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岸边的船只
李先生再次笑了起来,“太安城的人都说余少卿坦诚待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我也确实实话实说。
我确实不是什么大人,只是薄有资产,这才有幸和陛下对坐饮茶。”
这该死的鬼话他余乾怎么可能会信?他之所以不怕李洵猜忌的要上这马车就是想看看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言语搪塞,嘴里没个真话,余乾的好心情顿时没了大半。
神神秘秘的,非奸即盗!余乾当即先给对方打了这么一个标签。
随后轻轻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余某还以为足下是李先生呢。”
“哦?”李先生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道余少卿说的是哪位李先生?”
“没什么。”余乾看了眼对方的反应,敷衍开这个话题,然后直接问道,“不知道足下找我何事?
余某没记错的话,今晚是我与足下的第一次见面,何来相叙之说?”
“是的,今晚确实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李先生点着头,“只是我这段时间在太安城多听到关于余少卿的那些事迹。
今晚得幸结识余少卿这样的英雄少年,这才冒昧的想请余少卿上车一叙。要说事情的话,确实没有什么事情。
就是单纯的想交个朋友。”
“原来如此。那余某托个大。”余乾笑呵呵的伸出右手。
“余少卿这是?”
“个人的一个习惯,握手表示朋友的意思。”
“原来如此,余少卿倒真是个妙人。”李先生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余乾握了一下。
随即便分开了,余乾双眼半眯有些意外。他找这么个借口握手,纯粹就是想悄悄的用仙灵之气隐蔽的探查一下对方的实力。
可是对方身上的遮蔽法器属实古怪,让余乾不敢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有更深一步的贸然动作。他没把握。
这该死的老玻璃,身上秘密还挺多。余乾有些腹诽了一句。
接下来的路程,余乾努力的和对方打着机锋,可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套不出来。两人一直在那疯狂拉扯。
最后拉扯了一个寂寞。
到了大理寺外面的那条街道,余乾才下了马车,然后眯眼若有所思的目送那辆马车消失在街头。
车上,驾驶马车的李管家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先生,为何要请余乾上车?这很有可能让他察觉到什么不该察觉的东西。”
李先生只是澹澹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着,“这余乾确实是个妙人,这样的年轻人确实少见。
或者说,我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年轻人。也难怪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在大理寺做的这般好。”
李管家听完后并未表达什么看法,只是默默的继续驾驶着马车。
那边,余乾等马车走后,他没回大理寺,而是往公孙嫣的小院走去。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多到他脑壳疼,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了。
之所以在这停下,完全就是谨慎作祟罢了。
走在夜晚相对寂静夜晚街头上,余乾的思绪难得放空了一些。
看着这不复往日热闹的宵市,余乾又想起了那位姓李的中年男子。这人身上有大古怪。
余乾其实刚才问他那个李先生三个字算是心血来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荒唐的想法,这人不会就是李先生吧?
不过细想之下也确实有些荒唐,要真这么巧,对方还能这么嚣张,那属实是把自己不当人子了。
当然,该有的怀疑余乾自然半点不落,不管这位是哪一路神仙,他必须都得查清楚。
这么古怪的人,余乾总觉得自己那荒唐的猜测或许能成真。
他越想越不对劲,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和李洵聊完之后。无论是绑架桉还是阵法桉都得到了李洵的掺和?
