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青雲天下的婚配一直都講究門當戶對,曹勁松還有些擔憂季憂以後會受欺負。
小鑑主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帶著傲世天下的感覺,說不苟言笑都不假。
直到第二日清晨,他們在湖邊看到季憂和顏書亦。
兩人不知道聊了些什麼,然後季憂伸手捏住了她那精巧的臉蛋,然後飄然而去,給他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而後靈劍山小鑑主例行公事地催動了劍氣,又自顧自地落下,靠在湖邊的石欄上腳腳一陣輕晃,渾身寫著愉悅……
片刻後,小鑑主感應到了他們的存在,轉身看向他們。
當見到那通紅的小嘴之後,四人齊齊陷入了沉默,感覺這個世界有點癲……
季憂此番回來並不是專門帶顏書亦認門的,秋收之事仍舊是他的第一目的。
於是從第二日開始,他便進入了早出晚歸的忙碌之中。
先是去豐州府,檢視了今年的流民冊,以及分田建宅的數量,還有就是今年所編纂的黃冊。
這麼多年以來,豐州的人口一直都是在銳減的,所以地廣人稀這個詞語,其實是帶著血的。
但從今年開始,豐州的人數開始穩住了。
本土居民的數量儘管沒有上升,但最起碼沒有減少,而搬遷而來的流民人數則是在不斷增加的。
季憂在街上游逛之時,已經聽到了不下三種的口音。
除了操心這些之外,他還特地選了一日,將豐州那些外來山莊的莊主聚到了一起,喝了喝茶,聊了聊天。
茶席之間,這些仙莊莊主的眼神都極為複雜,又顯得十分溫順。
“今年春季時節,我們新開墾的土地頗多,種植面積比先前多了三倍,所以這次的秋收機會是個大任務,屆時還需要各個仙莊屆時能好好配合。”
“好說好說,秋收一事,自然是季公子怎麼說怎麼是。”
“那季某便在此多謝諸位了。”
“這是哪裡的話,一家人嘛,只是希望季公子以後對我等,能夠多多提攜。”
其實有很多被家族邊緣化,從其他地方投靠而來的弟子見到這一幕是十分不解的,待到季憂離去,便忍不住詢問,說此人只是一個通玄境,何必如此客氣。
那些仙莊莊主對此沉默不語,只是忍不住有些嘆息。
季憂來的時機很好,又或者說他特地選擇的這個時機很恰當。
當初他以稅奉為由頭吸引底層的修仙者加入聯合收割隊,其實這些仙莊高層是很有意見的,春耕時就曾有一段時間的躁動。
而這次,這些仙莊莊主其實也打算好再談談條件的。
比如當初承諾過的丹藥加倍,再比如用來結算莊內子弟窩囊廢的靈石從雲州石換為雪域妖石。
但就在昨日,他們收到了來自中興郡的訊息,說他在天道會戰敗了一位臨戰融道的靈劍山天劍峰嫡脈子弟,一個人鎮壓了一整個境界的所有天驕,入先賢聖地已是板上釘釘。
而這樣的人,再出來後是極有可能成為仙宗長老的。
他們現在自然可以多要,但以後也會死得很慘。
季憂當初以靈藥勾引他們,讓他們不要鬧事,曾被曹勁松擔憂是養虎為患。
他當時就說過,那要看是我的修行速度快,還是這些虎長得快,如今看來,答案漸漸明朗。
其實這件事是很抽象,這些仙莊莊主至今都無法接受,豐州這個貧瘠大地上會走出這樣一個人。
而在季憂四處忙碌之際,顏書亦則和魏蕊結伴四處溜達,看遍了秋葉金黃和風吹麥浪,看遍了刷在牆上的各種標語,還看到了仙莊子弟與凡家姑娘在凡家閒聊。
儘管顏書亦嘴硬,每次都說是隨便逛逛,但丁瑤和卓婉秋都能感受到她看的格外認真。
尤其看到那大片金黃的田野,他們能看到自家鑑主眼中隱約間是有些傾慕的。
年輕一輩之中顏書亦是當世最強,所以能讓她傾慕的人則很少。
若說是有情人眼中出西施的原因倒也不假,但在丁瑤與卓婉秋看來,換一個人也會如此。
“今年的糧產盈餘應該很多,足夠養活全州,所以秋收之後,各地官府名下的田產,還有季寨名下的田產都統一收入糧倉,暫時不動。”
“七大仙宗和朝廷的稅奉繳納之後,另外八州的百姓應該就會活的很艱難了。”
“我們成立一個商號,在稅奉繳納結束之後,半賣半捐地低價向其他八州百姓售糧,應該就能讓度他們過冬。”
“等到來年春日,我們開始挖渠,建壩,先進一步解放生產力,然後以僱傭的名義招一些其他八州的百姓過來,開始做養殖畜牧。”
“今年吃糧,明年吃肉,老匡,你說這一次我能救多少孩子?”
