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cane酱
新的畫面開始播放。
這次的視角來自某個隱蔽監控眼球,畫面質量較差。
實驗室中,三名年輕的研究員被安置在改良的體驗艙中。
“第一個測試者,是來自元素花園的鍊金術師萊德。”
“塞德里克為他設計的虛擬體驗是‘成為史上最偉大的鍊金大師’。
在虛擬世界中,他創造出了能夠點化一切的‘賢者之石’,獲得了所有同行的敬仰。”
畫面中的萊德最初表現正常,甚至臉上還帶著滿足的微笑。
但隨著體驗的深入,一種可怕的變化開始顯現。
他的身體,開始出現與維塔爾人相似的扭曲現象。
但由於人類的骨骼遠不如維塔爾人堅韌,每一次“維塔爾扭曲”都會造成真正的骨折。
咔嚓!
萊德的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曲,白色的骨刺刺穿皮膚。
但他臉上依然保持著那種痴迷的笑容,彷彿疼痛對他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
“當虛擬體驗結束,萊德回到現實時,面對自己依然平庸的現狀,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畫面顯示出事故現場的混亂:
萊德正瘋狂地攻擊著周圍的一切,斷裂的手臂在半空中胡亂揮舞,鮮血濺射在實驗臺上。
“不對!這不是真的!”
他的嘶吼聲撕心裂肺:
“我的世界不該是這樣!我應該是大師!是被所有人敬仰的大師!”
年輕的鍊金師,試圖用殘存魔力將實驗室“修正”成他記憶中的完美模樣。
魔力在他周圍狂暴地湧動,試圖將冰冷的金屬牆壁轉化為華麗的鍊金工坊。
但現實的殘酷,讓他的努力顯得如此可笑。
每一次失敗的嘗試,都讓他的精神狀態進一步惡化。
最終,當卡桑德拉親自趕到現場時,萊德已經完全瘋了。
他蜷縮在實驗室的角落,懷抱著折斷的手臂,嘴裡不斷重複著:
“永恆……永恆的榮耀,為什麼要把我拉回這個醜陋的現實……”
“第二個和第三個測試者的情況大同小異。”
卡桑德拉快進了畫面:
“一個沉迷於‘拯救全人類’的虛假記憶,另一個則幻想自己成為了不朽的巫王。”
“結果都是徹底的精神崩潰。
現在,他們都被關在醫療部門的特殊病房裡,成為了只會重複特定詞彙的廢人。”
羅恩看著畫面中那些曾經充滿活力的年輕研究員,現在卻如同行屍走肉般存在著。
這種將鮮活生命轉化為殘渣的殘酷,讓他感到一陣噁心。
“塞德里克自己,同樣也開始暴露了些許本性。”
卡桑德拉調出了另一段影像,這次的主角是塞德里克本人。
畫面中,這位曾經溫文爾雅的年輕學者,正在進行一項極其可怕的“自我實驗”。
他將自己的右臂,伸入一個裝滿深淵蠕蟲的培養皿中。
那些黑色蠕蟲如飢餓的野獸般撲向新鮮血肉,尖銳的牙齒撕咬著他的皮膚和肌肉。
“第四十七號複合痛覺資料……疼痛烈度 8.3級……配合恐懼因子 2.1級……”
塞德里克用毫無感情的語調記錄著資料,彷彿被啃噬的不是自己的手臂。
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某種超越瘋狂的狂熱,那種表情讓羅恩想起了最極端的苦修教徒。
“為了完善痛苦資料庫,塞德里克已經在自己身上進行了數百次類似實驗。”
卡桑德拉有些嫌惡:
“灼燒、凍傷、腐蝕、撕裂……他試圖量化每一種痛苦的細節引數。”
“最要命的是,他似乎已經對疼痛產生了某種病態的依賴。
只有在極度痛苦時,他才能保持相對正常的思考能力。”
這種描述讓羅恩想起了查冶。
那個需要透過暴力與自殘,才能暫時統一三個人格的可悲存在。
力量的追求,似乎總是會付出理智的代價。
“你看,羅恩,這項技術比我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卡桑德拉的語氣,聽起來像在討論一件新式武器的效能:
“看來你之前的判斷很有可能是正確的,這種東西確實不適合作為常規武器使用。”
羅恩本以為卡桑德拉會宣佈專案終止,或者至少會嚴厲懲罰塞德里克的違規行為。
但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感到一陣寒意。
“不過,這也是把雙刃劍,當然也有其有用的地方。”
卡桑德拉調出了最後一段影像:
“雖然它暫時還無法作為‘病毒’使用,但作為‘刑具’,效果好得出奇,比任何拷問和心靈法術都效果更好。”
那是遠征軍的戰俘營,幾名叛逃巫師正被固定在改良的體驗裝置上。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痴呆般的笑容。
“我已經下令,將初級版本應用在第四象限的戰俘營和我們內部的逃兵身上。”
“一方面能夠輕易的獲取到足夠情報,也能讓他們在永恆的、無法掙脫的‘幸福幻夢’中懺悔。
這可比單純的死亡要仁慈,也有效得多。”
“至於塞德里克本人……”她的表情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雖然他的行為違反了安全規定,但提交的事故報告和資料確實很有價值。”
