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OK,布什先生,你又赢得一笔业务。”
老老布什微笑点头,“非常感谢你对BBH的信赖。”
当菜上桌,由老老布什占据主动,两人聊起了股票,只是漫谈,老老布什并没有冒昧问冼耀文为何看好股市,这属于客户隐私范畴。穿插着还聊起各国的美食、高尔夫、出海垂钓等话题,相谈甚欢。
九点二十。
冼耀文来到布鲁克林迪卡尔布大道,Junior's餐厅附近的一间理发店门口。
推开店门,他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同时,目光也看到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面目全非、衣服破烂,左臂边上有一摊血迹,很显然尸体生前遭受过殴打盘问,最后被扎在心口的匕首收走了性命。
目光离开尸体,冼耀文看向悠闲地躺在理发椅上享受剃须服务的比尔·布法利诺,随即,往前走几步,站到理发椅前,掏出钢笔,旋开笔帽,将钢笔反握于手心。
“比尔,我是正当生意人,我需要一个解释。”
比尔睁开眼,看向冼耀文的脸,余光往他手上瞄了一眼,轻笑道:“抱歉,这是一个意外。”
说完,他看向理发店的角落,在那里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长相有明显的爱尔兰血统,又带着一点朦胧的瑞典人特征。
“弗兰克,把尸体处理掉。”
中年人弗兰克没有回话,只是走到尸体边上,弯腰握住尸体的两条腿,往理发店的深处后退。没一会,拿着水桶拖把回来,麻利地清洗地上的血迹。
看得出来,这不是弗兰克第一次做这种事。
待地上的血迹消失,地板恢复锃亮整洁,比尔对冼耀文说道:“干净了。要不要刮胡子,布朗的手艺不错。”
“不需要,出门往左,有一间酒吧,我在那里等你。”说完,冼耀文转身就走。
“OK,Boss。”
帕萨迪纳酒吧,一间脱衣舞酒吧,冼耀文到的时候,舞台上的表演正是高潮。
往舞台上的舞者瞄上一眼,他找了个位子坐下,掏出一张五美元的纸币,快速折成纸飞机,捏起,朝飞机头哈了一口气,手一扬,纸飞机画出一条优美的飞行线路,缓缓地落在舞者身前。
坐在舞台上表演的舞者见状,双手撑在地上将身体抬起,接着双腿往后伸,身体缓缓倒立,待头在下,她用嘴衔住纸飞机,仰头朝冼耀文抛了一个媚眼。
冼耀文回应一个飞吻,没有做多余动作或眼神暗示。
舞者没有接收到邀请的暗示,只好略带失望的情绪,继续她既定的表演。
在舞台上跳舞,舞者的收入来自客人打赏,如果被客人邀请跳小桌,不仅有打赏,还有出场费,收入会可观得多。
冼耀文对脱衣舞感兴趣,但不是谁跳的都有兴致欣赏。和大部分男人一样,他喜欢反差美,偏爱平时举止端庄的女士偶尔刹那间的浪,花点小钱就能得到的,激发不了他的多巴胺分泌。
点了一瓶啤酒,冼耀文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杂志《YANK》。
Yank即洋基,最初是英国人对美国人的称呼,蕴含着一种不屑的态度,时间久了,不屑的意味不再那么浓郁,Yank成了美国的俚语,意为美国佬,是褒是贬就看说这个词的人语气如何。
《YANK》是美军的军需品,由陆军在二战期间主办的严肃刊物,发行的初衷是为了激励大兵们反法西斯的士气,而用来当作杀手锏的,是每期杂志附送的一张流行招贴女郎画像或照片。
女郎们会穿着严肃的暴露衣服,脸上挂着严肃的迷人笑容,摆着严肃的妩媚姿势,为严肃的事业做出自己微薄的贡献。
据传,某高射炮手看过《YANK》杂志后,连续三天每天击落不下五架德军的飞机,因而获得“打飞机勇士”称号。
在严肃的脱衣舞酒吧,翻阅严肃杂志,非常配。
