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421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按他以往的处理方法,这个时候首先要做的竟然是镇压:防止有人趁机生事,甚至冲击府库。

  所以在安排人手抢修渼洲王的行宫之后,他立即派出战兵限制民众行动,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

  叛乱也平了,渼洲王也救出来了,朱樉本来已经彻底“交权”,解散了指挥部,回归自己周室来使的身份,安安心心静待渼洲王恢复过来后召见即可。

  可坐了不到半天时间,他却再也看不下去了:这跟自己从小耳濡目染的灾后处置完全是两码子事嘛!

  按沈竹亮这种只要不闹事就任其“自救”的模式,式郢都的民众的灾难恐怕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没办法,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心慈,看不得普通民众遭受磨难。在计冉和杨竹的建议下,他先找上孔德,让孔德出头,自己幕后辅助,揽下灾后安置的种种事宜。

  沈竹亮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渼洲王身上,对于这样的“小事”,孔德一开口就立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拿到事权之后,朱樉与孔德一道,先将郢都进行“网格化”,再从沈竹亮派去修缮王宫的人手里抠出一个工兵大队,以小队模式分配到各个网格之中。

  每个小队除了维持各自网格的秩序外,还要帮助民众清理废墟,清除危险建筑,搭建临时住所。

  郢都城原本拥有三十多万人口,可经此一乱后,仅剩下十多万,青壮几乎都被瓦刺军和白公胜征召,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

  大多数人的家都毁于战火,几乎丧失了生存的能力。即使是被朱樉保住的那片区域,经过数次抢掠之后,家中的财富也为之一空,已处于无米为炊的窘境。

  一个工兵大队只派出了不到一半,每个网格都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再没有任何闹事的情况出现。事实上这些人即使想闹,也闹不起什么带来。

  可朱樉并没有就此满足,随即让余下的工兵将城外军营的粮食运来,在每个网络设立公共食堂,每天定时不限量向民众供应粥饭。

  对于民众中的伤病者,朱樉也没有置之不理,全部安排在临时医院,由随行医士进行诊治并有专人负责照料。

  临时住所有了,吃的问题也解决了,伤病得治、老幼有顾,城内顿时恢复了井然的秩序。随即对朱樉召集有余力者分别前往八岭山和纪山的招募令,自然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第二天清晨,朱樉和孔德目送数以千计灾后余生者,一扫颓势,气势昂扬地出城而去。

  此情此景,让孔德大为叹服,谁曾想到两天前还惶惶不安的郢都民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又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用稚嫩的童声怯生生地问:“您就是左徒大人吗?”

  孔德低头看了看男孩,蹲下来摸着他的头道:“是的,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

  小男孩把一个东西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跑:“谢谢左徒大人叫人治好了我娘的病,这个米糕可好吃了,送给你。”

  孔德这才发现手里捏着个软软的米糕,上面还有一个小缺口,应该是这孩子尝过之后才决定送给他的。

  现在的冶义已经安装了不少的水车磨坊,磨出的米粉、面粉不仅成为当地的日常食品,而且开始向楚地贩卖。

  昨日刚刚运来一批样品,本来是想让朱樉趁机打打“广告”的,却让他让炊事班做成米糕、面饼,优先向老弱病幼发放。

  转眼间那孩子已经跑得没影了,孔德拿着米糕发了会呆,随即长长地叹了口气,向朱樉一揖道:“弟子错了。”

  渼洲王经此波折,命虽然暂时保住了,可状况却一直非常不妙,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昏睡之中,偶尔醒来也萎靡不振。不止是沈竹亮着急,他这个刚上任的左徒也六神无主.

第1060章 善待民众

  当朱樉让他负责安置民众时,孔德的内心其实并不情愿,毕竟在这关键时刻,离开渼洲王的身边几乎就等同于失职。可出于对这个老师的崇敬,他才最终答应下来。

  表面上是他负总责,可实际上绝大多数事务都由朱樉一手安排,可就这么一天下来,他不知道收获了多少民众诚挚的感谢甚至叩拜。

  此前他已经亲眼见证过朱樉对民众的善举,可那毕竟是其治下之民。

  而这是郢都,甚至连孔德自己也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心态:如何对待这里的民众,自有渼洲王重新任命的官员负责。

