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没飞升吗? 第181章

作者:国王陛下

  王洛点点头:“具现拟实的阵图化形术,算是被你玩明白了……没错,将这些概念上的关键点具现化后,的确是这个形状,所以呢?”

  白隍看了下王洛,仿佛在等他自行说出答案,但过了一会儿,却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白隍终于有些失望地摇摇头:“王山主,这个形状,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都很陌生,但对你而言,应该相当熟悉才对。毕竟你在茸城时,曾经亲自体会过它的威能。”

  王洛脸上微笑不减:“哦?具体来说呢?”

  白隍冷声道:“具体来说,就是八方削福阵……以白家精锐,在白家小楼内行法布阵,只撩拨几个关键细节,就能将这八方削福大阵暗藏其中。而大阵一经启动,所有阵中关联的白家人,就都将被削去福缘,成了王山主你的祭品!如何,还要我说的再具体一点吗?!”

第433章 反诘,出师无名

  白隍一番话落地,整栋小楼都随之变得寂静无声。

  夜班忙碌的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活计,有些不知所措得四下张望,然后逐渐将目光锁定到白隍……以及王洛身上。

  白隍所说的八方削福阵,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

  毕竟那是几年前才在祝望的书院中初步得以完善的阵法,由于一些敏感原因,阵图只在小范围的学术圈内有所流传,一旦出了祝望国境,放到其他国家,很多教授级的阵师,对这八方削福阵也只是听闻过其名罢了。而如今能被白家临时抽调来加夜班的人中,自然很难有那么精于理论的高位阵师。

  但是,人们虽然没听过八方削福阵的名头,更不知晓其效用……但至少看得出白隍此时言行的反常,更听得出白隍的言外之意!

  事实上,白隍虽然一向不擅长人情交际,称得上朋友的寥寥无几,但因其业务素质的确过硬,所以在家族内部还是小有名气的。大家普遍对其的评价都是内向沉稳,面对大人物、大场面的时候谨小慎微。

  这样一个人,却连夜跑来,壮起胆子公开质问灵山山主……这就由不得人们不去好奇缘由了。同时,也因为白隍和王洛的身份地位差异过大,当弱势方宛如螳臂当车一般拦在强势方面前时,人们内心自然会下意识倾向于同情弱势方。

  因此,白隍甚至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仅仅凭借一句话,就让现场的氛围隐隐变得微妙而紧张,怀疑和恐惧的气氛在沉默中极具酝酿。以至于有些心思转动较快的人,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找个空挡尽快溜之大吉,以免被杀人灭口了!

  与此同时,白隍脑海中却几乎一片空白!

  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他白天发现王洛对阵图的调整略显微妙,心中的确有疑虑,但这份疑虑仅是星星之火,远不及他对王洛的信任——他的性子向来是惯于屈从强权,唯强者的马首是瞻。而王洛头顶光环无数,虽是祝望人,却在月央俨然有着堪比国主的权威,这样的人就算指鹿为马,白隍也一定会坚定不移地从脑海中将鹿的概念删除出去。

  但现在,他却在众目睽睽下,几乎是指着鼻子在质疑、谴责王洛,以八方削福阵谋害白家人!

  白隍,你究竟要干什么!?

  然而,没等他考虑清楚这个问题,空白的脑海中就陡然又多出无数的杂念,这些念头细小而纷杂,但很快就汇聚一处,成为势不可挡的洪流,立刻冲垮了他的理性。

  杂念中,有快意的笑声。他白隍区区一个家族阵师,却能在公开场合下将威风凛凛的灵山山主王洛逼入窘境,无疑是人生一大得意之事!何况他是独自一人揭破了对方的阴谋,拯救了小楼内外不知多少与护城阵相关的白家人,功劳之巨,足以载入家史!

  杂念中也有跃跃欲试的期待,他抢先出招,在众目睽睽下揭破王洛的阵下真相,对方必不可能就此罢休,而无论王洛如何辩驳,他都有充足的信心击破对方的谎言!

  尽管白隍先前明明只对八方削福阵也略有研究,其涉猎之浅,甚至没法保证能准确识别阵图细节……但他却仿佛在这刹那之间,就被人凭空灌输了无数的知识,成了此道专家。别说王洛想要编织什么谎言来糊弄过去……就算这一刻,王洛真的没有在护城大阵中暗设八方削福阵,白隍也有信心从理论层面,“证明”那是八方削福阵!他现在完全有指鹿为马的底气!

