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看到朱樉那熟悉的表情,高鹤立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又想骗人了?”
“管好你的嘴!”朱樉才没心情向高鹤解释。四条腿到底要比两条腿跑得快一点,郑果和项拓虽然跑得很快,仍然很快被他追上:“郑果,你为什么要跑啊?”
记得上次在渑池他还和郑果相处融洽,虽然当时没记起其光辉事迹,但此刻朱樉已经完全想起来大名鼎鼎的郑果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认识他?”项拓回过头来,气喘吁吁的责怪:“还不是因为你吓着他了。我可警告你哦,别把他抓回去,也不准告诉其父母,不然我让端牧茨给你好看。
哎哎哎,郑果,你别跑了,人家骑马呢!”
呃,原来两个小子都是翘家出来的。怎么这个时代的小天才们都喜欢玩离家出走吗?.
第733章 言而无信
在朱樉的再三保证下,心知自己怎么也跑不过马,郑果终于停下了脚步,迟疑地问:“你真的不会告诉我父亲,发誓!”
朱樉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有些“助纣为虐”的不道德感,却还是依言发了誓。
心中也暗自宽慰自己:这个时代十四五岁已经不是什么未成年了,各国的丁口统计里,十四岁到五十岁可都是壮丁,一旦战争暴发都有可能被征召入伍的。
“郑果,你不在渑池好好呆着,跑到新圳来干嘛?”朱樉心思并不在郑果身上,象征性地问了一句,眼睛却直在项拓身上来回打量。
虽然知道郑果是个大名鼎鼎的水工,可周地目前的水利建设已经日趋完善,在可见的未来也并没有修建大型水利工程的必要,是以对这方面的人才并不渴求。
项拓瞄了朱樉一眼,脸上的不满显露无疑,鼻子里哼了一声之后,问郑果:“这人你家那边的?你不用怕他,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干什么!”
比起“翘家老手”项拓,郑果却显得很心虚,生怕项拓得罪了朱樉,用手指轻轻地捅了他一下,轻声道:“他是天子星官,应该是在洛邑的。
我看我们还是别坐马车了,了走路吧,这一路我都是走过来的,正好可以沿途查看山形水势。”
“不对。”项拓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朱樉,极是自信:“这家伙如果是天子星官的话,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周室的人……嗯,莫非你这是要去彭城凑热闹?
可这,你去能干什么!也不照照自己,周室的人去不是徒惹天下人叽笑吗?”
“你少说两句。”郑果却是一脸急色,却又对自己这个新朋友无可奈何:“要不还是我一个人去算了,本来你也不顺路。”
相比之下,郑果就算是个“老实孩子”了,性格要内敛得多,丝毫不愿引起过多的关注。
“别。”项拓紧紧地拽住郑果,安慰道:“都说叫你不用怕他。他现在比你还担心别人知道身份,不然他怎么会一副尚人打扮。”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还转头向朱樉发出威胁:“我警告你哦,要是敢言而无信,随时揭穿你的身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朱樉饶有兴趣地看着项拓,心道果然是让孔子都拜服的人,这观察力还不是一般的敏锐。
可这也让他对自己的“阴谋”不报任何期望:项拓这样的人自己居然想“拐”走,恐怕自己反被卖了还乐呵呵地帮他数钱。
不过,要是不试一下,又哪能甘心呢?
“嗯,项拓是吧,久仰久仰。”朱樉一边套近乎,一边考虑该如何“打动”对方。
对于这类人,他打交道的经验已经极为丰富,只要能投其所好,还不就手到擒来。关键就是要知其所好,自己还能恰好投得出来。
“久仰,有多久啊?”
项拓却是一点也不给朱樉留情面,不屑道:“我看你跟端牧茨也认识没多久,开始不是挺看不起我的吗?听到郑果叫我才有点改变,还久仰。最讨厌你们这种虚伪的人了!”
这……朱樉差点被呛住,这天还能再聊下去吗?
郑果却有些呆不住了:“我先走了,你到时来鸿沟找我吧。”
看着郑果埋头往前走,项拓气得直跺脚:“你怎么就不信我呢!你走,你走,信不信一会儿又让人抓起来?到时看谁来求你!”
