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那就是陳清河原本的身份。
陳氏仙族收弟子有一條規矩,與其他仙宗都不同,那便是拜入山門的弟子都需要改姓認族。
之所以有這條規矩,是因為他們不希望周遭有太過興旺的世家。
而根據她所查到的資料,陳清河改姓之前並不姓陳,而是姓鄭。
諸國混戰時期,鄭其實是一個十分古老的舊皇姓。
大夏得仙宗助力之後征戰中原,鄭國降,從皇族變為了龐然世家,但並未衰落,因為他們族中子弟的修行天賦都極好。
尤其是最後一代鄭家老祖,曾是陳氏仙族現任掌教陳如海的師兄,百年前有人稱他們為陳氏雙驕。
但因為沒有道統加持,鄭家老祖無望臨仙,壽元用盡後便與世長辭。
而自其辭世之後,鄭家自混戰時代所延續的氣咚坪蹙蛿」饬耍饺缃窦抑凶铀玫蛄悖氵B祖宅都賣掉,舉家遷往了別處。
若只是陳清河原本姓鄭,這倒也並不值得靈劍山的小鑑主親自來一趟。
可還有一件事,在其中更顯古怪,那便是洪山礦。
洪山礦位於中州,原本是被鄭氏所控,據說後來礦工無意間打通了一條礦道,通往岐嶺深處。
當時鄭家得知此事,幾乎傾巢而出,他們的門楣似乎也是從那時候失了氣撸铀貌粩嗟蛄恪�
先是鄭家的洪山礦挖穿,通向了岐嶺。
再就是家中子弟鄭清河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並一直往返於岐嶺山脈,護送車隊。
若說沒有關聯,顏書亦根本不信。
長街很快走到盡頭,小鑑主手中的地瓜已經吃了一半。
此時她正處於一處廢院的門前,抬頭看去,就連匾額都已不在。
唯有門前石墩上刻著的字,表示這曾是鄭氏曾經的祖宅。
此處宅院極大,曾無比興盛過,但此時卻大門緊閉,銅鎖生鏽。
砰!
一縷劍氣溢位,鄭氏祖宅的大門轟然倒塌。
顏書亦邁步入內,便感覺到一個陰冷不斷地襲來,四周圍飄散著一種古怪的味道。
宅子的第一進,滿亭都是齊膝的荒草,除此之外,只有破爛的磚瓦以及幾乎倒塌了一半的正廳。
小鑑主在其中環視了許久,隨後離開前院,去往鄭宅深處。
人若是想藏東西,定然不會藏在面上,這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顏書亦一邊邁步越過荒草,一邊攤開了柔嫩的掌心。
隨著仙光的湧動,一面石鏡便浮於空中,鏡中仙光打落而下,纖毫畢現,射入了最後那間宅屋的內堂。
顏書亦拔劍走入屋,眼看著仙光不斷飄忽,細思片刻,一劍斬碎了後牆的石壁。
轟的一下,牆體直接被削去一半,但裸露出的並非是宅屋後面的黃昏,而是另一堵牆。
這牆是中空的,看似一面,但實際上藏了一條夾道,有一階石梯不斷向下。
“……”
顏書亦站在上面沉默許久,並未挪步。
她怕黑。
這和實力境界無關,單純是心理因素。
但沉思片刻之後,她還是走下了這條冗長的暗道,經過長長的石階,最後抵達了深處。
眼前是無比廣大的一座地宮,面積不比頂上的鄭氏宅院小多少。
但與頂上全是亭臺樓閣不同,地宮之中只有一間又一間被鐵柵欄封住的石牢。
“鄭景輝、鄭玉、鄭晨、鄭弘文……”
顏書亦的目光從石牢的銘牌上掃過,最後停下腳步,眉心深皺。
從銘牌來看,被關在此處的都是鄭氏子弟。
但小鑑主在石牢內見的東西,卻……並不是人。
那是一具具枯如焦炭的乾屍,已經失去活性已久,被關在單獨的牢房中,早已被塵土所覆蓋。
顏書亦不斷往石牢深處走去,走到最深處時忽然停下了腳步。
隔著鐵柵欄,她所看到的是一隻滿身煞氣的邪種,正蜷縮在角落之中,牆壁上全都是深刻抓痕,似乎都是它所抓撓的。
眼見著有生人入內,這邪種忽然狂性大發,撲上前來,一雙枯朽的爪子狠狠抓撓,似要把眼前的一切撕碎。
但與其狂虐的行為截然相反的是,他的口中卻傳出一陣孱弱的聲音。
“救救我……”
“老祖他們騙我,救救我。”
顏書亦見到這一幕,瞬間感覺到一股涼氣湧上心頭。
鄭家為何會子嗣凋零,難道真的如外界所說是因為氣呦鏊陨怀龊⒆樱灾领顿即笠还w舊皇族會落魄到連祖宅都捨棄?
