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元采薇輕輕點頭,隨後便與季憂一起出了小院,繞過了前幾日療愈的藥池,進入到了一間小屋之中。
這是她的煉丹室,屋內十分整潔,還飄散著一股藥香。
等兩人入內將門關起之後,元采薇便架起丹爐,將炭火燃起,開始提升爐溫。
隨著爐溫一點點地接近預定高度,她便揮手將那枚硃紅色的果實投入了進去,自己則緩緩坐於蒲團之上。
不過剛剛坐下,元采薇就忍不住痛哼了一聲,臉頰微微紅潤。
季憂見到這一幕,默默地拿起旁邊的另一隻蒲團,就見丹宗之女輕輕起身將其摞在了一起。
隨後,她的雙手化為玉色,掌心間的丹氣開始湧向丹爐。
季憂則站在她的身後為其護道,同時眼眸盯緊了那隻丹爐。
丹宗丹術複雜而玄妙,不過僅以原理而言,其實就是將材料之中蘊藏的元素分門別類地煉化出來,隨後將無用之物剔除,將有用之物相互融合,組成所需的藥性。
不過這一次倒是不用這麼複雜,因為後面的步驟都不需要,只需將那枚果實中的元素煉化。
於是從清晨到日中午時,兩人一直都守在袇房之中,默默地等待著。
隨著時間不短的流逝,三個時辰之後,爐中開始有轟鳴聲不斷擴散。
這說明那枚朱果已經被煉開了,物質開始分崩四散,而剩下的,則是將那些分散的物質按照同質合攏,將其煉化為最原始的本相。
元采薇繼續以丹氣灌輸丹爐,玄玉單手不斷結出手印沒入丹爐之中。
又是一個多時辰之後,爐蓋忽然在一陣悶響中開啟,隨著一陣蒸汽的翻湧,爐膛之中仙光四射。
季憂伸手颳去她瓊鼻間的細汗,抬頭看向了丹爐之中的光芒。
“這是什麼?”
“至純的天道之力。”
第三百零九章 還要給我調息?
幽暗的丹房中,跳躍的金光不斷於爐膛之中搖曳,散發出氣息應和著修道者最本心的渴望。
季憂對其凝視許久,眼眸之中的金芒與其不斷交錯閃現。
元采薇的表情跟他也差不多,甚至更凝重一些。
按道理來講,世間萬物都是天道孕育,暗含天道之力不是怪事,但如此至純,完全由天道之力組成的果實她從未見過。
這東西,功效要比他們丹宗所有用於悟道的丹藥都強。
莫非,仙宗尋到了仙緣不成?
可問題是,遺蹟與世隔絕了千百年,其中又有煞氣可隔絕天道,如何能結出這般仙機湧動的果實呢。
“除了天道之力,其中可還有其他。”
“還有一些組成之物,不過與這果實的本性無關。”
季憂微微皺眉:“直接將其吃下會如何?”
