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因為如果沒有季憂和楚河,白如龍的天賦在外院也算是排得上名號的,未必沒有機會。
所以逢時,對於修仙者來說也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季憂此時看著窗外的落雨呢喃一聲:“不瞞各位師兄師姐,我覺得我這次也許會輸給那個楚河。”
“?”
聽到這句話,溫正心、班陽舒和裴如意全都眼神一怔。
就連向來只對圓潤的臀兒感興趣的白如龍都忍不住轉頭看來,眼神裡浮現出一抹不可思議。
雖說楚家底蘊深厚,不到最後還真不能說季憂入內院是板上釘釘,可在他們看來,季師弟是不至於戰前先怯的。
尤其是他這等劍修,若劍心先怯,劍氣自然就會弱了。
班陽舒忍不住往前探身:“師弟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那楚家底蘊再怎麼深厚,總不能讓那楚河直接入了融道境,你怎麼能認為自己會輸呢?到底出了何事?”
季憂轉頭看著他們:“有些問題,到現在一直都不曾解決。”
“什麼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裴如意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
“我的劍在靈劍山斬壞了,後來他們只賠了我一把,還不太好用,師兄師姐們能不能給師弟湊湊錢買劍……”
如龍仙帝彷彿看穿了一切,心說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
劫了自己二兩銀子不揣兜裡,還要請這麼多人喝茶,這本來就不像是他的風格。
果然,這是要用二兩銀子撬動更多的銀子啊。
但季憂著實是沒有說謊的,他確實是沒有錢買劍了。
當日在靈劍山上,丁瑤逼逼賴賴的嘲諷他傍富婆的行為,以至於他就拿走了商希堯送的那把,但那把劍據說天下少有,也不好當眾拔出。
沒劍還打個屁,那不直接就輸了麼?
於是在這淅瀝瀝的小雨之下,班陽舒三人給季憂湊了一桌子的碎銀子,然後一個個都陷入了沉默。
別的修仙者想入內院,頭疼的是境界、手段、術法。
但師弟頭疼的卻是沒錢買劍,這著實是夠魔幻的,說出去都能笑死個人了。
“這……這點也就勉強夠給你買三把劍的。”
裴如意聽到溫正心開口,忍不住搖了搖頭:“不,兩把。”
溫正心看他一眼:“三把夠了吧?”
“楚河用劍一定是最好的,不說是神兵利器,但也一定是極品的靈劍,若是買些普通的劍,也許會被當場斬斷,所以兩把都勉強,也就夠一把的。”
季憂也看著面前的銀子,沉吟半晌後開口:“沒事,還有曹教習呢。”
裴如意抬頭看著他:“未必吧,他老人家昨日還和我抱怨,說你閉關這整個月的吃喝都是他掏的,現在他都已經沒錢了。”
“師姐太過小看曹教習了,他在天書院做了那麼多年教習,怎麼可能一分都攢不下。”
“曹教習可能不會給你。”
“可能的。”
季憂幽幽開口:“他和馬教習、丁教習對賭了一百塊靈石,我如果輸了,我爺兒倆就都玩完了。”
聞聽此言,茶桌前的四人頓時屏住了呼吸。
爺兒倆才能湊出七把劍,窮逼果然不配入內院。
五人將茶飲盡,隨後撐起油紙傘,邁步闖入了淅淅瀝瀝的雨幕之中,向著天書院走去,打算親眼目睹一下曹教習的命摺�
不過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幾人走回碧水湖雅園的時候,卻見到一位掌事院的弟子等在門口。
這位掌事院弟子他們認得,平時都是在院中負責傳遞信箋和包裹的。
此時他的手中正抱著七柄靈光四溢的長劍,每一把的品質都算得上是極品,而且都是嶄新的。
當看到這些劍的時候,季憂不禁感覺一陣眼熟,因為每一把劍他都親眼見過。
而跟在其身後的班陽舒、溫正心和裴如意則睜大了眼睛,心說是誰如此瞭解師弟的窮困潦倒,竟在此時送了場及時雨。
“季師弟,你的劍,南華城寄來的。”
話音落下,眾人對視一眼,驚訝之餘不禁張大了嘴巴,心說真是好給力的未婚妻。
季師弟現在也算是行了,真傍上富婆了。
此時的季憂伸手接過長劍,表情也有些驚愕。
靈劍山小鑑主上個月中旬就已經閉關,到現在差不多半月了,說是要衝境,讓季憂別來擾他,嫌他鬧騰。
但實際上,她是每次見到季憂都想挨抱,根本靜不下心來悟道。
所以美色,當真是禍害,也難怪季憂會稱自己是紅顏禍水了。
不過季憂倒是沒想到,她竟然提前將這些劍都準備好了,並算準了日子送了過來。
與此同時,曹勁松正從教習院走來,沿著碧水湖來到季憂的院子面前,打算與他說一下秋斗的安排。
不過沒等他開口,他就看到站在院子前的五人都盯著他,眼神有些古怪。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教習,恭喜你撿回一條命……”
“?”
與此同時,在尼山前方的神道之前,一輛珠圍翠繞的車輦朝著山門處駛來,吸引了茶樓酒肆上的眾多的視線。
那馬車華貴無比,便連華蓋都是黃金鑄造,車圍上繡著完整的白日飛昇圖。
隔著從華蓋邊沿垂下的簾子看去,楚家二子此時正盤膝坐在其中,便駛入了天書院。
天書院的登仙白玉臺附近本就有弟子在,此時循聲望去,就見馬車緩緩停下,楚河從車上下來。
他的表情有些傲然,周身氣息玄奧而深邃。
第一百三十七章 立秋之鬥
“楚河回來了,氣息非常強。”
“聽說是玄元仙府親傳楚先親自調教出來的,那楚家底蘊果然不可小覷……”
“非常強是多麼強?有季憂那般強嗎?”
