求,更上层楼,回家瞧瞧祖坟有没有冒青烟。”

  齐玮文咯咯笑道:“我忘了小洋鬼子你也是卧底出身,微不足道的小卧底,稍微一点好处就能把你打发了。”

  “我倒是挺知足,读完了高中,还跟了一个不错的老师,从他那里学到一点拉丁文的基础,不然我学洋文上手哪有这么快。”

  冼耀文说得是真的,前冼耀文的高中英语老师确实会点拉丁文,也确实教过学生,但水平其实不咋地,不过用来当成证据链的一环足够了。

  他对自己会多门外语这一点毫不掩饰,不是因为他粗心大意,而是当下会多门外语的人不少,日语无须多说,前冼耀文跟小鬼子学了三年,学得好不仅能得到小鬼子实物奖励,还方便他窃取情报,下过苦功又有语言环境,说得贼溜。

  英语在学校学过,且在香港混会英语比较吃得开,之前没基础,下苦功学的人比比皆是,他会也不奇怪。

  再说法语,前冼耀文亲妈曾经工作的洋行主要市场就是英法两国,听说她老人家就会说洋文,村里人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洋文,洋行也没开到冼耀文穿越过来,他没机会搞调查,但想必逃不出英法两门,这后面的故事就好编了。

  说她老人家遗物里有封法语写的信,说信的内容可能和生父有关,又能咋滴?一个没见过父母的孤儿对父母的过往好奇,想要探究,说得过去吧?

  还有一个西班牙语也显摆过,但他在见龙学美之前,已经在车里常备一本西班牙语学习书籍,书房里摆着不少西班牙文学作品,就是笔记也没忘记在书上做了一些,完整的学习历程早就编好了,经得住查。

  其他语言也是一样,显摆之前,他都会做好学习历程,尽量拉长学习时间线,不去碰瓷赵元任这种语言天才。

  他老头给他的遗传和家训,多学知识,少显摆,宁愿知识烂在肚子里,能藏拙必藏,盖着的才是能发挥奇效的底牌,一掀开就是明牌,不傻的敌人都会做出针对性布置。

  能被老头视为潜在敌人的人物,根本不可能是傻子,哪怕处于成长期的也不可能。他曾经在贵族学校的同学哪个又不是阴货,一个个被家里安排学这学那,学了一肚子知识,但若非必要,没人刀锋出鞘,只会显摆自己的泡妞功夫,甚至会故意摆烂给旁人看。

  有人可能没阅读过《三十六计》,但一静一动之间无不是计,能富贵两代,奔着三代,展望千秋万世的家族哪有好相与的。

  如果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创一代,需要适当高调展示自己的才能以吸引合作伙伴和人才,需要向世界大声宣布“冼耀文来了”,他肯定会潜藏于水底,就是浮上来换气也会选在夜深人静时。

  齐玮文换了个姿势,幽幽地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容易知足,大义之下,又有多少人不是带着振兴家族的期望从军从政,又有多少家族并不在意哪边胜,分散投资,子弟分开往每个势力送,不管哪边胜,家族都能抓住展翅高飞的机会。”

  “世家大族几千年都在这么做,不奇怪。”

  “是啊,不奇怪。有些卧底明明已经被发现,却是一直未处理,也不用觉得奇怪,有的是人在为自己留后路,只有无根浮萍才会埋头做事,一条路走到黑,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第391章 货币流通

  冼耀文抚了抚齐玮文的小肚子,安慰道:“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不要想了,如果能确定已经离开漩涡,前军统的人可以再招募一些。”

  齐玮文改躺为趴,摩挲着冼耀文的脸,说道:“这样的人在香港有不少,日子都不好过,想多招募几个不难,还是一样的规矩?”