  在这一刻,孔德对朱樉此前所述的理想有了更深的认识,志在天下,那可不只是发出一番豪言壮语就完事了。

  “多好的民众啊。”朱樉看着这座满目疮痍的城市,感慨地道:“只要你对他们好一分,他们便会以十分来回报。

  此间事了,你还是先在渼洲王身边呆几年吧,好好引导渼洲王,善待民众。”

  朱樉本来是打算把孔德带回洛邑,用心将其培养成为一名科研种子的,可不论是计冉所说的政策需要,还是渼洲当下的现实情况,孔德进入渼洲朝堂所能发挥的作用都极为重要。

  要想彻底打开渼洲市场,将周之矩逐渐渗透到这个大国,进而成势,必须要有“亲周派”的助力才有可能快速达成。孔德无疑就是最佳人选,至于沈竹亮,杨竹和计冉却并不太看好。

  除此之外,渼洲经此一劫,必然不会甘心大败于瓦剌国的奇耻大辱,对趁火打劫的大明也不会善罢甘休。只要稍稍喘过一口气来,大规模的报复行动已预料之中。

  战乱还没一丝结束的希望,而被裹挟于其中的民众,苦难也远远没有到头。

  生长于那个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的国度,朱樉对于这样的情况简直无比痛恨,却又暂时无力做出彻底的改变,也就只好作出妥协了。

  孔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对,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弟子谨尊师命。”

  熊商终究还是没能熬过来。

  上柱国昭阳追击瓦刺军时被孙巫半渡而击,损失近半;令尹孙叔敖遭伍子轩偷袭,没能守住义阳三关,夫差从容返回;大明正在加紧整修武关,并派驻重兵驻守。

  一连串的消息令熊商的病情不断恶化,急怒之下,他罢免了二人在朝中职位,改任孙叔熬为寿春令,继续筹备对瓦刺复仇;昭阳为郧阳令,主持收复汉中及商於事务。

  这场持续了大半年的瓦刺渼洲之战,渼洲几乎完败于小小的瓦剌国,仅有“白马山大捷”这个唯一的亮点,再加上平定了白公胜之乱,沈竹亮自然受到了熊商的青睐,一跃成为渼洲令尹。

  当年仅十四岁的太子熊槐赶回郢都后,熊商命人将自己抬到尚未清理完毕的王宫,握着熊槐的手,只说了“雪耻”两个字便含恨而去。

  渼王崩逝,熊槐继位,整个郢都忙成了一团。安置民众的事务已经上了正轨,朱樉终于闲了下来,放梓恭和吕布威继续在江旱平原扩展商业网络后,静待一切尘埃落定。

  曙光就在眼前,对于后续朱樉还是比较乐观的。

  现在现令尹换成了合作多日的沈竹亮,自己又很识相地撇清了与勤王大军的关系,任其一人占据了全部功劳,投桃报李,怎么也要好说话得多吧。

  而另一方面,新上位的渼王熊槐自小就是孔德狂热的崇拜者,从到郢都起就一直抓住孔德不放,连仓促举行的继位典礼也是由孔德扶着他坐上王位的。

  孔德本就是左徒,与渼王又有这么一层关系,不仅可以朝夕对其施加影响,要给自己递上那么一两句话简直不要太简单。

  朝中有人好办事,而且自己是来求合作,又不是损人利己,没有理由达不成心愿。

  可没过多久,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一点。

  就在熊槐登位后第三天,沈竹亮主动登门求见。他倒也没摆令尹的架子,接受了朱樉的道贺之后,对朱樉这段时间以来的鼎力相助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寒喧几句后,沈竹亮直接道明来意:“周相必须交还冶义的治权,这一点不容商量。”

  朱樉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问:“令尹说什么?”

  一听到沈竹亮不再称他樉子而是周相,他心里便咯噔了下,立即意识到双方从之前的合作伙伴便成了两国领导方式的关系。

  “平往日总是胡闹也就罢了,可他现在是左徒,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沈竹亮板着脸,极是严肃:“周相既为其师,当以大局为重,为左徒的未来着想。”

  开什么玩笑!自己好不容易在渼洲打开一个缺口,不遗余力地帮着渼洲化解危机,所求的不正是与渼洲建立一种特殊的关系,迈出矩行天下的第一步。

  交还治权?那一切就又要回到原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朱樉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正式起来,因为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人不再是之前那个为了达成目标甘当傀儡的沈竹亮,而是执掌渼洲事务的新任令尹。

