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天書院這到底算是贏了面子還是丟了面子,誰也說不清楚。
畢竟靈劍山聞名天下就是因為劍道,卻有一位天書院弟子在劍道之上間接贏了玄劍峰的一位親傳。
於是,原本應該大張旗鼓宣揚天書院敗跡的靈劍山,在面對此事時忽然沉默了許多。
但也有些頭鐵的,說什麼也不信,就如此時正朝著劍林而去閔眨嫔幊林宦范嘉丛f話。
儘管越來越多的人說看到了季憂,他也不願意相信是季憂破了劍林,所以打算親自來看一眼。
此間的丁瑤與卓婉秋還在候著,便見到閔者~步而來。
“丁師妹,你怎麼在這裡?”
“原來是閔師兄,我和卓師妹閒著沒事,上山隨便轉轉。”
閔辙D頭看向幽靜碧綠的劍林,沉默許久後開口:“方才在山下聽到些好笑的傳聞,不知丁師妹聽說了沒有?”
丁瑤微微一怔,抬頭看著他:“師兄聽到了什麼傳聞?”
“山海閣有個人融道境,說看到季憂破了你們靈劍山的劍林。”
“哦,原來是這件事,我倒是也聽到了……”
閔沾藭r伸手握劍:“師妹可知道他現在闖到第幾重了?我也跟進去看看,我倆境界相差不多,他能到的地方我必然也能到得了。”
丁瑤看了他一眼:“他現在應該是闖到了齊長老那裡。”
聞聽此言,閔粘聊似蹋θ萁┰谀樕希S後轉頭便下了山。
靈劍山上真正與季憂對過話的人不多,他算是其中之一。
其實方才那兩聲不倫不類的唱腔從山頭響起時,他就已然察覺到了一絲熟悉,只是始終不想相信罷了。
但丁瑤剛才的話,卻直接坐實了這件事情。
她是靈劍山的弟子與季憂又有過私仇,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是比自己更加排斥這個結果的。
但她既然這麼說了,那就證明這就是事實。
在天書院問道靈劍山的這三日裡,一直遊離於整件事邊緣,被同門呵斥沒有規矩的季憂,揮劍斬破了靈劍山的劍林,讓整個靈劍山氛圍都變得極為古怪。
至於究竟如何做到的,他在上山的過程中也聽到了很多。
有人說他與【小重山】對拼十六劍,就觀透了齊長老的劍道,只是外界眾人達不到那份劍心通明,以至於看不明白。
此時的那位妖帝之子也沒有離去,看著劍林的方向,表情似笑非笑。
其實早在季憂騰空而起的那一刻,夜寒就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此時回想便覺得十分有趣。
那隻不過是他在盛京街頭隨便遇到的一個人,還讓他以為自己對人族修仙者的戰力判斷出現了失誤。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隨便遇到的是個驚才絕豔的人。
此時的閔找呀洀男⻊Ψ逑聛恚谎圆话l地朝著靈劍山為他們所準備的院落走去,途中經過了尤不渝那座小院的大門。
自望劍臺被斬飛之後,天書院的弟子就迅速把人抬回了院子,此後就再沒出門。
畢竟問道兩場都輸了,他們也沒什麼顏面見人。
何靈秀此時就在院中,眉心深皺。
她在服下靜靈丹之後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此時氣息平穩了許多。
而在得知尤不渝輸了第二場比鬥之後,她就已經做好了要帶弟子下山的準備。
可誰知尤不渝的傷情超乎了她的預料,到現在都昏迷不醒,以至於他們根本無法上路。
只是聽著院外嘈雜不已的聲響,院中人總會時不時地將心提到嗓子眼。
在第一場輸掉的時候,便有一些問道宗或靈劍山的弟子假意經過,說些刺耳的話,嘲諷之意不加掩飾。
他們此時有些擔憂,那些人會不會直接破門而入,直接嘲諷的他們抬不起頭。
他們至今都想不明白尤不渝為何會輸的這麼輕易,但此刻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於是紛紛將神念封閉,以避免聽到那些讓人火大的流言蜚語。
不過讓他們奇怪的是,雖然門外經常有人走過,但一直都沒有人進來嘲諷過什麼。
正在此時,房中響起一陣悶哼聲,讓所有的天書院弟子都忽然緊張了起來。
此時的尤不渝從床榻上緩緩睜開了眼睛,伏在床邊吐出一口黏稠的血液,喉嚨裡還不斷髮出一陣急促的喘息聲。
“師兄,你醒了,感覺還好麼?”
“下山,立刻下山!”
尤不渝捂住心口,似是痛苦萬分,但還是狠厲地說了一句。
他也是在【諸法伴身】的情況下被劍氣直接破體,但莊由的劍氣卻比顏書菁強太多,以至於他的傷勢極其嚴重,再加上靈氣竄流,此刻痛不欲生。
何靈秀忍不住皺緊眉頭:“你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上路。”
“難道要留在此處繼續丟人?王越,收拾東西!”
“師兄,季憂還沒回來,出去找他們的裴如意等人,也沒有回來。”
尤不渝直接一拳砸在床沿上:“到現在都不回來,他還真以為闖過了劍林,靈劍山就會教他學劍?便連臉面也不顧了?”
何靈秀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也忍不住望向院外,心情有些焦灼。
她醒來之後便從其他人那裡知曉,他所服下靜靈丹是季憂求靈劍山給的,心中是存了感激的。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理解季憂這明明在已經很丟臉的情況下,卻還是留在劍林中不回的行為。
尤不渝說的話雖然難聽,但現在看來卻沒什麼問題。
他輸了,但最起碼是為了天書院而戰的,可季憂卻是為了私利。
看來季師弟真的是不把自己當天書院弟子,也完全不在乎天書院的顏面。
如果靈劍山的人願意教他學劍,他說不定會就此叛離天書院,就此拜入靈劍山的門下。
不過正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頓時令眾人警覺了起來。
而開啟門後發現是裴如意四人,則讓他們又迅速鬆了口氣。
“季憂呢?這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不從劍林回來,難道真的是要拜入靈劍山,去做他們的弟子?”
