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cane酱
如今的她,更像是一個真正走出象牙塔、開始擁抱現實複雜性的修行者。
“對了。”
塞西莉婭突然想起什麼:
“殿下還有句話讓我轉達給您。”
“她說等我突破黯日級之後,如果您已經開始在‘亂血世界’建立據點.”
“希望我也能過去幫忙。”
羅恩挑了挑眉:“你自己怎麼想?”
“我?”
塞西莉婭歪著頭想了想:
“說實話,我挺好奇的。”
“一個被‘鮮血之王’統治的世界,血族十三氏族的混戰,還有那些關於‘血脈權柄’的傳說”
“聽說那裡的‘貴族’們都住在血族風格的城堡裡,以血液為食,還能變成蝙蝠”
“聽起來很像某些古老童話裡的怪物故事,可又確確實實存在於現實之中。”
她回頭看向羅恩,瞳孔中滿是期待:
“而且跟著您這樣的‘怪物級’強者做事,應該比窩在氏族當‘花瓶長老’要刺激得多。
我一直想看看當我的‘鏡面’遇上那些‘血法術’時,會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呢?”
“不過.”
她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有些俏皮:
“到時候我可就是要在您手下做事了,還請看在咱們曾經在流沙之地‘共患難’的情面上.”
“對我的待遇好一點?”
她說著,還故意用一種誇張的可憐語氣補充道:
“什麼‘每天加班到深夜’啦,‘工資只發一半’啦,‘動不動就扣績效’啦這種黑心老闆的行為,您可千萬別學啊~”
羅恩失笑:“你覺得我會虧待自己人?”
“那倒不會。”
塞西莉婭笑著說:
“只是想提前討個口頭承諾而已。”
“畢竟殿下說了,您這個人雖然溫和,可一旦認真起來,工作強度能把人逼到懷疑人生.”
“我可不想幾十年後剛突破黯日級,就被您安排去天天加班。”
羅恩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
“放心,我會給你正常的待遇。而且”
他的語氣變得認真:
“如果你真的能突破黯日級,到時候來亂血世界,我需要的也絕不只是‘打工者’。我需要的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合作者’。”
“那個世界的水很深,塞西莉婭,深到連我現在都只是剛剛摸到邊緣。”
這番話讓女僕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我會努力的。”
飛行器平穩地穿越雲層,向著目的地前進。
約莫半小時後。
“羅恩副教授,快到了。”
塞西莉婭的聲音將羅恩從冥想狀態中喚醒。
他睜開眼睛,看向舷窗外。
熟悉的天際線已經映入眼簾。
高聳的巫師塔、錯落有致的浮空建築、還有如銀色絲帶般纏繞城市的環形軌道交通系統.
這座環淵大陸群最繁華的商業港口,在晨光中閃爍著夢幻般的光輝。
飛行器開始緩緩下降。
很快,他們抵達了那片街區。
羅恩透過舷窗向外望去。
街道上依然人聲鼎沸。
綠皮地精高舉著會自動變色的水晶球,用尖細的嗓音宣傳著所謂的“預言功能”;
半獸人鐵匠在露天攤位上展示著還冒著熱氣的武器,錘擊聲如雷鳴般響徹街道;
穿著華麗長袍的半精靈商人優雅地介紹著“來自月井深處的純淨月露”;
矮人工匠則在角落裡大聲吆喝,說自己的鍊金護符“保你平安一輩子”.
所有的一切,都和二十年前一樣熱鬧、喧囂、充滿了生機。
可當羅恩的目光落在那棟夾在材料商鋪和鍊金工坊之間的三層小樓時
他清晰地感受到,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在“自然而然”地滑過那個區域。
那些商販會叫賣到小樓門前三米處,然後莫名其妙地轉身走向別處;
行人會徑直朝著小樓走去,可在即將撞上大門時突然詭異地繞開,彷彿那裡根本不存在;
就連那些飛在空中的信使鳥,也會在接近小樓時改變航線,像是被某種無形力量溫柔地“推”向了別處.