  “必须拖家带口。”

  “嗯。”齐玮文应了一声。

  ……“小洋鬼子,卖力点。”

  “齐长官,我儿子今天第一次接客,请怜惜。”

  “德行。”

  翌日。

  晨练的冼耀文两人从九龙塘慢跑到深水埗嘉顿山,登上山顶,望着半山腰的几个安保方阵。

  大众安全警卫的人员规模一直在扩大,办公楼却还是原先的那栋唐楼,早上晨练光一个天台根本铺不开,大部份人就转到嘉顿山来晨练。

  看了一会,齐玮文指着一个方阵说道:“左边那一队手里拿着什么武器?”

  “小鬼子的十手,你没见过?”

  “没有,看着像只有一半的笔架叉,用法一样吗?”

  “差不多,当年南明时期有个叫陈元赟的人被派去东洋找德川幕府借兵,兵没借到,人却留在了东洋,据说他是功夫高手,收了三个东洋徒弟,教他们大明擒人之术,后来,这三人将所学与东洋柔术相结合,开创了新的柔术流派,也改良了十手的用法。”

  冼耀文往方阵指了指,“他们练的是良移心当流使十手之法,在笔架叉的用法上进行简化,上手容易,适合矮个子使。”

  “大明擒人之术?”齐玮文诧异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没听过正常,名字估计是陈元赟自己起的,其实他教给小鬼子的东西出自戚继光的《纪效新书·拳经捷要篇》。”冼耀文冲戚龙雀努了努嘴,“蓬莱戚氏后人,他一眼就能看透出处。”

  齐玮文朝戚龙雀瞥了一眼,说道:“为什么练方阵,为了搞镇压?”

  “镇压那是警察的活,练方阵只是为了将来上台表演。”冼耀文拉开自己的运动腰包,拿出烟递给齐玮文,自己点上雪茄,“二战时期,德国政府给秘密警察配发了一种便携近战武器伸缩棍,就跟我车上的无线电伸缩天线差不多。

  照目前的世界发展趋势来看,各行各业都在往高专业化的方向发展,从业人员需要具备专业的知识,也会配备更多的专业工具,伸缩棍不占位置,可以和枪一起挂在腰带上,用来替换现在的警棍刚刚合适。

  我很看好伸缩棍的未来,他们先练十手,等伸缩棍到位再练伸缩棍,一边练一边琢磨出一套棍法,棍法一成熟就面向全世界进行推广,促成一些国家的警察部门采用。”

  齐玮文恍然大悟,“难怪练方阵,还是为了搞镇压啊。”

  “你说是就是吧。龙道想要快速推广开,一是打入警察部门、军队,二是成为国际性赛事的比赛项目,比如奥运会、锦标赛之类,相比第二点,第一点相对比较容易。

  我准备成立一家生产非致命武器的公司通发,就是英文TONFA的音译,一开始只生产伸缩棍和卜字拐,业务比较单一,管理起来不难,这是属于龙道的产业,也就是属于蚊子的产业,我打算交给你管理,你不用亲自管,找个信得过的人管理就行。”

  “小洋鬼子,你有没有搞错,我是搞情报的,哪里会做生意。”

  冼耀文摆了摆手,“通发是生意,也不是生意,我压根没指望它赚钱,你不用有压力。通发开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络香港警队,把伸缩棍推销出去,不仅不需要考虑赚钱,甚至还能往里贴几万。”

  说着,冼耀文指了指安保方阵,“除了专业技术人员,通发不会对外招聘。”

  “懂了,安置家属。”

  “对,除了注入第一笔启动资金,通发能做到养活自己,不需要往里再贴钱就是胜利。”冼耀文指着最右边的方阵说道:“那是龙道武师团的刘家班,算是龙道的对外宣传部门之一,主要负责龙道的荧幕形象。

  具体做的事是推出龙道动作明星,就是以演打斗戏为主的明星,用的招式自然是龙道。

  龙道武师是我从龙虎武师改的,就是为了潜移默化中让人接受在荧幕上打斗的人是龙道武师,刘家班会推动成立龙道武师工会,在香港想吃龙道武师这碗饭,必须加入龙道武师工会,而且要考龙道段位;

  考了段位会拿到一张龙道武师上岗证,持证上岗,没有证也可以找活,但谁也不敢保证没证的人在干活时不会被打死、摔死或喝水呛死,走在路上被人套上麻袋打断手脚也有可能。”

  齐玮文咯咯笑道:“这么霸道,不给练武人活路?”

