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藏华夏:开局对话十大皇帝 第798章

作者:烽火重燃

宋仁宗一声令下,六个内侍搬来了三个大箱子。

“呵呵,范司谏搜刮的不少啊!”

朝臣哂笑道:“本官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人敢当着我们的面送礼的!”

范仲淹让一个箱子摆在了殿中间,一个送到了龙阶之下,一个放在了为首的几个朝臣面前。

一个朝臣面带讥笑:“我倒要看看,范司谏上来何等好礼物!”

得到宋仁宗的准许后,他一把打开箱子,瞳孔忽地瞪大,整个人呆愣了住。

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有的居然只是一堆干枯了的野草!

“范司谏,你这是欺君之罪!”朝臣怒斥道,“你竟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欺骗陛下,该当何罪?!”

又一个朝臣发难:“范司谏,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民脂民膏,难道这就是你想要送给陛下的礼物么?”

“陛下,范仲淹实在太过无法无天,哪有送天子野草的道理?!”

一众臣公怒不可遏,宋仁宗神情严肃,问道:“这就是你送朕的礼物?”

“回禀陛下,是!”

范仲淹指着殿上野草说道:“这就是微臣所说的民脂民膏!”

“在臣前去赈灾之前,满朝文武不发一言,就连陛下也认为微臣是小题大做,但微臣要告诉陛下和列位大臣的是,这就是微臣还未到时,灾区百姓所啃的野草!”

范仲淹眼神扫过满殿朝臣,质问道:“我想问一问,诸位真正了解什么叫做灾民么?”

“你们为何料定箱子里有着奇珍或金银珠宝,难道你们认为灾民能够给朝廷送上这些吗,还是清楚知道,但凡臣子赈灾,必会中饱私囊?”

“我想问一问,为何当初明知地方有灾之时,满殿食君之禄的朝臣,竟没有一人心系百姓,竟还以为本官是在无病呻吟?!”

文武百官顿时哑然,他们哪里想得到,范仲淹居然敢来这么一手。

这算是什么?向陛下和他们兴师问罪吗?他怎么敢的!

“陛下,微臣以为,陛下和满朝文武实在太不能体会民生之疾苦了,因此,微臣不远千里,带回了这些枯草!”

“微臣不敢让陛下尝尝,但微臣希望,这些野草可以警示六宫贵戚戒除骄奢之风,可以让陛下和列为臣公明白,灾区不可一日无粮,不能让老百姓饿肚子!”

范仲淹眼眶泛红,灾区场景历历在目,这些都是他亲身接触过的事情。

然而,一些朝臣却不以为然:“范司谏言过其实了吧!”

“没错,之前我梅肯之所以没有谏言,那是深知百姓再苦也能有升米吃,再难也会有一头耕牛,必可自食其力!”

“此言无错,实在不行,百姓们还可以把家中养的家禽杀了吃,或者拿出去卖,他们如何需要朝廷大动干戈?”

“灾区真有你所说的那般疾苦么,还是范司谏在此危言耸听?”

“本官也曾去过灾区,看到的百姓都能吃得上饼,喝得上粥,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不成?”

第1281章 不默而生

一看范仲淹竟然敢教训自己,一些平日里不敢为百姓发声的臣子们立马急眼,恨不得一起冲上来把范仲淹打一顿。

观众们看得直咬牙,这些臣子哪里知道,此刻足足有几亿人想揍他们一顿。

范仲淹闻言更是气极:“你们挑明了身份去赈灾,难道还能看到饥民饿着的场景吗?”

“你们一去就有下臣迎接你们,住的是大宅,出行还有轿子,走的地方都不超过宅子千里,能看到什么?!”

“你们可否深入过穷乡僻壤,可有去看看那里的百姓过得如何,你们的脚有亲自踩过灾区的泥泞地,你们的眼睛有真正看过灾民吗?!”

范仲淹驳斥群臣:“他们都已经在吃野草了,你们却还在认为他们家能有家禽,能有耕牛?”

百官们鸦雀无声,心知自己压根无力反驳,有的甚至在心里想,我是去赈灾,又不是去当灾民,为什么非要深入穷乡之地?

“诸位无需再争。”

宋仁宗闻言长叹,心中懊悔,下令道:“将此野草,传视六宫和朝臣,即今日起,自朕始,诸位都要勤俭律己,不负百姓。”

时空之镜逐渐落幕,山顶之上,范仲淹说道:“陛下虽然对外软弱了些,但对内还是谦让的,若非如此,老夫这颗人头早已落地。”

“可惜,陛下有时又太过谦让了,如刚才说话的那些朝臣,其心各个可诛。”

“自此之后,老夫便悟出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的道理。”

“后世也看到了,满堂朝臣无一忧民,甚至连当朝皇帝都会被蒙蔽,若朝臣身居庙堂却不考虑百姓,叫百姓怎活是好?”