其實在看前面那些牢房的時候,她心中就已經有了個答案在呼之欲出。
可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在見到邪種竟然口吐人言,那種強烈的不適感仍舊徽稚狭怂男念^。
不過隨後,顏書亦又注意到了一具乾屍,就在這邪種身後的陰影處。
那是一具真正的乾屍,並非是死去的邪種失去了煞氣而成。
她能看到的這乾屍有著長長秀髮,是個女子,身上還穿著靈劍山的長袍,明顯是被吸乾的。
顏書亦轉身出了地牢,心中已經冰涼一片。
而隨著她來到地面,遠處的岐嶺山再一次仙光大作。
與仙宗弟子進山那次相比,這次的仙光更加洶湧,四方彩霞漫天,如同金鱗在山脈上空不斷鋪開。
早先那些乘飛劍,在煞氣之外跟隨進山弟子的仙宗天驕,此時已忍不住心中激動,一柄柄大劍不斷落入其中。
第六十五章 三向奔赴
遺蹟深處,被稱呼為“中央仙山”的高山對面。
緩坡上坐著一批靈劍山弟子,正看著前方湧動於天際的仙緣。
而此時,還有另外一人躺在地上,深陷於昏厥之中,生死不明。
卓婉秋正端水而來,和其他幾位弟子一起將此人從地上扶起,開始為其褪去衣衫。
他身上並沒有的太多的傷,只有心口偏右一寸的地方有個從前穿透的血洞,汙血已經發黑,不過這對一位融道境來說,還傷不了性命。
但,事情怪也怪在此處。
修仙者有神念感應,不會有找不到心臟一說。
唯一的可能就是傷人者是刻意為之,偏偏就偏了這麼一寸。
更古怪的是先前那場戰鬥,死掉的幾乎都是問道宗的弟子,這也導致了問道宗那邊猜忌紛紛,再未與他們同道。
【記住,不要節外生枝,也不要多管閒事】
【姐夫,你不是說不要多管閒事?】
【不行,靈劍山的弟子要救。】
卓婉秋為公輸仇更換著紗布,腦子裡不斷響起當日在山林之中聽到的對話。
那個名叫季憂的人似乎對靈劍山的弟子心存善意,但她又不知這善意究竟來源於何處。
靈劍山遠在最南邊的玄海之濱,從未與天書院有過所來往。
若那季憂是問道宗的弟子,源於問道宗親傳對自家鑑主的喜愛,這次的手下留情倒也算合理。
可關鍵他不是……
卓婉秋將繃帶紮好,腦子裡還在想著此事的可能性,忽然就看到腰間的山門玉牌一陣發亮。
能夠調動玉牌傳訊的,除了掌教便只有小鑑主。
她只是一個山外行走,掌教不可能會傳訊於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小鑑主有事找她。
卓婉秋將手中換下的繃帶丟入盆中,走到一四下無人的角落,將玉牌拿出,隨著一陣仙光湧動,鑑主清冷的聲音從中傳出。
“傳令所有弟子,立刻離開岐嶺,若有違令者,逐出山門。”
卓婉秋愣了一下:“鑑主,發生了何事?”
“山裡的不是仙緣,而是大禍,你讓丁瑤帶人出山,再去通知一下天書院弟子,叫他們也儘快離開。”
“?”
卓婉秋剛才還在思考天書院與靈劍山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此時聽聞自家小鑑主專門囑託她去通知天書院,更覺疑惑。
那季憂對靈劍山的善意,好像不是單向的……
卓婉秋思量許久後道:“鑑主,丁師姐日前和問道宗一起圍攻了天書院,我說的話他們應該不信。”
“圍攻?”
“嗯,天書院有個女弟子帶了大批靈石,正好山中煞氣阻礙靈元咿D,丁師姐便盯上了他們。”
小鑑主沉默了片刻:“死傷如何?”
卓婉秋抿著嘴:“對方有幾位弟子重傷,公輸仇險些身死。”
“兩宗圍攻,竟還有一位融道境險些身死?”
“本已經打贏,但後來有個武道雙修的弟子跳了出來,御了七柄劍,公輸仇被他一刺破體,但不知為何對方手下留情,留了他一命,對了,他之前還救過我,說什麼靈劍山的弟子還是要救的。”
“哼,他還蠻厲害的。”
“?”
卓婉秋心中浮現出一個問號,心說小鑑主的語氣似乎有些夾了起來,不知是否染了風寒。
不過,這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的誇讚則更讓人覺得奇怪。
沒等她細想,小鑑主的聲音再次響起。
“婉秋,你還是要去一趟的,天書院弟子若不信你,你就去找那個叫季憂的,他若也不聽勸,你就說我會生氣。”
話音落下,玉牌的仙光迅速隱去。
卓婉秋在原地愣了許久,眼神裡透出一股清澈的茫然,她好像沒說那人叫季憂……
他和小鑑主是認識的?
卓婉秋忽然覺得有些東西通了,於是又琢磨了一下,不禁屏住了呼吸。
遺蹟深處仙緣湧動,引得仙宗、世家趨之若鶩,唯恐落於人後。
此時勸人離開,無異於勸人放棄仙緣,但小鑑主卻要自己告訴那個季憂,若他不走自己就會生氣。
那也就是說,鑑主覺得自己生氣在對方心中,要比仙緣更加重要……
再想想剛才提及他時夾起來的語氣,卓婉秋神色忽然變得十分古怪。
不過當務之急不是這個,卓婉秋起身去找丁瑤,將鑑主傳訊之事告知了她。
“撤走?仙緣近在咫尺,怎麼能撤走?”
“鑑主說,若有人不肯聽令,即刻逐出山門。”
丁瑤看著近在咫尺的無量仙光,雖然百般不捨,卻也不敢不聽令,於是思索良久之後下令撤走。
不過靈劍山還有另外一批弟子,從內門而來,並未聽從命令,而是沿著撤走的混亂遁入了夜色之中。
這些弟子都是修為高深者,乃是隨後才來的,其中大批都屬於天劍峰。
即便是聽到鑑主傳訊,說山中將有大禍,他們也並不在意。
富貴險中求,他們大多數都在修為瓶頸卡了多年,此時讓他們放棄仙緣,著實太難了,這便是個體意識與集體意識的衝突。
其實自打邪種之禍四起,不斷有仙門弟子失蹤開始,很多人便猜到有人在搞事,而岐嶺山脈之中必有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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