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仙傾 第450章

作者:錯哪兒了

  “沒有忘,只是一時想不起來。”魏蕊臉色一紅,立刻邁步走了過來。

  “喝茶嗎?”

  “謝謝雲悅姐姐。”

  趙雲悅抬手給他倒了杯茶:“你和小鑑主……早先就認識?”

  魏蕊知道這件事已經被人知曉了,也沒了負擔,於是諔┑攸c了點頭:“嗯,我在外面叫她姐姐,在家都是叫她嫂嫂的。”

  “在家?”

  “我們新元在豐州住了一段時間的。”

  “看來我真的是小鑑主的媒人……”

  “?”

  魏蕊眼神流露出一絲不解:“什麼媒人?”

  趙雲悅抬起眼眸:“當初在天道會,他不是因為我的關係被順便請入了鑑主私宴,才得以結識鑑主,後續他戰力凸顯,才讓小鑑主看中了他?”

  昨日之事發生後,很多人都不清楚他們為何會私下結緣。

  而她這幾日也一直都在反覆地想這件事,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小鑑主在先賢園邀約自己的那場私宴。

  那時候季憂就在她旁邊,她覺得正是因為那場私宴,季憂才走進了小鑑主的眼中,說是媒人也不為過。

  換而言之,若不是她這份順水人情的話,季憂也許早就被仙宗除之而後快了。

  後續她多次想要覲見鑒主,但卻莫名不得見,一直尋不到答案,此番倒是尋到答案了。

  她覺得定然是當初天道會預選賽上,她和方宄陶驹谝黄鸪爸S他,才讓季憂記恨在心,以至於鑑主再不見她。

  “不是啊,他們認識還在那之前呢,天道會已經是之後很久的事情了。”

  “果然……”

  趙雲悅早已準備好的果然二字脫口而出,但很快就眼神微怔,發現答案與自己想的並不一樣。

  “在那之前?”她轉頭看向魏蕊。

  魏蕊點了點頭:“他們早就認識了,天道會前我們還在匡公子的院子裡一起過了新元呢,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是靈劍山小鑑主,只知道喊她顏姐姐,天道會見到她一身仙袍而來時還嚇一跳呢。”

  “怎麼可能?他那時候還只是個普通的通玄境,參加天道會的人有九成都不知道他是誰,鑑主怎麼會看得上他。”

  “鑑主姐姐喜歡他啊,喜歡就不需要道理,就像爹爹之前總叫我相看京中子弟,可我還是覺得匡公子最好。”

  魏蕊說完後抬起頭:“對了,說起那仙宴,其實那不是雲悅姐姐的面子啦,鑑主姐姐就是想和季公子一起吃飯,但只請他就太惹眼了,所以才順便請了我們,我們吃完飯還一起去遊湖了呢。”

  話音落下,趙雲悅的笑容一點點淡去。

  怎麼會這麼往前,她受到鑑主接見明明是因為劍道天賦足夠優越的,還用了柳師兄的面子的。

  “他……他既然與鑑主結識如此之早,為何還會被派往雪域送死,還在天書院備受欺壓?”

  “季公子自信啊,匡公子說誰也壓不住他。”

  “可他難道不知道全天下都笑他是鄉野私修?嘲諷他沒有背景,形如村夫?”

  “知道啊,可我聽爹爹說現在再也沒人敢用鄉野私修四個字了,連律法都改了,說這種詞以後不許強加貶義。”

  天書院長老閣,一眾從盛京仙園而歸的長老看向了彭長老:“你的意思是說,早在雪域之前,他和小鑑主便已有私情?”

  彭長老點了點頭:“那時我們即將接近雪域,卻遭到了蠻族兵王追殺,當時有一支箭射向季憂,當時我受方長老之命未曾出手,但一同隨行的靈劍山長老卻急忙出手了。”

  “那天道會預選,我等瞧他無甚背景禁了他的劍,他有此背景為何默不作聲。”

  “就算禁劍,他不是也殺得院中無人敢戰了?就像他論指也能殺得了霍苦,我想他大概從來沒瞧得上我等的這般手段。”

  “真的天驕又何曾需要背景……”