范仲淹背负双手,望向远方,远处的村落里升起了袅袅炊烟,时不时还有孩子们洪亮的大笑声传来。

观众们至此,终于明白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由来。

他们发现,当自己理解了这层意思之后,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记,都不会再搞混。

“先祖可还记得,仁宗当初挨过的那一巴掌?”

江逸突然抛出了一个炸弹,刚沉寂下来的观众们突然惊呆了。

“卧槽,宋仁宗还被人打过巴掌吗?这是家暴啊!”

“呵呵,楼上你开什么玩笑,谁敢家暴皇帝,估计是哪个武将扇的!”

“嘿嘿,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还真可以算是家暴,扇宋仁宗的就是当朝皇后!”

“皇后敢扇皇帝巴掌?”

许多观众质疑道:“你们不要觉得我读书少就骗我啊,谁不知道封建时代,皇帝那就是天,就算是世家大族,也不至于给皇帝扇巴掌!”

“吹牛也得有个度好吧,马皇后和长孙皇后对不会这么对待皇帝,更何况是别朝皇后?”

范仲淹叹道:“是郭皇后,可惜了……”

“当年,她确实扇了陛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观众们眼珠子瞪如鱼眼般大:“还真有这种事?”

江逸回道:“后世典籍记载,郭皇后生性善妒,在刘太后生前一直依附他,严密地监视着宋仁宗的行踪,使他不得亲近其他宫女妃嫔。”

“当时,宋仁宗虽然心中十分恼火,却不敢明说。”

“直到太后刘娥驾崩之后,宋仁宗再不理会郭皇后,使得她寂寞难耐,醋意大发。”m.

“在后宫之中,尚充仪、杨氏(杨德妃)长得貌美可人,深得宋仁宗欢心。郭皇后看不过眼,经常会跑到尚氏、杨氏居处,对她们破口大骂,丝毫不顾皇后之仪。”

“此事就是发生在宋仁宗将要临幸尚氏时,尚氏正向宋仁宗诉说郭皇后的不是,恰逢郭皇后赶来起了争执,郭皇后气不过一巴掌扇向,却不料打在了来救尚氏的仁宗脖子上。”

江逸尽量简略快速地说了一下背景,范仲淹自然知晓这些,但对许多观众来说,这无疑是一段有趣的皇室秘辛。

范仲淹叹气道:“皇后这点确实错了,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嫁的是一个天子,这世间有几个天子只宠信皇后一人?”

“更何况陛下当年封她为后,也是无奈之举,若能在太后死去之后,稍加收敛,纵然无人撑腰,陛下也不会废她。”

“晚辈记得,当年您曾率领十余人跪伏垂拱殿外,请求召见,想要为郭皇后说情,但当朝宰相本就对郭皇后心怀不满,于是横加阻拦,在仁宗面前煽风点火,最后,你们才刚走到待漏院,朝廷就下诏书将你们外放,无一幸免。”

江逸说道:“从您走后,朝廷又迎来一段无人敢直言的时期,曾经有上书想要让陛下诏您入朝再开言论,仁宗连个批复都未曾给过。”

北宋,得多亏有个范仲淹,这句话从不是夸大,翻遍整个北宋史册,都找不出第二个像范仲淹这样完美的人物。

同时,观众们又觉得魏征这个铁头王着实幸运,看这情况,就算魏征生活在仁宗时期,那也是没有好路走的。

要是生在朱老祖时期,敢向骂李世民一样骂朱老祖,那马皇后死后,魏征保准唱凉凉。

“即便多次因谏被贬谪,先祖您依然初心不改,凡君王有过,凡能为百姓谋福祉,您皆无所不言。”

“曾有梅尧臣作文《灵乌赋》,力劝您能少说话、少管闲事、自己逍遥就行,您回了他一篇《灵乌赋》,强调自己“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可见,很多谏言,您在劝谏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人头落地的准备。”

江逸退后几步,和范仲淹隔开一定距离,躬身,冲着他由衷地抱拳行礼道:

“先祖,您用自己一生的升升降降、颠沛流离,或金戈铁马护卫百姓,或一身文袍造福社稷,或深入灾区救一城之穷苦,或兴建府学强一国之教育……”

“到如今,你又身陷了不得不被外放的坎坷境遇,多少人为臣之后成为了达官显贵,唯独您依然筚路蓝缕,为国为民。”

“晚辈谨代后世敬您,您这一生,真正做到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第1282章 没事范仲淹

“宁鸣而生,不默而死……”

范仲淹回忆起这句话,说道:“老夫,做到了么……”

“做到了,先祖您不管是为江山社稷,还是为了百姓,都当之无愧地做到了这八字。”

江逸仔细想了范仲淹的一生,发现他这一生同样是苦的没边。

即便是在仁宗时期,朝廷也是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范仲淹,不用的时候,一旦出现状况,就动不动把他外放。

“先祖初为朝廷官员时,因向太后谏言还政而不得已离京为官,仁宗亲征之后,又诏您入京师。”

“因郭皇后一事,您受到牵连,再次被外放,好在在苏城时治水有功,又被调回京师,判国子监,继而转升为吏部员外郎。”

“之后,您又因不满宰相吕夷简把持朝政,培植党羽,任用亲信,向仁宗皇帝进献《百官图》,对宰相用人制度提出尖锐批评,劝说仁宗制定制度、亲自掌握官吏升迁之事,被吕夷简反讥为迂腐,污蔑您“越职言事、勾结朋党、离间君臣”!”