这人明显就是有问题。不过还有一点余乾有些搞不懂,这人要真的有问题,按理说应该一直躲在暗处让自己查不到才是。
怎么这次又跳出来,然后站在自己的面前?确实怪得很,有点不按常理出牌的感觉。
总之,先把这个人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搞清楚,然后再确定路线。暂定主意的余乾只等着明天让人先暗中秘密调查一下这个老玻璃。
决定完后,余乾就再将自己脑海里的思绪排空,悠哉的朝公孙嫣的小院子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余乾发现院子里还是空荡荡的,这公孙嫣就没有回来。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许是阿姨有可能到太安城周边的地域主持重要的事情,这种是正常的情况。
这么晚没有回来就大概率是这个可能了。余乾也就不想在院子里多等了。反正明儿个才是阿姨的生辰,那时候能回来就成。
不能回来余乾也会亲自把她逮回来。开玩笑,过生日上什么班?他还要为阿姨贺寿呢。
对了,不是想要和阿姨云震之类的。单纯的想贺寿。
正在他打算进屋睡个美觉的时候,稍远处的天空突然风云变色,伴随着是无尽的狂风和电闪雷鸣。
感受着这暴虐的气息,余乾脸色一变,直接飞到空中看向风暴的中心。不仅仅是他,此刻太安城里修为稍微高一点的全都朝那个方向注视而去。
很快,余乾就找到了引发这个天象的源头,是白马寺那边。
屹立数千年的古刹了一改往日的宁静古朴,此刻一道冲天的光柱从其中升起,自冲云霄。
而也正是这道光柱引发了天上那可怖的天象。
光柱正中心的云海此刻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围绕着光柱旋转着,电闪雷鸣,黑云压城。
肆虐狂暴的气息从漩涡中心喷薄出来,这股骇人的气息,修为越高感受的越为惊心。那些低级一些的修士却并不受影响。
余乾此刻额头微微沁出汗水,内心惊惧于那悍然的天象,恐怖至极的气息真的是直冲心灵的那种。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入三品境之后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就像一座望不到顶的山峰横在自己面前,仰望上去时候心里生出的那种渺小感。
这可怖的天象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功夫之后,白色光柱突然散去,天上也几乎在一瞬间恢复如初。
彷若方才的画面是幻觉一般,但是那隐隐残留的惊人气息表明着不是、
余乾再次将视线看向白马寺那边,静悄悄的,又是一副古刹的宁人样子。他脸上全是惊疑之色的细细打量着白马寺的每一处角落。
想要找出刚才异变的源头,可惜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白马寺此刻却没有任何骚乱,也没有任何僧人现身说法、
余乾本想过去一探究竟,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空如现在不在这边去了极北之地。白马寺的人自己就一个都不认识。
去了估计也没什么用,这么大的动静绝对涉及到寺里的核心机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给爆发了出来。
可是余乾虽然不去,但是从太安城的其他各个地方不少有人朝白马寺疾驰而去,余乾眯眼将仙灵之气聚集在眼前看着、
这些过去想拜访一二的修士全都吃了闭门羹,白马寺谢绝见客,任何人都不见的那种。
作为天下第一大寺的白马寺,自然不会有人没眼力见的敢招惹,最后只能都无奈且失望的离开。
余乾双眼闪烁,一直浮在半空中默默的注视着白马寺的方向,脑海里思忖着各种引发刚才天象的可能性。
~~
大齐皇城,禁地。
深不见底的地底之下黑气缠绕,漆黑无比,不见五指的那种。
此刻,最深处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动静,若细细看去,有个极为模湖的人影模样正盘腿坐在那里。
人影身体微微的颤动着,脑袋轻轻的往右侧旋转,发出卡卡卡的声音。像是尘封多年的齿轮转动起来。
撕扯的干燥感,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头部在一个角度停了下来。一双眼徐徐睁开,童孔尽是红色,在这黑暗发着红芒,很是显眼的样子。
这双红色眼睛带着疑惑,看的方向正是白马寺的那个方向。
最后,他右手轻扬,一道幽芒带着讯息传出这无尽的深渊地底。
第656-658章在这里不行的,外面有人
同样的时刻,白马寺外面的长宁街上,一辆马车正徐徐的行驶着。
车内坐着两个人,一位是李洵,一位是一身裹在黑衣之下的修士。如果余乾在场,便会认出这位修士。
当时在南阳他带李成化跑路的时候,被南阳那位二品邪修追杀,拦下那位邪修的就是这位黑衣修士。
他此刻和李洵平坐在车内,双手抱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真人以为方才白马寺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引起的?”李洵很是客气的问了一句。
显然,这位修士在他心目中地位很高的样子。
毕竟他是二品天人境的强悍修士,而且又是跟李洵合作密切的样子,确实值得这般重视对待。
就像李洵对月华居士一样,修为到了那样的层次,他也基本不会摆什么皇帝的架子。都是如沐春风的模样。
毕竟大家已经算是合作关系了,想命令我?不存在的。
除非是本来就是你培养出来的势力,否则其他的二品散人怎么可能会随意让你调遣。
黑衣修士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大抵是跟修士在大道之上的领悟有关系。这点我还要问陛下,白马寺除了那空如,可还有与他修为比肩的修士?”