  然后,就在白隍俨然癫狂的目光中,王洛开始回应。

  既没有气急败坏地试图以权势压人,要周围人将白隍拿下,也没有为自己的布阵手段辩解分毫,他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话。

  “这八方削福阵,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白隍被这看似有些不着边际的问题,问得不由一愕,随即冷笑:“我从哪里听来,又有什么所谓?你难道不承认你……”

  王洛打断道:“先回答我的问题,此阵,你从何处学来?”

  白隍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平日以布阵为生,对阵法之道的研究,一日都不曾放下,虽然受限于天赋才智,不好说有多高的成就造诣,但至少在勤勉一道上,家族、商团中有许多人都可以为我证明。”

  这一番话,不卑不亢,又有理有据,已经引来小楼内的不少夜班人暗暗点头。

  八方削福阵,虽然其他人没听过,但若是白隍那個喜欢钻研的小子偶然在哪里看到学到,那是丝毫也不足为奇的。

  但王洛对此,却是早有预料一般,立刻追问道。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能清楚地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从哪里学到的此阵。是家族内部的学术文献?还是哪场祝望阵师前来月央举办的学术交流会议?又或者是你与哪位擅长此阵的阵师有过私交?”

  王洛说话时,语调姿态格外温和,仿佛不是在回应他人的质疑和攻击,而是一位大夫在耐心地询问病人病情——显然还是私立医馆的大夫,公立医馆里的大夫绝对没有这种宽裕的时间,问得多了只会被排在后面的患者问候全家。

  然而,正是这般温和的问话,却让白隍霎时怔住,脸色微微发白,表情更是显出一丝狰狞,仿佛心中的念头开始左右互搏。

  王洛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片刻后,白隍用力甩了甩头,将原属于他的内敛谨慎甩出脑海,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反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我从哪里学来,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还想顺藤摸瓜去追究其他人?!”

  王洛笑了笑,说道:“很重要,因为这八方削福阵,在两年多前经人滥用之后,已被列为禁术。理应不在公开渠道流传,而除了公开渠道之外,我想不到你作为家族阵师,还能从哪里学到这门禁术。当然,这禁术并没有特别的害处,所以学习禁术本身绝不是错,无论是你,还是传授你此阵之人,都没有什么责任。但你如果连这禁术的来路都说不清楚,那么就有问题了。因为,白隍,你仔细想一想,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才能在不知不觉间,忽然领悟禁术?而且还是最近几年才全面完善,得以实用的禁术?”

  这个问题,却是真的让在场很多人都不由愣住。

  虽然听起来,王洛的话有些避重就轻,刻意回避核心矛盾,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质疑的确很有道理。

  这世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得来的知识,尤其是白隍对八方削福阵的理解,已经深刻到了能从王洛那精密复杂的护城大阵中,精确提取出关键概念点,再以红线编制成具体图案。这等高命的阵法把控力,根本没法用天才和灵感去解释,必然是经历了相当认真的钻研学习才能得来。

  而除此之外的来路……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陌生,但对于生活在天之右,自幼就在蒙学院被标准教材反复灌输、洗脑的仙盟人来说,那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没错,化荒。化荒之人,会在顷刻间学到自己从不曾接触的禁术,仿佛被仙人灌顶,种种知识得来全不费工夫。而现在,白隍,告诉我,为了学习八方削福阵,你费了哪些工夫?作为一个以勤勉自律著称的家族阵师,你的学习记录应该比绝大多数人都清晰而严谨,不可能连自己的知识来路都说不出吧?”说完,王洛便不再逼问,同样,他也没有驱赶周围看热闹的夜班人,甚至没有催促他们抓紧干活,只是安静地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待着所有人在心中酝酿出自己的答案。

  而白隍,则迟迟没有给出答案。

  不但无法作答,甚至无法维持自己的理性,他时而呲牙咧嘴,眉目狰狞,时而又仿佛陷入极大惶恐,冷汗如泉涌。而这般精神分裂的姿态,更是让原先还暗暗同情支持他的夜班人们,逐渐改变了想法。

  比起怀疑光芒万丈的灵山山主……还不如去质疑这个突然出言不逊的白隍!说他化荒,或许有些危言耸听,言过其实,毕竟白钥城也是堂堂定荒城,城内还有新建成不久的定荒高塔,没道理让荒芜如此光明正大地渗透。但白隍这反常之相,往小了说也是神智错乱,记忆破碎。这样的人发出的指责,自然毫无力道。

  原先,人们眼中的画面,是位卑而忠直的白家阵师,壮起胆子向异国强权发起挑战。但现在的画面,却俨然成了长期工作而不得加薪的苦命家族打工人抑郁成疾,神智失常,开始碰瓷名人以求一火了!