元采薇側身看著他:“修仙者悟道,所獲得的本就是天道之力。”
“今日之事就當做沒發生過,元掌教也好,元辰也好,最好都不要知道。”
“采薇知曉。”
丹宗之女昨夜被調息了,雖然嘴上不說,但心理上卻也有不由自主的依從,聽到季憂的話後格外乖巧地點了點頭。
黃昏時分,西落的殘陽在天際線燃燒出一種動人心魄的紅。
丹爐之中所煉化的物質被以玉瓶裝入,由季憂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葫蘆之中。
這東西不能留在丹宗,所以他要將其帶走。
不過帶走是帶走,他卻並不打算用於自身的修行。
他親眼見過岐嶺的慘狀,對遺蹟二字仍有所避諱,不相信裡面出來的東西真的是什麼好果子。
其次他本就害怕定道不成而入了魔障,先前天道多次喚他破道境都被他壓制,他總不會自己撞上去。
隨後二人走出丹房,輾轉之間回到了小樓。
紅燭點亮的微光之下,季憂俯身於桌案之前,將煉化結果寫為了書信,打算將其交給齊正陽,帶回給顏書亦。
青雲天下千百年,無數人族都在潛心修行升境,如今卻出現了可以跨境的仙緣,一定會打破現有的修仙格局。
哪怕東西本身不壞,與人族本身的貪慾糾纏在一起,也未必會釀成善果。
尤其是一些本該死去的人,如今不用死去了,影響將會錯綜複雜。
玄劍峰與天劍峰之間的傳承之爭或許的會加劇,說不定還可能會引起仙宗內部的聖器之爭。
畢竟一枚果子便可抵百年修行,在這充滿壓迫的青雲天下,誰又會甘心屈於人下。
如此想來,天下格局也許會更加複雜。
他希望顏書亦不要因此陷入被動,所以洋洋灑灑寫了許多。
將書信摺好放入袖中,季憂轉頭看向了元采薇:“丹宗風雨停息,元掌教決定封山,所以我想了想,決定明日離山。”
幽暗的燈光中,膚白貌美的丹宗之女正坐在床邊,一副思索的樣子,聽到後忍不住仰頭:“這麼快就走……”
“遺蹟被開啟了,儘管煉化之物未出現什麼禍事端倪,但我心中總覺得不安,想要下山看看。”
“爹曾對我說,這不只是我丹宗的劫數,也是我青雲的劫數,雖然我不清楚他所說這劫數指的是什麼,但想來一定不是好事,公子一定要當心。”
季憂點了點頭:“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會衝動冒險。”
元采薇聽後看著他,猶豫半晌之後忽然眼眸一顫:“那個……昨夜的調息還沒完成。”
“嗯?”
“藥力堆積於體內,有些危險。”
丹宗之女抬頭凝視著他,耐心地解釋著藥物殘留會在人體內激發毒性。
昨夜以丹氣探查了季憂的情況之下,她已經知道他體內的藥力被揮發乾淨了,但還是假裝需要調息,結果被反調了,之後兩人就沒提過此事。
但她覺得既然已經裝模作樣地開始了,總不能就這麼假裝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因為若是這樣的話,她覺得季憂肯定會認為昨夜其實根本不用調息,繼而懷疑她純粹是想要摸姐妹男人的身子。
元采薇其實一直都很想在季憂面前維持端莊形象的,所以打算假裝也要把戲裝的完整。
而聽到這句話,季憂的眼神裡則閃現出一抹怪異。
他心裡清楚自己已經不需要再調息了,所以這調息落到他的耳中就成了另一個意思。
“昨夜……不是調息了?”
“昨夜丹氣才剛剛入體就……總之藥力還沒催發,不夠。”
元采薇一本正經地說著,只是中間說到就字的時候忽然臉紅了一下,沒敢說清丹氣剛入體之後發生了什麼。
而季憂聽到不夠兩個字後,則忍不住抬頭看向元采薇,表情有些嚴肅。
方才煉丹的時候元采薇的臀兒還是疼的,所以他本不打算再折騰她了的,誰知會聽到不夠二字。
這句話與不行、太短、時間不夠一樣,頗為損害男子尊嚴。
於是季憂看向她:“現在就來麼?”
