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而隨著這個訊息被上報,無數人都沒有入眠的心情,開始四下奔走。
“其實那個遺族皇子說的是對的,無論聖器有沒有被奪去,我們最終要面對,仍舊是那個可怕的遺族聖皇。”
東苑茶亭之中,尤映秋凝望著夜色輕語。
左丘陽點了點頭:“不阻止那個聖皇煉化天道的話,一切就都白費了。”
而同樣的對話,也發生在迅速聚集在一起的妖族群體之中。
他們知道,最艱難的一戰就要開始了。
為了阻止天道被煉化,他們要去直面那個揮手震殺了一位臨仙境的遺族聖皇。
但面對太過強大的對手,恐懼是一種無法被壓制的本能,於是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世間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死亡,所以死亡並不可怕,比起被遺族奴役,最後淪為血食,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何況,我們是有機會贏的,哪怕連朕也不清楚這機會到底在何處。”
妖帝坐在西苑前的小院之中,輕聲地寬慰著眾人。
妖族的戰意其實是比人族更強的,尤其是在被妖帝點醒死反而是最好的選擇後,心態逐漸平穩下來,各自回去準備出征,唯有夜寒被單獨留了下來。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夜寒抬頭看向妖帝:“父皇可有什麼事是要囑咐孩兒的?”
“你待會兒去趟人族,問問人族準備何時出兵,我的意思是宜早不宜遲。”
“那我過會兒就去。”
夜寒答應後抬起眼眸:“對了父皇,季憂今夜可回去了?”
妖帝聽到兒子忽然關心起了季憂的事忍不住微微一怔:“季憂?他午時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你為何忽然對他感興趣了?”
“封陽喜歡他,這件事父皇是不是也知曉了?”
“原來被你看出來了。”
夜寒眉心一皺:“原來父皇真的知道,可父皇為何會同意呢?就因為他夠強,還是因為他能執掌五宗聖器,對我族有利?”
妖帝很少面對質問,目光不由得鋒利起來:“那你給我一個不同意的理由?”
“他對妹妹不是真心的。”
“這話是怎麼說的?”
“封陽知道他死了之後茶不思飯不想,日漸消瘦,可他復生之後竟沒第一時間來告訴封陽,而這次聯軍相遇,他見妹妹對他情深又不拒絕,更讓我覺得無恥,因為那讓我覺得他把封陽當做了可有可無的東西,可以要,但也沒那麼重要,這樣的人,哪怕再強,又怎麼可以把封陽交給他。”
妖帝聽後輕笑:“你怎麼知道他活了之後沒有告訴封陽?”
夜寒覺得父皇這句話問的很沒有必要:“遺族復生之後,我與妹妹一直在一起,她知道的話我怎麼可能不知,所以父皇同意,才讓我覺得不解。”
“其實我對他們的事情之所以同意,並不在這次聯軍,而是在之前。”
“之前是什麼時候?”
夜寒瞬間感覺到疑惑,因為他認為除了雪域覲見那次,父皇應該沒有見過季憂才對。
妖帝也沒想瞞著自己兒子,見他詢問便直接開口:“之前,就是在他救了你們的時候,那時他不肯對封陽承認自己是誰,我便知道他對封陽是有幾分赤子之心的。”
“父皇搞錯了吧,他何時救過我們?”
“大荒林啊,你不是一直疑惑那個劍客究竟是誰?”
妖帝的話就像一聲驚雷,倏然在夜寒的腦中炸響。
雖然人族與妖族如今已經同盟,但妖皇子對於人族的感觀一直都沒變過,覺得他們狡詐、貪婪還陰險。
唯獨有一人,對夜寒而言有所不同,那就是當日在大荒林遇到的人族劍客。
那人在危難之際出手,幫他們攔下了遺族將臣,甚至最後還打算把所有人引走,讓他們離開,那是他第一次對人族改觀。
“封陽是那個時候知道他沒死的?”
