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受邀的貴賓還沒到場,席間眾人自然是不能先行飲酒,也只能如此飲茶閒聊。
期間,丁少傑與柳駿馳相談甚歡,越發覺得對方說話好聽。
不過隨著日頭漸移,柳駿馳的心態逐漸開始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元家姐弟是否是被別人請了去。
要知道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購買乾元丹,若是被別人提前盯上,他可就要無功而返了。
正在此時,趙雲悅所請的一位掌事院弟子來到了鴻鼎樓,將一枚靈石雕琢的如意遞到了趙雲悅的桌前。
這玉如意有成年人巴掌大小,雖不算很大,但丁少傑出身靈石世家,卻能看出這如意通體晶瑩,並無雜質,也算是上品了。
靈州的礦脈許多,但即便是同一條礦脈所開採出來的靈石,質量也是有所不同的,因為越是靠近主脈靈核的靈石,才越是精粹。
妖族的靈石為何品質如此之高,關於這個問題,其實雲州的靈石商會早有猜測。
雪域之下應該是有一枚萬年靈核,因為人跡罕至,從未被人採取過,所以滋養周邊無數靈脈都靈氣四溢。
而眼前這枚玉如意,在他們商會標準的劃分之中,應該能夠算得上三品,屬於靈脈中段的產物。
不過丁少傑卻發現,長樂郡主在見到這枚靈石如意的時候卻失去了笑顏。
“郡主,實在不好意思,先前所收的之物,現在退回。”
“韋公子沒有見到丹宗姐弟?”
掌事院弟子輕聲一笑:“見倒是見了,上山的時候還說了幾句話,我與他們提了宴請之事,但被那元家姐弟推辭了。”
趙雲悅忍不住地仰起頭:“可跟她說是我靈劍山柳師兄做東?融道上境,極可能入應天境的柳師兄。”
“自然是說了的,但……他們著急去拜訪季憂,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清。”
“他們去……去做什麼?”
掌事院弟子抿了下嘴:“拜訪季憂,一進門就去了,結果他們沒想到季憂換了院子。”
源於丹宗之女與天書院私修弟子的傳聞,講的大多都是後者要入贅的故事。
從情理和身份來講,便導致許多人覺得是季憂在上趕著攀附。
趙雲悅愣了許久後抬起眼眸,隨後露出一抹溞Γ骸绊f師兄若是沒有見到,大可以直說便是,我倒是不會怪罪韋師兄,再尋人去請便是。”
掌事院弟子張了張嘴:“我真的見到了,他們二人還是我帶入內院的。”
“可是季憂現在正在司仙監中。”
“這我當然知道,雪域妖石的事情嘛,上山之前我就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但他們說要去院子裡等,還讓我們天書院不要知會,免得打擾他做事。”
此時已經已是未時,日頭開始走入下旋。
季憂從司仙監當中出來,與匡找坏缽哪舷虮倍小�
司仙監準備在新元之後去豐州修繕官道,這件事的前期籌備便落在了匡盏念^上,事實上也只有匡諄碜鲞@件事,雙方也才能放心。
畢竟這種工程,想要去撈油水的人定然是不少的。
另外在蠻族退兵之後,準備離開北境的鎮北軍隨後將會前往豐州駐紮。
一方面是可以看護道路的修繕,另一方面也是可以兌現給季憂的承諾,護好他家寨中人。
此時兩人一路回到了盛京城北,便見到有無數人正在街面之上,向前遞來了拜帖。
季憂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有些茫然,但看著其中有不少女子眼眸瑩瑩,不免覺得有些慶幸。
“今日幸虧沒帶顏書亦來。”
匡杖滩蛔√鹧垌骸斑@是為何?”
季憂咂咂嘴:“因為街上全都是翹尾巴的貓兒,要讓她看到,今晚估計沒有好果子吃了。”
“顏仙子不讓你納妾?”
