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四桥明月夜
章浩然翻脸了:“我是兄长你是妹妹,你还有没有点长幼之序?”
“师门之中,我是师姐你是师弟,这才叫长幼之序……”
靠!章浩然道:“爹爹也答应了!你有本事将爹爹也逆了!”
章亦雨笑道:“爹爹不是仙宗中人,宗门之事,他一概不干预……”
章浩然仰面而倒,突然他一弹而起:“妹妹,咱们都讲点道理行不行?天书古卷我解密一卷已经是极限了,后面的我说什么都解密不了,我给你推荐个人,他,才是解密天书古卷最合适的人选,你去找他!”
“哥哥你学聪明了,说说看,这替罪羊谁呀?”章亦雨笑眯眯地给他拆台。
“这人叫林苏,海宁人氏,一月之前还默默无闻,但今日的他,却已是红日初升,我可告诉你,他的学问胜为兄百倍,你的天书古卷,如果落在他手上,兴许三天两天就给你解了个底朝天。”
海宁?
章亦雨道:“一个小小的海宁,还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才,哥哥,你是慌不择路了吗?”
章浩然道:“你还真是隐居深山,根本不知世间事啊,我可告诉你,此人一月之内,连写四首七彩诗!”
“继续吹!”章亦雨当然不信,她虽然不是文道中人,但对诗也是极为喜欢的,当世存留的诗,她几乎没有不熟的,七彩诗,更是每一首都烂熟于心,她当然也知道想写出一首七彩诗是何等艰难的事情?哪一首不是顶级文道高人毕生文才的高度聚焦?一个月写四首,你以为我真是外行?
“贵逼人来不自由……”第一首诗从章浩然口中吟出。
章亦雨猛地愣住。
好雄浑的气魄,好精妙的奇诗,这首诗她从来没有听过,但以她对诗的了解,这样的诗,最少也是五彩诗,极有可能是七彩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
第二首,章亦雨全身大震。
“西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第三首!
章亦雨目光猛地抬起,牢牢盯着章浩然。
“南湖秋水夜无烟……”
章亦雨心头怦怦乱跳:“一连四首,首首精妙无双,真的出了个文道天才?”
“岂止是文道天才?他奇思妙想层出不穷,面粉经他随意一摆弄,成为高端美食,你们碧水宗瞧都不瞧的葶米,在他手中,变成一代仙酒‘白云边’!妹妹,他的文才到了何种境界为兄不知,但他的杂学,绝对是天下奇葩,天书古卷,舍他其谁?你放着这样的奇才不找,整天耽误兄长的学业,简真是莫名其妙……”
通讯关闭,章浩然面向南方致歉,林兄弟啊,对不起了,我家妹子我真拿她没办法,你就帮我分散分散火力吧,要是再将我弄到山上关上几年,我真的得疯啊……
章亦雨久久地望着天空,突然一声吩咐:“来人!”
哧地一声,两个弟子落在她的身后,是两个身着正式弟子装束的女子。
两女同时鞠躬行礼:“大师姐,请吩咐!”
“查一下,海宁是否有一个叫林苏的?对了,定南侯府的……”
林苏?
右侧那个美女微微一震,脸色异样,躬身道:“禀大师姐,海宁定南侯府的第三子,的确叫林苏,乃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不知大师姐为何突然问起他……”
“周月茹,你对他很了解?”章亦雨慢慢回头。
“……”周月茹没有回答,脸色复杂……
旁边的另一个弟子轻轻一笑:“大师姐,我来说吧,说来也是真巧了,周月茹跟这个林苏从小就订了娃娃亲。”
章亦雨微微一惊。
周月茹急忙开口:“我家已经上门退亲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退亲?章亦雨目光滑过她羞红的脸,道:“听说林苏文才绝世,一月连成四首七彩诗,这样的文道天才,你叫他‘文不成’?”
周月茹目光抬起,脸上全是问号:“大师姐你弄错了吧?林苏并不是文道中人,怎么可能一月之内连成四诗?还是……七彩诗?”
是啊,旁边的弟子也说,七彩诗何等难能可贵,即便是顶级文道高手,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成一首,一月四首,绝对是不可能的,大师姐,你一定弄错了。
“那你们有没有听过一种酒,叫……叫什么白云边的?”
