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季憂見他後眼前一亮:“沒想到這麼快就送到了,多謝師兄。”
何靈秀看了一眼:“師弟買鍋做什麼?”
“做飯。”
季憂起身,將麻袋收入儲物葫蘆,拎著那口黑鍋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何靈秀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他,凝視許久之後轉身去了紫竹禪林,就見到柴澤和石君昊正在茶亭之中,表情凝重地聊著什麼。
她在旁邊聽了一陣,發現他們聊得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關於自己院子的磚牆。
據他們所說,這幾日他們的院子裡發生了怪事,怪事就是他們的院牆不知何故,這幾天變得越來越矮了。
修仙者講究身外無物,不太關心外在。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就算不是修仙者,也不會關心自己的院牆有幾排磚,除非那牆是自己壘的。
而他們之所以今天注意到,據說是因為在自己的別院中站著的時候,竟看到了隔壁光屁股的師弟……
與此同時,季憂已經提著麻袋和黑鍋走進了院子,朝著新搭的灶臺走去,將兩口鍋擺上去,嵌的正正好好。
他就說他是有手藝的,連圖紙都沒有就能壘個這麼合適的灶。
接著他將柴火丟進灶中,以靈火催燃,隨後將麻袋開啟,取出油瓶,向鍋中倒入些許,開始練鍋。
等到鍋子煉罷,他將米袋取出,倒入後蒸飯,等到米粒漸漸鬆軟,又將採買來的臘肉切片後撲滿。
不多時,隨著炊煙緩緩升起,香氣逐漸開始在院子裡飄然。
季憂繼續切菜,將肉片與青椒下鍋,便見顏書亦從屋裡出來,穿著一件小花遥鵂N爛的日光伸了個懶腰,發出啊的一聲。
見此一幕,季憂直起身來,手握鐵鏟叉腰。
好幾日了,靈劍山小鑑主都沒提過要離開的事情,每天專注於一日三餐,有時安靜,有時鬧騰,似乎都忘了自己是誰了。
昨日魏蕊曾邀請她去玩,回來的時候還買了好些東西。
像是袇房之中的掛畫,用來遮擋灰塵的紗罩,好看的茶壺,以及她現在穿著的那件小花遥幸环N已經嫁進來,在為生活打算的感覺。
季憂已經確定了,顏書亦是想來和自己一起貓冬。
但既然是貓冬,總不能每天都吃烤地瓜,所以他才在別人的牆頭上撿了些磚,壘了個灶臺,打算在自己的院子裡生火做飯。
“起床了?”
“嗯,起床了……”
顏書亦回答一聲,然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每晚都和季憂圍著爐子坐到很晚,連帶著懶覺也變多了,此時她轉過頭,歪著腦袋看著季憂炒菜,心說這他居然還會做飯。
這樣的事,她以前沒有見過。
修仙者怎麼說呢,遠離世俗,浮空於世,下廚這種事於他們而言是下九流。
誰會想到一個劍斬兵王、反殺妖將,被盛京城內外議論紛紛的男子,此時正圍著粗布圍裙,一身煙火呢。
但她好像也沒想過,誰會相信靈劍山小鑑主有朝一日會從一個單身男子的院子裡起床,隨後被饞的有些流口水呢。
顏書亦邁步走了過去:“好香。”
季憂翻炒一陣:“待會兒就能開飯了。”
“誰教你做飯的?”
“我以前住的地方,廚子做飯不好吃,我和幾個弟弟妹妹們就經常會去廚房偷些菜,翻牆去隔壁一個破院子自己生火做飯吃,那時候想法很簡單,總覺得自己會做飯就是大人了。”
季憂說完話看向她:“你會做飯麼?”
顏書亦抬頭看他一眼:“不會,以後都是你做飯。”
“以後?”
