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當世七大仙宗裡有六個都是家族式傳承,外姓旁人很難見到聖器本體,唯一不同的就是天書院。
天書院掌教未曾留下子嗣,也並未如其他仙宗一般排外。
如何靈秀這般的親傳弟子,都是曾多次見過天書本體的。
而在那些妖人的謩澲校掖巫映颖凰麄兯瓦M來的目的就是接觸到聖器。
他們在此前就已經提前打點好了一切,季憂記得當時甚至還有傳聞,說楚河必入內院,還說他一旦入內院便會被收為親傳。
不過為了防止出現問題,那些妖人並未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除了楚河這個引子之外,他們還安排了杜竹與白如龍作為備選,以保證萬全。
看到這裡,季憂的思緒一瞬間被拉回到了當年秋鬥之時。
當時岐嶺一事剛剛結束,楚河被帶回家中傳道,杜竹也忽然閉關,再現身時已經境界大增。
但那時候沒人想過,他們的背後隱藏的是一場潑天大禍。
“他們送楚河去接觸天書的目的是什麼?”
左丘陽將手扶住在案上沉沉開口:“我想他們那時就已經有了以本源之力奪取聖器的念頭,畢竟聖器與天道相連,這可能會解決仙緣所引來的泯滅之力,解決他們一直以來的困境。”
這個計劃現在看來有些簡單,但在當時看來的確是無懈可擊。
因為那一代天書院弟子之中的,天賦最高的就是楚河。
當年楚家次子未入玄元仙府而是入了天書院,在青雲天下引起了極大的關注。
七竅玲瓏體先天近道,楚河當年稚氣未脫便已走到了天驕之列,在眾人看來入內院的除了他不可能是別人。
可誰也想不到,就是在那一年,天書院教習曹勁松從玉陽縣帶回來一個私修圓滿的學子。
更讓人沒想到的事,那人一入天書院便勢如破竹,先感應了天書,隨後破境通玄,一路走來壓得楚河難以翻身。
當時楚家做了很多努力,上下打點,許諾好處,終於將季憂派去岐嶺送死。
只是他們仍沒想到,當時只有下三境圓滿的季憂差點斬殺了已經融道的公輸仇,不但帶回了所有天書院弟子,還救回了丹宗姐弟。
在當時看來,楚家人的所有動作都是為了楚河的前程,為了所謂的楚家融道。
可如今看才知曉,那是一段沒能長大就被季憂生猛掐斷的禍根。
兩個半月前,左丘陽從杜家家主的審問之中得知了楚河所扮演的角色,饒是上五境圓滿已寵辱不驚,聽後也不禁心中輕顫。
因為換句話說,當年若不是豐州出了他這麼一個驚才絕豔的下三境圓滿,大禍怕是早就臨頭。
“五年前竟也是我為天書院擋住了一劫?”季憂此時抬頭看了一眼左丘陽。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這不得給點銀子?”
左丘陽聽後眼眸一顫,沉默半晌後從袖中掏出兩塊靈石。
“所以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入仙宗的,有聖器在,仙宗地位先天超然,但只看修為不考品德的人入了仙宗,就如蛇入鼠窩,風險極大。”
季憂將靈石遞給從旁站立的丁瑤,心說比起楚家這些城府極深的存在,貪財反而顯得乾淨而純潔了。
左丘殿主聽後沉聲開口:“聖器鎮壓天下多年,沒想過會有人深诌h慮到這種地步。”
“習慣是可怕的事情,仙宗一旦習慣高高在上,便會潛意識覺得一切盡在自己掌握。”
“不錯,我們都太過相信聖器了,才忽略了人心歹念也可亂天。”
季憂隨後拿起第三本案卷,輕輕翻開。
這一部分的內容更加龐雜,佈局也更加精細,有失蹤的竇遠空,有東平山脈的卜家,甚至就連當初那場天道會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季憂先前一直不明白他們如何能令天道允許遺蹟之物現世,如今也算是找到了答案。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人族氣弑粩財嗔�
當年的楚河因為在秋鬥之中戰敗,以至於接觸天書的願望落空,據被活捉者交代,他們並未就此放棄。
仙緣近在咫尺,遠比枯坐修道來的容易,獲得的反饋更多。
沒有人會因為一兩次的失敗而失望,反而會對此更加狂熱。
而在楚家與李家的安排之下,他們開始秘密佈局天道會。
朱舜也好,朱堯也好,李雲朗,莊子信、莊由。
這些當初在天道會炙手可熱的種子選手,都是帶著不為人知的目的走上擂臺的。
他們一路過關斬將,要的是在天道會拿到名次,從而進入先賢聖地。
