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罪的yy
庆元帝神色一正,将话题引回正事:
“赏罚既已分明,如今该议一议这沧州、河州贪墨案引发的后续了。
那河州反贼刘宝,自称‘闯王’,如今仍盘踞河州,负隅顽抗。
更可恨者,此獠竟敢窃据益州龙脉之气,以为己用。
此乃我大炎国土,我朝龙气,岂容此等乱臣贼子染指?!”
他目光扫过群臣,声音陡然转厉:“朕意已决,发兵河州,剿灭反贼,收复失地,夺回龙气。”
“陛下圣明!”群臣纷纷附和。
就在这时,绮罗郡主再次越众而出,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启禀陛下!那反贼刘宝,与臣有旧怨。
此人曾为臣梁王府家将,因过本应处死,是臣一时心软,念其旧功,饶其一命,逐出府去。
不想竟纵容此獠坐大,酿成今日之祸!枫林城外,此贼更曾率军围攻,致使秦统领等众多忠勇将士殉国,臣亦险些命丧其手。”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声音带着决绝:“臣,绮罗,愿立军令状。
请旨领兵,征讨河州,剿灭刘宝!
若不能擒杀此獠,收复失地,臣甘受军法处置!”
庆元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绮罗,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复杂,颔首道:“准奏!绮罗,朕便予你兵权!军中将领,随你挑选!”
“谢陛下!”绮罗郡主谢恩起身,目光立刻转向一旁的许长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继续说道:“启禀陛下,清河男爵许长生,曾与臣在枫林城同生共死,配合默契。
他胆识过人,曾独闯万军之中传递消息,更通晓兵家谋略,甚至…还精通墨家机关之术。
实乃不可多得的良才。
若有他相助,此次平叛,必定事半功倍!臣恳请陛下,准清河男爵为副将,随军出征。”
“哦?”庆元帝闻言,饶有兴致地看向许长生,“清河男爵竟还精通墨家之术?”
许长生此刻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没料到郡主突然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但转念一想,剿灭刘宝,为清河县、为枫林城枉死的百姓报仇,本就是他心中所愿。
他立刻躬身道:“回陛下,微臣机缘巧合,曾得墨家些许传承,略通皮毛,于军械营造、机关消息方面,或可有些许助益。”
“好!甚好!”庆元帝龙颜大悦,又问道:“既然如此,清河男爵,你可愿随绮罗郡主一同出征,为国剿贼,为民除害?”
许长生几乎没有犹豫,斩钉截铁道:“为国效力,为冤魂复仇,乃臣之本分。
若蒙陛下不弃,赐此机会,臣万死不辞。
必竭尽全力,助郡主扫平叛逆,以报陛下天恩。”
“好!好!好!”庆元帝连说三个“好”字,声音洪亮,充满激赏:“有许卿这般忠勇双全的年轻人,有绮罗这般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我大炎何愁不盛?何贼不平?朕,等着你们凯旋的好消息!待尔等得胜还朝,朕,定当另有重赏。”
“谢陛下隆恩!臣等必不负圣望!”许长生与绮罗郡主齐声应道。
这场波澜起伏的朝会,终于在一片复杂难言的气氛中结束。
百官退朝,许多人看向许长生的目光,已从最初的惊讶、审视,变成了深深的探究与难以言说的意味。
陛下对此子…似乎青睐得有些过分了…这背后,究竟…?
…
退朝之后,许长生并未立刻离去,而是被绮罗郡主拉着,在宏伟的宫城内缓步而行。
“喂,你什么时候成了楚家嫡长子了?这么大事,昨天竟瞒得我滴水不漏!”绮罗郡主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许长生,语气带着嗔怪与好奇。
许长生无奈地耸耸肩,将昨日楚云轩如何因胎记起疑,楚家如何设宴,最终确认身份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末了道:“…事情就是这样。我自己也觉着像做梦似的。”
绮罗郡主啧啧称奇,一双美眸上下打量着许长生:“你这运气…自打来了长安,是不是也太逆天了点儿?诗才惊世,身世显赫,如今更得陛下如此青眼…说,你以前是不是偷偷认识陛下?或者…给陛下献过什么不老仙丹?”
许长生苦笑着摊手:“我的好郡主,你要问我,我可真不知道。陛下为何待我如此…恩宠,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心里正发毛呢。”
绮罗郡主白了他一眼,显然不信,但也不再追问,转而说道:“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走吧,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许长生好奇。
“国子监。”
“国子监?”许长生一愣,“咱们这都要点兵出征了,去国子监做什么?难道临行前还要去听大儒讲学?”