周月茹和另一个弟子紫云同时开口,这酒她们知道,极度传奇,简真是酒中天王,一经出世,横扫酒界,奉为酒中仙酿,宗主刚刚拿到一坛,正在宴请水月上人……
章亦雨身形一起,突然原地消失,下一刻,她出现在宗主峰,两个老头正在山巅对饮,风中酒香扑鼻,两个老头全都是一脸的陶醉。
章亦雨陡然出现,宗主笑了:“绝世仙酿,百年好友,再加上大道之花,今日之白云之会,才是圆满,来,亦雨,喝上一杯!”
一杯酒飞起,落入章亦雨的掌中,章亦雨轻轻一品,再品,空气似乎凝固。
“师尊,此酒……何人酿造?”
“此人还真是一个传奇,原本只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材,突然于文道崛起,一月之内,连成四首七彩之诗,而且妙手成就绝世仙酿。”
“他,是否是海宁原定南侯府第三子,姓林名苏?”
“是!”
章亦雨心中大浪翻滚,一杯酒一饮而尽,躬身而拜:“师尊,弟子今日就要下山历炼!”
“好,历炼红尘,方可得证道果,去吧!”
……
她去了,山巅两个老头还在对饮,对话也在继续。
但已经无复先前的那种云淡风轻。
因为他们谈的是当今世界风起云涌的大事件……
当今之世,五道并存,哪五道?
文道、武道、修行道、魔族、妖族。
常规意义上来说,前三道为一个大类:人族。
后两道为另一个大类:异族。
人族与异族从大的方向上对立的。
但内部却也各有纷争。
魔族以血气为修行之根基,注定了他们跟任何人都没办法合作,为什么?他们要吃人啊,他们吃得越多,修行越强,所以,他们什么都吃,吃人,吃妖,吃魔族自己。
妖族也跟他们没法儿合作,近百年他们一反与人类极度仇视的态势,利用自己的优势,提供人类世界的各类生活物资,跟人类大兴通商之道。
人族内部呢?按说都是人族,外族当前的时候,应该团结一致,但事实并非如此,人类世界的争斗更加猛烈,因为涉及到大道之争。
大道之争本质上就是信徒的竞争。
佛门希望自己成为天下间唯一的道。
道门希望全天下的人都修行。
文道希望天下人都读书。
武道希望天下人都上战场。
每条道路,都排斥其他道路,坚信自己的路才是正统。
这样一来,纷争就来了。
人族与异族天天在打,道门与佛门天天在争,文道对武道的打压数千年都没变过,文武二道与佛、道二门的竞争如火如荼,即便是道门内部,三千道门之间也在竞争,抢地盘、抢人才、抢资源、抢功法,稍不留神就是一个宗门崛起,一个宗门破灭……
世界,远比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第28章 乡试
林苏这二十多天来,心情不错。
酒厂那边每天几百两银子进账,任谁心情都会不错。
所以,他才能安心读书。
读了十天书,他心情更加不错了,因为他发现,科举这条路,真不难。
乡试考的是诗和策论。
诗就不用说了,策论,对于他而言,也简单得很,自从无意中以一首《蝶恋花》开了文路之后,他的大脑中的大树得到了滋养,先前读过的各种文章、各类诗词全都清晰浮现,有的只是读过一个标题,用模糊视线读过的文章,此刻也诡异地完整出现,让林苏不得不怀疑,莫非这根金手指“残文补缺”的功能,在文道上也有所体现。
通过这种方式让他记下的策论,没有五百篇,也有三百篇!
需要知道,能够从无数策论中脱颖而出,流传至今的策论,全都是优秀篇章,每一篇都是精华!稍差些的策论,早就被时光无情抛弃了。
考试不是问题,有点问题的是他的书法。
科举考试,书法也是非常重要的,书法,在这个世界里,甚至还是一门大道,有些大儒,文章水平不高,书法造诣极度高深,照样入道。
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练书法。
他比较喜欢的是颜体,自由洒脱,法度没那么严谨,比较适合他的个性。
二哥这块人形报时器,今天已经将倒计时报到了最后,明天就是那个大日子了!