就如同安排楚河入天書院時還安排了杜竹和白如龍作為備用一樣,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些最後在天道會落榜的人,其實也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例如當時臨賽破境的巴揚,遊白等人,都是為了送他們奪得前十所被安排的護航者。
其實對於這一部分,季憂先前便已經有過猜測。
因為當時他一路追到日升城,看到朱舜、莊由等人的時候,便有著一種當初一同踏入先賢聖地的強烈既視感,隱約便猜到他們應該是在先賢聖地之中做過什麼。
而這個猜測,在這份供詞之中得到了印證,或者說是更為細節的補充。
“天道與人族氣呦噙B,而人族氣哌B線人族眾生,這是青雲天下所共知的。”
“但鮮有人知的是,這並非一種縹緲的概念。”
“人族與天道的氣呦嘟恢帲驮谙荣t聖地深處的萬世太平廟,乃是當年的七大先賢聯手所建。”
“天道依賴於掌控世界種族,對人間的掌控之力也是來源於族群氣摺!�
“為了消除服用丹藥後的泯滅之力,我們要進入先賢聖地,斬斷天道與人間最直接的聯絡,從而使遺蹟得到解放。”
季憂低著頭,將這段來自朱舜的供述反覆看了多遍。
當年他確實有所疑問,為何有一部分人在進入聖地之後並未潛心求道,而是每日來去匆匆,還有疑問為何世間天驕都想進入先賢聖地,偏偏有幾人來幹過之後便提前離開了。
而更大的疑問是在後期,他在先賢聖地之中感受到了如岐嶺那般的惡念。
如今,這些都有了答案。
最關鍵的是,他先前一直不明白楚家等人是如何操縱天道讓遺蹟之物可以現世,從而提前佈局一切的,現在也總算解開了這個謎團。
左丘陽見他陷入沉思不禁開口:“當時你們入了先賢聖地沒多久,玄海之上便出現血霧瀰漫,隨後便是暴雨傾盆連續數月,還有部分糧產有殼無芯,想來便是天啟。”
“天道的警示?”
“可以這麼理解。”
警示的用途自然是希望被人知曉的,而這世間應該是有人可以讀懂此事的。
可是,沒有守夜人了。
季憂思索半晌後抬起頭來:“氣弑粩財嚯y道就只是釋放了遺蹟,沒有別的大災?”
左丘陽搖了搖頭:“氣咭徽f向來玄妙,我們也很難明白它除了讓遺蹟解放還會造成什麼,也不清楚他們所說的斬斷究竟是以什麼方式,而且先賢聖地目前無法被開啟,我們沒機會去一探究竟。”
先賢聖地是個破碎的空間,每五年才能自動修復一次。
若是在修復不足的情況下強行開啟,那整個空間都會化作一片虛無,不復存在。
所以關於這一部分,他們短時間內很難去驗證,更無法去彌補。
但就如同季憂的方才所問的那般,其他仙宗在看到這份證詞之後一樣產生了擔憂。
因為根據青雲史來看,遺族當年就是因為失去了氣撸疟谎搴腿俗迓撌滞品钺崤e族滅亡,而人族得以中興,屹立千年。
上一代妖帝也是因為所謂氣卟辉谖易澹赃h赴雪域,嚥下了千年風雪。
而如今人族的氣弑粩財嗔耍屈N會不會重蹈遺族之覆轍,舉族滅亡,誰也不清楚。
他們甚至無法得知此次妖族與蠻族成功跨過北境,一路南下,是不是也是因為天道開始在庇護他們。
如果是的話,那麼失去氣叩娜俗蹇赡軣o論如何掙扎,最後都難逃終焉。
“這些妖人,還真是不管不顧了。”
“天道誘惑無窮,而且對他們而言,此事若成,即便人族覆滅他們仍舊可以提前飛昇,獲得永恆的自在吉祥,自然無需多慮。”
季憂此時忽然揉了揉眼,感覺到眼眸中一陣痠痛。
尤映秋說的不錯,他現在的精神力十分衰弱,哪怕還休息了一日,在連續的閱讀之下也還是會感受到一陣不適。
“眼前有些模糊了,額前也有些脹痛,剩下的內容還請左丘殿主幫我口述。”
“好。”
左丘陽將剩下的案卷拿起,一一攤開。
天書院殿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手握重拳,即便是長老閣的長老也需要恭敬對待,更不用說弟子身份了。
可此時的左丘陽卻有著言聽計從之意,若被其他人看到,估計會被驚掉下巴。
因為這種感覺,真的就像是下位者在給上位者做彙報一樣。
“後續的事情與我們先前猜測相同,仙宗因為道果而開啟遺蹟本身就是他們所設下的局。”
“岐嶺之事發生之後,所有的遺蹟都被仙宗看管了起來,他們難以接近,而他們手中的嬰丹已經消耗無幾,透過進入先賢聖地解放遺蹟仙緣,其目的就是讓仙宗自行將所有遺蹟開啟。”
“竇遠空、卜家,都是一個引子。”
季憂聽到之後抬起頭:“竇遠空其實沒去過卜家酒莊對吧?”
