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小戎
【匠作】如烟花一般升空,又是布剑!
远处吴道子再度出手,在面前突然出现的水墨画中,继续点画。
雪、魏二人准备借用老画师的阵法,继续移位,躲避【匠作】。
下方高台上,欧阳戎没瞧他们,也没去管右肩流血的伤口,在容真慌慌撕下紫贵裙摆准备上前包扎之际,他转过身,朝浮空琴盒,寂然伸出手掌。
今日第二只竹筒从琴盒中飞出,在空气中砸开,一团血色灵墨凝聚在儒衫青年染血的指尖。
他低头,有血有墨的指尖,在儒经上轻轻书写,顷刻完毕,一页纸灵动般脱离儒经,像是一道赦令,射向上方黄金佛首。
与此同时,欧阳戎左掌上那串改造后如同完美杰作的十八籽,绽放出暗金色光芒,萦绕欧阳戎全身。
他拾阶而上,凌空踱步,像是面前空气中有一条长阶,一路走到黄金佛首头顶,俯视众人。
众人看见,欧阳戎脸庞冷漠的开口,声音极小,下方众人压根听不到,只看见他口型蠕动了下,可下一刹那,黄金佛首之中,响起一道回声。
回声似是附带【文皇帝】真音,隐隐蕴含一股神圣意味,它响彻在双峰尖所有人的耳边:
“方圆百里,凌虚禁步,遁术止息。”
下一刹那,宛若受到万钧重力。
灵活游走的白蛟、御剑飞行的雪中烛和泠然御风的魏少奇,狠狠坠向地面,砸出深坑。
吴道子面前的画卷陡然破碎,画笔弹飞,无法借画移位,他一脸诧异,在竹院中赫然站起身来。
方圆百里内,飞鸟如雨坠。
无法御空飞行。
也无法遁术瞬移。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被锁在地面的众人从各个方位仰头,望向高处那尊黄金佛首前方唯一悬空的欧阳良翰。
他血染儒经,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宛若儒家圣人。
第797章 欧阳小夫子,郡主很好哄的
“那个矮娘们是你姘头?”
“不是。”
“姘头的话,你刚刚走的这么快,她裙摆都撕好了,你都不让人家给你包扎下伤口。”
“说了,不熟。”
“人家都流小珍珠了,这矮小娘泪眼婆娑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不熟的样子,你确定不熟?”
“前辈慎言。”
“既然不熟,刚刚拦着我杀她作何,好吧,不熟就不熟,你拿一贯钱来买另一个小娘,亲自过来涉险找寻,还把我们唤来,看来另一个小娘更重要点,其它都是‘不熟’……可是不祭了这矮小娘,收一份阴阳家灵性,等会儿第三筒灵墨没法用咯,你说怎么办。”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要她的阴阳家灵性,这座大佛法阵,只是一处分阵,天下还有几座,北边洛阳方向有一座主阵……都是阴阳家的手法,得拿到一份阴阳家灵性才行,好用来模仿阴阳家道脉灵气。
“还有,你这狐面之中,尽是些乱七八糟的假身灵性,凡人太多,连普通小娘都有,你难不成有龙阳癖好,看着不像……属于炼气士的,就那么几个,还都是武夫,你是和武夫有仇吗?话说,你小子到底会不会用这枚狐面,这方术士道脉你一无所知不成。”
“是不太熟……等等,你刚刚就是这么收集卫武灵性?所以是模仿他灵气,骗过他佛珠,借以侵入此阵。”
“废话,这不就是你这方术士道脉特性,不然你平日怎么收集灵性的,你狐面中这一个个假身灵性都怎么来的?”