  大廳之中,因為明日將要論道而前來尋求太爺指點的谷澤濤與王高岑聽了許久,隨後默默退出了長老閣,一路去往紫竹禪林。

  季憂和靈劍山小鑑主早就認識了,彭長老說在雪域的時候,就有靈劍山長老為其一路護道。

  兩人邊走邊說著,令坐在石桌前的內院眾人一陣無言。

  何靈秀再次想起自己覺得季憂配不上自己,於是安排邱寒月與他結親,他雖不答應但還是耐心拒絕的事情。

  據邱寒月說,那時她去找季憂私下退親,對方也是欣然同意,而並未說過什麼諷刺之言。

  一念及此,他們忽然發現這些年,其實季憂的眼中一直都是些仗著世家背景的跳樑小醜在無能蹦躂。

  也許比那還要早些……

  何靈秀忽然想起前往靈劍山問道時的那枚靈熄丹。

第三百七十六章 你可曾試過執掌天書?

  天道奧妙無窮,青雲修仙者則常以大道三千來對其進行形容,所以可論的專案自然極多。

  後續兩日,論道會仍在進行。

  顏書亦和季憂時不時地會到現場,一如前日那般交流極少,僅有偶爾的對視。

  有時他們對視是季憂主動發起的,還會被顏書亦冷漠看回。

  她身為年輕女子,一個人掌控著整個靈劍山不容易,的確需要一定程度的不符合自己年齡的威嚴,以超然姿態讓山中臣服,才能令靈劍山安穩。

  不過他們倒也時常結伴離去,一聲不吭地離去幽會。

  這導致逐漸有一部分人開始不再關注論道,而是有意識地留意起了兩人的行動。

  有人看到他們並肩行於北城的新葉橋,餵了好長時間的游魚,也有人看到他們去了西市茶樓,閒坐許久。

  兩人一個白衣盛雪,一個雍容高貴,若不看身份,當真是極其相配。

  “集市到頭了。”

  “那就再逛回去,記得你是面首,要讓我走前面。”

  日光明媚的午後,顏書亦與季憂在西市漫步閒逛。

  逛著逛著,兩人逐漸走到了集市盡頭,然後便調轉方向,一前一後地重新往回走去。

  跟在小鑑主身後的季憂走的緩慢,回頭之時舉目,看向隔壁街上那些投射而來的目光,又看顏書亦那故作鎮定的表情。

  心說她雖然害怕因和自己的關係而折損了于山中的威嚴,但關於有心上人的事情,她是真的很想讓別人看到,不然不會一直在眾目睽睽之下逛來逛去。

  這盛京城中修仙者滿滿,誰能想到小鑑主的心態如此幼稚而可愛。

  此時的顏書亦昂首而行,腳步款款,一副和相公也不親的樣子。

  不過走著走著,她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有虎頭鞋……”

  “唔,好看……”

  漂亮的鳳眼所望之處是一個擺滿了手工製品的攤位,其中有一雙腳腕處用紅繩打結,繫了鈴鐺的虎頭鞋,內心有些躍躍欲試。

  自打以“繁衍子嗣是大事”為藉口,決定要給季憂生一個之後,她就很喜歡這種東西。

  新元時隨季憂逛集市的時候偷偷買了不少,一看到便忍不住想買。

  不過她知道在眾人盯著的情況下是不能買的,不然就會讓人知道她一直想給季憂生娃娃,對自己的人設更不是好事。

  而且,她也不想讓小小天書院弟子知道自己確實想和他生孩子。

  看著近在咫尺鞋子,顏書亦有些不甘,但還是轉身離去。

  目送二人消失於長街之上,酒肆茶樓中的目光迅速收回,換而出現的則是議論聲。

  “小鑑主當真威嚴,即便是閒逛也目不斜視,而那季憂也只敢跟在後面,大氣都不敢出!”

  “不錯,看來這私情也不是那麼好有的,怕不是低頭做小才行。”

  “這不就是攀附上位?古來贅婿,皆是如此!”