廿九日,豐州外的農耕區。
已經有百姓在豐州府的帶領之下來到了此處,開始即興收割計劃的盤點。
沿路而來的馬車眾多,滿載而來的笑容也不少。
匡沾藭r看著他們忍不住開口:“慶餘年。”
季憂愣了一下,隨後揚起嘴角:“慶餘年……”
從農耕處回去之後,匡諡榧緫n寫了一幅墨寶,上面寫著君子二字,遞給了季憂:“豐州百姓想給你建個廟來者,我按你的意思阻止了,這個送你。”
季憂看了一眼後襬手拒絕:“算了,我是個小人,配不上君子二字。”
匡章犪嵛⑽⒁徽滩蛔∧暳怂谎郏骸凹拘种案艺f過,人在世無非是求利和求一個情緒價值,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是在求什麼?”
“哪有那麼多事,能睡得著覺就好。”
“額,說起睡覺,我今日聽老邱旁敲側擊給顏仙子催娃呢?”
“?”
季憂壓低了聲音:“怎麼催的?說來聽聽。”
匡彰蛄讼伦欤骸按蟾啪褪菐е袢慊瘟嗽S久,跟顏仙子說有個娃娃有多麼好什麼的,不傻的人都能聽出是什麼意思。”
“這也就是老邱不太知道顏書亦是誰。”
季憂幽幽一句:“顏書亦什麼反應?”
匡粘聊肷吾衢_口:“像是要打死你。”
“我說今日怎麼總覺得背後有些嗖嗖發涼呢。”
季憂在匡漳茄e待了半晌,怎麼也沒收下那君子二字,隨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便見到顏書亦一臉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丁瑤和卓婉秋就站在旁邊,眼神遊散著,強壓著嘴角。
今日鑑主被暗中催娃了,一整個手足無措,那樣的鑑主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怎麼表情不太愉悅,看上去像是被催娃的樣子?”
“?”
顏書亦眼眸瞬間冷徹,小院之中瞬間就傳出了一陣劍道轟鳴,看的丁瑤和卓婉秋一個勁兒地往後躲,眼神裡帶著不忍,心說論勇敢這件事還得是姑爺。
不過一個不捨得下重手,一個肉體太強悍,打也是白打。
季憂此時甩著隱隱作痛的手,心說你要不敢第一個試,可要小心被別人第一個吃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迴歸
微風瑟瑟,天高雲淡的秋日。
先賢園中的天道會仍在繼續,擂臺賽進展得如火如荼。
彼時,劍光與刀光不斷閃爍,術法的轟鳴聲漫天作響。
臨賽破境的巴揚守擂失敗,被朱堯以兩勝斬下擂臺,被剝奪了擂主身份,手中鐵刀也被斬彎,還險些被廢了一隻手臂,遺憾退場。
如果是平時的話,有通玄上境斬敗了一位融道初境,必然會受到山呼海嘯的議論,問道宗新晉天驕朱堯說不定會因此而名動天下也說不定。
但真實情況卻是,這一戰並未翻起多麼大的浪潮。
其中原因,自然是因為先前已經有過一場相似的。
來自小世家的巴揚沒有術法傳承,一路走來靠的純是境界本身所帶來的強悍,與顏昊那等深得仙宗傳承,無數劍道加身的仙宗子弟根本沒法比。
而朱堯不但出身於千年世家,又深得問道宗重視,與其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所以這相似的“通玄戰勝融道”,實際上遠沒有之前那一場來的驚心動魄,而兩人在那場戰鬥之中所展現出的實力,也都在眾人的接受範圍之中。
除此之外,另一位臨賽破境者郝風挑戰了靈劍山親傳莊由的胞弟莊子信但。
能看得出來,他與巴揚的對決理念相似,大開大合之間想以拙勝巧,但事實並非常如人意,這場對決最終還是以他的攻擂失敗而告終。
還有最後一位遊白,與前兩人命呦嗨疲粏柕雷谝晃挥H傳以巧妙術法轟下了擂臺。
至此,三位出身不高的臨賽破境者全都止步於此。
小世家想要出頭,千百年來只有一種方式,那便是先要有一人修為猛增,帶動家族地位,獲取更多資源。
巴揚也好的、遊郝二人也好,都是被家中所推舉出來的,肩負著家族復興使命的重要角色。
但在仙宗與千年世家的面前,他們仍舊是看過就會被遺忘的小角色。
“這幾場戰鬥很有意思。”
“意思何來?”