“咳咳。”
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崔浩虚影没好气的反问。
欧阳戎不动声色的咳了下。
没好意思、也不方便说,他其实压根就不会用方术士灵气催动青铜狐面,因为本来就是从玉卮女仙那里继承来的灵气修为,压根就没有此奇诡道脉的“正规”修行法门。
往常欧阳戎都是收集假身灵性,都是直接催动功德紫雾的。
可是眼下,从崔浩话语中看,这个奇诡的方术士道脉,在杀人收集对应灵性后,可以使用假身原本道脉的灵气。
似乎与百变的功德紫雾有相同之处!也不知道是二者是有联系,还是只是巧合。
另外,这岂不是说,他只需要收集一个道士的假身,就可以直接模仿道家道脉,用灵气来催动降神敕令,无需浪费功德紫雾?
只是不知道三千功德对应的功德紫雾,需要多少道家灵气才够,想必不低,目前已知的,是袁老天师那种紫气修为级别的高人用过。
除此之外,欧阳戎发现,这个阴差阳错降临而来的崔浩,似乎对他这个方术士道脉很熟,还能熟练催动,应该是有相应修炼之法。
只是眼下不便询问,欧阳戎暂时按捺住了。
“把那个白眼老太婆祭狐面行不行?收集她的灵性。”
“不行,一位上品紫气哪是你说祭就祭的?你当下七品修为,拿不到这种级别的灵性,老的不行,得用小的。”
欧阳戎真身站在佛首上,崔浩以虚影状态站在欧阳戎左手侧,淡然开口。
陶渊明在右手侧,崔浩说话的时候,老人不语,只是一味喝酒。
崔浩突然转头问:
“等等,你这狐面之中,没有道士假身,是怎么用出降神敕令的?”
欧阳戎反问:“前辈知道降神敕令?”
“略有耳闻。”
欧阳戎闭目不答,内视看了眼功德塔中再度暴涨一段的功德值,突然道:
“她不能伤。阴阳家灵气,我有办法,你只管出手。”
欧阳戎一脸平静。
崔浩保持噙笑,微微侧目。
陶渊明默默饮酒。
与此同时,外面场上正寂静无声。
下方地面上,不管是雪中烛、魏少奇,还是容真、易千秋、宋嬷嬷的等人,全都仰望着上方黄金佛首上的那道儒衫青年身影。
此刻她们发现欧阳良翰有些奇怪,在言出法随的设置下一道不可思议禁令后,他先是摘下葫芦,仰头一口一口的喝,还突然伸出手掌,下方的长条琴盒与青铜狐面全部飞起,来到他面前。
欧阳良翰手握狐面,似是低头打量起来,旋即又闭上眼睛,嘴巴动了动,不知在自语些什么。
又是喝酒,又是嘀咕,似乎很忙,可众人见状,却愈发胆战心惊,应该刚刚他也是这样嘀咕自语了一句,导致黄金佛首内,传来那一道圣人般的禁令。
不过好在,这欧阳良翰闭目嘀咕之际,并没有新的古怪竹筒从琴盒中冒出,供给他血色墨水。
全场神情最精彩的是雪中烛,前一刻她还如同谪仙神女高站云端,下一刻,就被儒衫青年区区一句话,来了个“仙子跌落凡尘”!
地面砸出的深坑中,雪中烛撑剑站起,有些不可思议左右四望。
魏少奇和白蛟,与她一样重重落了下来。
这位中年文士脸色苍白,用手帕捂嘴,有些咳血,仰着头,眼睛怔怔看着不久前他还好心劝说过的欧阳良翰。
白蛟更惨,青铜身躯本身就重,从天上坠下,威力更甚。
不仅地动山摇,震起的烟尘遍布半座石窟。
地面还被狠狠砸出一个深凹大坑,一颗蛟首有些无力的趴在坑边。
“吁——!”