  “跟着工会走,不仅有得吃,还能吃得好。在香港没有货与帝王家的机会,去武馆习武的人大多是为了自保,开武馆的人别管他们嘴上说什么,实际上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教人习武挣钱,只能去码头扛包。

  一边被尊称一声师父,还能给别人立规矩,一边是咕哩,每天一身臭汗,还要被别人立规矩,二选一,他们自然选择当师父。”

  说着,冼耀文招了招手,带着齐玮文往半山腰走去,“香港的武馆收徒弟,一个月少则一两元,多则五六元,一般武馆一批只能收二三十个徒弟,每个月的收入不超过两百元。

  这个收入不算低,只不过习武之人的开销比普通人大不少,吃要吃好的,用要用好的,不然练得越狠,死得越快,两百元除掉武馆的皮费,一个人用还算宽裕,要养家费劲。”

  待来到刘家班方阵边,冼耀文指了指在锻炼的龙道武师,“他们现在还没开始赚钱,薪水不过百,但每个月我在他们身上的花销不低于两百,厨子、食材、医药费,每一样的花费都不菲,他们过得可比开武馆的师傅舒心多了。

  大众安全警卫上个月还能收支平衡,这个月又得往里贴钱,给人看家护院赚不了几个钱,一大票人跟着我吃饭,哪哪都要花钱,其实我的压力很大。”

  “你的人可比武馆师傅舒心太多了,你别忘了武馆也要交规费,钱还不少,皮费、规费一除掉,剩不下多少钱。我能理解你下大本钱收买人心,怎么就没想着让他们给你卖命,其实有些武馆和社团没有区别,什么生意都做。”

  “抢地盘,然后开鸡档、粉档?”冼耀文淡笑道:“社团在经营的买卖只有一样我能看上眼,就是赌,小生意人善财难舍,吃进肚子里的钱想让他们吐点出来,不是一般的难,赚了钱藏地窖里,花的时候抠抠索索,恨不得一分不花。

  这种人说好听点是勤俭持家,但对一个国家政权来说,属于不安定因素,纸钞这个东西,只有流通起来才算是钱,不流通就是一张废纸。

  打个比方,你举债开了一间厂,由于竞争激烈,虽然一直有工开,但杂七杂八一算,其实是做一笔亏一笔。

  按说既然亏本,这种厂关门结业也罢,但实际上生意不能停,只要一停,流水就没了,赊给你原材料的供应商会上门逼债,借给你钱开厂的人也会上门逼债,债主聚集在一起能把你直接逼死。

  把厂想象成国家,生意就是货币流通,只要钱在转,今天在你手里,明天在我手里,后天又到了别人手里,绕一个圈,过些日子又回到你手里。

  货币的流通速度越快、流量越大,就意味着国家的经济情况越好,金融信用也就越好,能够找诨号印钞机的放债人借更多的货币用于流通,钱一多,国家自然就富了,不仅可以维持正常运转,还会不断往好的方向前进。

  相比正常国家的货币,港币比较简单,其实算不上是货币,只能说是代金券。”

  冼耀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元面额的港币,用手指弹了弹,“这张纸,你我都认可它价值0.625英镑,你给我一张,我就能陪你睡一晚。”

  齐玮文轻啐道:“说着说着就不正经,接着说,我听着呢。”

  “哎。”冼耀文淡笑一声,继续说道:“港府往伦敦输送的利益从哪里来?市政建设需要的资金又从哪里来?毫无疑问来自税收,此港是我开,此路是我建,要想在此住,赶紧拿钱来。

  港府是房东,我们是房客,住在这里就得向它交租,两百多万个的房客情况迥然不同,有的房客肯按时交、多交,有的房客能拖就拖,能不交就不交,一个外来户收租不是那么容易,想多收点更不容易,要是来硬的,租客会造反的。

  局面就在这里摆着,想多收点,不能打租金的主意,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

  英国佬对香港可没有家国情怀,我们华人也不是他们同胞,他们千里迢迢来香港为香港市民服务,理应有一点额外的补贴,租金是有数的,在薪资方面的开支不能过多……”

  不等冼耀文往下说,齐玮文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你是说规费?”

