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枪炮与穿越异界的工业党 第405章

作者:晓木生

  骑士队长终于忍不住凑近提醒:“殿下,是不是该先请示哈里森大人……”

  “我们是护国骑士团!”尤里科不悦地打断他,披风一甩,“从系统上不隶属于王国新军!”

  尤尔加保持着感恩戴德的姿态,獠牙却悄悄咬住了口腔内壁——这蠢货亲王比想象的还要好糊弄,他瞥见布洛克正用见鬼似的表情看着自己,便悄悄眨了眨右眼。

  萨满戈鲁克已经机灵地开始帮骑士们收拾散落的武器,模样十分殷勤。

  亲王看向兽人酋长,“你必需用你的信仰起誓,要永远忠于奥尔多和罗德尼十八陛下。”

  尤尔加立刻学着人类骑士的样子单膝跪地,粗糙的双手捧起一把泥土,用夸张的语调高喊:“以草原之灵与先祖之魂见证,乌骨部落向伟大的奥尔多与尊贵的罗德尼效忠!”

  他故意将泥土抹在额头上,留下几道滑稽的痕迹。

  刚到的画师赶忙支起画架,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尤里科满意地整理着披风,特意将佩剑摆出更威武的角度。

  这时埃莫森·怀尔德挤过人群,锃亮的胸甲上还沾着些许火药灰。

  “殿下!”他急切地行礼,“请允许我带队攻取布莱德利府邸!”

  尤里科眼睛一亮,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好主意!正好让这些新归附的勇士证明忠诚。”

  他转向尤尔加,语气突然严肃,“你熟悉城内布局,为怀尔德爵士带路。”

  尤尔加立刻捶胸行礼:“我愿意成为殿下的前锋!”他转身对族人使了个眼色,布洛克等人纷纷捡起了刚发还的武器。

  “画师跟上!”尤里科兴奋地喊道,“我要在叛徒的老巢里留下凯旋的画像!”侍从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颜料箱,生怕错过历史性时刻。

  埃莫森拔出佩剑,剑尖差点戳到尤尔加的鼻子:“带路吧,长毛家伙,别耍花样!”

  萨满戈鲁克悄悄凑近尤尔加,用兽人语嘀咕:“真要帮他们?”

  尤尔加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用兽语回道:“暂且忍耐一下,再找机会开溜。对了,咱们金币都埋好了吧?”

  萨满点点头,“都埋好了!”

  尤尔加故意提高音量,用生硬的人类语喊道:“乌骨部落的勇士们!为亲王殿下开路!”

  队伍乱哄哄地向内城进发。

  过了一会儿,哈里森·阿博特跟着新军部队踏入城墙缺口,几名留守的骑士过来报告,他们兴高采烈地谈论亲王收服兽人部落的事。

  哈里森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溅起一片碎石。

  “你们说什么?”他的声音像淬了冰,“亲王跟着那群兽人进城了?“

  留守的骑士队长点点头:“报告将军,殿下说……说要让兽人带路去抓莱默斯特……”

  哈里森的手攥紧了缰绳,他转头看向城内升起的烟柱,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一团集结,立刻跟我前进!”

  传令兵刚吹响集结号,哈里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视线越过满是瓦砾的街道,他看见几个兽人正殷勤地帮护国骑士搬运战利品——那副谄媚的模样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城内的敌对力量已经完全崩溃,在哈里森的指挥下,王军第一步兵团很快抵达了城镇中心。

  哈里森在广场前勒住马,看到尤里科完好无损地站在喷泉旁指挥士兵,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殿下!”哈里森走近后压低声音,“太危险了!您该等主力部队……”

  “啊,哈里森来了!”尤里科难得没有反驳,面甲微微低垂:“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接受你的批评!”

  他掀开面甲,年轻的脸庞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不过你看,这些兽人还挺好用——”

  话音未落,城堡侧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埃莫森·怀尔德揪着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大步走来,尤尔加扛着战斧紧随其后。

  那妇人不断挣扎,粗布头巾滑落的瞬间,露出莱默斯特·布莱德利那张苍白的脸。

  “殿下!”埃莫森得意地扯掉俘虏的粗布外袍,露出下面绣着金线的丝绸衬衣,“这杂种想混在女仆里溜走!”

  尤尔加适时地补上一脚,踹得莱默斯特跪倒在地:“我用鼻子闻到他的气味,这才没让他得逞!”

  他谄媚地朝尤里科咧嘴一笑,獠牙上还沾着不知谁的血迹。

  “干得好!”尤里科拍拍埃莫森的肩膀,转身对画师喊道,“快!把这个场景画下来!”

  他特意把佩剑横在莱默斯特脖子上,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第874章

  夜幕低垂。

  内罗丹走廊的狂风卷着砂砾吹进帐篷,仿佛一只手在拍打军用地图,保罗·格莱曼不得不按住图纸四角。

  这条夹在洛基山脉与南岭之间的狭长通道,像一柄利剑直插大陆腹地,两侧巍峨的雪峰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寒光。

  “大人请看。”

  哈尔·杜克伯爵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某处,老骑士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上次战斗的火药痕迹,“阿巴尔一定正朝着守望者要塞逃窜——那里本该是我们用生命守护的荣耀之地!”

