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方才阿姐說要單獨的道別的,然後嘴巴忽然變得好紅。
丹宗掌教元黎也來相送,此刻正站在另一邊的高處,看著季憂從山上走去,眼眸漸漸變得深邃。
青雲天下的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劫數來時有因,劫數來後有果,但唯有季憂,似乎不沾因果,也叫人不清楚他扮演的到底是何角色。
但在元黎看來,季憂絕對不可能是個沒有關聯的小角色。
日暖風天的清晨,季憂來到了悅來客棧,將信交給了齊正陽,隨後從回春鎮離去,前往了青州東南的大荒林。
同時,一道劍氣沖天而起,朝著靈劍山的方向呼嘯而去。
此時距離丹宗遭襲才剛剛過去了一天半,有一些距離較近的仙宗門人已經在昨夜回山,而還有些遠方的仙宗門人則正進入山門。
對於門下弟子空手而歸,所有人都是一臉驚愕。
而隨後,關於那夜拼殺的講述,又令無數人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五位長老,都被他一人斬殺?”
“我們只見到了三個,但另外兩個肯定也都死了。”
“這鄉野私修,到底修了何等邪術?”
“我等不知……”
禹州中部,問道山如一頭沉睡的太古巨獸,嶙峋的山脊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從山腳沿山而上,陡峭的巖壁泛著青黑色光澤,像是被無數道劍氣劈砍過般稜角分明。
再往上去,便能看到山間終年繚繞的乳白雲霧,時而如瀑布傾瀉,時而似游龍盤繞。
群山高度並非一致,最中心有一座最高的孤峰,峰頂被整個削平,坐落著一座通體玄黑的大殿。
殿頂鋪著暗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芒,簷角蹲踞著九隻形態各異的青銅異獸,獸口中銜著的銅鈴在山風中紋絲不動。
此時,問道宗掌教商行道正站在大殿深處一座香閣之中,饒有興趣地看著渾身是傷的長老商回,眼眸深邃,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之色,唯有手中的兩枚玉球在不斷地揉搓。
隨後,香閣之中響起了副掌教商行空的聲音:“天書院是隻來了他一個,還是來了多人?”
“只有他一個。”
“但他說他是被天書院派遣來的?”
商回聽後立即點頭:“他上山之時穿的是便服,但出劍那一夜特地穿了天書院的仙袍。”
商行空聽後看向了自己的掌教親兄:“大荒林一事天書院也有參與,他們與丹宗交好,不便派人上山借人可以理解,但派人為丹宗守山還是有些古怪。”
“小聰明而已。”
“兄長的意思是說,他在胡言亂語?”
話音落下,坐在其對面的一位年邁的老者忽然放下了茶盞。
他是問道宗長老閣的首席長老,名叫商別客,輩分極大,聽到商行空的話後冷聲開口:“無論是否天書院授意,他既然將商榷殺死,家人自然該被殺個乾淨,順便,我們也該問候一下天書院了。”
副掌教聞聲抬頭:“那便派人去盛京走一遭吧,不過,朱果之事如何?”
“被選中的幾位族內弟子服後,修為一直都在突飛猛進。”
“仙緣啊……”
與此同時,天劍峰門人也都匆匆狼狽不堪地回到了靈劍山。
儘管他們行蹤隱秘,但想要入山自然是瞞不過玄劍峰的。
在仔細檢視到沒有丹師被帶上山後,丁瑤與卓婉秋二人從遠山的雲霧之中離去,隨後進入到了玄劍峰的雲頂宮闕。
翠兒和杏兒此時正在殿內,站在靠著殿門的一側,眼神奇怪地看著殿中跑來跑去的女童,一陣竊竊私語。
五日前,他們玄劍峰後山的小院忽然住進來了一大家子人,每個人看上去都是普普通通的,沒什麼特殊之處。
可偏偏是裡面有個扎沖天鬏的女童,每日在殿中跑來跑去的,還經常闖進自家鑑主的房間溜達。
她們一開始見到的時候還膽顫心驚的,但後來卻發現鑑主好像挺寵她,於是稍稍放下心來。
只是她們到現在也沒研究清楚這女童到底是何身份,為何會讓自家以冷傲著稱的小鑑主如此寵愛。
正在此時,丁瑤和卓婉秋已經邁步進入殿中。
翠兒和杏兒回過神,見她們到來後立刻開口:“丁師姐,卓師姐。”
“怎麼了?”
