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孑与2
云初不嚣张了,雍王贤,太平公主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嚣张起来了。
二十六门金光闪闪的短粗胖的臼炮在龙首原上齐鸣的时候,天地变色!
还有诗人专门为这一场面写了很多首诗,更有无数高明的画匠将那一宏伟场面给记录下来了。
云初吧嗒一下嘴巴,将手中的一幅画递给卢照邻道:“根据这幅画能把臼炮造出来吗?”
卢照邻看了看画,又从桌案上选了七八幅其余角度绘制的画作摆在一起,最后叹口气道:“只看这些图,有七成的把握能造出来,如果,再有火炮工匠流失的话,不出两年,一定能造出来。”
云初叹口气道:“把这些画作交给百骑司吧,同时给不良人下令,捉拿那些诗人跟画匠。”
卢照邻吃了一惊道:“君侯,这个脓疮需要我们来戳破吗?”
云初斜一眼卢照邻道:“这难道不该是万年县县衙应该干的事情吗?”
卢照邻的两排牙齿开始咯咯作响,手更是颤抖的如同得了羊癫疯。
事情绝对不是君侯想的那么简单!
事情也绝对不是二十六们臼炮那么简单。
事情更不是雍王贤跟太平公主私自铸造火炮那么简单。
而是火炮铸造法已经彻底失密的问题!
而且,不仅仅是火炮铸造法失密,就连开花弹的制作技术,也一并失密了。
就在人人都得到火炮铸造技术跟开花弹制作技术之后,每个人都很满意的时候,万年县衙门却开始追究这两项技术失密的问题。
得到这两项技术的人家很多,也就预示着万年县县衙将要面对很多人。
能得到这两项技术的人家,哪里有一个是好惹的,更不要说这一次要面对他们全部。
卢照邻很担心万年县衙门会遭受到恐怖的炮击。
见卢照邻害怕的厉害,云初就叹口气道:“本官亲自去做。”
卢照邻摇摇头道:“君侯,这其中有下官不知道的原因是吗?”
云初淡淡的道:“陛下希望这件事由我来戳破。”
听云初这样说,卢照邻害怕的更加厉害了,双腿几乎站立不稳,双手抓着椅子扶手,这才平安的将屁股放在椅子上颤声道:“又是一场尸山血海吗?”
云初道:“陛下只是想知道,火炮这东西到底能对大唐江山制造出多大的危机。”
卢照邻尖叫道:“就是为了试验?”
云初点点头道:“很多重大事件背后的真实的理由就是这么平淡无奇。”
卢照邻沉默片刻道:“上策,万年县衙门置身事外,中策,万年县衙门置身事外,下策,同样是万年县衙门置身事外,不论是上策,中策,下策,其实就是看陛下如何看待万年县衙门了,陛下不追究,自然是上策,陛下不满,就是中策,陛下追究,就是下策啊……看样子陛下是准备要追究万年县衙门了……君侯,我们其实没得选。”
云初起身道:“你如果胆子再大一点,就是一个合格的封疆大吏。”
卢照邻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道:“下官自忖已经是胆大包天之辈,现在看来,跟君侯你们这些人比起来,下官堪称胆小如鼠。”
云初笑道:“官员上升到一定地步之后,自然就成了谋国者,没有九鼎烹的决心,做不得大事。”
卢照邻咬着牙拿起那些图画,坚定的对云初道:“还是下官去做这件事,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公事公办,中间不掺杂私人恩怨。”
云初道:“做完这件事,你就去终南山钟馗那里修一阵子道吧。”
卢照邻道:“下官准备直面风暴。”
云初笑道:“听话,去终南山修道,你想直面风暴,首先就要足够重才成,就你现在这点份量,就是被风暴卷上天摔死的结果。
事情干了,然后找地方躲起来等风暴过后,才是你该干的事情。”
卢照邻点点头道:“要不,下官干脆跑远点,去帮姚崇如何?”
云初笑着点头道:“找一个黄河湾子隐居一两年,这件事估计就过去了。”
卢照邻似乎又鼓起了勇气,将画卷卷起来装在一个牛皮筒子里,转身就离开了云初的官廨。
卢照邻走后,云初就安静的坐在桌案后边,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审阅卷宗,而是将双手放在桌案上,目光平视着对面的白墙,长久的发呆。
武承嗣路过云初官廨的时候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落寞的云初,他没有进来打搅,而是越过官廨去了后面的武三思的官廨。
“刚才看到了一位心力憔悴的君侯,你看看这世道,能把这等铁汉都逼迫到如此六神无主的地步,实在是可悲,可叹。”
武三思笑道:“长安这么好,自然人人都想要,偏偏君侯不放手,都说福祸本无门,由人自招取,君侯的烦恼源自于他本身的欲望,他若是能放手长安,宰执之位唾手可得。
宰执长安,何如宰执天下,君侯这是陷入了魔障了。”
武承嗣笑道:“等君侯的固执将陛下,太子,皇后三人对他的情谊消耗干净之后,云初这等人杰也就到了退隐的时候了。”
武三思道:“兄长认为君侯能够全身而退?”