元采薇聽後抬起頭,睫毛輕顫著道:“公子既然明日就要離開,便只能今夜了。”
聽到這裡,季憂起身走向了床榻。
元采薇一直知書達理地叫他公子,不叫相公,搞得他也不太能自然地與她親近。
不過人家作為女子都已經放棄矜持主動要了,季憂總不能如渣男一樣,要完之後就假正經地再也不給了。
元采薇看著他伸手而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
入夜時分,夜色慢慢湧來,星斗逐漸遍佈。
此時有夜風不斷,噗噗地拍打著紙窗。
季憂坐在床沿上,緩緩將丹宗之女抱坐進了懷中。
落下之際,元采薇緊緊摟著季憂的脖頸,嘴唇緊咬著,踩在木榻之上的腳腳蜷縮不斷,心裡嚶嚶著不是這樣的。
她說的調息是真的調息。
不,也不能說是真的,但假裝調息也確實是調息,不是現在這樣才對。
不過隨著被反調的感覺不急不緩地深刻進去,丹宗之女卻沒有做出絲毫的反抗,反而有點配合地被請入座。
然後,調息。
竹片所製作的閨床與小樓的整體氣質極其搭配,而且彈性十足。
坐落之間,嵌在床下的竹條彎曲彈起,彈起之後又彎曲彈起。
季憂扶著她纖細的腰肢,逐漸從以靜制動,變成了以動制靜,多次反覆,耳邊全都是季公子的喃喃輕呼。
聽著這略顯疏遠的稱呼,季憂有些不清楚這算什麼橋段。
調息一直到了凌晨,啵一聲後,濃郁的夜色開始緩緩流淌。
黎明時分,紅日從山頭升起。
連綿群山在東方吐白之際漸漸清晰,山巒的輪廓如同被描了紅邊,盈盈放光。
遠遠看去,峰巒疊翠,飛瀑流泉。
季憂於卯時早早起床,隨後在屋內收拾著行囊。
元采薇則在卯時三刻醒來,乖巧地在床上躺了一會,隨後就開始幫他疊起了先前洗乾淨的衣物,但出於害羞沒有說話。
眼見著氣氛有些沉默,季悍匪頗想叉腰問她這次夠了沒有。
不過元采薇臉皮太薄,畫個畫都要藏得嚴嚴實實,他又怕把她問哭了。
昨日之事說來也怪,明明她說不夠的,後來又哭著吵著說不行了。
正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元辰和霽月來到了竹樓小院。
霽月是元采薇的貼身婢女,每日清晨都會在同一個時間來,而元辰則是來找季憂,結果聽說季憂要下山,臉上寫滿了不捨。
“姐夫一定要走啊?”
“丹山有護教大陣,豐州可沒有,我殺了五個無疆,引了那麼多的仇恨,總不能一直躲在丹山。”
元辰聽完之後靠在桌前:“這次封山不知何時能開了,姐夫有空一定要來看我。”
季憂將東西收入儲物葫蘆之中道:“你這句話都囑咐了幾百遍了,我知道了。”
“上次說的時候,姐夫沒答應。”
“那叫預設,何況我就算不來看你,也是要來看別人的,總歸是要再來。”
元采薇聽後心中微動,隨後將手中疊好的衣服遞過去:“公子那件天書院的衣衫破碎的有些厲害,月兒幫你把宗徽剪下,又重新做了一件。”
元辰有些奇怪地轉頭看向元采薇:“昨日泡的金銀花沒有作用麼?阿姐的聲音怎麼更啞了。”
話音落下,元采薇忍不住給他一個冰冷的眼神,成熟長姐的氣質不加遮掩。
元辰看後有些茫然,轉頭看向了霽月,就見霽月也將眼神飄忽到別處,假裝什麼風雨都沒聽見。
於是,他又轉頭看向了季憂。
季憂咳嗽一聲:“調息累的。”
“?”
元采薇聽後看了他一眼,發現季憂也在看他,臉頰瞬間微紅。
她昨晚說的調息明明是真的調息,不是連湯帶水的那種。
關鍵是這次還是沒來得及海誓山盟,就又幫姐妹伺候了男人……
收拾好了行囊,三人將季憂一直送到了前山。
燦爛的日光之下,丹宗的眾人已經來到了山前,所有人都看著他踏步走過了九重階。
微風之下,元采薇于山門之前站住,輕輕向遠處揮了揮手。
而元辰則看著阿姐,眼神不禁眯起。
上一篇:炼丹房打杂,从废丹合成开始修仙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