  屁股决定脑袋,这真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可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要不是自己鼎力相助,沈竹亮根本就没可能一跃成为渼洲令尹。

  “令尹大人,这恐怕不是孔德的意思吧?义务已尽,他的封地要怎么治理,恐怕令尹大人没有资格干涉。”

  “冶义是他的封地不假。”沈竹亮毫不动气,语气平淡而又坚定:“可周相别忘了,那是渼洲疆土,左徒更是渼洲重臣,岂能容他国之人渗入。”

  “渗入?”朱樉腾然站起,气呼呼地道:“令尹大人也曾亲眼所见,冶义之变皆为民众得安,我等何曾有不轨之心?吾此前尚不信这世间会有以怨报德之人,今日得见也!”

  在那么一瞬间,朱樉只觉血气上涌,难以自己。他并不是个挟恩求报之人,之前还想着渼洲若是因此酬谢,自己也会尽量谋求一份平等的协议,绝不去占别人便宜.

第1061章 惩罚性条款

  毕竟这将是一份长久的关系,要让其良好地维持下去,就必须符合真正的双羸之局。可哪想到,等来的竟然是沈竹亮的无端猜忌,这哪能忍。

  沈竹亮见朱樉如此,倒也不好安坐不动,起身一揖道:“周相此番救渼劳苦功高,吾岂敢忘之。

  可治权不容儿戏,就算我假装不知,未来亦必遭朝野的非议。与其如此,不如趁早……”

  计冉嗤然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竹亮道:“若是我们不呢?嗯,令尹大人可是派兵攻打冶义,那可好,正好可以检验一下阳昆新城到底修得怎么样。”

  沈竹亮并不反驳,摊着手道:“周相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渼洲之地,却不从渼洲之令。身为令尹,难道我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还真别说,现在的阳昆城几乎绝大多数都是被高子解放的隶农,短短数月生活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民心已尽在其掌握之中。

  若真的两边闹僵了,冶义旧城可能还会站在渼洲这一边,阳昆的民众服从高子的执政团队对抗渼洲,却是大概率会发生的事。

  杨竹止住还欲再言的计冉,叹道:“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既然令尹这么在乎,交也不是不可以,可我们的权益也应该得到保障,那我们就按事前定好的条约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与冶义的合作展开之前,当然也有考虑过终止的情况。为此,杨竹在条约中制定了相当严厉的惩罚性条款,以此来保障周地的权益不会受到太大的损伤。

  沈竹亮在冶义时也曾看过条约的内容,立即面露难色:“这恐怕不行。那份条约只是周与冶义之间所订,并未得到渼洲认可,怎么可以按约执行呢?

  我看不用这麻烦,只需要把你们的人撤走,交由渼洲人接手即可。”

  若是按条约来办,冶义需要赔偿周的所有损失,只要列入计划,不管有没有发生,都在此例。也就是说,高子列出的那份十亿投资方案,全部都要计算在其中。

  不止如此,在此期间对于各类人员的相关技术培训,都要进行追索。计算方式可不是培训费那么简单,而是其可能产生的价值都归周所有。

  这么一算下来,要终止条约,起码得赔偿周室二十亿文,也就是两万金。不要说孔德,就算现在的渼洲想要一下子拿出来,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沈竹亮当然不愿意了,故意以渼洲不认可为由,试图赖掉这笔天价违约金。

  这是摆明了是要吃白食了,计冉推开杨竹,森然道:“令尹这是以为渼洲势大,周奈何不得吗?若真如此,我们马上就走,撕破脸就撕脸吧,不让你们百倍付出,吾枉称计冉!”

  一般情况下,朱樉都把自己摆在调和的角色上,可这次他也受不了沈竹亮这般翻脸不认人,竟附和计冉:“令尹考虑清楚,此时天下唯有我们诚意与楚相交,若一意毁约,后果自负。”

  眼看就要谈崩了,这当然不是沈竹亮的本意,语气也稍稍缓和一点:“周相真的要保留对冶义的治权?”