武承嗣道:“连我们兄弟对君侯都没有杀意,遑论陛下了。”
云初没有听到武氏兄弟的谈论,他依旧陷入在空灵的状态中,也就是脑子里啥都不想的发呆。
许久之后他的眼珠子才开始转动,喝一口茶水,又伸一个懒腰,觉得自己的精气神似乎全部回归,可以继续下一阶段的工作了。
“请武承嗣,武三思两兄弟过来。”
云初随口吩咐一声,殷二虎就请来了武氏兄弟。
“长安,万年两县的储存的铜还有多少?”
武承嗣连忙回答道:“一百二十四万六千五百八十一斤。”
云初道:“怎么会有这么多?”
武三思连忙回答道:“从三年前开始,长安六所铸钱局就停止铸钱了,再加上将作用铜的量也在不断的下降,而铜山的开采一直没有停止,三两年下来,就积攒了这么多。”
云初点点头道:“有人谋算这些铜吗?”
武承嗣瞅着云初道:“君侯,现如今市面上的铜钱数量正在急剧减少,以前一贯钱为九百二十文,现如今,一贯钱只有区区六百八十文,如此下去,长安的钱市会乱,下官以为铸钱局应该开始开炉铸造新钱了。”
云初道:“市面上的铜钱数量因何会急剧减少,你们可知是何原因?”
武三思犹豫一下还是道:“雍王贤,太平公主曾经打问过长安府库储存的铜,想要调用,被下官给拒绝了,于是,他们就从市面上收购了大量的铜钱,融化之后,铸造了二十六门火炮。”
云初盯着武三思道:“长安市场庞大,区区二十六座臼炮,用铜不过二十余万斤,这对长安的铜钱数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现如今,长安市面上的铜钱数量不足,导致那些黑心商贾们抬高了铜钱的价格。
本官以为,又有人正在屯聚铜钱,想要在长安大捞一笔。”
武承嗣狐疑的道:“谁啊,谁的胆子会这么大。”
云初摊摊手道:“那就去找百骑司,让他们彻查!”
第一九四章 政治上的胜负与小心谨慎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听云初的意思是准备把缺铜这件事赖到黑心商贾的头上,不准备寻找那些把铜钱融化成铜,然后再铸造成火炮,导致铜价飙升的人。
武承嗣就觉的今日之云初已经不复昔日之敢作敢当的雄风了。
估计云初已经跟百骑司的人商量好了,这一次行动也不过是抓几个倒霉的商贾,掩盖长安铜价飙升的事情。
所以,武承嗣就专门写了条陈,派了一个吏员走了一遭百骑司就完事了。
长安,万年两县的条陈都出现了新任长安百骑司大都督和春的桌案上,他仔细地衡量过两个条陈之后,就把卢照邻送来的条陈裁掉开头跟落款,把中间最重要的部分黏在了武承嗣送来的条陈上,然后就交给左右都督去执行了。
百骑司出马,长安城必定是一片混乱。
好在百姓们对骑着骏马,带着横刀的百骑司没有啥畏惧之心,这么多年下来,长安百姓都明白过来了一个道理,百骑司很恐怖,但是呢,跟他们一个子的关系都没有,因为,他们就算是杀人了,来捉拿他们的也是捕快跟不良人,用不到百骑司出马。
只是这一次,见百骑司居然在抓读书人跟画匠,这件事听起来就很奇怪了。
最奇怪的是这些人被抓之后,径直送进了由百骑司管理的长安昭狱。
昭狱是什么地方?