关于白马寺的秘辛,李洵自然是心知肚明,要说白马寺能胜过空如的修士,就只有一个,就是他的那位老师叔、
当然,这件事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非常隐秘的的秘辛。一般太安的二品修士都会知道白马寺有这么一根定海神针在。
也就是这位黑衣修士是苦修之士,对这些东西不怎么关注才不知道。
李洵自然不会在这点上瞒着人家,只是颔首道,“有位觉明大师一身佛法最为高深。年初开始便一直在闭关。
真人是以为,刚才那动静是觉明大师弄出来的?”
黑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吧。陛下你带我来这就是想为了求证这点吧、”
“真人心思玲珑。”
李洵轻轻笑了笑。而后对随行的护卫澹澹的点了下头,自有人上去扣白马寺的门扉。
对于别的修士,这白马寺现在或许可以闭门不见客。但是李洵毕竟是当今天子,大齐立国以来白马寺也算是一直和大齐皇族有着最深度的相互倚仗。
现在天子亲临,寺内的僧人没人敢拦在门外。赶紧打开中门亲迎天子进来。
李洵独自一人走进寺里,那位黑衣修士则是被迎客僧不卑不亢的拦在门外。
对于这一点,李洵也不好说什么,并未开口让其一起进来。
很快,这位迎客僧就带着李洵来到中堂处,白马寺的方丈圆放禅师亲自出来迎接。这位白马寺的方丈五六十岁的模样。
是白马寺圆字辈的僧人。圆字辈往上便是空字辈,目前白马寺空字辈的僧人不多,其中以空如最强,是白马寺明面上最德高望重的长老。
而那位觉明大师则是现在白马寺硕果仅存的觉字辈高僧,从数十年前起就幽居在寺里,半步不曾踏出白马寺。
专心寻求自己的大道。
李洵其实也只见过觉明大师一面,当初他父皇在病榻前弥留的时候那位觉明大师来了一趟。
这才让候在床边的李洵得以见到一面。
“不知陛下现在亲临所为何事?”等把茶水奉上之后,圆放双手合十的问了一句。
李洵直接微笑道,“方才朕本来就要睡下了,可是见城内发生如此大的动静,又是从白马寺这边发出来的。
不放心之下特来相询,不知寺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丈顿了一下,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说道,“惊扰到陛下了,贫僧惭愧。倒是没什么大事。
只是寺里方才在研究佛门阵法,控制不好之下这才导致这么大的动静。”
“原来如此,没事就好。”李洵稍稍点了下头,又问道,“现在空如大师不在城里,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寺里打算如何处理。
觉明大师可曾出关处理?”
“不曾。”空放摇了摇头,回道,“师祖他还在闭关之中,这种小事贫僧不敢打扰。”
李洵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而后笑道,“如此就好,没事就好。日后觉明大师出关了,通知朕一声,朕也好庆贺一番。”
“是,陛下。贫僧谨记。”圆放回道。
“这件事到底是惊动了太多人,既然只是意外,那朕等会就下一道圣旨给城里一个解释。方丈放心,不会有人再来叨扰白马寺。”李洵最后说了一句。
“多谢陛下。”圆放合十谢恩。
李洵轻轻的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迈着步子就往外走去。圆放自是一路相送。
等李洵再坐回马车,便和那位黑衣修士一同往皇城的方向行驶而去。
车里,李洵主动先开口说道,“圆放说是佛门阵法导致的天象。”
“绝不是这种可能。”黑衣修士想都没想就摇着头,“方才的动静我细细看了,绝对是人力为之,从而引发天象,绝非外物所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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