  朱樉冷哼一声,不予回答。

  沈竹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个嘛,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你们总得拿点什么来换吧。”

  一听到这话,不要说杨竹和计冉,连朱樉也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沈竹亮关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冶义的治权问题,而是想借此为自己增加一份筹码,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获取更多的利益罢了。

  照说这样的招数,朱樉在新闻联播里就看过不少了,某大国就经常把没问题说成有问题,把小问题搞成大问题,由此来要挟别人接受自己的条件。

只是他难免有些“天真”,以为自己多少和沈竹亮有过一段并肩作战的经历,又确实带着互利共赢的初衷而来,以为别人也会向他这样来对待自己。

  可现实却再一次打了他一耳光,国与国之间,向来只讲利益而没有情谊。这本该是他身为执政应有的觉悟,可却一直没能“修炼”成功。

  想到这里,朱樉从内心里不由生起一丝厌倦:他天性就不喜欢玩弄心计,更不是搞管理的料,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恐怕他也不得不掺和到这样的事里。

  相较而言,他更欣赏洪辰仇的模式,想要什么,能够提供什么来换,向来绝不拖泥带水,一旦达成,执行起来也毫无折扣。

  偏偏这么一个合作伙伴,他却不得不瞻前顾后、小心设防,这是一种多种么大的讽刺。

  心情为之低落,朱樉向沈竹亮一揖,语气也变得慵懒起来:“令尹大人,若确欲与周展开合作,就与我的两位师兄谈吧,他们绝对可以代表我个人以及周的最终意见。”

  沈竹亮自以为得逞,眼看朱樉举步向外走去,顿时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急道:“周相,你这是?”

  相处这么一段时间,沈竹亮又怎么会不知道比起朱樉,杨竹和计冉两个人更难对付。早在二人没有赴周之前,便已经闻名天下的“刺头”了。

  他刻意以极为领导方的称呼方式,为的便是谋求身份对等的有利形势,将朱樉锁定为自己的谈判对象。哪料道朱樉竟然这么不“成熟”,直接撂挑子走人。

  虽然心知自己耍了点手腕,可这不是相当正常的情况吗?不要说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这样的事情也是极为普遍的吧。

  朱樉步履缓慢,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头也不回地道:“我累了,想回家了。走,高鹤,我们回家吧,该回去了。”

  “周相!”沈竹亮一时分不清朱樉这是故作姿态的以退为进,还是确如其言,可这绝不是他想要的出现的局面,连忙追上去拦住朱樉:“事情还没谈完,周相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前进的方向被挡住,朱樉只好停下脚步,看了看眼神闪烁不定的沈竹亮,揖手一礼:“失礼了.

第1062章 求之不得

  令尹大人不要误会,吾等此番怀诚心而来,确实愿意与渼洲建立良好的合作交往关系,让双方都因此受益。”

  “那……”沈竹亮欲言又止,眼神牢牢锁定在朱樉的脸上,心里却在反复权衡。若对方只是故意为之,那演技之高、城府之深,足以推翻此前对朱樉的所有判断。

  “合作的基础是互信。”朱樉叹了口气,深有感触地道:“我们之间的信任有多深,代表着我们的合作可以到达哪一层级。

  令尹大人应该明白,周的决策机制并非我一人掌控,二位师兄也是上级组织会的成员,所以绝对有资格与令尹讨论两国的合作。”

  到现在沈竹亮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玩崩了的,可朱樉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劝阻的理由。

  只好侧开身子,向朱樉郑重一揖:“樉子此番救亡之恩,渼绝不敢忘。”

  朱樉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迈步而去。

  他知道沈竹亮最后这句话只能听听而已,绝不能因此而生出挟恩求报之心。要把渼洲,甚至于天下各国拉上自己的战车,唯有利益,实实在在的利益,那才是维系稳定的基石。

  刚走出不远,计冉追了上来,搭着朱樉的肩忍不住夸奖:“师弟,干得漂亮。”

  根据木桶原理,朱樉自然就是谈判场上的那片短板了,所以对计冉而言,将其抽出来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

  可无奈的是,不管是在名义上还是实际上,朱樉才是周地的执政,属于无法绕开的存在。

  计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朱樉此番竟做出如此“任性”的举动,哪能不在心里拍案叫绝。

  “我真的要回去了。”朱樉知道计冉“误会”了自己,毫无掩藏地道:“我突然觉得生活竟如此索然无味,这可不妙,得赶快找老师给我疏导疏导。”

  计冉露出一丝惊愕的神情,旋即释然:“师弟果然还是师弟,去吧,等着我把沈竹亮杀得片甲不留。”

  朱樉点头致谢,语气大异于往常的平淡:“那就有劳二位师兄了,我希望得到一份尽可能平等的协议,因为任何欺骗都是无法长久的。一时之利,何谋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