“這女童到底誰啊?”
“算是……鑑主的乾女兒吧。”
丁瑤和卓婉秋看著殿中的邱茹,心說她當年拜了公子做乾爹,自然應該也算是鑑主的乾女兒。
聽到兩人這聲輕語,翠兒和杏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說鑑主還雲英待嫁呢,怎麼能忽然有個乾女兒啊。
不過沒等他們問出來,顏書亦就從大殿的後側而來。
她身著火紅的鑑主仙袍,被映襯的氣質高貴,配合周身玄妙的氣息及那不假辭色的表情,仙氣飄飄。
她新元后自盛京歸山,並未因為大荒林的事情停止修行,如今已經接近了無疆中境的門檻,方才剛剛修行出關,見到邱茹後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丁瑤和卓婉秋見狀躬身:“鑑主。”
“天劍峰的人回來了?”
顏書亦起身,轉眸看向他們。
卓婉秋輕輕點了點頭:“已經回來了,渾身狼狽,不少人還受了傷,看樣子應該是經過了一場大戰,不過沒有丹師的身影。”
邱茹一家是她們帶人從豐州接來的,對於丹山面臨之事也清楚,同時也知道自家姑爺去了丹山,這幾日一直憂心忡忡。
此間終於看到天劍峰空手而回,心算是放下了,但又只放了一半。
因為沒有帶回丹師,說明丹宗算是守住了,可自家姑爺在丹山之戰後究竟如何她們還不清楚。
畢竟,五大仙宗這次派出去的不但有十幾位應天境,甚至還有無疆境。
不過沒等他們的擔憂加重,一道凜然的劍氣就忽然落到了玄劍峰。
齊正陽以大法力跨州而來,此時來到殿外。
顏書亦見狀走出殿外,丁瑤與卓婉秋也立刻跟了上去。
“鑑主,老朽回來了。”
“情況如何?”
齊正陽輕輕點頭:“丹宗守住了,掌教元黎在第二日已經下令封山。”
顏書亦眼眸輕顫:“齊長老可曾出手?”
“季憂一個人殺了五個,那些仙宗門人眼見長老死去紛紛下山,這是他託我帶來的書信。”
齊正陽說罷拉開衣袖,隨後從中抽出一封書信遞給了顏書亦。
小鑑主將信接過,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狗伲挺厲害的。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來,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周身漸漸有劍氣縈繞。
丁瑤和卓婉秋還在季憂一殺五的訊息之中震驚著,直到看見自家鑑主下意識的動作才回過神,忍不住對視一眼,隨後齊齊抿住了嘴角。
從盛京回來之後,她們就發現自家鑑主在走神時會重複這個動作,心中忐忑了好久。
最關鍵的是,回來之後的某一日,她們還發現鑑主偷偷去過山下,找過一位叫秦娘子的孕科聖手拿了些安胎藥回來,心中更是一陣打鼓。
不過那安胎藥後來並未動過,自家鑑主的肚肚似乎也沒變大。
但沒變大歸沒變大,她們卻已經能夠確認鑑主被姑爺給睡了。
口口聲聲說要斷情絕愛的,結果鑑主還是就範了,還小心翼翼地想要給姑爺懷一個。
但問題是,那夜姑爺、鑑主和丹宗之女明明是一起的,鑑主怎麼就被睡了呢?
