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小戎
“世子,王爷和公主殿下在哪,请立即带贫道过去。”
离大郎点点头,让开身子,摊手示意:
“好,道长这边请。”
“嗯。”
陆压慢半步,跟在离大郎后面,一同赶往书斋。
路上气氛沉默。
陆压本就是闷油瓶的性子,离大郎则是在外人面前一向正经端实,话也不多,除非是在欧阳戎、燕六郎这样的好友面前才活跃轻松些。
对于陆压,离大郎接触不多,不过他却知道这上清道士和阿妹离裹儿走的颇近,包括三清道派那边的势力也是。
还有,这位陆道长眼下明显是带了点情报回来的,却不率先和他讲,而是要等父王和阿妹到场……
虽然,檀郎不在的时候,阿妹和父王确实是家里做主的,有时候阿妹的话甚至比父王还要管用。
但依旧体现了亲疏之分,不过离大郎心中丝毫不介意,反而有些担心,这些三清道派的道士们是不是想哄阿妹以后去修道,大乾、大周的皇家公主,去入观修道的不是没有,反而挺多,皇帝赐予的尊贵道号一大堆。
离大郎舍不得,心底还是希望阿妹嫁一个好人家,早生贵子,还能常回娘舅家看望,而不是什么入观吃斋,出世清修……
靠近书斋,一路沉默的离大郎,主动搭话:
“对了,陆道长知不知道湖口县水贼那事?”
陆压疑惑摇头:
“什么事?”
不等离大郎开口,他反问一句:
“刚刚贫道在浔阳渡下船,瞧见了安惠郡主的车辕进入码头,好像是要坐船离开,这是要回京了吗?
“贫道记得王府似乎蛮关注卫氏的人在江州的动静,所以这位郡主今早出行一事,王爷、公主殿下…还有世子,你们知道吗?”
离大郎蓦然顿在原地。
陆压疑惑:“世子怎么了?”
他看见前方停顿的青年身影继续往前走,还笑着摆摆手:
“没事,其实之前听说过这事了,她是今早走……要到了,父王就在书房里,我去外宅喊阿妹,道长先进去。”
“嗯。”
离大郎把陆压送进书斋,又耐心给陆压和脸色欣喜接客的离闲倒了杯茶,转过身,安静出门。
约莫一刻钟后,离、谢、韦三女赶来,关上大门。
离裹儿朝离闲冷静汇报:
“父王,妙真和李从善已带三百甲士离开,我与阿母排查了一遍,府内已经没有他们的人了,至于其它的下人丫鬟,已经被顺伯找理由支走,内宅被清空了,不准他们靠近……”
“好,好,好。”
离闲连说三声,松了一大口气,众人瞧见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数女也纷纷吐气,有一种挣脱牢笼监视、海阔天空之感。
谢令姜想起什么,朝面瘫道袍青年问道:
“早上最新传来的消息,湖口县已被水贼攻占,陆道长从那边回来,知道没?”
陆压脸色惊诧,已经给出了答案。
第741章 嗯是越处子,然后呢媳妇?
“竟有此事?”
陆压诧异道。
离裹儿观察了下他细微表情,然后轻轻摇头:
“幸好,你们应该是先走了一步,没有撞上……那批水贼现在已经抢了官船南下,随时可能抵浔,现在起,通往湖口县的那条水路十分凶险,说不得就会撞到水贼刀口,在江上水战,绝难斗过他们,会成待宰的羔羊。”
韦眉忽然问道:“那岂不是说,也把咱们逃去龙城县的水路给堵住了?龙城县也在湖口县那个方向。”
“是这样没错。”
离闲一脸钦佩道:
“难怪檀郎今早走前叮嘱咱们时,丝毫没提走水路去龙城那条路线,直接吩咐咱们准备饮冰。”
离裹儿、谢令姜二女,此刻皆站在书斋中央的一副大地图前,螓首低垂,各自打量。
离裹儿一根葱指顺着地图上的江水顺滑而下,在坐落有浔阳王府的修水坊与匡庐山之间的位置,停顿下来,她低声赞叹:
“幸亏有他,未雨绸缪,早备新路,此前他刚提出扩展冰窟、运输冰块,咱们还有些觉得是多此一举……”
谢令姜重重点头,清音响亮:“大师兄从不做无用之功,王爷,现在王府束缚解除,咱们继续大师兄走前安排的路,去饮冰……”
众人毫无异议,立即动手出门,就在这时,走在后面的韦眉,左右望了一圈,陡然问:
“等等,大郎呢?”
众人停步门前,脸色皆愣。
“刚刚不还在吗?”
“是不是倒茶去了?”
“问下顺伯有没有看到,也可能回院子收拾东西了……”
众人七嘴八舌,找寻一圈无果,召来顺伯与管事们,下去搜查。
两刻钟后,依旧毫无线索,不在内宅。
离闲眉头紧皱,韦眉急的打转:
“这个节骨眼,大郎跑哪去了?!”
离裹儿蹙眉,沉吟片刻,当众走出,对顺伯低语几句。
顺伯诧异脸色,遵令出门,不多时,老管家颤颤巍巍返回,身后带回来了一个马棚管事。
管事“噗通”一声跪地,重重磕头道:
“世子刚刚匆忙跑到马棚,夺了一匹快马出门,他说是要、要去浔阳渡拦一个人,做个了结,不走一趟,他会遗憾很久很久……世子还说,让王爷、王妃你们放心,燕参军也在那儿,暂无危险……”
众人面面相觑。
敢主动出击,偷跑出去。
这是一向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大郎能干出来的事?