  “你说对了,港府乃至伦敦唐宁街,岂会不知道规费的存在,大概是默认给大英帝国公务员括号殖民地的福利。规费是由华警出面收,市民的大部分仇视也被华警承担。

  市民们会想,英国佬不是自己人,对自己不好正常,华警是自己人,却甘愿做汉奸剥削自己同胞,冚家铲,剁了炖一锅,我要吃半锅。”

  “矛盾转移。”齐玮文低声说道。

  “是了,矛盾转移,好处的大头放进自己兜里,分出一小部分给背黑锅的人,有了华警作为缓冲,市民们不会过于仇视港府。事实上,两相比较,港府做事强于国民政府,在香港生存,可比过去的大上海容易。

  小老百姓能苟活就行,哪敢对统治者过多奢求,港府只要保证香港的工商业不遭到破坏,市民们的生计不出现问题,他们会安分守己地接受剥削,交点规费不算多大的事,习惯了也就好了。”

  “转移矛盾和货币流通有什么关系?”冼耀文贬低国民政府令齐玮文心里不是太舒服,她想跳过这一段。

  冼耀文感觉到齐玮文心有不爽,嘿嘿一笑道:“规费减少了港府在公务员薪水方面的支出,更多的钱可以用于市政建设,自然就有更多的钱进入货币流通。

  钱到了华警手里,他们会拿来干嘛,还不是用来消费,单纯从货币流通的角度来说,钱是张三或李四花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关键在一个‘花’字,你什么时候见过差佬花钱抠抠索索,一个个出手不要太大方。

  反正这个月花完,下个月还有,若是钱不凑手,大不了多打几次摊贩的秋风,不用发愁饿肚子。”

第392章 查无此人

  “前面说了,小生意人勤俭持家,花钱抠抠索索,这算是好的一面,同时,我们中国人也有坏的一面,就是赌性重。

  要说中国的赌博史,那就是从小没娘,说来话长。《苏秦列传》记载了齐国人嗜赌的风俗:‘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

  宋代时,输红眼的赌徒杀人、盗窃、抢劫,无恶不作,官府对此头痛不已。清末八旗子弟花样百出的赌博景观,也是站在历史的肩膀上。

  就说现在的香港,马会合法的赌马,不禁止的麻雀馆,还有字花档、赌档、狗场、鸡场,赌的花样不要太多,每年有多少钱从小市民手里流进这些地方。

  赌徒赌博不是输就是赢,输的赌徒在赌桌上不把钱当钱,身家性命、老婆孩子都可以压上去。赢的赌徒赢了钱花起来也不把钱当钱,只有吃碟头饭的实力却会上酒家吃席。

  一个赌徒输,至少有另一个赌徒赢,也可能是三四个,条件相当的两个赌徒和两个普通市民相比较,前者的消费远远大于后者,单纯从货币流通来说,赌徒的贡献远远大于后者。”

  “照你这么说,最好香港人人都是赌徒?”齐玮文嗤之以鼻道。

  冼耀文不以为意,淡声说道:“凡事有利必有弊,就像锻炼一样,锻炼适当,不仅可以强健体魄,也可以保持年轻,但是,一旦锻炼过度,不仅会伤身,还会老得很快。”

  他指了指刘家班隔壁的泰拳方阵,“这些是从泰国招募来的泰拳拳手,泰拳练法凶猛,却没有相应的养身法,练得越狠,身上的暗伤也就越多,年轻时所向披靡,到了中年却要被病痛折磨,痛不欲生。

  赌徒不是越多越好,而是需要保持一个合理的数字,赌徒也不是赌得越凶越好,而是需要保持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比如一个赌徒吃喝拉撒除掉,赚的钱一分不剩,全部输给肯消费的赌徒,由其他赌徒代替他进行超消费,这是最佳的状态。

  一旦输红眼,能输的都输完了,赌徒也就成了不安定因素,带来的负面影响可能远远大于做出的消费贡献。

  曾经,香港的烟馆为港府带来巨额税收,最高的时候接近全年税收的一半,可为什么后来又关闭烟馆?