品酒,看杂志,偶尔抬头打量新来的一位客人——穿西装打领带,看起来斯斯文文,像学者多过职场精英。手里拿着一枝笔,不时抬头往舞台看一眼,接着在本子上画上几笔,再抬头,再画,接着就是低头不断书写什么。
打量了几次,冼耀文对男人在干什么起了探究的兴趣,他拎起啤酒瓶,走到男人身后,往本子上看了一眼,只见本子的左下角画着女郎的素描,其他空白区域却是布满了物理公式和示意图。
公式结合示意图,冼耀文认出来男人在计算量子电动力学方面的东西,具体在算什么,他就看不出来了。
脱衣舞酒吧里画女郎、玩物理,这让他想到一个人,理查德·费曼,曼哈顿计划的参与者之一,物理学界最离经叛道的存在。
想到此,他仔细端详了男人的脸,基本确认男人就是理查德·费曼,他会心一笑,没有惊扰对方,退回自己的位子。
费曼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他蛮希望与对方交谈,只是时机不对,以他的背景这时候接触一个参与过曼哈顿计划的人,简直就是强烈要求FBI、CIA给他开档案。
FBI的老大胡佛是个难缠的王八蛋,在他的职业生涯可没少干挖人隐私、抓人把柄,进而敲诈勒索的事,他能在FBI局长的位子一坐就是几十年,就因为手里掌握着不少大人物的黑料,压根没人敢动他。
就凭冼耀文今时今日的实力,惹到胡佛,很可能因为在脱衣舞酒吧不喝威士忌,被判入狱4999年。这还是好的,起码能活,就怕他的尸检报告上的死因是将手榴弹塞进自己小肠自爆而死,又或者吃屎太多,活活撑死。
想到胡佛,冼耀文没了继续看杂志的心情,而是开始捋自己在美国需要做的事情,将有可能吸引FBI目光的单独列出来,并思考应对策略。
他沉浸于思考时,比尔在他旁边坐下,叫上一瓶啤酒,出声把他叫醒,“亚当,在想什么?”
冼耀文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在想把你埋哪里。”
比尔摊了摊手,“我说了,只是意外。亚当,我是律师,并不愿意和这种事情沾边。”
冼耀文盯着比尔的眼睛说道:“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请听清楚,我是正当生意人,不想和任何麻烦的事情沾边。”
“我以布法利诺家族的名誉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比尔语态虔诚地说道。
冼耀文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瓶和比尔的酒瓶碰了碰。
一口冰释前嫌酒下肚,冼耀文非常直接地说道:“比尔,我知道今天的事不是巧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罗素想邀请你共进晚餐。”比尔看到冼耀文让他直给的眼神,只好摊摊手说道:“好吧,布法利诺家族的生意经营得不错,多年来积累了一笔钱,罗素想让这笔钱动起来,我想到了你,就是这样。”
“干净的?”
“当然。”
冼耀文沉默了一会,说道:“比尔,你知道代理理财要收佣金的吧?”
“嗯哼。”比尔颔了颔首,“你可以说个比例。”
“有多少?”
“第一笔300万,其他的以后再说。”
“收益预期。”
“10%。”
“500万,三年,不能提前赎回,三年后我返还750万。”
“如果随时知道钱在哪里,没问题。”
“这是当然。”冼耀文颔首道:“超出750万的部分,我拿80%,你知道的,我承担了巨大的风险。”
“成交。”
第二次干杯后,冼耀文说道:“后天上午十点去BBH。”
“贷款搞定了?”
“来找你之前刚刚谈妥。”说着,冼耀文向弗兰克举瓶示意。
见状,比尔待冼耀文喝下一口酒,介绍道:“弗兰克·西兰,爱尔兰人,会刷房子。”
冼耀文看向弗兰克,说道:“弗兰克,喜欢纽约吗?”
