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於是不多時,位於教習院中的無數教習便飛身而來。
當看到那些弟子喜極而泣,淚水溼潤了臉頰時候,他們全都心頭一顫,然後看著那還未消散的道韻,臉上湧起一抹狂喜。
“當真感悟了天書?”
“不錯,感悟天書是這樣,會有道韻環繞,維持大概半盞茶的工夫!”
“四年了,終於又有人感應了天書,還是三個!”
群情激奮的一眾教習之中,曾教授過楚河的教習丁昂、教授陸清秋的教習馬致遠與教授過杜竹的教習吳愷三人的表情是最難以剋制的。
因為眼前這三人,都是他們招募進院的,其中那個丁晨更是丁昂的親侄。
四年了,他們眼見著曹勁松因為季憂的存在而步步高昇,如今已躋身長老之位,他們雖然嘴上不言,但內心其實早已複雜難言了許久。
而如今終於得見座下出現天驕,他們那份悸動自然難於旁人說明。
只是這份喜悅維持的時間並不長久,因為當丁昂、馬致遠和吳愷三人要他們立刻感悟天書修行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有天光,沒有道韻,一切都像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怎麼回事?”
“我……我感應不到了……”
“???”
隨著張珏的激動僵硬在臉上,三人臉色一變,於是轉頭看向了張世龍。
而兩人也是緩緩睜開了眼睛,臉色忽然變得蒼白。
而在紫竹禪林之內,無數仰頭而視的內院弟子在疑惑之餘更多了一份驚詫。
他們對天書的感應比外院更加清晰,尤其是這些人裡有許多是早先就與天書建立過聯絡的。
可未等他們找到原因,神念所感受到的那股不同以往的氣息就已如潮水一般退去。
此時,站在天書殿中的季憂揮手將那天書送回,同時屏息靜氣間收斂了神念,切斷了他與天書之間的共鳴。
傲嬌鬼的猜測是對的,守夜人的確是可以掌控天書。
自己被聖器本源所親近,或許也是因此。
只是他不清楚這般掌控是否產生了異動,從而驚醒了外界的眾人。
就如同顏書亦所言,聖器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權柄,一旦易主就會帶來血雨腥風,而如今除了靈劍山外,盛京中還有慾壑難填的其他三家也在,小心謹慎一些並不為過。
不過隨著天光收斂,風浪平息,本打算離開季憂卻微微一怔。
因為他發現接觸天書本體時候所感受到的聯絡,並未因為他阻隔了與天書的感應而消散。
反而是隨著風聲與天光的轟鳴消失,外界的感觀消退,那聯絡反而變得更加清晰了。
微怔一瞬,季憂心念輕動。
只見天書殿眼前又有一道仙光忽隱忽現,如同扇形一般鋪灑在他的面前,但源頭卻已不在那閃爍著七彩天光的琉璃穹頂之下。
咚咚咚——
純白的天書殿巨大而空曠,就如同一處迴音谷。
由內向外的腳步聲在牆壁和穹頂之間反射,逐漸變得微弱。
此時的季憂來到了天書殿外,向著四周圍的觀察了許久,好在他並未見到滿山修仙者朝天書院而來的場面,心頭不由得微微一鬆。
能執掌天書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因為他本就是想把天書院改成山寨來著,可這件事若被流傳出去,也有可能會成為壞事。
因為不論天書院如何作想,目前正在盛京的三大仙宗絕對會對自己出手的,他們不會允許像自己這樣的人握有能與他們同桌的權柄。
他將目光收回,隨後邁步下山,但卻未注意到天書殿後側的竹林小院。
那院子的籬笆門本是緊閉的,但此時卻是開啟的狀態。