“我決定將其禁足在第七層直到專案結束,但專案繼續由他全權負責,資源許可權上調一級。”
不僅沒有因為造成重大事故而受到懲處,塞德里克反而獲得了更高許可權和更多的資源。
這個決定,讓羅恩感到意料之外,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在卡桑德拉眼中,那些年輕研究員的犧牲,那些戰俘的痛苦,都只是獲取“成果”所必須付出的可接受成本。
這就是她“結果導向”的實用主義。
“你應該慶幸自己當時選擇了退出,羅恩。”
卡桑德拉的語調重新變得輕鬆:
“否則以你的平衡理念,可能很難適應專案的發展方向。”
這句話如同一根針,精準地刺中了羅恩內心最敏感的部分。
他的“平衡理念”,在這位征服派領袖眼中,顯然被視為某種“弱點”。
一種會阻礙“進步”的過時堅持。
“看來我之前的占卜,確實是正確的預警……”
羅恩在心中自語,同時慶幸自己當時的明智選擇。
如果繼續留在專案中,他現在無論是順從還是抗拒,都會面臨比如今糟糕得多的境遇。
此時,卡桑德拉也並沒有就立即結束通訊。
她雙手交叉,身體微微前傾,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凝視著羅恩。
“說了這麼多我們的‘進展’。”她的聲音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壓迫感:
“現在,該你了,羅恩。
你在觀測站待了又待了這麼久,想必也有一些……收穫?”
“對塞德里克的專案,你還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嗎?”
羅恩能感受到,卡桑德拉正在評估著自己的立場。
是繼續保持那種“學術上的分歧”,還是已經轉向了更加危險的“理念層面的反對”。
在巫師們的理解中,前者是可以容忍的不同觀點,後者則是必須剷除的威脅。
“首先,我必須向塞德里克巫師,表達最真摯的敬意。”
羅恩的語調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欽佩:
“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理論轉化為具有實際應用價值的成果……這種執行力確實讓我自愧不如。”
他稍微停頓,似乎在組織語言來表達內心的“震撼”:
“特別是他對痛苦和快樂機制的量化研究,這種將主觀體驗轉化為客觀資料的方法……簡直是認知學領域的革命性突破。”
卡桑德拉的表情沒有變化,但羅恩注意到她手指敲擊的節奏慢了一些。
這是她在仔細分析對方話語真實性的習慣性動作。
“至於我這邊的研究……”羅恩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微笑:
“恐怕就要讓您失望了。我的方向偏向基礎理論層面的探索,需要大量的資料積累和反覆驗證。”
“與塞德里克那種立竿見影的應用成果相比,我的工作更像是……在為未來的某一天做準備。”
他拿出一份看起來頗為厚重的研究報告,放在面前:
“這是我關於‘意識結構穩定性’的初步分析。
理論上,如果我們能夠解決意識在虛擬環境中的‘錨定問題’,就能避免塞德里克研究中出現的那些……副作用。”
“但這種研究,需要的是時間和耐心,而不是突破性的靈感。”
羅恩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
他既承認了對方成果的價值,又為自己的“落後”找到了合理解釋。
“而且,尤特爾教授最近的身體狀況……您也知道。”他的語調變得更加沉重:
“虛骸衰敗的速度比預期快了很多。
他現在急需整理一批文獻,希望能在……時間耗盡之前,將某些重要知識傳承下來。”
“作為他學生中為數不多的歷史學者,我認為有義務協助完成這項工作。
畢竟,有些知識一旦失傳,就真的永遠找不回來了。”
這個解釋完美地解決了幾個問題:
既表明了自己對塞德里克專案的“欽佩”,避免了被視為異己;
又合理化了自己研究仍然在不斷“進展”,減弱了卡桑德拉可能的不滿;
最後還找到了繼續留在觀測站的正當理由。
師生情分和學術傳承,這是任何巫師都無法質疑的動機。
卡桑德拉靜靜地聽完。
她似乎在權衡著什麼,指尖的敲擊聲在房間中迴響,如同時鐘的滴答聲般規律而冷漠。
“基礎研究確實重要。”她終於再次開口,語調聽起來頗為認同:
“沒有紮實的理論基礎,再輝煌的應用成果也只是空中樓閣。”
但接下來的話鋒一轉,卻讓羅恩意識到卡桑德拉的真正意圖:
“說起來,維納德那個老頑固最近一直在催促,說他那邊有個大專案,人手不夠,指名道姓要你過去幫忙。”
她的語調變得略顯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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