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純粹道修用劍其實並無劍心和劍氣,只是當做靈氣與術法的媒介,但方才的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看清楚妹妹的動作,又或者說,妹妹與劍的配合太過行雲流水,以至於未給她留下足夠的反應時間。
陸清秋被抵喉,沉默半晌隨後收劍輕笑:“好劍。”
陸含煙回劍拱手:“多謝阿姐手下留情。”
“是你在手下留情,不是我。”
見到這一幕,圍在院子周圍眾人不禁睜大了眼睛。
陸清秋結交廣泛,姐妹眾多。
這幾日以來,所有人都是知道陸家二小姐正在跟著季憂學劍,好奇心極重,於是在聽說陸清秋要與妹妹對劍的時候,便忍不住匆匆前來。
這些人裡不只是外院弟子,甚至還有內院的幾位。
此時看到陸含煙的劍輕易抵在了陸清秋的喉部,眼神一個比一個驚愕。
兩人長相相似,境界相同,但用起劍來卻是完全不同的。
陸含煙的劍很強,儘管與季憂當初在曹勁松院子裡所釋放的那一劍仍舊是天壤之別,卻已經讓人感受到會用劍與不會用劍的區別。
關鍵問題是,她還僅僅學了七日。
人群之中的不少人都神色複雜,眼神之中有嫉妒,也有凝重。
季憂是鄉野私修,背景與跟腳一直都被人詬病,但卻從未有人懷疑過他在劍道之上的成就,畢竟以劍道著稱的靈劍山都說他是道心通明的天生劍種。
但陸含煙如今所展現的戰力,卻再一次讓眾人深刻認識到了季憂的天賦有多麼恐怖。
不過更令眾人羨慕的,還是季憂真的願意每日早出晚歸地教她。
此時,人群之外的方宄棠樕幊粒S後轉頭就走,離去時的雙拳攥的極緊。
堂兄這幾日一直說他學的慢,但他覺得自己是未曾遇到名師。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以自己學劍的進度,再對照陸含煙如今展現出的戰力,他感覺堂兄的劍道天賦與季憂相比差的不只是一星半點。
此時陸含煙已經收劍,便看到好多同期的弟子都在看著他,目光之中流露著傾慕與火熱。
但陸家二小姐目光冷淡,空空無物,如同驕傲的仙鶴。
仙門世家的小姐大抵都是如此的,想當初陸清秋入院的時候,那種驕傲而冷淡的姿態也是和她一樣一般無二。
見到這疏離淡漠的一撇,緊盯他的那些男弟子忍不住有些嘆息,心說似這等女子,怕是極難追求的。
哪怕真的有人幸叩氐玫剿拇骨啵瑧撘矔恍⌒囊硪韺Υ桓以齑伟伞�
“今日此劍一出,內院之事,含煙的勝率應該是極大了。”
“不錯,見到季公子細心傳授的劍道,那方宄膛率且矇毫Ρ对隽耍曳讲牌车剿谎郏砬樗坪鯓O為難看。”
婁思怡與孫巧芝在陸清秋的面前一陣噰喳喳的。
陸清秋含笑不語,隨後轉眼看向自己妹妹。
妹妹的戰力增長確實明顯,甚至某些劍式甚至可以看到季憂的影子,入內院的勝率的確提高了不少。
不過妹妹身上還有個變化也很明顯,讓陸清秋有些不解。
那就是與七日之前相比,妹妹的臀兒好像更大更翹了很多,看上去豐潤而飽滿。
可是妹妹與自己僅差了一歲,而女子到了這個年紀,身段基本就已經定型了,短時間內不會有如此大變化,更不會只變化一個部位,除非是外力影響……
“看來季憂真的是在認真做這件事的。”
“嗯,若只是敷衍了事的話,陸含煙的劍術不會進步的這麼快。”
曹勁松與班陽舒也看了這場對劍,回書院的路上細思許久。
季憂願意在陸含煙的身上整日整日地花費時間,應該是受到了問心影響的,但這件事就和他忽然還了大家的銀子一樣,叫人覺得奇怪。
他之前還說要破境的,說無論身份與跟腳,都需要自己能獲得更高的戰力。
可他現在卻一直無所事事,將光陰全都花在了別的身上。
人做事要有動機才是,而曹勁松與班陽舒覺得目前所猜到的動機,似乎都無法解釋季憂當前的狀態。
“聽說了沒,外院許多弟子都在議論,說陸含煙今年能入內院的可能性極大。”
“陸含煙?這是誰說的?”