这威胁似乎正击中郑果软肋,闻言不由僵立当场。他其实也是个胆大外向之人,可毕竟是第一次离家出走,心里先天就矮了一头。
之前在入城时被守卫随意盘问了一句,却因此而显得惊慌,反而引起守卫的猜疑。
亚加达变法后一向对违法者处罚严厉,深知这一节的郑果就更加进退失据了。潜意识里,他就认为自己也算是个违法者。
虽然亚加达并不禁庶民、学子在国内走动,但对国府登记在册的工匠管理却极严格,几乎等同于军旅,不经许可擅离驻地可是死罪。
郑果自己虽然不是国府工匠,可他父亲却是,这两年每次回新圳探亲,无不要经由当地主官许可。他现在独自一个人跑出来,可是没有经过任何人许可的。
幸好项拓从那里经过,几句话从守卫那里把他解救出来。两人年纪相仿,又都聪慧过人,几番交谈下来竟成了朋友。
听说郑果要踏遍天下亲自察看那些著名的水利工程,正毫无目的的项拓便主动要与他搭伴而行。
经新圳城门口一吓,郑果的胆子已经小了很多了,初出家门时一人走天下的雄心也为之消散。
“对对对。”朱樉也连连帮腔:“你这个年纪单独上路太危险,还是结伴为行的好,不如……”
“对什么对!”项拓却一点也不领情:“关你什么事?还不如,是不是想骗我们跟你一起走,别做梦了,想骗我,你还不够格呢?”
朱樉真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野史传闻中,项拓之所以早夭,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太过心直口快,得理不饶人。放在此前,朱樉并不觉得心直口快是什么缺点,没想到亲身领略过后,也差点没忍住暴走。
这孩子欠修理啊!
对付熊孩子还是不能太客气,朱樉顿时收起笑意,斥道:“骗你?你有什么可供我骗的?有钱吗?凭你那体格,骗回去也没几把力气,干点活都不行!”
“我……”
“我什么我!”朱樉深知不能让项拓得到发挥的机会,他实在没信心在牙尖嘴利这一方面胜过对方。
只好仗着自己居高临下的优势,武断地抢夺发言权:“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是不是?梓恭那是尊师,才对你客客气气。借钱就借钱嘛,搞得比要债还狠,你还能了你!”
“你……”
“你什么你!”眼见项拓脸都憋红了,朱樉心中暗笑,嘴里却丝毫不停:“小小年纪不学好,别人夸你句生而知之就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你还真以为学识天下第一了吗?指我?高鹤!他哪个手指头指我就把它给我削下来!”.
第734章 平易近人
高鹤也是一根筋,虽然对朱樉欺负一个少年颇是不满,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下马走到项拓面前。
眼睛盯着他的手,嘴里不由嘟囔着:“我一向都不欺负小孩子的,你最好收回去,不然我可难受了。”
项拓何曾见过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人,眼见高鹤杵在自己面前,直勾勾的眼神让人渗得慌,当下也不敢强撑,背着双手,盯着朱樉,眼眶都红了。
这才像话嘛。
朱樉心里一阵舒坦,大棒过后,当然要送上点甜头:“听说你有些问题搞不懂,说不定我能帮上你哦。”
“真的吗?”项拓眨了眨眼,显然对朱樉变脸如此之快有点不适应。
朱樉点了点头,满是自信。
项拓揉了揉额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一直搞不清楚,人的眉毛到底有多少根呢?”
听到这话,朱樉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我把《两小儿辩日》和三难孔子都准备得妥妥的,你居然问我这个问题?
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朱樉此时真有些恼羞成怒了,一别与往常的平易近人,恶狠狠地盯着项拓,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高鹤,去!把这小子的眉毛一根根的拔下来,数数到底有多少根。”
高鹤闻言一愣,正犹豫着要不要照朱樉所说去做。
项拓却突然笑了起来:“再怎么说你也是堂堂天子亲命的天官冢宰,怎么能够这么没风度地与我这样的小孩子计较呢?莫非这就是道家第八子的风采?”
朱樉身子一晃,心跳都陡然加快了,连忙双手抓紧马鞍:“你可别乱说哦,谁是……”想要矢口否认,可他心里却清楚,对方的年纪虽然不大。
可既已出口,必然是抓住了自己的破绽,要想把谎说圆了骗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
他虽然还不清楚项拓到底是从哪里看穿自己,但因先入为主的知道对方是个有名的神童,心里就已经矮了一截。
孔子都在他手里讨不了便宜,自己恐怕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不好,反而让人轻看了自己。
朱樉正在考虑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项拓已把头转向了郑果,语中颇是轻蔑:“一诈就诈出来了,果然城府不深,还是太过年轻了。”
这话说得老得气横秋,偏偏朱樉连一句能找回场子的话都想不出来。
左思右想,只好认输:“在下刚才错了,不该对先生如此态度。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因为仰慕先生,想要趁此机会结识一番。如有冒犯,还请先生原谅。”
正欲下马设法弥补双方的关系,项拓却连忙喝止:“别,你也不用下马了,我们没什么好结识的,我也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实话说了吧,你犯的错误实在太过明显。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吗?这个傻大个!”
指了指高鹤,项拓连连摇头叹气:“你难道不知道,高鹤这个名字在U鲁之地可以用来吓小孩子的吗?
居然让一个能够把U宫五大高手打得抱头鼠窜的人来欺负我这么小一个孩子,你好意思吗?”
朱樉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追上来且很辛苦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的梓恭,一脸哀怨。现在他终于知道梓恭为什么对项拓完全一副有求必应的姿态了,这小祖宗惹不起啊!