“它很直接地向眾人展現了仙宗子弟與千年世家子弟可怕之處,也向青雲天下展示了一個事實,沒有術法傳承的修仙者,即便是比別人多了一個小境界,也終歸無法對這些背景深厚的世家子弟造成威脅。”
“這話聽起來,是有些讓人絕望的。”
“單獨拿出來說確實是令人唏噓,但誰又不是這般過來的?這才是仙宗與那些千年世家的底蘊。”
聊著聊著,觀戰者的人群忽然想到一個身影,議論聲戛然而止。
往年的天道會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對仙宗與千年世家大吹特吹的也常見,但這一次他們在重複相似對話之時卻有種無法繼續說下去的感覺。
確實仙宗嫡傳子弟與千年世家子弟叫人覺得難以逾越,可今年的天道會還有一個人的叫人絕望。
而那人的出身甚至連小世家都不算,只不過是個被破格收入天書院的鄉野私修。
此時,先賢園前,中興郡城之中車輪轆轆。
排列成縱排的馬車吸引了城中的無數修仙者,還有一些衣衫襤褸的婦孺,以及面黃肌瘦的孩子,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仙人凝視。
天書院的眾人此時也在城中,正在酒樓之上,一言不發地飲著杯中酒水。
蕭含雁在以法器取得第三輪勝利之後,最終還是停步於擂臺賽上,被問道宗一姜晨楓劍斬下臺。
同時,被選為守擂者的石君昊也好巧不巧地遇到了那位叫做藺鴻的老者。
一場大戰之後棋差一著,這位殿主候選終歸是輸在了對方的手中。
此間剩下的,唯有何靈秀、柴澤和餘詩柳三人,而他們的對手,都不可小覷。
所以他們之間的氛圍並不算好,彼此之間並無什麼話說,所以當馬車駛過時,他們都忍不住下意識地轉過了頭去。
“這是做什麼的?”
“是往豐州去的。”
“豐州?”
酒樓茶肆的老闆對此已見怪不怪,張口給店中的客人解釋道:“豐州的秋收開始了,這附近幾個城池的馬車都被他們僱了去,割麥子用,看這架勢,今年應該會是個大豐收了。”
聽到這裡,茶樓酒肆之中的修仙者忍不住對視一眼。
其實“割麥子”這三個字,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
因為從斬敗了顏昊的那場擂臺賽之後,季憂就沒了蹤影,這事雖小,但還是足夠引起別人好奇的。
隨後就開始有訊息流出,說季憂趁著空閒,回家收麥子去了。
當時聽到這句話,所有人的內心都極其複雜。
因為這種感覺就好像他一直在等著收麥子,期間覺得無聊,於是來參加了一次天道會一樣。
其中還有一些人,想起了他在豐州府建立世家時,在面對那些外來仙莊的質問他到底想要多少稅奉時候,說過的要讓家中的孩子都能長大,出了門的人再晚也能回家。
然後人們發現其實種地這件事,在季憂心裡好像比修行更重要。
可讓人不解的是,他偏偏那麼強。
此時的季憂一行正遊走於豐州大地之上,沿路驗收著修繕後的官道,並探查著關於秋收的準備工作。
沿路敲敲打打,尋尋問問,一直向北而去。
途中他們發現又有一些外來仙莊在悄然之間的人去樓空,只留下一座空空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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