“我是說,我以後還會來順便逛逛的。”
顏書亦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去,揹著手走到門前,在院中支上小方桌,擺上了碗筷後開始等飯。
心靜了,確實靜了。
但靜的好像不想再修道了。
感覺若不是靈劍山的鑑主,若不是揹負著道統的延續,她其實更喜歡這種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的日子。
顏書亦覺得這好像不是靜心,而是仙子的墮落。
第一百九十二章 啵嘴也是冷傲的
臨近大寒,盛京城落雪紛紛。
此時節,城中的酒宴又多了起來,而邀請季憂的也不少,只是向來喜歡赴宴的季憂卻一次也沒出現過,似乎免費的酒菜對他失去了吸引力,叫人費解。
而曹勁松這幾日也有些提心吊膽的,因為月底這幾日,剛好是他拿月俸的日子。
但預料之中的劫匪也沒有出現,叫他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不免覺得疑惑,心說這孽徒莫非是改行了不成?
不過班陽舒隨後帶來的訊息,倒是讓曹勁松有些恍然大悟。
他說有人曾看到季憂的院子裡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周身沒有什麼靈氣波動,應該是個凡人,現在就住在季憂的袇房之中。
還有一些人也表示聽到過季憂院子當中有女子的聲音,銀鈴般悅耳。
換句話說,他是被美色絆住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傳聞那般,安穩與靈劍山小鑑主貓冬的日子裡季憂有些懶得出去了,用手畫了跳房子已經玩膩了,又給她畫了動物牌,也就是棒打老虎雞吃蟲。
“老虎牌不許畫尾巴。”
“?”
季憂感受著隱約的劍氣,心說我不理解,但是我尊重。
顏書亦此時光著一雙白潤的腳丫子,踩在鋪了棉墊的席子上,見到他不畫尾巴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要不要來點賭注?”
季憂這句話一出口,就看到顏書亦往身後蜷了一下白嫩的腳丫子。
此刻,正人君子覺得受到了冒犯:“這次不賭腳。”
顏書亦疑惑地抬頭看著他,忽然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的紅唇:“哦,是想賭命嗎?”
“不,我覺得賭博是不好的……”
此刻,所有的文質彬彬都是源自實力不夠。
季憂目前已經穩定好了自己當前的境界,若非主動為之,則氣息內斂深邃。
而關於融道的契機,此刻仍舊是一團迷霧,唯一能繼續修的,就是體魄。
於是在牌局結束之後,季憂將大氅取出來掛到爐邊,隨後拿起蒲團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狠狠用功,打不過也要能扛才行。
不過思索片刻之後,他未留在房間,而是返回了堂屋。
片刻之後,其周身的氣浪開始呼嘯洶湧,竄動於經脈之間的靈火在慢慢向外翻湧,並伴隨一陣灼熱的氣浪四散開來。
之前的感覺不是錯的。
幾番嘗試之下,季憂發現破境之前所感受到的桎梏感,確實已經隨著境界的提升而減弱了許多。
像是禁錮的環無形之中後移了許多,留出了更多向前的餘地。
那也就是說,修道過程之中煉體的修法確實不是歧路。
高境界是可以搭配更強的肉體來獲得更強戰力的,因為境界的突破提升的並非只是對神念、靈氣量的提升,同時還提高了肉體強度的上限……
顏書亦此時正在房外賞雪,窈窕的身段立於飛雪之間,仙姿窈窕,睫毛輕顫,伸出纖白的手兒接住零星雪花。
絕美的容顏,搭配其自小養成的氣質,一副傾國傾城之貌。
而隨著那股熱浪從屋內襲來,小鑑主稍稍側目,俏臉沒有表情,但腦海之中的畫面著實有些多。
這些畫面大多都是天書院秋鬥之後,由卓婉秋所帶來的畫稿。
不過畫只是視覺的產物,哪有此時身臨其境的吸引力大。
顏書亦看的十分委婉,側目斜視,渾身帶著鑑主威嚴,可以說是居高臨下,一本正經。