“感覺上相差無幾,但究竟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楚河會在秋日之前從楚家歸來,參加天書院的秋鬥,這本就是盡人皆知的事情。
但此時歸來的他,所展現出的氣息卻與離開之時有著天壤之別,玄妙而深邃,令人大吃一驚。
沒人知道他在楚家經歷了什麼,但“不愧楚家”四個字又開始被人重提。
季憂倒是沒見過楚河,不知道他氣息多強,但也沒太過在意,而是在房內繼續洗練肉身。
倒是班陽舒他們,每日都會送來一些道聽途說的訊息,然後坐在院子裡七嘴八舌的議論,關鍵是每次都空著手還喝他的茶,讓季憂如臨大敵。
“我爹也來了。”
“你爹?”
白如龍此時從外歸來,坐下來喝了口茶。
白家家主白正則,早年喪妻,後又續絃,對家中長子白如龍並沒有多少關心,據說平日連書信都少有。
而且白如龍因為喜歡到試劍林看女修士舞劍,荒廢了修道的時間,所以沒到通玄境,自然也摸不到入內院的門檻,沒打算參加秋鬥。
所以他對於父親此番到院感到十分不解。
而除了他父親之外,杜竹的父親,杜家現任家主也來了。
他兒子曾在半年前窮追猛趕,爆發出後來居上之勢,目前已經到了通玄初境。
但在楚河和季憂的面前,他也基本不會有入內院的可能。
白如龍不知道他們在激動什麼,再加上與父親之間有隔閡,便跑過來躲清淨。
而在隔壁的隔壁,同在碧水湖雅園的另一處院子當中,陸清秋與幾位同修的姐妹也對此議論紛紛。
她們昨日見過楚河了,確實感受到他身上無比強大的氣息,而差不多的氣息,她們也在季憂的身上感受到過。
“你們覺得,季憂和楚河,究竟誰能入內院?”
“我還是覺得季憂可以。”
“我倒覺得楚河回來的時候帶著很足的自信。”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眾人看向了一直端茶不語的陸清秋:“清秋,你覺得呢?”
陸清秋回過神,忍不住輕輕搖頭:“我也不知……”
季憂在在進入天書院的這段時間,確實向大家展現出了足夠逆天的天賦。
可事情關聯到楚家,仍舊會讓人覺得他是在面對一個尚未可知的龐然大物。
眾人對季憂的信心是他的天賦給的,而對楚河的信心,則是他那個世家所給的。
而事實上,陸清秋是希望季憂會輸的。
因為楚河輸了,離院後肯定會回他們楚家,但季憂輸了沒有世家可歸,這就是陸家的機會。
且不說那傳代的體質是真是假,就光是季憂所展現出的實力,就足夠各大世家將其奉為座上賓了。
婁思怡此時忍不住開口:“其實我們誰都沒有見過他們兩個出手吧,季憂的劍道我們沒見過,楚家的妙法我們也沒見過,光憑氣息來看實在是很難確定。”
孫巧芝抬起眼眸:“季憂的反應呢?”
“中午在仙膳坊見過一次,沒感覺有多緊張。”
婁思怡說完後看向陸清秋:“清秋也會參加秋鬥吧?”
陸清秋莞爾一笑:“只是尋常的對決,點到為止,和他們不太一樣。”
“可惜,你明明也只差一步就通玄了……”
“沒什麼可惜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限制,誰也不例外。”
陸清秋的玄光差不多已經凝聚完成了,但距離破境還是差了一步,始終無法進入通玄。
她當初將目光全都集中在季憂的身上,總覺得破境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但直到自己去做的時候,才會明白此事有多難。
因為本身境和諸法境終究是不同的,一個只需要熔鍊己身,一個卻需要感悟天道,硬幹是不行的。
他的教習經常會跟她說頓悟二字,但直到此時陸清秋仍舊沒有頓悟。
而對天賦限制感受最深刻的,則是此時坐在角落裡的方若瑤。
她入院許久才成功啟靈,但現在仍舊在微照境未進寸步。
所以當她再次回想去年在玉陽縣的時候,想到季憂那時候已經偷偷達到了下三境圓滿,就會更加沉默。
而那時的她也從未想過,季憂是有機會可以進入內院的。
便在這種議論聲中,天書院的秋鬥之日悄然而至。
此時已是立秋之日,但其實暑氣還未完全消散,時至中午時分仍舊會有些悶熱。
白玉臺上從早到晚都有擂臺,劍吟與刀光不絕,都是一些即將離院的弟子在比鬥。
“曹偉師兄贏了。”
“喬蓉師姐輸了……”
諸如此類的訊息,每日都會在院中傳來傳去。
而與入內院的三場比鬥不同的是,這些離院弟子的比鬥基本上都是一場定勝負的。
所以來此看熱鬧的,大部分都是外院弟子,並沒有什麼別的人關注。
除非是有人在離院之前想求個道侶回家,倒是比白玉臺上的對決更加引人注目,看的白如龍倒是心癢難耐。
同時內院也常有比斗的訊息傳出,不過外院弟子無法進入內院,也就無法親身去觀戰。
班陽舒倒是來看了幾次外院的爭鬥,忍不住咋舌。
他幾乎見過季憂每個境界的出劍,曾覺得外院其他弟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如今才知什麼叫做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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