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不錯,因為她畢竟是個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
“……”
陳洛與陳汐若有所思片刻,便見到雲中仙鶴忽然仰天而鳴。
隨後便見通山神道上出現了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身後跟著十餘人,從容不迫地朝著族內大殿而去。
陳氏仙族的幾位遺老已經在殿內就座,掌教陳如海立於堂前,雙方見面互相持禮。
“鑑主遠道而來,我陳氏不勝榮幸,還請上座。”
顏書亦溞Γ骸岸嘀x陳掌教。”
陳如海捋須點頭,隨後遞給旁邊人一個眼神。
不消片刻之後,一位身材幹瘦的族人便被帶入了大殿,先向太爺行禮,隨後向顏書亦行禮。
立於陳如海身邊的,是族內大掌事,名叫陳盛,此刻開口道:“鑑主昨日送上山的那位,我們已經查清了,他名叫陳清河,原是我陳氏仙族子弟,這位便是他曾經在族內修行時的授業之師,陳恩。”
顏書亦眉毛輕挑:“曾經?”
陳恩隨即拱手:“回鑑主的話,陳清河確實曾是我徒兒,但在下三境圓滿止步多年,一年多以前便已下山。”
“也就是說,我靈劍山丟的弟子,與你們陳氏仙族無關?”
“鑑主明鑑,陳清河的行動絕非我陳氏仙族指派。”
顏書亦看向陳恩:“那你可知,陳清河下山後去了何處?”
陳恩搖了搖頭:“五年期滿,師徒緣盡,他下山後的事我並不知曉。”
陳如海此時沉聲開口:“既然靈劍山弟子是在青州消失,我陳氏仙族自有責任,現已派出外院弟子前去搜尋。”
顏書亦看了一眼陳如海,又轉向陳恩:“他離開時是下三境圓滿,一年多以後到了融道上境?”
“昨日收到靈劍山傳訊,我們也覺得奇怪,連夜囑咐弟子,去整理了陳清河的所有所修行功法,服藥種類以及寢食記錄,請鑑主移步,隨我去弟子堂。”
顏書亦隨即起身,跟著陳恩去了弟子堂,檢視陳清河的一切。
陳如海則看了一眼陳盛,二人從後堂離開,進入到了一條狹長的通道,最後進入到一間石室內。
陳清河被鐵鎖捆縛,正在石室內掙扎,從昨夜到現在,一停未停,顯然已經沒了人性。
“查清了?”
“查清了,他離山之後去了中州岐嶺鎮。”
陳如海面無表情地開口:“最大的那處太古遺蹟就在岐嶺,至今無人能開。”
陳盛看了一眼太爺:“和邪種忽然離開遺蹟有關?”
“必然有關,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年多時間,竟能讓一位下三境圓滿破境至融道上,遺蹟之中一定有不得了的秘寶。”
“可是,陳清河沒有人性。”
陳如海呵呵一笑:“那又如何?便只是殺器,也不能落於旁人之手,天書院派弟子去查所謂的邪種事件,怕也不是為了宗威如此簡單。”
陳盛聽後思索半晌:“那我們也要趕緊派人前去了,免得落於其他仙宗之後。”
“然也。”
“那……是否要稟告老太爺一聲?”
陳氏仙族是世家傳代,所以即便是掌教陳如海也並非完全的掌權者。
真正掌控天道聖器的,是一直在深山修道的族長陳老太爺,當世臨仙。
陳如海思索片刻後襬擺手:“連些眉目都還沒有,怎敢去打擾他老人家,先查出些線索再說。”
“是。”
“還有,你想辦法穩住靈劍山一行人,留他們多住幾日,免得走漏風聲。”
陳如海將袖袍捲起:“靈劍山小鑑主非同小可,但終究還是少活了些年月,只顧著尋找失蹤的弟子,卻忽略了這背後更大機遇。”
陳盛聽後,立刻轉身,暗中傳訊內外院,挑選了一批弟子迅速換裝,從後山小徑離山,前往岐嶺鎮。
而隨著一眾弟子潛行離去時,卓婉秋及三位弟子從後山小徑的一棵千年古樹後露面。
“鑑主所猜果然沒錯,跟上他們。”
“……”
第二卷 禍出遺蹟
第四十八章 煞氣中的岐嶺鎮
靈劍山小鑑主前往陳氏仙族問山一事,對於青雲天下來說是件大事,轉眼間便已傳遍了四方。
其中蹊蹺,自然有人會細細琢磨。
尤其是問道宗,他們的親傳曾去公開拜賀,結果卻未見到其人,結果那人轉眼便出現在了陳氏仙族,便令他們的處境顯得有些尷尬。
而在前往中州的一柄巨大飛劍之上,一眾被譴往遺蹟的天書院弟子也在叨唸此事。
唯有坐於劍前的季憂在鍛鍊神念,並未摻合其中。
“季兄知道靈劍山的小鑑主嗎?”