绮罗郡主解释道:“不是去听讲学,是去‘借人’。
出征打仗,尤其是剿灭刘宝这等盘踞多年的反贼,岂能只靠武夫?
需得带上些读书人,或者说…儒家修士。”
“儒家修士?”许长生若有所思。
“没错。”绮罗郡主正色道,“儒家修士虽不擅近身搏杀,但其‘言出法随’之能,于大军征战至关重要。
两军对垒时,可鼓舞士气,令士卒勇气倍增;可施加‘锐金’、‘疾风’等增益,令兵刃更利,行军更速;受伤之时,高阶儒修甚至能以浩然正气辅以药物,加速伤口愈合,一句‘止血’、‘愈合’,便能救回不知多少性命。
朝廷正规军出征,必有随军儒官。
咱们这次,自然也得去国子监挑些合适的年轻学子。”
许长生顿时恍然。这不就是随身携带的“超级辅助团”和“战地医疗队”吗?有这群能加BUFF、能治疗的“法爷”在,军队战斗力绝对能提升一个档次。
“原来如此!还是郡主思虑周全。”
绮罗郡主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刘宝那厮,我必须亲手拿下他的头颅,祭奠秦统领和死去的将士。这次,不容有失。”
许长生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决绝与恨意,收敛了玩笑之色,郑重道:“郡主放心,此仇必报。有我在,定助你拿下刘宝狗头。”
绮罗郡主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用手肘又顶了他一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几分慵懒与媚意:“算你有点良心。好好干,等打了胜仗,本郡主…重重有赏!”
许长生眉头一挑,凑近些低声道:“哦?不知郡主打算如何‘重赏’?”
绮罗郡主扬起那张妩媚绝伦的脸蛋,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挑衅的媚笑:“堂堂郡主,金枝玉叶,到时候…任你施为,随你怎么‘玩弄’,这赏赐…够不够分量?”
许长生闻言,非但不喜,反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说得好像现在你就多矜持似的…”
“找打!”绮罗郡主俏脸一红,抬脚便轻轻踹在许长生小腿上,“别不识好歹!”
两人这般笑闹着,一路来到了国子监所在的区域。刚走到一处栽种着青松翠柏的院门外,许长生便一眼看到了一个熟人。
王祭酒,王石安。
许长生下意识地便想开口打招呼:“王先…”
“诶!别…”绮罗郡主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许长生话已出口,只得收住,疑惑地看向郡主:“怎么了?这位不是国子监大祭酒王先生吗?打个招呼而已…”
绮罗郡主揉了揉额角,无奈低语:“王祭酒人自是极好的。我是怕你…被别的麻烦缠上。”
许长生这才注意到,王祭酒手持戒尺,面前正垂首站着五名年纪不大的男女学子。
他的目光瞬间被其中一名少女吸引。
只见那少女身着一袭如火般鲜艳的红裙,身姿窈窕,肌肤胜雪。
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上,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竟是一双极为罕见的桃花凤眸,眼尾微挑,天然便带着三分媚意,七分贵气。
琼鼻秀挺,朱唇不点而赤。
此刻,她正微垂着眼帘,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眶微微泛红,眸中氤氲着一层委屈的水雾,更显得我见犹怜,楚楚动人。其容貌之精致明艳,竟比身旁的绮罗郡主还要胜上半分。
除这红裙少女外,其余四人皆是少年,虽年纪不大,但个个身着锦缎华服,气质或沉稳,或骄矜,显然皆非寻常出身。
能被王祭酒亲自督导课业,身份可想而知。
许长生立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来头?”
绮罗郡主叹了口气,低声道:“还能有谁?除了宫里的皇子皇孙,谁有资格劳烦王祭酒亲自授课?你呀…偏偏还惹上了里头最‘麻烦’的一位…”
她话音未落,王祭酒已闻声转头望来。
见到许长生,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朗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许先生!”
他态度热情,随即又略带歉意地指了指身旁的学子们:“许先生稍待,待老夫处置完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家伙,再与先生叙话。”
说罢,他转向那名红裙少女,脸色一板,肃然道:“殿下!老臣布置的课业,《鹊桥仙》并《江城子》二词,要求熟读成诵,今日检查,你却背得磕磕绊绊,错误频出。
忘了老臣之前的约定吗?”