她們天賦不夠,不敢猜測這種刺激的事情,只能背地裡蛐蛐,心說是不是騙元采薇說外面有人你去看看什麼的。
顏書亦此時回過神,看著兩個婢女的表情不禁眯起眼睛,隨後轉身入殿。
她確實以為一次就能懷上的,回來之後就開始準備安胎了,結果一連內視好久都沒見動靜,便知道沒中了。
而丁瑤和卓婉秋不知道的是,她摸的不是懷崽崽的地方,而是新元時被頂到的位置。
因為沒懷上,意味著又會被頂到這裡好幾次……
齊正陽將信箋送到後便飛身離去,而邱茹也已經在顏書亦的雲頂天闕玩累了,溜溜達達地想要回去。
顏書亦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帶著她去了後山的閒院。
院子裡的孩子很多,基本都是在季寨上學堂的孩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家中的傭人。
老邱和妻子也在,此時正在院中為他們烹製晚飯。
眼見身穿仙袍的小鑑主及將送女兒回來,夫妻倆擦擦手上前,輕喚了一句少奶奶的。
“住的可還習慣。”
“習慣,鄉下人沒什麼好挑,這已經是極好的條件了”
顏書亦看著他們:“你們大概還要再次住一段時日,若有什麼不習慣儘管與我說,等季憂有了時間,他就會來山上帶你們回去。”
邱忠躬身到底:“一切都聽少奶奶的。”
小鑑主聽了好幾聲少奶奶,眼眸不禁眯了起來,隨後溜溜達達地回了雲頂宮闕。
見她飛身而去,老邱和妻子忍不住轉頭,望著下方樓閣林立,劍氣呼嘯的靈劍山,心頭有些怦怦直跳。
他們一直都操心季憂的親事,希望他能給季家傳宗接代。
後來還是匡崭嬖V他們,說少奶奶身份高得嚇人,不怎麼好娶。
後來他們就見到了,只覺得少奶奶美得像天仙似的,倒沒什麼嚇人的。
可直到他們真的來到靈劍山,尤其是前幾日見到無數弟子朝她跪拜,他們才清楚自家少奶奶的身份究竟意味著什麼。
第三百一十章 聯手問山天書院
苔徑斜侵雨,溪雲暗繞城。
落雨紛紛的盛京,朝中世家子弟的閒遊踏春會一如往年般熱鬧。
綠柳河堤、香車寶馬、到處都是逡嘛h飄,仙風道骨,相聚於春日盛京之中,把酒言歡,高談闊論。
不過就在此時,有人握著一封信箋匆匆而來,落於河堤之上,與迎面拱手而來的三人湊到一起。
竊竊私語之中,幾人面露愕然,隨後向著其他熟識的幾人傳遞。
這畫面,就如同盛京中的孩童所玩的圓珠遊戲,一個擊中了另一個,隨後另一個向著別的相繼滾去。
一炷香的工夫之間,春意盎然的河堤之上已經有半數人在交頭接耳,議論不絕。
天書院弟子也在這場踏春會之間,他們貴為仙宗子弟,在景色最為雅緻的杏林之中佔據一席。
其中落座的有內院餘詩柳、谷澤濤,向芙,還有外院的陸清秋、孫巧芝、濮陽興等人。
餘詩柳他們是因為修行枯燥,為了壓制道心鬱結而出來看看。
陸清秋和孫巧芝則是在離院之前,想要抓緊時間與以後可能用得上的人脈強化些聯絡與情分。
而他們聊的,大多都是有關於天書院的訊息。
柴澤已經摸到了應天境的門檻,正在衝境的階段。
作為長生殿主的親侄,這位殿主親傳一直都名聲不顯,與何靈秀和曾經的尤不渝相比稍顯透明。
但天道會之後,這種情況便發生了調轉。
柴澤進入了先賢聖地修行,一路突飛猛進,遠超其他同修。
若他此番衝境成功,很可能會成為天書院近代弟子之中最年輕的應天境。
至於何靈秀、石君昊等一眾天資卓絕的融道天驕,閉關一年有餘仍未有破境訊息傳來,應該還相差甚遠。
另外,靈劍山的弟子顏書菁已經開始衝境了,破境時間可能會與柴澤差不多,甚至更快一些。
光從這點來看,眾人覺得他們天書院未必真的比靈劍山差出多少。
另外,方宄踢@幾日又出來走動了,每次出現都是氣急敗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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