左丘陽抬起眼眸:“連這件事你也知道?”
“我在東平山脈強殺了卜啟榮之後回到過卜家酒莊附近,向周圍的百姓打聽過,他們說卜家酒莊一向戒備森嚴,不許生人靠近,竇遠空沒那麼大的本事。”
“不錯,竇遠空從始至終都沒去過卜家,他是被杜家人約去的。”
根據證詞所言,聯手為禍的世家在切斷人族氣咧幔恢庇媱澲诓槐┞兜那闆r之下讓仙宗再次對遺蹟產生貪念,自行開啟遺蹟。
於是,他們便聯手做了個局,以竇遠空做餌,卜家人做鉤。
季憂出使雪域歸來,入京第一件事就斬去了竇府的獅頭,這件事在當時鬧得很大。
後來竇遠空失蹤,竇尚書將一切都怪罪在了季憂的頭上,也是到處尋找,還尋了不少世家的幫助。
說實話,一個大夏官員的兒子失蹤,這其實根本就不會引起修仙者的注意。
可問題在於此事和季憂有關,而季憂那時在青雲天下已經風頭正緊。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竇遠空被選中,透過杜家的邀約而遠赴青州。
杜家家主交代,他們暗中將竇遠空拋入了屍坑之中,讓他親眼見證了人化邪種,將其扔置在了被選為棋子的卜家周圍。
卜家所擔任的確實是邔乒さ慕巧谒麄兊挠媱澲惺亲顩]用的存在。
他們所知道的,都是那些的聯手在一起的世家需要他知道的,而對於不該知道的那些,他則一概不知。
竇遠空身上抓痕果然引起了仙宗的注意,而卜家也就此闖入了仙宗的視線之中。
在原定計劃下,卜家人戰力提升,能異化邪種一事必然會引起仙宗貪念,必然會刨根問底最後被引向遺蹟。
可誰知卜啟榮最後連話也沒來得及說,就被季憂在無數神遊境的眼皮子底下給殺了。
左丘陽說到這裡後看向季憂:“你當時千里迢迢趕到東平山脈,將卜家人趕盡殺絕,其實有很多人都不明白是為何。”
“因為我不知道遺蹟被解放的事,我只知道遺蹟中的仙緣想帶出來,需要殘害嬰兒作為容器。”
“只是這樣?”
“難道還不夠?”
“不是不夠,只是你也許不清楚,當時七大仙宗裡有很多人都懷疑你與遺蹟之禍有關,卻沒想到你的理由竟是如此出乎意料的簡單。”
左丘陽此話不假,在季憂捨命殺掉卜啟榮之後,很多人都在懷疑他的目的,覺得他與岐嶺之禍或繼續有所關聯。
在他們看來若不是這樣,季憂何須如此急迫地想要殺卜啟榮滅口。
尤其是季憂的戰力實在太古怪了,竟然連無疆境的方長老都打不過他,更是加深了這種懷疑。
只是他們從沒想到,季憂去殺人的理由會這麼簡單。
這種理由若是放在別人身上,左丘陽只會回一句,胡勾八扯。
但若是放在季憂身上,想起他過往所做的種種,卻讓他感覺如此真實且無需疑問。
“後面呢,卜啟榮被我殺了之後,大荒林又是如何被開啟的?”
季憂不願意被深究此間動機,對後續進行了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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