王府书斋内,气氛有些寂静。
离闲与数女立在原地。
不用猜都知道,离大郎去见谁了。
卫安惠今早乘船走人的消息,他们前几日就知晓了,不过后面湖口县那边传来消息证实了观音禅寺的事情,欧阳和王府众人对其的警惕关注,解除了大半,再加上今早的形势属实是瞬息万变,大伙都没顾及的上,差点忘了。
现在看,离大郎还一直惦记着呢。
只听那马棚管事继续结巴道:
“世、世子还说,若、若是情况紧急,王爷你们可以先去饮冰,他了结心愿就会回来,世子最后说、说自己还记得陆道长传授的那道法诀。”
传达完毕,管事嘴巴闭紧,不敢再打破四周逐渐凝固的空气。
离闲一张方正脸庞铁青。
“逆、逆子。”
这位往日闲散的王爷牙缝里挤出几字,胸口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韦眉全程保持沉默,伸手轻拍离闲后背,为其舒缓。
哪怕她再宠溺嫡长子,眼下也说不上话来。
离裹儿神色有些意外,望向门外。
谢令姜则是一脸惊诧脸色。
离闲“啪”的一声,猛拍桌子:
“逆子!本王没这畜生儿子!檀郎已经规划的好好的事,他偏偏拉跨掉队,檀郎现在还在外面替大伙遮风挡雨,冒险顶在前面,结果这小畜生倒好,要紧关头,跑出去找野女人!还是卫氏的祸……祸……”
离闲话语噎住,有些极限的把“祸水”咽了下去,可能是想到洛阳朝堂最高处也有一位“卫氏女”,还是他老娘,不敢一块儿骂了。
不过卡顿后,却愈发急火攻心,满脸涨红,身子晃动,连带着桌子“咯咯”作响。
“七郎。”韦眉关心呼喊。
一直沉默的陆压,上前一步,抓住离闲手掌,做把脉状,少顷,朝众人摇摇头,转而自袖中捻出一粒小丸,散发宁神清香,他交给韦眉,让她给离闲喝水服下,后者立即招办。
“当年废帝,王爷曾有过惊厥,还是修身养性,少动肝火为好……”
陆压点头叮嘱,酝酿了下,难得说出些安慰言语:
“另外,王爷勿忧,世子既说牢记法诀,便也是有些危机意识的,不算太鲁莽,另外燕参军也在那边……”
离闲不答,喝水吞下小丸,挥开韦眉手臂,瞪她道:
“都是你惯的!”
韦眉立马柳眉倒竖,不过没等她开口,谢令姜已经先一步凝眉问:
“有个问题,是不是有人怂恿过世子,按照世子以往表现,不像是有胆子做这种事情的人。”
此言一出,气氛安静片刻。
离裹儿端起茶杯,迅速抿了口。
谢令姜转头就要看向她,不过这时有人站出来,语气歉意道:
“算是贫道的过错,无意和大郎提了安惠郡主的事,贫道在浔阳渡下船时,见到了安惠郡主的车辕驶入渡口……
“度人无量天尊,是贫道多嘴了,不知世子与那边的纠葛。”
谢令姜等人看向了他。
离闲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离裹儿悄然侧目。
“事已至此,先莫争了,想想该如何应对吧。”
众人听到离裹儿放下茶杯,上前一步,冷静语气道:
“阿兄这次过去,可能是想给卫安惠报险,早上湖口县水贼的异动,知道的人还不多,咱们算是第一批。
“若是陆道长眼见不假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卫安惠的马车还往浔阳渡赶,合理推测下,或许是还不知情,还是在按原来的离浔方案,要去湖口县的观音禅寺礼佛。
“可是像刚刚提过的,咱们去龙城县的路线都有危险了,更别提卫安惠她那直奔湖口县的行程了,江上很容易遇到水贼。
“阿兄从陆道长那儿得知消息后,应该是担忧这点,才跑去拦截,阿兄应该不是成心要违背父母之言,他是心地憨厚,想要救人。”
众人闻言,顿时沉默下来。
包括离闲,也是无言。
直至谢令姜轻叹一声,开口:
“世子心地还是纯良的,是好心办了错事。”
“等等,去观音禅寺礼佛?是湖口县凤凰岭的观音禅寺?”
离裹儿偏头说:
“没错,是卫安惠原定的行程……陆道长这副脸色是何意?有什么不对吗?”
陆压的面瘫脸有些动容,欲言又止:
“贫道也不太清楚,不过贫道从湖口县回来前,欧阳公子手下的王掌柜,挽留贫道,去了观音禅寺那边,半夜蹲守,抓了一批人……”
谢令姜立即追问:“什么人?那这些人呢?王操之又在哪?此事大师兄知道没。”
陆压摇头:
“具体没问,不过王兄带着嫌疑犯,提前在双峰尖渡口下船了,去找欧阳公子了,你们刚刚也说他早上就出城赶过去了,应该能遇到。”
谢令姜与离裹儿对视一眼,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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