季憂平時抱著的她圍爐煮茶的時候也沒少到處亂看,想到這裡,她的目光變得理直氣壯了許多。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小鑑主忽然明白自己為何那麼喜歡被他抱著了。
因為季憂在煉體之後,他身體的恆定體溫也一直在增高,本身就像是個火爐似的。
這陌生男子,故意的吧……
袇房有東西兩房,兩人各自一間,但他每次煉體都偏要在堂屋。
妖族與人族通商之後,顏書亦看過許多資料,知道妖族在真靈開化之前,未曾褪去族形的那個時代,曾存在一個美麗非常的族群,叫做南客。
南客族人在求偶之時會將尾巴向上翹起、展開,露出華麗的翎羽以求得雌性青睞……
顏書亦正想著,忽然看到一隻黑色的貓兒竄上了牆頭,踮著腳弓身往前,細長的尾巴在雪中一晃一晃的,表情瞬間冷傲。
招蜂引蝶的陌生男子……
看過公輸仇的大作之後,她有些事想問,但還沒想好該怎麼問,也不清楚該不該問。
於是她輕輕招手,一股風勁瞬間凝聚,隨後萬千雪花向著她的掌心飛來,被團成了一顆雪球,眼神裡寫滿了躍躍欲試。
許久之後,季憂緩緩睜開眼睛,將氣息緩緩收斂。
儘管是桎梏減弱,但第十六次的微照仍舊不會如第一次那般一蹴而就,以他的估算,這次大概要二十次左右才能有所成。
隨後他周身炙熱不退,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地出了房門,在賞雪的小鑑主面前走來走去。
顏書亦知道他是故意的,對他身上的那股灼熱表現的毫不在意,不承想臉蛋忽然就被捏了一下,冷麵悄然生紅。
但未等她的鑑主脾氣發作,她就忽然感覺身上有一陣暖意襲來。
再回神,季憂已經把自己那件文生公子氅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並將兩條繫帶在她胸前繫好,並撣去了她髮間的碎雪。
修仙者可以用靈氣禦寒,但小鑑主見雪不多,根本未曾咿D靈氣,似乎是想更親近這冬日的盛雪。
此時的顏書亦轉頭看向袇房,看向方才掛著大氅的地方。
季憂忽然把大氅拿出來的時候她是見到了的,但那時候她還不明白為何季憂非要將這大氅掛在火爐旁,直到此刻,睫毛不禁輕顫。
此時的季憂轉頭看向了牆根,那堆著零星木柴的地方。
自在、吉祥、長生、不塵、無慾,天書院有五大殿,他琢磨著哪座殿會有剛好有不用的橫樑。
“我覺得煉體並不是歧路。”
“難道你想用自己的理解,挑戰青雲天下的共識?”
“不,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應該換個方向思考,煉體會限制天人感應會不會不是因為肉體對神唸的限制太大,而是因為天道太弱了?”
賞雪後傍晚,季憂將爐子生的旺了一些,端起茶杯餵了剛從門外回來的顏書亦一口。
那是他自己的杯子,但顏書亦好像並不介意。
事實上這幾日兩人都是同吃同住,杯子都已經用錯好幾次了。
甚至在吃飯的時候,季憂咬過但沒吃完的東西,有時候也會莫名地被消滅在小鑑主的口中。
此時顏書亦坐到他面前,將腳上的靴子脫掉,隨後輕抬手臂,便感覺到一個炙熱的胸膛貼了過來。
“天道太弱是何意?”
季憂思索良久:“你知道wifi麼?就是一種波,類似傳訊玉臺,高品質的傳訊玉臺質量也好,可以從雪域傳訊到九州,但品質差的只能在州郡之間使用。”
顏書亦轉頭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說,天道所散發出的波弱到稍微被遮蓋便無法感應?”
“對,它本不該這麼弱,但確實很弱,於是它的弱就導致了人族不得不更換修煉方式,摒棄煉體,以保證天人感應的延續,這也契合了人族氣吡魇б徽f。”
“可青雲天下沒有這段歷史。”
靈劍山小鑑主歸為仙宗下一任掌教,所能接觸的辛密遠比季憂這種普通內院弟子更多。
而連她這種位格都不知道的,那大機率就是沒有。
季憂看著她陷入思索後開口:“太古之戰後,天道氣邟螚壛巳馍韽姶蟮难宸炊x擇了孱弱的人族,在我看來也許不是命定的選擇,更像是一種無能為力的妥協。”
“你是覺得妖族比人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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