  保罗凝视着地图上标注的要塞符号——它扼守着内罗丹走廊的最狭窄的东侧,经过这座要塞再往东就是广阔的大陆腹地,要名副其实的咽喉之地。

  从沙盘上看,这座石砌堡垒背靠垂直的悬崖,正面是仅容五马并行的隘口,本该是易守难攻的天堑。但如今城墙上飘着的,却是草原王帐的白狼旗帜。

  “我们的侦察兵回报。”参谋长欧文·施罗德指着走廊东段的等高线,“阿巴尔拆毁了沿途所有烽燧,正在强迫俘虏修筑防御工事。”

  哈尔突然面朝着保罗单膝跪地,铠甲碰撞声惊飞了帐篷外的鸟儿:“格莱曼侯爵,请允许守望者军团担任收复要塞的主力!”伯爵的声音嘶哑但坚定,“我们被迫弃守要塞时,每个幸存者都在盾牌上刻下了血誓。”

  帐篷外传来整齐的踏步声——兵力再次得到扩充的守望者军团在夜训,这正是哈尔·杜克信心高涨的原因。

  保罗的目光在沙盘与老骑士之间来回移动。

  内罗丹走廊不仅是地理要冲,更是连接奥尔多与大陆腹地的纽带,失去它的奥尔多就像被掐住气管的巨人。

  而那座要塞,则是整个王国尊严的伤疤。

  “我同意!”保罗最终说道。

  ……

  哈尔·杜克的战马踏过内罗丹走廊的第一块界碑时,伯爵的指节已经攥得发白。

  风化的石碑上,标示着“守望者之地”的文字被兽人用刀斧砍出了道道伤痕,但依然倔强地矗立在晨光中。

  “看!是银松镇!”他的副官突然指着远处炊烟喊道。

  哈尔眯起眼睛——三年前他最后一次巡视时,那座小镇的磨坊风车还漆成鲜亮的红色,如今只剩焦黑的骨架,像具枯尸般歪斜地立着。

  队伍刚接近镇口,一个跛脚老人突然从废墟中冲出,脏污的麻衣下露出烙铁留下的狼头印记——一看就是兽人干的。

  “杜克大人!”老人扑倒在马蹄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哈尔的靴链,“我就知道……就知道您会回来……”

  哈尔翻身下马时,铠甲发出沉重的碰撞声。

  他认出了老人脸上的伤疤——那是银松镇的老铁匠,当年专门为守望者军团打造马蹄铁的巧手匠人。

  “快起来,兽人呢?”伯爵扶起老人,声音比预想的更嘶哑。

  “三天前就往东逃了。”老人发泄般地吐出一口唾沫,指向镇中央的绞架,“临走了,还吊死了十二个不肯「交税」的。”

  镇民们陆续从栖身的建筑中钻出,看见曾经熟悉的旗帜,有个抱着婴儿的妇人突然痛哭起来。

  “我们回来了!”杜克伯爵愧疚地说,“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这是我们的罪责。”

  那些跟着伯爵的守望者幸存老兵们也激动地喊出声来,冲上来和镇民们热切地交流着。

  几个少年挤到队伍最前面,脏兮兮的小手举着自制的木剑:“带我们走吧!我们认得兽人埋陷阱的地方!”

  当队伍继续东进时,杜克回头望了一眼,镇民们沉默地站在界碑两侧看着他们远去,没有欢呼,只有无数双含泪的眼睛,在晨光中亮得吓人。

  副官小声报告:“哨探回报,前面黑水村已经自发竖起了我们的旗帜。”

  哈尔只是沉默地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甲内侧——那里缝着一块从要塞带出来的砖石碎片,曾经的魂牵梦萦之地就快到了。

  ……

  当最后一缕硝烟在守望者要塞西墙的豁口处散去时,哈尔·杜克踩着碎石与断箭登上了熟悉的城垛。

  他用满是老茧的手掌抚过斑驳的墙砖,在某道裂缝处突然停住——那是三年前他亲手砍出的剑痕。

  “那天,莫顿公爵就在这个位置……”

  伯爵沙哑的声音飘在晨风里,身后几名老兵扑向右侧的垛口,有人跪下来亲吻染血的石砖,有人颤抖着从墙缝抠出半截生锈的箭簇。

  士兵们正在清理爆破后的碎石堆,随着最后一块条石被撬开,露出要塞背面被炸塌的甬道,西侧是要塞的背面,这里背墙的厚度还不到正面的三分之一。在改良的黑火药配合下,来自背面的强力攻击很快变成了兽人守军的噩梦。