  然后,就在楼内气氛无声息间发生逆转时,王洛终于再次开口。

  “白隍,如果你暂时答不出我的问题,那就先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务必将它想得清楚明白,这样对你也是好事。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就提前下班吧。今天的工程先到这里,毕竟护城大阵中竟隐含了八方削福阵,此事若不能调查个水落石出,恐怕各位也不敢再放手布阵了。至于何时复工,就等家族通知吧,不过我想应该也要不了多久,所以各位临时休假之余,也不要玩得太过,以免耽误之后的复工。”

  细心地交代过后,王洛便放了楼内的夜班人各回各家,就连那气势汹汹的白隍,他也没再作理会。

  因为真正需要他说服的,另有其人。

  ——

  在楼内众人散去后不久,王洛就等来了他要等的人。

  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身材健壮的华服老人。

  老人并非孤身前来,当他走入楼中的时候,王洛就清晰地感应到几道极其强大的气息紧跟老人左右。每一道气息都代表着一颗近乎完美无瑕的巅峰金丹,其实力丝毫不亚于赫平君苦心培养的贴身死士。

  而在如今的白钥城中,能带着这样一众高手出行的,除了赫平君外,就只有一人了。

  白天心,白家现任家主,与赫平君活跃于同一时代,却将掌中的权势一路延续至今的老人。

  与赫平君不同,白天心从来不会收敛自己的锋芒,当他踏入小楼中时,王洛就感到一阵无形的锐利剑意扑面而来,以至于跟随在它左右的巅峰金丹们,都霎时显得渺小。

  白天心如剑一般迅捷而锋利,转瞬间就从楼门口腾挪到王洛面前,而后,开门见山。

  “王山主,你不惜以龌龊手段,暗中祭献白氏子弟的福缘来暗算老夫,实在大可不必,老夫就在此处,要杀要剐,不妨当面明来。若这老朽残躯,对拓荒事业能有丝毫裨益,老夫弃之,绝无迟疑!”

  对于这气势汹汹的开场白,王洛不由失笑。

  “白老,此事与你毫无关系,你大可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白天心闻言冷哼一声:“王山主,你我之间,就没必要打什么机锋了。白隍那小子的确不正常,我已经让家族内卫将他暂时收监于补荒网中,他若是化荒,白家第一个不饶他。但他所说的事,却也不是空穴来风。这护城大阵中,的确藏有八方削福阵,没错吧?而以此阵之精密,绝无可能是机缘巧合,必然是有心设计。而如今有能力设计此阵的,除你之外,还能有谁?”

  对此,王洛无奈地摇摇头。

  虽然他刚刚以巧妙的话术,将白隍的质问给斗转星移,化解于无形。但本质上,当八方削福阵这个名字被白隍抛出到公众视野中的那一刻,就注定原先的计划难以为继了。

  八方削福阵的阵图,虽是禁物,但有心搜集的话怎么也能搜集到。毕竟连当年余小波都能拿到手的阵图,珍贵度也就那么回事了。

  所以,有心人只要简单复核一下,真相就一目了然。无论白隍是不是化荒,至少王洛在护城阵中暗藏玄机是确凿无疑的事实!而如此苦心孤诣地暗藏杀阵,必然所图甚大。

  以众多白家人的福缘为祭品,能够图谋的除了当今的白家家主,还能是谁?

  所以,白天心的亲自到访,也是情理之中的,绝非自作多情。

  好在,王洛对此也早有准备。

  “白老,白橙这个名字,你可熟悉?”

  下一刻,白天心面色陡变!