一直都在閉關之中的尤映秋就站在那籬笆門的前方,遙望他下山而去,目光變得深邃不已,如同漆黑夜色之下的星河。
拐拐拐谷——
無慮商號後宅的堂屋門前,高大的椿樹之上正有布穀鳥吟唱不斷。
彼時陽光溫熱,微風和煦,冷傲的小鑑主正襟危坐,眼眸低垂著,雙手捏著虎頭鞋,正在自己的腿上模仿著走路的姿勢。
小小的鞋子噠噠噠地在膝蓋上走著,綁在後面的銅鈴不時地發出陣陣輕響,讓她的眼神不禁越發晶瑩。
不過“走著走著”,她就聽到了一陣從前院傳來的開門聲,於是手中展開一道虛光,迅速將虎頭鞋收入儲物葫蘆,眼神瞬冷如風雪肆虐。
此時,季憂已經從門外邁步而來。
從尼山到此一路,他一直到都在思索著守夜人、天書、掌教、仙宗之間的關聯,甚至還加入了遺蹟與夜色的猜想,試圖用以往所獲得的資訊與近期得到的答案串聯。
因果拼湊之間,他似乎能夠感受到一場跨越百年的歷史痕跡。
但不知為何,些那痕跡在他的感覺之中只是表象,卻無法觸及核心。
這種感覺就像是前世看那些明星的八卦熱搜一樣,離婚、出軌、總有大批話題供人狂歡,但你潛意識裡就會感覺到那是離你很遙遠的事情,根本無法知曉整件事的全貌,如同有壁壘阻隔。
此時,顏書亦抬起頭,看著狗俾叩阶约好媲啊�
剛想開口說話,小鑑主便被他抄腿抱了起來,於是不由自主地伸出一雙玉臂攬住了他的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關係公開的緣故,她發現小小天書院弟子最近幾日很喜歡抱她。
走進屋中,季憂將其放到了茶桌前。
方才在天書院的事情他是打算告訴她的,只是他腦中的資訊有些雜亂,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顏書亦雖然喜歡叫他陌生男子,但實際卻很瞭解他,無論表情和心思都是,眼見他進門此刻的若有所思,她就知曉其一定不只是在左丘陽那裡得到了關於丹宗的承諾。
“試過了?”
“嗯。”
“如何?”
“如你所料,我確實得到了天書的回應,並執掌了片刻。”
聽到回答,顏書亦睫毛輕顫。
多年來的身居高位讓她養成了除了被季憂進進出出時有點繃不住外,面對任何事情都可以寵辱不驚的能力。
但聽到狗僬f他真的執掌了天書,小鑑主的眼眸還是閃過一絲驚詫。
守夜人也許可以執掌聖器本就是她的一次大膽猜測,但這種猜測其實是違背邏輯的,因為聖器不應該會隨意認主。
可她沒想到就是這心血來潮的猜測,在嘗試之下卻成了事實。
小鑑主沉默許久後淡淡開口:“沒想到你這小小天書院弟子有些本事,這若是讓方若瑤、趙雲悅、邱寒月、何靈秀、餘詩柳、張瑤、徐鳳蓮、高……於……她們知道了,怕不是要悔青了腸子。”
季憂聽後微微一愣:“後面幾個是誰?”
話音剛落,他的腦海之中閃過一絲零星記憶,記起後面那幾位都是天道會期間或是他斬殺楚先後甦醒過來時,陸續給自己送過姻緣貼的女子。
可那些名字連他都不記得了,沒想到顏書亦會記得那麼清楚。
關鍵是她們遞姻緣貼的時候,他家這隻傲嬌鬼還在靈劍山,根本不在自己身邊吧。
一時間,他對小鑑主的醋精評價又高了幾分。
顏書亦也沒想到他連給自己寄過姻緣貼的女子都不記得,微微眯眼間立刻轉移話題:“與我說說過程。”
“沒有過程。”
“?”
“我只與你和元采薇有過過程。”
“我說的是你執掌天書的過程!”顏書亦瞬間唬住了小臉,眼中劍氣洶湧地說道。
季憂微微一怔,心說這種過程有什麼好聽的。
不過自家媳婦兒想聽,他還是如實地將其從左丘陽那裡離開,直上天書峰,隨後見天書又離開的過程詳細地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說,你未曾熔鍊天書,讓它意志臣服,便執掌了它?”