“就是那時。”
夜寒倏然想起那夜對黃毛的警覺,眼神微微怔住。
其實他一直疑惑為何那人族如此不同,敢冒風險出手,若說他是為了那些被奴役的人族,那他不該拼命攔在山崗前,非要救他們這些妖族才是。
要知道,攔在大荒林的山崗前就相當於把自己當成了活靶子,讓自己這些人死了又怎麼樣,反正妖族與人族那時候還並未同盟。
直到他此刻,他知道了那人就是季憂。
難道他當時非要守在山崗,更大部分是出於對封陽的守護麼。
妖帝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他和你妹妹的事情,就由他們自己去吧,我知道你一向疼愛封陽,但她現在已經有夫君疼愛她了,你要看開一些。”
夜寒沉默許久:“我知道了……”
“對了,你為何問季憂昨晚回來沒有?”
“因為封陽昨夜沒回來……”
夜寒如實回答,卻沒有發覺妖帝的笑容正在慢慢僵硬。
“我本覺得季憂對封陽而言不是什麼好選擇,但今日聽父皇這麼一說,我倒是沒那麼彆扭的了,只要他是個好人,封陽喜歡也就喜歡了,之後我會學父皇一樣,對此看開一些的。”
夜寒帶著一種釋然的語氣叨叨著,結果再抬頭就發現自己的父皇不見了。
而當他回神看去的時候,才發現父皇已經默不作聲地向外走去,同時渾身的妖力呼嘯不絕。
“父皇,我真的看開了。”
“滾……”
“?”
妖族的駐地緊鄰西苑,中間只有一座小小的花園隔著。
而隨著妖帝走進去沒一會兒,一陣轟鳴聲倏然響起,西苑南邊的一整排樓閣轟然垮塌。
狗日的黃毛,當初在雪域就該弄死他的,此時的妖帝還在雙拳捶地,我的小棉遥�
夜寒凝住了眼眸,暗道一聲壞了,原來最看不開的不是自己。
我的父皇陛下,勸別人可以一套又一套,沒想到一到自己就上吊。
他忍不住站起身,心說我還是早點去人族那邊傳話吧,免得惹火上身。
清晨時分,城主府後院,三樓臥房之中。
因為黑夜徽郑约幢阋呀浀搅思t日初升的時間,房間裡的燭火仍舊未熄滅。
封陽此時正坐在床邊,表情有些傻傻呆呆。
被治療了。
她正恍惚著,忽然就感覺自己那雙雪白的腳腳被輕柔地握住。
妖族公主朝前看去,便見季憂正蹲在自己的面前,把自己的腳腳套進了鞋襪之中,眼眸一陣水光悅動。
“公主殿下辛苦了,休息好了再回去吧,我先到尤掌教那邊一趟。”
“封陽知道了。”
季憂聽著她略微沙啞的聲音,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
其實他昨夜並沒有想過要把封陽抱進房間的,但小妖精太磨人了,尾巴生長的位置也著實不妙。
輕輕呼吸一下,季憂站起身,而後走出了房門。
門前不遠處,秦掌事見他下來,微微屏住了呼吸。
靈劍山小鑑主和元采薇是他的,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方才聽見的稱呼分明是封陽,那可是妖族公主啊。
“前往青州北部的人回來了?”