  “呵,說什麼看不上仙宗,自命清高,原來是野心太大,他以往那副不畏權貴的性子呢,不還是在小鑑主面前原形畢露。”

  丁瑤和卓婉秋也在茶樓上,因為鑑主不讓她們跟著。

  而當她們聽到茶樓之中的議論之時,卻忍不住嘖嘖兩聲,心說這是演技啊,演技懂不懂。

  你們看到的,都是鑑主想讓你們看到的啊。

  你們哪知道我家鑑主關上門來就想嚶嚶,還不自知,而且整日被公子進出的嗚嗚叫相公,恨不得整日賴在他懷裡。

  丁瑤和卓婉秋暗自蛐蛐著,就見城中有一身穿無慮商號服侍的小販匆匆跑來,在一家攤位前買了雙虎頭鞋,然後匆匆離去。

  此時的顏書亦和季憂在城中閒逛許久,隨後迎著燦爛的日光從後巷進了無慮商號。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左丘陽那邊不管進展如何,我都是要去丹宗走一遭的,所以約了曹勁松、匡账麄兦皝沓燥垼阌惺颤N想吃的?”

  “酸辣土豆絲和地鍋雞。”

  顏書亦輕聲開口,冷傲回答。

  季憂見狀看她一眼,心說誰知道靈劍山小鑑主這麼好養呢。

  正在此時,顏書亦的目光忽然就被擺在櫃子上的一雙虎頭鞋所吸引了,而當察覺到那就是自己在集市上多看了兩眼的鞋子之後,她那好看的眼眸不禁微微眯起。

  狗伲^察的倒是仔細。

  季憂此時也走了過來,看著那虎頭鞋道:“逛街的時候覺得挺好看的,拿來提前備用也不錯,於是就差人去買回來了。”

  “也就一般。”

  “你是說自己的嘴硬程度麼?”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顏書亦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房間,身後在床邊拉開了腰帶。

  華貴的鑑主仙袍從其肩頭輕輕褪去,一抹帶著溝壑的雪膩在肚兜的遮掩下出現,看上去圓圓潤潤。

  隨後她取出一件女子衣裙,換到了身上,便又從房中走了出去。

  而當她再出來的時候,便見一夥計正從院中匆匆離開。

  同時,季憂的手中多了一份傳訊。

  “何人此時送信?”

  “左丘陽,我給他提的條件應該是達成了,他叫我今日去一趟天書院見他。”

  季憂將信摺好後忽然想起一件事:“前幾日注意力一直都在那份氣咧希故峭藛柲悖憧稍褜さ疥惙蜃拥南侣洌俊�

  顏書亦聞言搖頭:“一個飛昇過的臨仙境,若不是主動露面,尋常人很難找到他,我派了各地山外行走留意此事,但至今都沒有訊息。”

  “這老頭如此費盡心機到底在謩澥颤N?”

  “你不是查了他在玉陽縣舊居的遺留之物?”

  話音剛落,季憂忽然抬起眼眸。

  他確實查了陳夫子舊物,還看了不少激情澎湃深入湷龅暮梦模贿^得到的訊息很少。

  但話說到這裡,季憂忽然想起自己一直有個疑問想問,他抬頭看向自己的傲嬌鬼:“我有個關於聖器本源的事情想要問你。”

  顏書亦晃動的腳腳忽然停下:“聖器本源?”

  “魏蕊在陳夫子舊物之中發現了一塊封存著本源之力的靈石,我伸手去拿,可還未碰到,那抹本源之力便進入到了我的體內,這讓我有些疑惑。”

  聽到這句話,顏書亦微微凝住了眼眸,好看的眉眼之間閃過一絲茫然。

  這表情在高高在上的小鑑主臉上並不多見,讓她顯得有幾分可愛。

  而她之所以會流露出這種表情,是因為聖器本源除了執掌者和其許可的繼承者之外,會無一例外地排斥任何人。

  並且,聖器在千年前是曾與先賢進行過血脈捆綁的,除非執器者身死,否則不會有外人在未經其允許之下另行被本源接納。

  可她沒想到季憂能夠化本源於體內,這讓她滿心不解。

  思索許久,小鑑主抬起頭:“你有沒有試過去掌控天書院的天書?”

  季憂聽後眉峰微挑:“你覺得我可以掌控天書?”

  “為何你覺得不行?”

  “聖器不是隻有親傳在經過漫長的執掌過程才能被掌握在手中,而且還需要上一代聖器持有者的許可這個基礎?”

  顏書亦看著他:“本源不排斥你就是最大的基礎,而且你當初曾告訴我,天書院曾有歷代傳承的守夜人一脈,我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若故事之中的妖魔真的那麼強大,他到底依仗什麼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