官员的品级不够都进不去的地方,现在,将这么多的文士跟画匠抓进去,长安百事通们认为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得罪了皇帝陛下。
卢照邻本来等着百骑司的回执拿到手之后就跑路的,所以,骏马,干粮啥的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可是,他在万年县衙门心惊胆颤的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公文回执。
拿不到百骑司的公文回执,他就没有办法离开长安,就在他准备不管不顾离开长安的时候,却从云初那里看到了武承嗣的公文回执。
两份文书上去,只来了一道回执,这让卢照邻非常的迷惑。
直到他看完整个回执之后,第一感觉就是觉得自己买宝马买的太匆忙了。
也不知道百骑司的人是在偷懒还是疏忽了,竟然将两份条陈合二为一,还把他的名字给裁撤掉了。
从云初的公廨出来,见到武承嗣,卢照邻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向武承嗣见礼。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武氏兄弟居然会认为办这事居然是一个大功劳,为了独占功劳,还把他卢照邻从功劳簿上给挤掉了。
这等大恩,卢照邻觉得自己无以为报,只好在见礼的时候更加虔诚一些。
卢照邻的虔诚之意,武承嗣自然是感受到了。
以前,卢照邻身为云初的心腹,见他多少有些不服气,甚至有一点鄙夷,现如今,看样子这个聪明人也看出云初的地位摇摇欲坠了,准备抱自己的大腿了。
对于这种有才能的人,只要能为自己所用,武承嗣一向大方,如果卢照邻能投奔到他的麾下,知道此人才能的武承嗣,决定好好的待他,毕竟,人材难得,而对自己恭顺的蠢材倒是遍地都是。
“六天后,便是小儿的百岁礼,卢先生必定要来寒舍,饮上几杯。”
听武承嗣跟自己谈笑言欢不说,还邀请去他家里的饮酒,卢照邻同样笑呵呵的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县尊喜得麒麟儿,此乃大喜,就算县尊不邀请,下官也必定厚颜来贺。”
武承嗣听后更加高兴,握住卢照邻的手道:“如此,明日便有请柬送到府上。”
卢照邻同样热情的回应,声称吉时一到,必定前往恭贺。
武承嗣在走进云初官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卢照邻的背影,今天已经把话说到了,如果卢照邻给家里送了厚礼,就说明此人有攀附之意,到时候,就能好好的谈谈了。
来到云初官廨,武承嗣接过百骑司回执随意的夹在胳膊底下对云初道:“君侯,钢铁城诸事繁杂,十日后,下官准备移衙去工地,不知君侯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云初神色难明的瞅着武承嗣肋下的回执慢慢的道:“百骑司的回执你就不准备仔细看看吗?”
武承嗣闻言,打开回执看了一眼,随后惊讶的道:“捉拿写火炮诗的文士,与绘制火炮图形的画师,这两条并非下官所奏。”
云初淡漠的道:“你再仔细看看。”
武承嗣见云初面色凝重,这才找了一个座位,开始仔仔细细的看这份详细的令人难以理解的回执。
等他看完之后浑身上下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衣衫尽数为汗水浸透。
云初瞅着面无人色的武承嗣道:“你究竟干了些什么?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罢休?”
武承嗣惊惶的大叫道:“下官所书条陈上,只是要求百骑司协助我们查访一下到底是谁在囤积铜钱,绝没有要求彻查谁在铸造火炮。”
云初吃了一惊迅速站起身对殷二虎吩咐道:“取存档条陈来。”
满头大汗的武承嗣闻言立刻催促道:“快去,快去。”
片刻功夫殷二虎拿来了县衙存档条陈,云初打开看了一眼疑惑的对武承嗣道:“与回执上的内容不符。”
武承嗣迅速看了一边存档条陈,松了一口气道:“这才是下官所书。”
云初又道:“条陈是你亲自送去的吗?”
武承嗣尴尬的道:“派遣麾下书吏。”
话音刚落,武承嗣就急匆匆的向云初告辞道:“下官这就回去处理此事。”
云初担忧的道:“速去,速去,有消息即刻禀报。”
对面官廨里的卢照邻见武承嗣宛如屁股中箭一般狂奔而去,就再一次来到云初官廨拱手道:“多谢君侯关爱。”
云初叹口气道:“不是我。”
卢照邻闻言愣了一愣道:“也就是说,有人在对付武氏兄弟?”
云初抬起眼眸,淡漠的道:“普天下没有啥新鲜事,万年县里也没有啥秘密可言。”
卢照邻长出一口气道:“真的如同君侯所说的那样,下官位卑言轻,就是想参与,人家也看不上我。君侯,你这个屎盆子是不是就真的牢牢的扣在武承嗣头上了?”
云初笑道:“看样子长安这一次算是从漩涡中解脱出来了,你给的上中下三策,侥幸是第一种,至于武承嗣嘛,他这一次想要脱身,难啊。”
卢照邻咕咕笑道:“既然有人不希望长安掺和进去,我们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我们万年县衙门就继续置身事外好了。”
云初深以为然。
太阳偏西的时候,武承嗣那边还是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传来,不论武氏兄弟如何严刑拷问那个书吏,书吏都一口咬定他没有篡改条陈。
事情到这里就很麻烦了,如果不是书吏更改的,那么,只能是百骑司那边更改的。
云初没有继续等消息,时辰到了,就下差回家。
家门口那些想要激怒云初,准备搏一个好名声的士子们终于消失不见了,其中,云初很期望出现几个投机者用来杀鸡骇猴,结果,一个都没有,这让云初被虞修容笑话了好几天。
云初站在自家马球场看了一场女子马球,今天来马球场的画师比较多,看来球场上一定有身材很好的女子前来打球。
云初在边上看了好一阵子,发现今天打马球的好多女子的臀部都丰盈的恐怖,仔细研究之后,觉得一般女子不可能有一个西瓜一样的丰臀,就惋惜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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