白蛟发出一声悲鸣。
失去腾空飞行能力,颇有一种“龙居浅水遭虾戏”的意味。
雪中烛连忙伸手,按在它庞大蛟首的嘴庞,一张混血脸蛋有些惊怒的检查着什么。
雪中烛猛的仰头,直直望向黄金佛首上方那个闭目饮酒的儒衫青年。
此时此刻,他孤身一人,高高在上,夺了全场的制空权。
与不久前她乘白蛟与魏少奇一起御空俯视、碾压全场的路子,几乎如出一辙。
只是眼下,强势如她,竟被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儒衫青年轻飘飘的按压在泥地中。
只配和高台上的朝廷众人一样,仅有抬头仰望他的资格。
而且儒生青年所用的招数,还是嘴中的淡淡一言,
雪中烛以前最讨厌啰嗦嘴炮了。
可他这张嘴,此刻就和开了光一样,如圣人口含天宪,说不能飞就不能飞。
有一种被私塾中的年轻先生手持戒尺啰嗦管教的既视感。
她还不得不“听话”,否则真会被打一下板子。
或许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雪中烛娇躯颤栗,这辈子都没有受过如此侮辱,哪怕此前曾被他缴剑一次,都只是棋差一招而已,哪有眼下这般屈辱狼狈。
这是真把她一脚往泥土里踩,毫不怜惜。
雪中烛手边,正插在泥地里的雪白长剑,似是感受到女主人的某种情绪,微微颤动起来,发出蝉鸣般的细微声音。
趁着黄金佛首上的儒衫青年“大意”闭目,没有动静。
下一刹那,雪白剑气陡然出现,溢满雪中烛所处的深坑,深坑中,佩剑“知霜”拔地而起,冲向高空。
可是,它刚离三尺,就遥遥晃晃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规则的重压,有些“无力”的坠下,来回一趟,宛若一道抛物线,重新插在雪中烛的身前。
禁止御空。
剑也不行。
方圆百里,飞剑与飞鸟、落叶等同。
这也代表着,地面之人无法伤到高处之人。
儒衫青年高高在上,如同神灵般,俯瞰全场。
不久前高台上容真、易千秋等朝廷众人失去制空权的无力感,眼下也在雪中烛、魏少奇等人眼底蔓延开来。
就在全场气氛死寂之际,欧阳戎重新睁开眼睛,挂好酒壶,露出微笑,俯视众人。
是老杨头最先开口,一张苍老脸庞有些敬仰:
“小学士,您、您是读书读成的上品‘稷下先生’,还是读成了传说中的‘哲人’?”
欧阳戎保持着那道众人熟悉的微笑,反问一句:
“为何不能是‘魁星’。”
老杨头有些疑惑,似是不知道魁星是儒家哪一品。
雪中烛像是想起些什么,猛然摇头:
“不可能,有鼎压在,神州天人绝不可能存世!你勿装神弄鬼,有本事下来,与本座面对面问剑,花里胡哨,尽损剑修之名……”
欧阳戎面露微笑,置若罔闻。
他一人手捧儒经,站在高处,环视一圈周围,眼睛也不知在看哪里。
“有意思,我的了。”
青年面朝南方,突然伸出左掌,隔空一抓,掌上那串十八籽瞬间绽放耀眼光芒,一道道魁星符浮现在脚下佛首上。
下一刹那,远在南岸南峰山巅的一副水墨画长卷,脱离吴道子掌控,“嗖”的一声,射向双峰尖。
三息后,飞至欧阳戎的面前。
只见这副画卷上,双峰尖内的人与物栩栩如生,一人一处都没遗漏:
包括踩在黄金佛首上的儒衫青年,与落入泥地的胡姬与白蛟,全在画纸上面。
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画笔,在上面实时补充一样。
欧阳戎满意打量画卷,嘴噙笑意:
“除了我不够俊,画的还算仔细,这么多老鼠躲着,全出来吧,今日来的,都别想走。”
众人看见,欧阳戎说完此话,食指沾了沾肩膀伤口处的血。
他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充当一根“朱笔”在画卷上点点圈圈起来,先是挥笔随手“抹”去白雾,再是搬起了主石窟外一处处地方的“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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