高鹤挠了挠头,一脸老实:“是老师让我不用追的,不然他们跑不过我的。
我倒是从不欺负小孩子和女人的,若是师弟一定要我这样做,之前老师又让我必须听师弟的,咦,还有点麻烦哩。师弟,还要我拔他眉毛吗?”
朱樉白了高鹤一眼,对他这记“神助攻”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不过项拓倒是真指出了他最大的漏洞,身为墨家第一剑手,虽然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保镖,但对他目前想要隐藏身份极是不利。
想想也是,高鹤虽然平时似乎傻傻的,可他毕竟是墨子为数不多的关门弟子之一。
其名头之响,只怕不在其他墨家弟子之下,一旦进入其以前经常活动之地,被人一眼认出也不算什么意外。
这可有点麻烦。
朱樉当然不可能让高鹤独自返回洛邑,自己的安全可全指望着他呢。这可不比上次参加星官大会,那时他毕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吏。
现在身份一变,只要一走出洛邑,差不多踏上的都是含有敌意的国土。
见朱樉愁眉不展,项拓扁了扁嘴,叹道:“本来这次出来,我还颇想见识一下传闻中唯一能被老聃收为弟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况。
也好,倒省了我一段路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弟子如此不堪,或许老聃也没有那么令人期待吧。彭城我看你也别去了,没意思。”
这下朱樉可就火了,翻身上把,一边向项拓走去,一边撸着袖子。
自己被鄙视也就罢了,连被称为“活着的图书馆”的老师都受到波及,还预测自己此次出师将不利,就算脾气再好,也是没办法忍啊。
自知嘴巴上讨不了什么便宜,他只能诉诸“武力”,不再准备跟熊孩子讲理了:“高鹤,你不想打小孩子我也不逼你,可有些人你不给他点教训是不行的。
我现在就想抽他两大嘴巴,你别拦我啊!”
朱樉倒不是真的想上去给项拓两耳光,只不过他也是被气昏了头,做做样子,至少要找回一点颜面。
高鹤却一点也不配合,竟然跟了上来,一副掠阵的样子,不过他的话却让朱樉倍受打击:“我建议你别这样做,凭你一个人是打不过他的。”
打不过!朱樉身子一僵,雄纠纠的步子再也迈不出去,转向高鹤不可置信地问:“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他呢?我比他高,也比他壮,你真的确定吗?”
只要涉及到打架的事,高鹤就比较健谈了:“你没注意到吗?刚才他跑步的时候,步伐沉稳有力,双手摆动配合协调,呼吸均匀悠长。
刚才你吓走那小子的时候,他追之前本来想给你一下的,我把他所有可能进攻的路线都挡住了,这才没出手.
第735章 大惊失色
看他蓄势的那一招,估计是跟莒国秋氏学了几招,可并没学到其精要,所以也有可能是偷学的。
如果是偷学的话,这小子倒还算是块练武的料,当然,就算把秋氏的本事全学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来没听过高鹤能把话说得如此头头是道,朱樉颇有些意外,在武道这一途高鹤还真是牛气冲天。
可他却再度受到伤害:高鹤瞧不起偷学了几招的项拓甚至其偷师的正主,而自己又被判定连项拓都打不过。
转了一圈,自己居然处在鄙视链的底层!
虽然他一直对习武没什么兴趣,可一想及此心里却更加忿忿不平:这家伙居然刚才就想偷袭自己!就因为自己吓走他的小伙伴,可那也不是有意的啊!
实锤了,这绝对是个熊孩子!
既然软硬不吃,朱樉也就不再客气了,说起话来也不留情面:“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不就是能逞点口舌之利么,有什么用呢?怪不得十二岁就……”
差点说漏了嘴,朱樉连忙收回即将迸出的言辞,可听到这话的项拓却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或许是其神色太过惊恐,连郑果也忍不住相问,项拓倒也不隐瞒:“我十二岁那年几乎没命,其后我才不断尝试离家出走,为的便是不愿祸及双亲。
可这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他是不应该知道的。”
终于逮着了机会,朱樉也学着项拓之前的样子,转过去对高鹤道:“一诈就诈出来了,果然城府不深,还是太过年轻了。”
高鹤却没有了刚才的精明,不明所以地问:“你诈他什么了?”
项拓却不是地么好糊弄的,初时的震惊平复之后,故态复萌:“少来,你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好不好。快点说,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拐骗”之心已经打消,朱樉也不伺候了,爬上马背,懒洋洋地道:“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高鹤,走,我们去新圳。”
项拓似乎仍不死心,继续追问:“是不是我猜中了你就会说?”
“好啊。”朱樉也没在意随口答着,向梓恭揖手道:“梓恭兄,要不要我在前面等你?”
对朱樉和项拓之前的纠葛,梓恭颇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忌项拓的原因,作告别状道:“不必了,事若有成,我会来寻足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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