三重認知屏障。
“存在遺忘”、“記憶模糊”、“認知排斥”。
羅恩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些層層疊疊的法術紋路,如同無形的蛛網般徽种麠澖êB。
這是荒誕之王的手筆,也是這個傳送入口得以在鬧市中隱藏數千年而不被發現的原因。
飛行器在小樓附近的一片空地降落。
艙門開啟,羅恩和塞西莉婭先後走出。
“克洛依講師應該已經到了。”
塞西莉婭看了眼通訊水晶:
“卡羅琳十分鐘前發來訊息,說已經把她送到門口。”
羅恩點點頭,邁步向著小樓走去。
果然,在那扇貼著褪色告示的木門前,一個纖細的身影正靜靜站立。
盲眼女巫今天換上了一身深灰色的占星長袍。
那雙被黑絲綢遮蓋的眼眸,此刻“望”向羅恩的方向。
雖然看不見,可她的“注視”卻精準得可怕,彷彿能夠穿透肉體直接看到靈魂。
“早上好,羅恩副教授。”
克洛依微微欠身:
“抱歉讓您久等了。”
“我才剛到。”
羅恩走上前:
“準備好了?”
克洛依沉默了片刻,然後點頭:
“是的,那位‘王’說,我必須去那裡。”
“祂說我看到了太多的‘可能性’,以至於無法構築‘唯一’的自我。”
“我需要去‘樂園’,那個只剩下‘破碎的唯一性’的地方”
她的聲音有些飄渺:
“去撿拾一面屬於我的鏡子。”
羅恩聽到這番話,心中明悟。
虛骸的本質,是“自我認知”的具現化。
它需要足夠清晰、足夠堅定、足夠“唯一”的核心理唸作為支撐。
可克洛依作為頂尖的占星者,她的能力恰恰是“觀測可能性”。
她能看到無數條命叻种В茴A知無數種未來走向。
這種能力讓她成為了強大的預言家,可也成為了她構築虛骸時最大的障礙。
因為當你能夠同時看到“一萬種可能的自己”時
你還能確定,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嗎?
“‘可能性’的觀測者,必須去直面‘可能性’的墳墓。”
羅恩說出自己的判斷:
“只有在那個只剩下‘破碎唯一性’的地方,可能才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唯一’之道。”
“‘樂園’裡的囚犯,都是被某種偏執的‘唯一性’所吞噬的瘋子。”
“他們的‘可能性’全部死去,只剩下最極端、最純粹、也最扭曲的‘唯一’。”
“而你”
他看向克洛依:
“需要從這些‘破碎的唯一性’中,拼湊出屬於自己的那一面‘鏡子’。”
“不是模仿他們,某種程度上是‘理解’他們為何會走向這條不歸路。”
“然後從中找到,你自己的‘錨點’。”
克洛依的露出苦澀的笑:
“說得輕巧。”
“可那些囚犯的瘋狂,據說能夠直接撕碎未經保護的精神。”
“在未來的無數分支中,我看到了一千種死法,三百種瘋狂,還有七十二種.嗯,難以描述的‘蛻變’。”
“可唯獨有一條路,通向的是‘空白’。”
她抬起手,蒼白的手指在空中劃過,像在撥動看不見的絲線:
“那條路的盡頭,命咧斷裂了。
我看不到任何東西,聽不到任何聲音,甚至感知不到任何可能性.”
她的聲音變得空靈:
“自己如同站在世界的盡頭,前方是純粹的‘不存在’。”
“可奇怪的是,我的直覺在尖叫著讓我選擇那條路。”
“就好像”
克洛依轉向塞西莉婭:
“就好像只有走進‘空白’,我才能真正‘看見’。”
這番話讓塞西莉婭感到一陣寒意。
只有羅恩淡淡回應:
“那就跟著直覺走吧,有時候,預言的意義恰恰在於‘看不見’的那部分。”
克洛依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釋然的表情:
“您說得對。”
上一篇:序列公路求生:我在末日升级物资
下一篇:人在勾栏:开局获得八奇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