  “找到了!”突然有人高喊。

  几个士兵从仓库里抬出一面残破的旗帜,褪色的蓝底上还能辨认出交叉的剑与盾图案。哈尔接过军旗时,布料在他手中碎成几片,但他固执地把它们按在胸前,就像抱着牺牲的战友。

  要塞东侧传来零星的打斗声,阿巴尔留下的断后部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很快就被肃清。

  当一面崭新的奥尔多王旗在最高的塔楼升起时,某个老兵突然吹响了骨哨——那是守望者军团特有的集结号,三年来第一次在这座要塞上空回荡。

  哈尔拖着伤腿走到正门广场,兽人搭建的祭坛已经被推倒,露出下面掩埋的累累白骨。许多人正在沉默地清理着营房,把兽人涂抹的图腾一点点刮掉。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杜克大人。”迎面走来了科林爵士,他也是曾经跟随哈尔·杜克逃出生天的军团老人。

  “怎么了。”

  科林爵士脸色晦暗,“我拷打了这里的兽人指挥官,他们说阿巴尔没来守望者要塞。”

  哈尔·杜克眉头一皱,“或许他们身份太低,不知道阿尔巴的行踪?”

  科林爵士摇摇头,“通过许多人的口供交叉验证,阿巴尔很有可能真的没来这里。”

第875章

  守望者要塞议事厅,火把的光影在斑驳的石墙上跳动,保罗的手指缓缓划过铺在长桌上的军事地图,最终停在要塞以东的广袤平原上。

  “所有俘虏的口供都一致!”哈尔·杜克沉声说道,粗糙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阿巴尔没有通过要塞撤退。”

  施罗德皱起眉头:“可内罗丹走廊是返回草原的唯一通路,除非……”

  “除非他根本没打算回去。”保罗低声接上,目光扫过在座的将领们。

  本来他还在纠结是否带领奥军走出守望者要塞追击阿巴尔,这下好了。

  议事厅内一时陷入沉默。

  要塞外,士兵们正忙着修补城墙、清理战场,胜利的欢呼声隐约传来,但此刻,将领们间的气氛却凝重如铁。

  “我们审问了兽人军官!”与会的情报官员翻开记录册,“王帐的核心成员——白狼氏族的萨满、阿巴尔的心腹们,甚至他的长子阿吉雷——都没有出现在撤退部队中。”

  “这说不通!”哈尔·杜克摇头,“阿巴尔再狂妄,也不可能冒险滞留在敌人重重包围中。再说内罗丹走廊内并不广阔,如何容纳得下一支军队悄悄藏身。”

  “这家伙究竟耍了什么花招!”保罗站起身,走到窗前,要塞西面的内罗丹走廊像一条沉睡的巨龙,蜿蜒向西。

  “我们得重新梳理情报!”他转身下令,“派出侦察骑兵,搜索要塞以西的所有可疑区域。”

  施罗德点头补充:“如果阿巴尔真的还藏在某处,他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会寻找机会反扑。”

  保罗的目光重新落回地图,兽人大酋长的行踪成谜,就像一团阴云笼罩在刚刚取得的胜利之上。

  守望者要塞的收复,或许并不是战争的终结。

  保罗下令军队在守望者要塞进行短暂休整。

  两日后的清晨,就在他检查正在修复的城墙时,一名通信兵风尘仆仆地穿过要塞大门,很快他就被施罗德请到了议事厅。

  “格莱曼大人!“信使从怀中取出一封盖着晶耀军团火漆的信函,“哈里森将军的急报。”

  保罗接过信件,指尖能感受到羊皮纸上残留的寒意——显然这封信是连夜送来的。他展开信纸,目光迅速扫过那些潦草却工整的文字,表情逐渐凝重。

  “召集将军们过来开会。”他下令。

  等到杜克伯爵等一众高级将领就座,保罗立刻将哈里森的密信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信纸。

  “风息堡那边从兽人俘虏口中得到了关键情报!”他的声音冷静而平稳,“阿巴尔没有走内罗丹走廊,而是通过洛基山上一个叫石匠的矮人氏族领地直接北上。”

  “您说的是矮人隘口?”杜克伯爵的眉头紧锁,“那些通道不是早就被矮人们封锁了吗?那些顽固的家伙从来不与外界打交道。”

  “显然!这些矮子开始涉足外界了,只不过首先选了兽人作为对象。”施罗德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转向保罗询问:“侯爵大人,您还记得多年前那个来到湖心镇的所谓矮人王子吗?”

  “我想想……”保罗略一沉吟,“想起来了,那个叫伊玛尔的家伙!对了,他就自称是来自石匠氏族!”

  他立刻翻开地图,指向洛基山脉东段的某处:“根据我没记错,他口中的石匠氏族应该就在这里。”

  伊玛尔曾经请求保罗帮助自己夺回继承权,但保罗没有搭理他,矮人就愤愤不平地走了。

  “难道他在兽人那里获取到足够的帮助,夺回氏族夺权,作为回报,并向兽人开放了领地内的通道?”

  当然,这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