“沒有啊,她還親自幫我挑呢,我只是怕我沒有命娶……”
季憂此時忍不住有些佩服自己的高瞻遠矚:“街上一步一個坎,留在院子裡總不能再有什麼事端。”
匡沾藭r看向介面:“不如就在街上找個地方吃了再回?”
“算了,我還是回去吧,午飯都沒做呢,再晚一點估計有人要炸毛了。”
“看來免費的酒菜也好,費盡心機得來的銀兩也好,也難抵季兄心頭所好。”
匡崭锌宦暎恼f季兄看似浪蕩,但一定會是個好相公的,他輕聲一笑,卻發現手拿無數請柬的季憂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一隻手按在自己的眼睛上。
先是左眼,然後是右眼,按了好一會兒。
匡沾藭r轉頭看來:“怎麼了?”
季憂眨眨眼:“不知道為何這眼皮總是在跳。”
“不舒服麼?”
“許是這幾天天天做飯,被煙火燻到了,無礙。”
季憂說完話與匡展笆肿鲃e,隨後便向著尼山而去。
回到天書院,無數學子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作竊竊私語之狀,讓他忍不住回望了好多眼。
季憂只當是今日前往司仙監之事被傳回了院中,沒有太過在意,穿過了萬頃林海,進入到了內院,然後沿路返回了自己的別院。
隨著吱呀一聲,院門被推開。
他向內走出一步,眼神瞬間一愣,只見桌子上切的滿滿都是土豆絲,堆成了一座小山,而旁邊還有一隻空空的麻袋。
怎麼切了那多土豆絲?這本來是買了能一直吃到新元過完的。
季憂將麻袋撿起來向著袇房走去,便看到了更愕然的景象。
顏書亦此時正跪坐在屋中的毯子上,手持幾張手畫的牌,而元采薇則坐在他的對面,也手持幾張牌。
兩個人正在玩棒打老虎雞吃蟲,而元辰則坐在一旁,瑟瑟發抖。
一個時辰之前,他和自家阿姐上山來找姐夫,一推開門就看到了鑑主阿姐在削土豆,當時的他還以為是幻覺,但隨著阿姐進門才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的。
靈劍山的執器者,不苟言笑的鑑主阿姐,真的是在院子裡削土豆。
元采薇也是愕然許久,雖然很快就回復了平靜,禮貌有加的地與小鑑主打了招呼,但元辰卻從阿姐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慌亂。
來勾搭姐妹的男人,被姐妹發現了……
當時小鑑主也面帶微笑著與他們打招呼,還和他們相互之間交流了近況。
那一刻,元辰彷彿是看到了正宮的淡然與威嚴,好像在不動聲色地宣誓著,這院子和男子都是我的。
此時季憂站在院子當中,看著正在打牌的兩個女子,心裡忽然就出現了個名場面。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不,你來得正是時候。
元采薇要來天書院送丹的事情之前就寫信告知他了,但他著實沒想到這時機竟然挑的如此準確。
此時的他看了一眼元辰,發現元辰也看著他,卡在喉嚨裡的姐夫始終沒敢叫。
“季公子回來了?”
“元姑娘,好久不見,穿的真漂亮啊,一來就想取我狗命……”
季憂後半句話放低了聲音,只是在心中默唸,隨後又道:“上次幫我準備丹藥事情,多謝。”
元采薇輕輕搖頭,耳垂上的玉墜隨之搖擺:“不客氣,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們來此是送丹的?”
“是來送丹的,元辰……非吵著來見你,所以我便和他一起來了,不承想公子不在,鑑主妹妹卻在,便約在一起打牌了。”
元辰聽到阿姐把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瞬間屏住了呼吸。
明明是阿姐著急要來的,還提前打扮得花枝招展,怎麼現在全成我的主意了。
顏書亦此時抬頭:“元辰現在玩心還是這麼大?”
元辰點了點頭:“是我要來的。”
“那晚上就一起留下來吃飯?反正我今天……切了好多的土豆絲。”
季憂看了她一眼,心說你切的那些土豆絲,都夠炒三鍋的了:“你們玩吧,我去劈柴燒火。”
元辰也不敢待在這裡,急忙從席上起身:“姐夫,我跟你一起去,我劈柴可溜了!”