“是,寅時就回來了,我找了您好幾次才找到您的。”
“那就走吧……”
此時的封陽已經站到了三樓的欄杆處,目送季憂離去,而後悄悄朝著樓下走去。
她昨晚徹夜未歸,是有被發現的風險的,所以她沒打算繼續休息,而是決定要快快回去。
只是剛剛來到樓梯前邁出一步,她就忍不住的眉心一皺,而後每一步都走的無比慎重了一些。
後院距離她的住所不遠,所以她回來的並不慢,只是走到距離西苑不遠的地方,她忍不住茫然了一下。
因為她記得西苑有一片房子,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但今日怎麼沒了。
此時,那排倒塌的廢墟前,一個想的很開的人還在沉默。
“公主,您回來了。”
“嗯,回來了……”
小柔正蹲在院子裡守著一鍋被燉煮的藥,此時見到自家公主回來,不動聲色地將藥汁倒入碗中端了過去。
封陽此時已快步坐到了茶廳內,腦子裡畫面無數,但想了沒多久就被一聲啪嗒聲喚回了心神。
她輕輕抬頭,發現小柔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前,並在自己的面前放了一碗藥汁。
她先是茫然了一下,而後便輕輕一嗅,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妖族公主貴為妖族聖手的傳人,只是從氣味便聞的出來這是給剛被治過的女子補氣血的藥,還是加大了劑量的。
妖族與人族構造不同,初次經歷,氣血是會有所損耗的,這種藥自然常見。
此時,小柔十分嚴肅地地看著自家公主。
其實她也不確定公主昨晚是不是和季憂在一起,也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發生了,但是作為貼身婢女,這種準備最好還是提前的。
就在此時,她看到自家公主輕輕端起藥碗,默不作聲地喝了一口,而後就瞬間屏住了呼吸,臉上流露出一絲充滿敬畏的表情。
“唔,我藥箱還好像忘拿了。”
“藥箱?公主剛被季公子施了針,還打算去給別人施針啊……”
封陽聽後立刻鼓起粉腮,紅著臉頰看了自己的婢女一眼。
她不能被父親和皇兄發現異樣,當然要繼續給人施針了,何況有幾位老妖王的狀況還沒有太大的好轉呢。
不過若是繼續施針的話,小鑑主那邊還要去一下,這讓她感覺有些緊張。
與此同時,尤映秋住所。
季憂與尤映秋和左丘陽對面而坐,已經從兩人的講述之中得知了昨晚被帶回來的資訊。
遺族祭壇被開啟了,說明遺族聖皇對天道的煉化很快就要開始了。
各大仙宗已經碰過面,與妖族也協商過,準備明日發兵,前往青州北部。
這一劫他們終究是要面對的,躲根本躲不過。
因為當遺族聖皇煉化天道之後,整個青雲都將臣服在他之下,他讓花開便花開,讓花落便花落,根本無處可躲。
可是如何做呢?
當年七位先賢每個都是巔峰戰力,有天相加身,手持七件巔峰聖器才能勉強將其鎮壓。
而如今,他們根本沒有能夠壓制遺族聖皇的戰力。
他曾攜五宗聖器與聖皇虛影對峙過,知道想要打敗這樣一個對手,絕對不是不顧生死,勇往直前就可以做到的。
陰暗的房間裡,三人相互沉默著,久久無言。
等到稍晚一些的時候,季憂從尤映秋的房間離開,去了小鑑主的住所,打算和她聊聊怎麼才能有機會贏下這一戰。
晌午時分,儘管天光仍舊透不下來,但藍珀山城中還是明亮了一些。
季憂來到東苑的月亮門前,還沒走進就聽到一陣談話聲,表情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之所以愣住並非談話內容,而是因為說話的聲音來自元采薇,同時還有封陽。
丹宗一行人已經來了麼?封陽這丫頭,怎麼沒休息就來這裡了。
他走到月亮門前,目光朝著院子裡看去,果然就看到自家的三個女子正圍坐在石制的茶桌前。
“在我們妖族的醫術理論之中,人體本身就是個巨大的調節器,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要比平時展現的更強大,但那些自愈的開關往往都是閉合的,需要外力啟動。”
“所以針灸之術,就是為了開啟這些開關?”
“可以這麼說,針灸是個啟動工具,真正有力量的,其實還是自己本身。”
封陽端著茶杯,對面前的元采薇輕語著。
丹宗一行是今早剛到的,其他人已經前去給傷患治療,而元采薇則來見了自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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