第434章 盘上子 网中物

  白天心作为白家之主,且是与赫平君同一时代活跃的人物,威望、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在赫平君正值壮年,锋芒无两的时候,白天心不但维持住了白赫两家的微妙联盟情谊,更坚持住了白家的独立自主,在赫平君带领北域商团开疆扩土,借中兴之主补天君上位前的宝贵空窗期,迅速扩张权力的时候,白家也紧随其后分到了异常肥美的羹汤。

  这样的人物,或许手段魄力较之赫平君会有所不及,但论及城府涵养,是绝对不会逊色的。赫平君尚且需要在退隐后以垂垂老朽的姿态来藏匿锋芒,白天心却能以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修养,一如既往地维系自己的统治,数十年如一日。

  所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听到一个名字,就将心思变化如此明显地呈现在脸上?

  于是不待白天心开口回应,王洛已提起真元,汇之于口。

  “静!”

  一个短促的音节,宛如在虚无之中引爆了火山,蛮横不讲理的能量洪流呼啸而至,虽然没有直接穿透白家家主遍布周身的护身法器,但顷刻间的危机感,却让他得以从方才的震惊失态中恢复冷静。

  而冷静下来后,才好谈话。

  “白老,不要误会,此橙,非彼澄。”说话间,王洛伸手在空中比划,以真元为墨,留下一个工整有力的“橙”字,“我说的是二十多年前出生于望城的那位旁系女。”

  白天心微微蹙起眉头,沉默着点了头,缓慢却用力。

  王洛于是笑道:“好,看来白老抓到诀窍了,从现在开始,千万记得,此橙非彼澄,咱们在讨论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而不是某位快两千岁的老前辈。这個问题上若是搞错了,就会像刚刚那样,仿佛被污秽入体一般失去理智。”

  白天心眉头皱的更紧,有些难以置信道:“刚刚,我竟是……嘶!”

  说话间,念头不由又转到禁忌处,于是神色再次呈现动摇之态。

  王洛立刻在他面前晃了下手指,指尖划出一道圆润而玄妙的轨迹,引回了白天心的注意。

  “接下来还是耐心听我说完,白老,你贵为月央豪门之主,又有元婴中境的大好修为,应该知道,有些强大的存在,单单是提及其姓名,思考其概念,就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继而降下仙罚,因此民间常有避讳之说。当然,如此神威,即便在旧仙历时代也近乎传说,至少寻常的大乘真君都难有那般神威。但很遗憾,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正是一位超越了旧世大乘的真仙人。直呼其名讳的结果,我和赫平君已经做过示范了,之前在胜雪楼的酒宴之后,我和赫老有过密谈,期间几次不加避讳——而这几日,你应该一直没能联系到赫老吧?不然,以白家家主的性子,应该还不至于这么急地当面找我对峙。”

  这番话说完,白天心的眉头便彻底舒展开来,脸上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因为王洛的确说中了实情:在得知王洛竟于护城大阵中暗藏八方削福阵时,白天心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去找赫平君讨说法。

  王洛一个外来的祝望人,之所以能在月央呼风唤雨,尽情调使白家的精锐资源,靠的无疑是赫平君的面子。而比起区区一个外人的恣意妄为,白天心自然更担心那位横压自己数十年的赫平君,对白家有什么想法!

  只要赫平君能将此事解释清楚,给出一个正经的理由,白天心未必不能让此事大事化小。甚至真有必要的话,他这副老朽之躯,为定荒大业做出些牺牲也无不可——只要能为家族换回合理的利益。

  但偏偏就在这要紧时候,赫平君居然称病不出!就连白天心的名帖都不好用了!

  这位退隐幕后几十年的赫家老祖,仿佛在这一刻真的退隐幕后了一般!而这就让白天心别无选择,他不能直接去砸开赫家的大门,将赫平君拖出来拷打,那就只能去找王洛讨要说法了……

  而现在听来,赫平君居然真的是因为不加避讳,而遭了反噬!

  “实际上,当时真正直呼其名的只有我,赫老只是个专注的听众,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付出了沉重代价。所以白老,之后就算在脑海中去勾勒画面,也尽量用他人代指,不要直接引用那个概念。”

  白天心闻言又是点头,然后问道:“赫家家主付出了沉重代价,那么王山主你呢?”