裴如意張口:“劍林破了。”
何靈秀微怔:“這與我所問有何關聯?”
“是師弟的劍。”
“?”
隨著裴如意的一句話,院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或皺眉或凝眸,最後霍然睜眼,簌簌間所有人都轉頭望來,有些鴉雀無聲。
王越伸手拍桌:“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溫正心指了指門外:“外面已經傳遍了,你們去問問就知道了。”
“那顏書菁在劍林之中都被困了好幾日,他怎麼破了劍林?”
“其實在問道第二場開始的時候,季師弟就已經到第三重林了,有人說師弟早先就做好了準備,如果尤師兄輸了,他就會硬破劍林,給天書院挽回一絲顏面。”
其實他們說的這些事,都是在山道上聽卓婉秋說的,但一開始他們並不相信,還是守在山道上等人。
直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這麼說,他們才知道確有其事,於是才匆匆趕回。
班陽舒也忍不住開口:“靈劍山現在的氛圍很奇怪,似乎是不打算大肆宣揚這次我們來問道的事了。”
聞聽此言,尤不渝忽然躺回到了床上,沉默無聲,而其他人則眼神複雜,將目光轉向一邊。
兩次落敗,面子全無,他們沒想到最後一絲顏面竟然會是季憂拿回來的。
“他不是第一重林就用了十六劍才接下的?”
“要是一劍就接下了,那靈劍山的人還敢讓他繼續闖麼?愚蠢!”
如龍仙帝一臉嫌棄,心說我果然是這世上最瞭解季兄的人。
聽到這句話,王越一陣愕然,隨後抿住嘴角不再言語。
第一百二十四章 劍之所指
季憂斬破劍林,為天書院保留了一絲顏面,他們自然不用慌慌張張地離開,也不必再擔心有人前來嘲諷。
於是何靈秀便決定再留一日,一是為了尤不渝的傷勢,二則是為了等待季憂下山。
此間,所有人都在沉默著。
唯見如龍仙帝揮劍比劃來比劃去,將道聽途說的劍林之事添油加醋地描繪給眾人。
“季兄劍落八方,隨後揮劍斬之,喝一聲小小劍林豈能攔我!”
“那玄劍峰親傳就在其後,美目圓睜,似是下一秒就想要做他未婚妻一般,看著那白衣少年舉劍而起!”
“不,小小通玄,不可能破了我靈劍山劍陣!那靈劍山長老還在嘴硬。”
“此時就聽一聲冷笑傳來,季憂手臂一展,七劍,升騰!”
“爾等莫不是以為這便是我全部實力?!”
“話音落下,顏燁那圓潤的臀兒一顫,便見那七劍如龍斬破了劍林!”
班陽舒和溫正心等人看著這一幕,嘴角輕顫,腳趾已經摳出了一座雲頂天闕,心說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說的像是你就在現場一般。
你有這本事修什麼仙,去說書不也能活?
還有那顏燁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這樣的臀兒你也看了是吧?
不過他雖然說得離譜,卻讓更多人陷入了沉默,眼中似乎飄出了畫面一般。
尤不渝默不作聲地躺在床上,聽著白如龍的喧鬧聲,眼神渙散著,腦海之中想的卻不是季憂,而是那個向他斬出一劍的天劍峰親傳。
那一劍讓他始終揮之不去,心境難以平息。
他知道,他的道心被那一劍斬破了。
莊由……
不錯,是他,尤不渝此時已經想起,他在六年前的遊仙會上曾經見過此人。
這也是他第一次在擂臺見到莊由時,會覺得對方眼熟的原因。
那時候莊由還只是個平平無奇的靈劍山外門弟子,隨師門參會,與玄元仙府的外門弟子進行了一場點到即止的較量。
無論修為還是劍道,都沒什麼可圈可點之處。
而那時候的尤不渝已經摸到了融道境的門檻,正式被選定為吉祥殿親傳。
所以雖然看了那場比鬥,但尤不渝對其印象並不深刻。
一個殿主親傳,怎會去關注另一個仙宗裡平平無奇的弟子。
可誰知道短短六年,他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尤其是最後那狂暴的一劍,竟然直接讓自己生出了絕望。
世上真的有如此天賦?或者說靈劍山的劍道當真如此強悍?
這讓他忍不住想到了季憂……
下三境圓滿入院,鄉野私修之身,半年便修到了通玄中境,現在又在他和何靈秀戰敗之後,直接破了對方劍林。
尤不渝先前便調查過季憂,但並未查到他是用了多久入了下三境圓滿。
但即便是半年直接破入通玄中境,也不得不說是天縱奇才了。
而除他之外,外院還有一個楚河,他雖然比季憂差了些,但也是不到半年便衝到了通玄初境。
要知道,往年天書院擇新的弟子,幾乎是臨近內院秋鬥時才會出現破境通玄的人。
甚至其中有幾年,直到秋鬥開始都沒有人破境通玄,還是選了前一年的通玄境學子入了內院。
如若不然,天書院也不可能每年都只收一位。
可如今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季憂、楚河,尤其是那莊由……
他在最後一刻用了姑姑親傳的道法,將自身戰力提升到了逼近融道境巔峰的地步,卻還是被一劍斬破,這讓他覺得難以置信。
難道人族百花齊放的時代來了,而自己則是最為平庸的那個?
尤不渝不禁握住心口,只覺得有氣勁在不斷衝撞,通體開始發熱,讓他難以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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