季憂邁步出門,就被元辰拉到一旁:“姐夫,你怎麼和鑑主阿姐住在一起了?”
“她閉關閉的有些心煩氣躁,來盛京找我貓冬,已經住了好久了,倒是你們,怎麼來也不跟我說一句。”
“原本是想著給你個驚喜的,阿姐穿的花枝招展的都打算來勾引你了……”
季憂掀起鍋蓋子:“你說的話小鑑主大人可都能聽見。”
元辰瞬間低頭:“我還是去劈柴吧。”
元采薇此時坐在屋子裡,一邊丟牌一邊看向顏書亦:“沒想到季公子還會做飯。”
小鑑主將下巴抵在自己的膝間,不動聲色地開口:“手藝還湊合吧,我吃了好多次,土豆絲算是最好吃。”
“他的雙手之前不是受傷了?”
“嗯,受傷還昏死了好幾日,醒來之後根本動彈不得,現在好像已經恢復了不少,以靈氣輔助,做飯是那沒問題的,不過用劍好像還有些困難。”
元采薇此時從包中取出一套古書和一枚丹藥:“我在家中尋到了一些古方,隨後練了一顆滋養經脈的丹藥,輔以手法,對季公子的手臂恢復應該是有作用的。”
顏書亦目光平靜地看著她:“什麼手法?”
“服下丹藥,以丹氣催發四大氣穴,將藥力直接作用於手臂,滋養三日。”
“四大氣穴?”
元采薇輕輕點頭:“腹部,心口,後背和腰眼處。”
顏書亦如同護食的貓兒般眯起眼睛,心說元采薇這女人果然是有備而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屋三人
其實從元采薇今日推門進院開始,顏書亦就有種炸毛小貓的感覺了。
但她不承認自己是在咂醋。
在她看來,咂醋是民間小氣量女子才會做的事情,那種女子平日只知道情情愛愛,得則喜,失則悲,悲喜都被男子牽連著,心中沒有天下大勢,格局極低。
她們活此一生,便也只是為了嫁一良人,相夫教子。
她自然不是那種女子,不會咂醋,她只是覺得自己好久沒有戳人了,有點手癢癢的感覺。
平平無奇的陌生男子,真是招蜂引蝶。
滿山未婚妻也就算了,還有從丹山一直追到家裡的……
四大氣穴,腹部,心口,後背和腰眼處,那豈不是要脫衣服?
顏書亦覺得如果自己不是遊歷至盛京,偶遇這陌生男子,順便被邀請到他家中做客,今晚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小鑑主想著想著忽然眯起了眼睛,隨後若無其事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腹,然後抬頭看向元采薇。
元采薇此時正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並未注意到,讓她瓊鼻微皺。
正在此時,一聲“快點洗手,準備開飯”的聲音響起,讓顏書亦下意識地站起了身,跑到了瓷盆前洗了手……
這是貓冬這半月以來養成的習慣,都快成條件反射了。
見到這一幕,元采薇忍不住睫毛輕顫。
她認識顏書亦很多年了,印象之中的靈劍山小鑑主向來都是不苟言笑的。
當年靈鑑選擇了她,於是她就一個人支撐起了玄劍峰,以各種手段周旋於天劍峰的虎視眈眈之間,仙姿傲然,冷眼於世。
她見過顏書亦的居高臨下,見過顏書亦飄然若仙。
見過當年遊仙會上,她第一次頭戴冠冕,落座於七大仙宗掌教之間的那種傲氣凌雲。
所以儘管知道顏書亦和季憂之間有些什麼,她還是想象不出顏書亦喜歡一個男子會是什麼模樣。
直到今日,見到她一會兒咂醋,一會兒下意識乖巧,不禁覺得驚訝。
季憂此時進屋拿酒,並看了一眼元采薇:“你也去洗個手。”
“知道了。”
上一篇:炼丹房打杂,从废丹合成开始修仙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