“沒有這個過程。”
“怎會如此……”
顏書亦的眼神閃過一絲茫然。
因為就算是她這個被主動擇主的靈劍山小鑑主,當初也是用了極其漫長的時間才與靈鑑本源相互契合。
如果季憂先前真的不曾接觸過天書本體,即便不被本源之力排斥,能催動天書分毫就已經是極其幸叩牧耍趾螞r執掌。
想到這裡,顏書亦伸出右手,張開了蔥白的玉指。
一束仙光從其手中緩緩綻放,隨後一面石鏡便在這仙光之中緩緩浮現。
這便是靈劍山的靈鑑,即便季憂和顏書亦早就親密無間,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這面鏡子。
古樸,滄桑,這鏡子帶著渾厚的氣息,磅礴而洶湧。
而隨著它徹底顯形,顏書亦揮動右手從其中抽取了一縷金芒。
這是靈鑑的本源之力,因為對季憂掌控天書的過程感到詫異,但耳聞終歸是有偏差,容易有細節會被忽略,所以她打算親眼看看聖器本源對季憂的反應。
季憂知道她的意思,於是伸出手指朝向那縷本源。
不過就在此時,那縷本源還未觸及他的指尖,顏書亦手中的靈鑑卻忽然顫了一下,隨後忽然移向了季憂。
小鑑主眼神微怔,瞬間坐直了身子,便見自己的鑑子開始兩人之間徘徊旋轉,相互親近。
季憂的眼神也閃過一絲驚詫,隨後輕輕伸手,便見那鑑子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不只可以執掌天書,他甚至可以執掌靈鑑。
聖器來自天道,本源之力相同,但每件聖器都有自己的意志,是相互獨立的,並不共通。
這也是為何千年世家雖然奪得了本源之力,藉助天道祭阻隔了力量來源,卻不能直接奪取它們的原因。
可她的狗賲s先後執掌了天書,又執掌了她的靈鑑……
“為什麼會這樣?”
“不知。”
顏書亦喃喃一聲,露出了以往從未有過的疑惑。
見此一幕,季憂不禁看向了她那絕美的面孔:“是不是因為……”
“?”
小鑑主傻了一下,忽然明白他在說什麼,於是砰的一聲給了他一拳,臉頰忽然粉潤。
當時七大仙宗內,除了已故的天書院掌教之外,其他幾人都是妻妾成群,也沒聽說有了夫妻之實就可以共享聖器的,若真是那樣,這天下早就亂了。
可若不是這個原因,那季憂可以執掌兩宗聖器又該如何解釋。
兩個人對視著,忽然像是共同想到了什麼。
“是陳夫子?”
“我想的也是他,因為若真像你說的,他和那個名叫崔浪的守夜人是生死相交,那麼能接觸兩宗聖器就只有他。”
顏書亦思索許久後揚起眼眸:“他們應該是在聖器之上動了手腳,讓彼此之間產生了聯絡,虛無山應該就是他們的手筆,這也涉及了陳夫子所謩澲拢故亲屢磺卸即撋狭恕!�
季憂望著自己手中的靈鑑,忽然開口:“你怕不怕我不把它還給你?”
“那你替我執掌靈劍山,我去遊山玩水。”
“你想得美。”
季憂動念切斷了感應,輕輕推手將鑑子送到了顏書亦的手中。
小鑑主揚起高傲的眸子,隨後將靈鑑收回到了掌心的天光之中,接著便陷入了思索。
剛剛看到靈鑑被季憂掌控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無比驚詫,確實沒有想過對方也許會奪器離去。
可此時再想,這種可能的確是存在的。
她執掌靈劍山那麼多年,一直被外界說是深诌h慮,亦有人清楚她能在和平走向之中不流血地一步步控制靈劍山,絕對不只靠靈鑑,按道理來說不該沒有警惕的。
小鑑主微微眯起眼睛,發現自己有時候好像真的是個戀愛腦。
不過,想著他說我家傲嬌鬼有危險然後跳進天道祭壇之中的事,她覺得自己沒有警惕也不是純粹沒有道理。
季憂此時也在思索,而他思索的是陳夫子和崔浪。
先不說他們謩澋牡降资鞘颤N,就光說那諸天大道奔流的虛無山,那東西真的是他們能使出的手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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