“您不甘示弱,连上四章,论斥吕夷简狡诈,因言辞激烈,被仁宗罢黜外放,改知饶州……”

时空之镜骤然变化,出现了范仲淹又一次离开京师,前往饶州的画面。

依然是仆人一二,行李少数。

纵观范仲淹一生,青中老三个阶段,皆有不同次数被外放的经历。

讽刺的是,这些都不是因为他犯了罪,恰恰是因为他刚正不阿,敢言直谏,不设朋党,敢为天下先。

“又得走了。”

范仲淹走出京师城门,回望了城墙一眼,怅然道:“惟愿陛下能以此警醒,若能优化制度,必为朝廷之幸,百姓之幸。”

语罢,范仲淹背对京师,坐上了离开的马车。

马车去到了离京师数里的郊外,范仲淹才看到了来为他送行的人。

满殿朝臣,文武百官,唯有两个人,敢冒风险来送一送,范仲淹。

“李学士、王校理,万没想到,我到了如此境遇,还有人敢来相送。”

范仲淹跳下马车,看着龙图阁直学士李紘[hóng],和集贤校理王质说道。

王质惭愧道:“范公说得哪里话,我二人不敢在城下送您已是万般羞愧,实在是宰相势大,不得已而为。”

李紘摇头叹息:“唉,范公,朝局到了如此地步,下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朝廷,居然只有三四人敢为范公言,其余不是吕夷简之党羽,便是畏惧吕夷简之人,实在让人无言。”

“还望范公见谅,下官人微言轻,无法为范公做些什么,也无力与宰相抗衡,唯有出城远送,以表心中愧疚。”

李紘看向范仲淹:“现如今,侍御史韩渎正欲迎合吕夷简,列写出了范公同党的姓名,奏请仁宗在朝廷张榜公示。”

“秘书丞余靖曾上书请求陛下修改诏命,太子中允尹洙也上疏陛下,自告和范公您是师友关系,愿意和您一同降官贬黜……”

王质说道:“还有馆阁校勘欧阳修责备高若讷身为谏官,对范仲淹被贬之事一言不发,蔡襄亦作《四贤一不肖》诗,攻击高若讷,全都被牵连贬职了……”

范仲淹听着这一个个人名,迟迟未语,不知所言。

有些消息他在被降职期间也听说了,却没想到,陛下竟然会真把他们全部外贬,吕夷简实在太会拿捏陛下的心思了……

观众们见这就没了,顿时更加心疼范仲淹的境遇。

“唉,我感觉从古至今,敢直言纳谏还善终的,也就魏征一人了。”

“是啊,反正我是想不出还有哪个直臣善终了,范先祖虽然不是被皇帝害死的,但他的一生太颠沛流离了,有事范爱卿,没事范仲淹的!”

“嗯嗯,范先祖老年多病,怎么可能跟年轻时吃过的苦没关系呢,他思虑太多,走的地方太多了,那个时候人本来就水土不服!”

“没错,范先祖要是没有被外放,肯定能在朝堂上发挥更大的作用,没准会是第二个魏征,可惜朝局不允许啊唉!”

“话说魏征善终了吗,我怎么记得老李后来推倒了老魏的碑石,还把碑文磨灭了呢?”

有观众诧异道,一些得知这些事的观众连连附和:

“是啊,这事我也听说过,好像是太宗皇帝怀疑魏征和太子党有关!”

“据说是魏征在死之前,曾经向太宗皇帝秘密推荐了当时的中书侍郎杜正伦和吏部尚书侯君集,说他们有当宰相才能。结果老魏死后,一个杜正伦,因为负罪被罢免,一个候君集居然还谋反了!”

“太宗皇帝是因为这个越想越恼火,干脆就把老魏的碑石给推了!”

“不过,这不能说明魏征不善终啊哈哈,反正魏征活得时候也没少折磨老李,居然都没被外放过,也算是稀奇了!”

……

“报,李元昊率兵进犯边境,在三川口大败我军,现已集兵于延州城下,准备继续攻城!”

朝堂之外,一个士兵匆忙跑了进来,宋仁宗和满朝文武得知后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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