“外面都在這麼傳。”
外院一群教習此時正聚在一起,於溫暖的春日午後閒聊。
名叫仲郎的教習從仙膳坊回來,隨後一句便將話題拉到了秋鬥之事上,瞬間引起了其他幾位教習的關注。
另一名教習名叫羅文聽後不禁開口:“方宄套罱坌獾乃俣入m然慢下來了,但終歸還是先了其他人一步的,況且我還聽說內院的方長老近幾日正在為他收羅聚玄丹,方家也派人過來給他護道了,怎麼又會是陸含煙的可能性更大,沒可能的。”
其他教習聽後也點頭稱是,並不贊同仲教習道聽途說的言論。
方長老貴為內院長老,所能接觸到的資源不計其數,座下又有無數弟子,所以這種話在他們看來並不可信。
仲郎見狀開口:“事實和你們說的差不多,但有個意外,那就是季憂最近每日都會從內院下來,親自指導陸含煙學劍,她姐姐陸清秋只在她手中走了三招。”
“?”
聞聽此言,眾教習的交談聲忽然就戛然而止了,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凝重。
修仙者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並不能單純以境界定強弱,有時候還要看境界和跟腳,陸含煙比起方宄堂黠@差了一些。
但不知為何,一聽說季憂教了陸含煙劍道,他們忽然覺得這陸二小姐的勝率似乎真的在直線上升了一樣。
即便是內院方長老站在方宄痰纳磲幔坪醵急炔簧霞緫n站在陸含煙的身後一樣。
現在的陸含煙必然是比不上方宄痰模羰羌緫n一直這麼教下去,那方宄倘雰仍旱氖虑檫真的懸了。
一念及此,有些教習在思索之間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
因為他們似乎現在才知道,季憂對他們的影響,似乎已經頂得上一位內院長老了。
但細想下來,這不是因為境界、實力、地位,總之他們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何。
不過讓人仍有疑問的是,季憂為何對陸家姐妹的事情如此上心,甚至還每日都特地從山上下來作指導。
莫非是真的要將陸清秋收入院中?或者說是已經收入了院中?
抑或是,要將姐妹兩個都收了。
沒有人明白季憂此時的行為動機,尤其是季憂站在了靈石商會對立面之後,更覺得不得其解。
落絮遊絲三月候,風吹雨洗一城花。
未知東郭清明酒,何似西窗穀雨茶。
簷角銅鈴在料峭春風裡搖曳出細碎的清響,院牆外的老桃樹在風中抖落滿枝粉白,幾瓣花順著半開的窗欞飄進來,打著旋兒落在枕邊。
而在屋簷錢,草蟲開始石階縫隙間窸窣遊走,拂面而來的春風浸了新柳抽芽的淡青。
季憂這幾日一直早出晚歸,將精力宣洩於旁處。
教陸含煙學劍,給溫師姐打掃院子,去匡仗庨f聊,眉心的鬱結漸漸減輕,問道所受到的影響也開始慢慢消散。
他開始睡得著了,腦子裡的畫面也不會像之前一樣忽然湧出來。
只是溫正心多次問他怎麼了,他都沒有說。
此時正是天光大亮,季憂站在溫正心的院子裡,微微仰頭,看著那些晾曬在竹竿上的肚兜與褻褲,細細打量。
此時,袇房之中來一陣腳步聲。
正心仙子已經連續七日為未曾入眠,一直在衝境,此時打著哈欠來到門口,便見到季憂正仰頭欣賞著自己貼身衣物。
對此,她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看唄,又不會少塊肉,也不會多塊肉的……
正心仙子頗具修仙者的自由心態,沒有凡間女子那般羞澀,她甚至還觀察過幾次,判斷出了季憂最喜歡的應該是水粉色繡蓮葉的那一件。
“師姐,朝安。”
“朝安,今天還去教那陸家二小姐的劍道?”
季憂抬頭看向她:“下午再去,我要先看望看望曹教習。”
溫正心正在屋中穿靴,準備去紫竹禪林,聞聽此言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前兩日不是剛去過,這時候去見他做什麼?”