那被称作“殿下”的红裙少女,抬起那双泫然欲泣的桃花眸,声音柔糯带着哭腔,哀求道:“先生…元曦知错了…能…能少打两下吗?手心…还疼着呢…”
这般娇柔怯怯的模样,配上她那绝色容颜,便是铁石心肠恐怕也要软了三分。
然而王祭酒却是面色如铁,丝毫不为所动,断然拒绝:“不行!说十下,便是十下!殿下当知,学业之道,贵在持之以恒,岂可因畏难惧痛而懈怠?伸手!”
红裙少女——凤临公主夏元曦,委屈地扁了扁嘴,终究不敢违逆,哆哆嗦嗦地伸出了那双白皙娇嫩、如同玉葱般的小手。
王祭酒毫不留情,举起手中那光滑沉重的紫檀木戒尺,对着那微微颤抖的掌心,便狠狠抽了下去!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击打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刺耳。
仅仅三五下,凤临公主的掌心便已一片通红,疼得她泪珠如同断线珍珠般滚落,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
许长生在一旁看得眼角直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道:“我的天…这…这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王祭酒这也太…狠了吧?”
绮罗郡主似乎感同身受,轻轻“嗯”了一声,低语道:“皇家教育,向来如此严苛。
我幼时启蒙,也没少挨戒尺,王祭酒打手心…可是出了名的疼。
不过,能被王祭酒亲自教导,便是皇子皇孙,乃至一些顶尖权贵家的子弟,也都视作一种荣耀,各家父母更是求之不得,觉得孩子能被王祭酒教训,是莫大的福气。”
许长生闻言,不由得再次咋舌。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对娃也太狠了!
叭对…穿越前的世界好像更卷更狠。
第179章 出征之前
很快,十下戒尺打完,王祭酒又依次训斥、惩戒了另外四名皇子皇孙,这才将戒尺收回袖中,沉声道:“今日之罚,望尔等引以为戒。回去后将《鹊桥仙》、《江城子》各抄写二十遍,明日老夫要抽查默写。
若再有不熟,板子加倍!
都散了吧,老夫要去陪许先生了。”
几名皇子皇孙如蒙大赦,个个搭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是…”,这才垂头丧气地陆续散去。
这时,那挨了打的凤临公主夏元曦,才终于有机会抬起头,目光一下子便锁定在了绮罗郡主身旁的许长生身上。
起初,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言喻的亮光,但随即,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便瞪得溜圆,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宛如一只被惹恼了的漂亮河豚,恨恨地盯住了许长生。
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许长生被这充满“杀意”的目光瞪得莫名其妙,浑身不自在,他小心地往绮罗郡主身边靠了靠,低声问道:“不是…郡主,那位公主殿下…为何如此瞪着我?我…我没得罪过她吧?我发誓我今天绝对是第一次见她本尊!”
绮罗郡主看着他那无辜又茫然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忍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解释道:
“她叫夏元曦,封号凤临,出生时有彩凤绕梁的异象,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
你是不认识她,但她可‘认识’你得很。
那日在醉梦楼,你许大才子一鸣惊人时,她就和我同在雅间看着呢。”
许长生更懵了:“那…那她这苦大仇深的模样是为何?总不会因为我作诗时没跟她打招呼吧?”
绮罗郡主强忍着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那边气鼓鼓的凤临公主,说道:“就因为你的诗。
你写的那几首诗词,如今不光是文坛追捧,更是被王祭酒这等大儒列为国子监和宫中皇子皇孙的必修课业。
要求背诵、默写,一样不能少!”
她顿了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元曦她…最讨厌背诵诗词歌赋,上次背《女诫》时就曾扬言,若那写《女诫》的班昭还活着,她定要求父皇把那人发配边疆…如今,你这‘苦难的根源’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又刚因背不出你的词挨了十下狠辣的手板心…你说,她恨不恨你?
我本来想让你悄悄溜走,谁让你非要跟王祭酒打招呼,这下自投罗网了吧?”
许长生听完,顿时一阵无语汗颜。
“这…这也能怪我?!我写诗还有罪了?”他无奈道:“我哪知道还有这层关系…再说了,不就是个小姑娘嘛,还能吃了我不成?”
绮罗郡主送给他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哼道:“呵,被这小祖宗缠上,有你受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她立志把你视为自己的仆从呢,觉得你这样的人,作为她的仆从,带出去肯定能够得意的耀武扬威!”
许长生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
两人低声交谈间,王祭酒已处置完学生,满面春风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上一篇:神话副本:开局我劝纣王不封神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