“纽约太大,我更喜欢费城。”
“相比纽约,费城更安逸一点。松风庄日式园林快建好了吗?”
东洋天皇为了拍美国政府的马屁,由东洋出资在费城的费尔蒙特公园深处兴建一座日式园林,即松风庄日式园林,名义上是和平礼物。
“还没有,我看还需要几年时间。”
“真遗憾,下一次来美国我要去一趟费城,看样子想去园林还要等几年。”冼耀文故作遗憾地说道:“弗兰克,你对亚洲感兴趣吗?”
“有兴趣,有机会我想去亚洲旅行。”
“很好,过段时间我想把卧室的墙刷成费城的颜色,我邀请你去香港旅行,你可以痛快玩上几天,然后抽出两个小时帮我刷房子。”
弗兰克笑道:“我的荣幸。”
冼耀文颔了颔首,转脸看向比尔,“比尔,东洋的官司进行到哪一步?”
“最多一个月,你就能拿到赔偿。”比尔自信地说道。
“不错的消息,值得干一杯。”冼耀文举起酒瓶说道:“恭喜你又快拿到一笔佣金。”
……
在酒吧坐了一个多小时,冼耀文回到酒店,见到傍晚刚到的龙学美。
第314章 野心深沉
冼耀文一进入客房,费宝树便上前为他宽衣。享受贴心服务之余,他对龙学美说道:“抱歉,回来晚了,耽误你休息。”
“我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龙学美回道。
“喔。我之前忽略了一个问题,你将来要经常到处飞,时差问题会困扰你的睡眠,休息不好就没法做事。道家对人的睡眠多有研究,有一套睡方和睡功,回香港后找个高人指点伱一下。”
上一世,冼耀文的老头子刚发迹时从别人那里学了一点深度睡眠法,可以说受用不尽,有了一定实力后,老头子就命人收集各种功法,并投入巨资让实验室对睡眠进行研究,经过不间断的探索,到冼耀文成年时,家族的睡眠法已经迭代十几次,相当之成熟。
他掌握着维持浅睡和快速进入深度睡眠的诀窍,一惊就醒和睡成死猪之间,他可以做到轻松切换,正因为睡眠有保障,他才能保证精力充沛。
只不过这一世风雨飘摇,还远远没到能让他内心有安全感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只敢浅睡,仅寥寥几次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不然,他根本用不着午睡,只需晚上深度睡眠三四个小时,就能保证一整天生龙活虎。
家族的睡眠法十分有效,但不是谁都可以掌握,睡眠法是在道家睡功的基础上进行改良,道家内功是根基,修炼道家内功没有名师从旁指点,有一定的走火入魔(练成精神病)风险,且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这些他暂时都没能力给龙学美提供,所以,他也就不提自己懂睡功。
“我会的。”龙学美点点头。
“不用脱了,帮我拿两瓶盛堂水。”脱掉了衬衣,冼耀文止住费宝树去撩背心的手,向龙学美指了指客厅的桌子。
两人到桌前就座,冼耀文开始询问工作。
“找到合适建办公楼的地皮了?”
“美芝路近乌节路有一块L型的地皮,面积超过3万呎,很适合用来建大厦。”
“安排好做勘测了吗?”
“已经安排。”
冼耀文颔了颔首,“水仙。”
“水仙让我带话,她已经安排了两个人,都是女的。”
李月如已经入局,冼耀文就不能看着她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对张哲宪不怎么放心,必须有人暗中跟着李月如,既保护她的安全,也顺便监视。
正好新加坡那边需要干脏活的人,他就让水仙收编几个红蝴蝶不想再瞎混的成员。
冼耀文从费宝树手里接过矿泉水瓶,放一瓶在桌面,又递了一瓶给龙学美,随后,揽住费宝树的腰,将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
冲龙学美努了努嘴,说道:“宝树已经成为我的姨太太,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没多大的关系,以前是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说完,他在费宝树的翘臀上拍了拍,凑到耳边轻声说道:“你先去放洗澡水,我这边一刻钟就能结束。”
“嗯。”
费宝树轻轻点头,顶着一脸娇羞起身走开。
起开矿泉水瓶盖,呷了一大口,压了压酒气后,冼耀文说道:“你小时候都玩过什么玩具?我的意思是买的,不是自己动手做的。”
龙学美想了一下说道:“我只玩过教会娃娃。”
“济良所工业部生产的?”