季憂揚起嘴角:“昨日是天書院給教習發月俸的日子。”
“你狀態好像好了一些?”
“還好吧,就是發現最近沒錢了,去找他劫一點,師姐你呢?”
溫正心將靴子蹬好後開口:“去紫竹禪林沖境。”
季憂聽後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走了。”
“好。”
溫正心目送他出門,沉默半晌之後跟出了門去,望著他飄搖下山的身姿,感覺他的狀態確實與前幾日好像大不相同了。
曹勁松這幾日正在忙他那幾位愛徒的事情,向芙的天賦不錯,如今已經從凝華上境到了下三境圓滿。
雖說已經是四月份了,即便是以季憂的凝聚玄光的速度來看也很難趕在秋鬥之前破境,但曹勁松有意要給她鼓勁。
畢竟豐州能用的人著實太少了,即便向芙入不了內院,但總歸是強幾分才更好。
曹勁松此番就是剛剛從悟道場回來,還順道將昨日忘了去領的月俸取了回來,此時將錢袋放在了石桌上,剛剛將茶沏好,就看到季憂從院外邁步而來。
他這幾日其實一直都非常擔心季憂的狀態,多次找溫正心打聽情況。
因為季憂這次問心所受到的影響實在太深了,幾乎持續了半個月都不見好轉,時而眼中帶著戾氣,時而又渾身的頹喪,完全不見了之前那般的風輕雲淡。
甚至,他多次在季憂面前掏出自己的錢袋子,這孽徒都沒有絲毫反應,彷彿心如死灰一般。
此時再見,曹勁松的憂心仍舊不減。
“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季憂坐到石凳上,伸手抓向那隻錢袋:“教習,劫點錢花花。”
曹勁松:“?”
“咦,你這茶葉特太次了,最近愛徒都沒來過嗎?”季憂端起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飲下後又拿起一塊點心說道。
曹勁松愣了一下,隨後看著他道:“不年不節的,他們來做什麼。”
“葉兒都是碎的,還沒我家老邱喝的好。”
曹勁松看著他念唸叨叨的,就像是溫正心目送他下山時一樣,神情也變得若有所思了不少。
班陽舒和白如龍很快就接到了曹勁松的傳訊,隨後匆匆趕到了碧水湖旁的教習院。
此時的季憂已經離去了,只剩下了曹勁松,正端著茶一陣眉心緊鎖。
見到兩人飛速前來,曹勁松給他們倒了茶:“方才季憂來過了,將我上個月的月俸全都劫走了。”
“?”
“您為何有些開心?”
“這不就說明他已經沒事了?”
班陽舒聽後皺了皺眉:“您的意思是說,季師弟被雜念所困的狀態脫離了?”
曹勁松點了點頭:“我感覺他應該過了這關了,雜念消除,原本的心態便回來了。”
白如龍聽後便屏住了呼吸,隨後將錢袋子從心口偏右的口袋裡拽出來,解開腰帶藏進了不可知之地,神色驚慌。
這哪是好事,這簡直就是大劫。
溫正心是隨後才來的,到達了曹勁松的小院就已經是午後了,聽了幾人的談論之後不禁點頭開口:“我也覺得季師弟應該是破除了雜念,念頭通達了,因為他從昨夜就很活躍了,也並未在院子當中過夜。”
班陽舒忍不住鬆了口氣:“他這問心時間持續的夠長啊,足有半月了吧?”
“不止半月,他光是在我院子裡就住了十六天了,我的……”
溫正心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咳嗽一聲後又補充道:“我有些衣服都被他洗褪色了。”
白如龍抬起頭,眼神裡露出一絲疑惑:“為何要你的洗衣服?師姐你和季兄做了什麼……”
溫正心啐他一口:“跟誰的衣服沒有關係,他只是不想讓自己閒下來,所以每日都在找事情做。”
“那他教陸含煙學劍也是因為這個?”
“大部分原因是這個,另外一方面,他說是因為雲州商會旗下靈礦寄養閣的那些孩奴,他覺得陸家姐妹品行是不錯的,以後總能做些什麼。”
曹勁松聽了許久之後抬起頭來:“不過他到底在心中看到了什麼,這一劫過去就好了,他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到定道契機了,然後在先賢聖地入融道,未來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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