“據說她天姿國色,修行天賦驚人,已是靈劍山確認的下一代掌教。”
白如龍坐在飛劍尾側,忍不住看向身負七柄長劍的季憂。
他這個白家長子,似乎是被二弟奪了氣撸诰芙^了那份從家中送來的丹藥之後,便進入了探查遺蹟的名單之中,不知是因為不受家族待見還是如何。
不過他顯然沒有拿到內院名額的機會,能出來轉轉,倒也沒有多麼抗拒。
至於可能遇到的危險……
無妨,將季兄護至身前便是了。
季憂此時微微睜眼,聽他詢問自己是否聽說過顏書亦,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卻忍不住揉捻了一下腰間的綠玉葫蘆。
他不知道靈劍山的小鑑主多厲害,只知道她愛踢人,腳腳挺白嫩罷了。
與此同時,周圍的弟子不禁轉頭看來,竊竊私語的話題便轉變成了楚河與杜竹。
此行出發之際,他們曾看到楚河與杜竹並立山門之前,似笑非笑。
身後站的,則全都是家世顯赫的世家子。
而原定的那位內院唯一候選人現在卻被攆出了天書院,與自己這些落魄世家子一樣前途未卜。
在眾人看來,哪怕他們能平安歸來,季憂也已經沒了進入內院的機會。
就在這議論之際,於前方坐著的班陽舒忽然站了起來。
他在內院多年以來都未有寸進,自然也成為了名單當中的一個。
此時的他面露嚴肅,不斷地朝著飛劍之下望去。
身後的一眾外院弟子見狀也紛紛俯身,連季憂也忍不住看了過去,表情瞬間開始變得凝重了起來。
岐嶺山脈在中州偏東南的位置,因為有遺蹟與邪種,起初並未有城鎮在此建立。
但隨著洪山礦在附近被挖掘,這邊便開始有了的礦工所建立的城鎮,亦有天書院弟子守護,另外還有些世家的旁支在此。
太古遺蹟當中充滿了煞氣,但基本都只環繞於岐嶺山周圍。
可此時,太古遺蹟的煞氣已經遍佈山林之間,便連之前設好的落腳點在視線之中都已經變得灰濛濛一片。
班陽舒未敢貿然命人將飛劍落下,而是取出傳訊牌,與第一批趕來的內院弟子聯絡。
“溫師姐,你們現在在何處?”
“班陽舒?”
“是我。”
“我們在小鎮之中,你們降落在原定地點便是。”
隨著傳訊仙光散去,班陽舒便指揮在以靈氣駕馭飛劍的弟子降落。
而隨著飛劍不斷貼近地面,一座寂靜的城鎮便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而此時再抬頭望去,天空則是一片昏暗。
一行十餘人從飛劍之上落地,邁步進入城鎮,就見到一群衣衫襤褸的婦孺正跪在地上,對來往的修仙者不停磕頭,用當地的方言不斷嘶嚎著。
岐嶺旁邊就是洪山礦,隨著邪種從山中湧出,整個礦場都被包圍了。
她們的男人被困在了其中,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掏出全部的家當,將換來的銀子擺在路上,祈求仙人出手。
季憂朝她們面前的銀子看了許久,有些移不開眼。
不過很快,先一步到來的天書院弟子出現在小鎮入口,迎著他們而來,每個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走在最前方的那位是內院女弟子溫正心,也是這次行動的帶隊人。
她雖比班陽舒入院較晚,但是修行天賦極快,如今已入融道境,她本是自在殿親傳的候選人,最後無奈落敗被派到了此處。
“溫師姐,此地出了何事?”
“試著咿D一下靈氣。”
班陽舒微微一怔,隨後咿D靈氣,發現體內靈元狂顫,但靈氣的吸收效率卻極其緩慢,令他大吃一驚。
溫正心看他一眼:“這裡的煞氣會壓制靈元的咿D。”
聽到這句話,班陽舒身後的弟子瞬間議論紛紛。
壓制靈元?季憂看著四周圍微微一愣,表情逐漸變得若有所思。
正在此時,溫正心又再次開口:“不止是煞氣可以壓制靈元這麼簡單,這裡還很難實現天人感應。”
所謂天人感應,便是神念飛天的學術名稱。
換個說法,處於煞氣範圍之中,修仙者很難感應到天道,於是修行也就會變得異常艱難。
班陽舒嘗試之後,只覺得頭暈目眩,臉色更加難看:“掌事院弟子先前來調查了三次,為何從未說明過這一點。”
“你以為呢?”
聽到這句話,剛來到此處的眾弟子們逐漸白了臉色。
青雲天下都知道仙宗最是無情,卻沒想到會無情到此種地步。
在可以遏制靈元的煞氣之中調查邪種之事,這根本就是送死。
溫正心看著他們,最後又開口道:“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們明日進山只是去探路,不會有什麼危險。”
“山裡到底有什麼?”
“進去就知道了。”
聞聲,眾人轉頭看向那遠處一眼望不到邊,如同迎面壓來的岐嶺山脈,不自覺地湧上一股寒意。
光是距離那麼遠,煞氣就已經如此濃重,真要進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此時的眾人,心中充滿了抗拒。
他們到仙宗是拜師學藝的,交了供奉,錢貨兩訖,為何要來這種地方賣命。
可饒是如此,卻沒有人敢說一句我不去,然後揮袖離開。
因為他們不是一個人,他們背後代表的,是自己家族傳承與執掌這方天下的仙宗之間的關係。
季憂回過頭來指向洪山礦的方向:“那些湧出山外的那些邪種不需要去解決?”
“入山時繞過它們便是,無需解決。”
溫正心說罷,轉身便帶著眾人前往下榻的驛站。
而季憂則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對此行是有所誤會的。
仙宗根本不關心邪種湧出了多少,有多少活人被困,只在乎是什麼人在操縱邪種,或者說山裡有什麼秘密。
至於湧出來的那些,是否吃人,會流竄到何處,被困的人是否會死,都無關緊要。
季憂此時轉頭看向班陽舒:“師兄,你們先回驛站,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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