  王洛笑了笑:“我的确是没什么事,毕竟我身份摆在这里,还是有些豁免特权的。可惜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一时大意,险些坑害了赫老。总之,既然意识到问题,就自然有解决的办法,真仙神威虽强,但只要对关键概念予以避讳,不直接触那个霉头,真仙就不可能相隔十万八千里莫名降下仙罚。所以接下来,只要记住,此橙非彼澄就可以了。”

  白天心又问:“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虽然是同音,形似,但毕竟不同字,更不同人,作为避讳的要素就已经齐备了。其实类似概念在现代仙盟同样不鲜见。我之前游玩太虚绘卷时,建立新账号阶段无法为自己取一些重要人物的名字,例如鹿悠悠、鹿芷瑶这些名字就都不能用。但实际上在绘卷里,几乎随处可见‘鹿幽幽’、‘鹿汁窑’,就连祝望本地的太虚司都是不怎么提得起兴趣对此严加看管。”

  白天心皱眉道:“祝望两代国主向来以宽仁著称,可若是换成月央境内太虚,别说补天君的真名高恒不可用,就连一些形似或同音的字,如‘姮’‘忄亘’也是不能乱用的。”

  王洛笑道:“对,但你换成‘矮恒’、‘高竖’或者‘中兴之主高又横’就没问题。”

  “……”

  “总之,说回正题,咱们接下来要说的是那位旁系女白橙。我这几日调来白家内部资料认真看过,她作为边缘人,落在纸面上的记录非常稀少,这类小透明,在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内从不鲜见,但她却意外得了一场大机缘,如今已成了祝望拓荒前线的要员随从,对拓荒大业有着切实的影响力——很坏的那种。而我目前暂时难以正面力敌,便只能曲线救国,绕道月央来寻求解决方法。这其中,八方削福阵效果最好,以拓荒大业为基底,不受任何外力如灵山之类的概念影响,集中律法之力杀人于无形,避无可避,挡无可挡。虽然代价不菲,但咱们客观来说,无论白橙如今体内寄宿了何等庞大的机缘,只要能均匀分散给白家的众多子弟,那么每个人可能只需要一场大病,一次离异,最多一顶绿帽……就能搬开挡在仙盟前路上的巍峨巨石。”

  王洛说到这里,暂时停住了话题。

  毕竟这不是什么能光明正大说下去的事,用若干白家人的绿帽,换另一个白家人的死,到底划算与否,至少他不能当着白家家主的面,替对方决定。

  还是需要白天心自己点头,这件事才能顺理成章推进下去。而若是白天心不肯点头……那也无所谓,白天心作为家族之主,将其作为八方削福阵的燃料,效果说不定更好些。

  片刻后,王洛的耐心等待,换来了白天心的一声叹息。

  “王山主,我有一事不明,白橙那孩子,究竟何德何能,得此机缘?”

  王洛有些意外于白天心居然会抛出这样一个并不太重要的问题,但还是认真做了回答。

  “与白橙本人的德行无关,是她父母的问题。”

  “?”白天心难得在脸上呈现出一丝诧异不解。王洛又说道:“他父亲是白家旁系出身,母亲则是一个附庸小家族的千金,两人能力资历都平平无奇,虽婚后略有资产,但其实各自的生平运势都谈不上顺遂。唯有一点,他们较之其他豪门子弟有着优势,就是夫妻恩爱。对于生在富贵之家的人来说,爱情的得来的确比平民要容易许多,但一份长久的爱情却反而更加稀有。因为双方都要面对太多的红尘浮华的诱惑。但白橙的父母却能从青梅竹马一路相互扶持走到最后。这一度成为白家的美谈。事实上,在白家的内部资料中,关于这段爱情也颇有记载。白老,你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白家之主,但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王洛只是随口一问,余光却瞥见白天心在这一刻露出了相当不自然的表情。

  对于已经回归面瘫姿态的白天心而言,这个反应相当不寻常!

  但王洛也没有急于去揭开秘密,而是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继续说了下去。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生下女儿白橙之后,就因意外而双双殒命。而白橙则在若干年后,继承了前人的福缘,成为足以以一己之力抵挡拓荒的大人物……白老,关于茸城前线的事,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所以也应该能联想到,一对无比恩爱的白家夫妻,为什么会突然殒命?而他们的女儿,又为什么会忽然继承巨大的机缘。”

  之后,王洛再次陷入漫长的等待。

  他并不急切,因为这些话的确需要很长时间来消化。而他也早就料想过白天心可能提出来的问题,并针对性的设计好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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