  一是国际上的舆论压力,二是烟馆的税收占税收总额高,不是因为烟馆的税收多了,而是其他地方收的税少了,占的额度自然越来越高。

  烟馆利润丰厚,比做其他生意强,当时的商行多集中参与鸦片贸易,对其他贸易不感兴趣,鸦片贸易并没有给香港的工商业带来繁荣,相反,鸦片商为了不交税,多参与鸦片走私。

  烟馆带来的好处远远低于带来的坏处,英国佬自然就禁了烟馆。

  后来的妓院和赌场合法化,因为不交税的暗娼和地下赌场的存在,港府收到的税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理想,造成的负面影响又很严重,这才不得不重归非法。

  黄赌毒三次尝试,三次失败,是因为英国佬没掌握好其中的度,赌方面的漏网之鱼马会却是很好地掌握了度,大多赌徒只是小赌怡情,赌到伤身的比例并不高。

  钱从小市民手里流入马会,港府再对马会课以重税,大半的钱流到港府手里,港府完全可以拿着钱对工商业进行精准扶持,让工商业愈加繁荣,货币流通增强,进入良性循环。”

  冼耀文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马会是非营利组织,想拿好处只能暗箱操作,开了个坏头,不然我早早就会着手推动合法的体育彩票。”

  “暗箱操作没钱赚?”

  “有,只不过我容易成太监,后宫佳丽三千是我找的,享受的却是其他人,我只能过下眼瘾,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暂时不做也罢,只好观望,等待合适的机会。”

  齐玮文莞尔一笑,“当一次太监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要乐意,我以后在你面前就当太监。”

  “好啊。”

  “嘁,也不知道昨晚是谁骑在我身上一个劲驾驾驾,怎么就不喊吁呢?”

  齐玮文睖了冼耀文一眼,嗔道:“臭德行。”

  冼耀文嘿嘿一笑,朝泰拳方阵的一个人指了指,“巴颂·德,德是潮州话郑的音译,潮州人,旅泰第三代,中文名郑国民,他的泰拳打得不是最好的,但人长得漂亮,将来会捧他当电影明星。”

  齐玮文朝巴颂·德瞄了一眼,“你什么眼光,黑炭头一个,哪漂亮?”

  “你们女人看男人和我们男人看男人不一样,在男人眼里,巴颂·德就是漂亮,这不是我一家之言,是大家公认的。你看他打拳的姿势,是不是有武术宗师的风范?”

  齐玮文转脸盯着巴颂·德看了一会,“是有那么点意思。”

  “巴颂·德会在香港电影圈发展一段时间,等有了一定知名度,他会回泰国发展,顺便把龙道带入泰国。一旦这条路走通,其他国家就可以复制类似的模式。”

  “电影圈是纸醉金迷的世界,很容易迷失自我,你怎么保证巴颂·德会一直听你吩咐?”齐玮文将烟蒂扔到地上用鞋尖碾了碾,“是不是要上手段?”

  冼耀文摆了摆手,“上手段就不用了,他不是我们的手下,而是合作关系,我们帮他成名,过上好日子,他给龙道站台。明星是公众人物,需要一个好名声,龙道培养了他,他就得一辈子在嘴上说龙道的好话,至于他心里怎么想,不重要。

  我们和他的缘分并不会保持太久,他也不用一直听我吩咐,知道感恩,体体面面分开,以后他遇到事情,我们可以帮把手,不想体面,要整一个明星太容易了,既然动作明星不想好好当,那就去卖屁股好了。”

  “要杀只鸡,猴子才会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