“我不知道,只记得叫教会娃娃,用一个铁皮的椭圆形盒子装的,铁盒有个提手,可以用来拎着走。”龙学美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那就是了。”冼耀文颔首道:“三十年代是上海最摩登的年代,也是上海玩具业发展最迅速的年代。从传统的七巧板到时髦的发条玩具;从六面画到积木构造;从活动赛璐珞玩具到活动铁皮玩具;从小型儿童脚踏三轮车到大型脚踏坦克车、脚踏飞机等,还有各式各样的迪士尼玩具、糖果玩具与各类儿童商品,种类可谓五花八门。
你玩过的教会娃娃,娃娃是济良所生产,铁皮盒子应该是上海康元制罐厂生产。
前些日子我在内地的报纸上看到康元制罐厂成立了工会,还说取回了抗战期间运往香港的模具,大概是准备重新组织生产,具体是什么章程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康元的老板项康原在香港,估计内地的厂子同他没关系了。
从1933年,康元兼并爱国玩具厂,康元就成了我们国家最大的铁皮玩具生产企业,产品有跳鸡、跳蛙、汽车、飞机、爬娃、甲虫、摇铃、六面画、象棋、升线猴等。
再说木制玩具,不仅是过去民间的传统玩具,也是近代玩具类别中的一大门类,历史源远流长,早在宋元时期,已有鲁班锁、七巧板、木陀螺等木制玩具的出现。
到了近代,商务印书馆提出以‘扶助教育为己任’,再结合西方教育理论,设计出国产第一代的教育木制玩具。接着又有1927年陈杏初创办的中国棋子玩具厂和1932年徐文杰、张协明合伙创办的中国工艺社生产积木、六面画、棋类等玩具。
1935年,由周学湖创办的上海卫生工业社,以地球牌为商标,研制出箱盒式和手提式木制小钢琴。”
冼耀文顿了顿,接着说道:“在北欧小国丹麦,有一家企业叫‘Leg Godt’,意为玩得好,我们姑且按音译称呼它乐高。乐高原来只是一个木工作坊,三十年代初开始制作木制玩具。
做的玩具很简单,是上个世纪幼童教育思想家弗里德里希·福禄贝尔发明的积木,正方形、长方形、三角形等形状的木头块,可以垒成房子、大桥等,激发幼儿的创造性思维和动手能力。
我在伦敦时,知道了一家叫英国塑料玩具的公司,这家公司起源于一家叫Kiddicraft的小玩具店,最初从苏联进口木制玩具销售,后来开始推出自己设计的木制玩具。
只是两年时间,Kiddicraft的创始人佩奇越来越不喜欢用木材制作儿童玩具,他开始提倡使用塑料作为安全卫生的替代品。
1936年,Kiddicraft开始使用新的注塑技术生产Sensible玩具,并在1937年以Bri-Plax为品牌销售这些玩具。
Kiddicraft生产的其实也是积木,只是用塑料进行生产,积木和积木之间还有互锁部件。”
冼耀文淡淡一笑,“互锁部件听着很有科技含量,其实就是榫卯结构,积木的一面是榫头,另一面是卯眼,这样一来,积木就可以紧密贴合,能拼凑出各种形状的物件。
1940年,英国塑料玩具为互锁积木注册了英国专利,英国的其他企业生产类似的积木就是侵权。经过几年的研究改进,互锁积木有了很多改进,英国塑料玩具为改进一一申请了英国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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