今夜,所有人都不准打扰他,这是林母亲自下的命令。
林苏用过丰盛的晚餐,按林母的要求上床睡觉,睡得早却也睡不着,这大概是从那个世界带来的通病了,林苏睡了一会没睡着,睁开眼睛打量上方的楼板,突然,他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小东西,象是一把极细的小剑,隐藏在楼板的夹缝之中,就那样虚空悬浮。
如果不是他文路大开,文根壮大,五感极其敏锐,他根本不可能发现得了。
这一发现,林苏心头狂跳,我靠,是什么东西?
他不动声色地起了床,感应之中,这个小东西跟着他,他去了书房,小东西进了书房,掠过天井月色之时的微光一闪,林苏感觉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对,就是上次暗夜这小娘皮在他脸上刻字的那次,他看到过这种极其特异的微光。
暗夜!你这小娘皮过分了啊。
你想偷秘方地球人都知道……哦,不,地球人不知道,但林苏用脚趾头都知道。
你老老实实地去偷秘方得了,只要你能破解微生物发酵技术这道难关,酿酒技术的秘方就算泄密我也认了。
但你长期对我本人实施监控就过头了,我睡觉你在我头顶悬着一把剑!你说这是不是人干的事?
这么些天来,我写的每个字,估计你也都看着,要是我将秘方写下来,那就泄密了。
林苏回想了下,暗自庆幸,这段时间以来,他练字,全都是写的四书五经,决没有写什么其他的,还好还好,在这种奇功妙法满天飞的社会,还真是不能稍有大意啊。
虽然没什么大的损失,但林苏还是一口气不顺。
偷窥?
好,我让你看个新鲜的!
他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开始写字。
“这一夜,潘金莲刚刚洗过澡,坐在床沿,西门庆进了屋,手伸向……”
阁楼里,暗夜眼睛突然睁大了,她以剑为眼,看到了什么?
不是经文,不是秘方,而是一个故事,故事的画面感特别强,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玩着不成名堂的,故事的叙述精细入微,不知何时,她双腿轻轻颤抖,悬在林苏上方的那把小剑也在颤抖。
伴随着林苏笔下的极致描写,那小剑突然冲天而起,回到阁楼,暗夜斜靠在柱子上,黑色面巾之下的下巴也泛起了红霞……
天啊,文人的笔,不是写圣贤文、美妙诗的吗?
文字不是承载天地大道的吗?
为什么突然之间完全变了模样?
老天作证,她知道这是很污的东西,非常非常污,但他的描述带着奇特的魔力,销F蚀骨,让人感同身受,让她全身发热,发软……
林苏注意到了小剑的离去,嘴角露出了笑容。
一页“小黄”文逐退超级高手,得意!
但他站起的时候,还是一时没有挪动脚步,“小黄”的影响是双向的啊,驱逐暗夜是一方面,他自己也受到了影响,好半天,他才慢慢恢复正常,走向卧室,浮想联翩,前几夜,小桃总是在睡前过来,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想搞什么名堂,今夜来不来呢?
小桃今夜没有过来,因为夫人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打扰他。
林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了大半夜的煎饼,终于睡着了。
睡前最后的想法就是:这一招真不能多用,不是折磨人吗?有没有将她折磨一把不知道,他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折磨的滋味……
清晨,林苏被二哥唤醒。
林母亲自端来一碗面条,这是母亲亲手做的登科面,七八个丫头站成两列,同时恭祝三公子登科。
阁楼中的暗夜冷冷地盯着,内心大加诅咒,登科,你倒是登个科给我瞧瞧,象你这样的下.流胚子,要是能登科诸圣全都眼瞎,天理根本不容!
林佳良送林苏到码头,码头上已经有很多人在等侯了,都是海宁当地的参考人,几个教授也在码头,雷东阳也在,不过,今天的他,不是担任评委,而只是安保守护,学子们今日科考,何等重要的事情?决不能被人破坏,所以,每个环节,都有严密防护。
踏过前面的一根红绳隔断,就是侯考区了,只有本次科考的人才能进入,陪送人员一律不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