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宋朝当暴君 第991章

作者:画凌烟

人群中的汪伯彦心头一紧,顿时背后冷汗直冒。

“香皂坊前主簿官王世哲怎么死的?”

“臣不知道!”

“事到如今,还想狡辩!”

“都是汪侍郎让臣做的!”

人群的目光瞬间转移到汪伯彦身上,汪伯彦脸刷的一下白了,他颤颤巍巍走出来喊道:“臣冤枉……”

“冤不冤枉现在不是你说的算!”

“陛下……”

赵宁却不理会汪伯彦,质问李擢:“王世哲到底怎么死的?”

“是汪侍郎出的主意,他让我去见王世哲,随后王世哲就自杀了!”李擢全身发抖,心志彻底崩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去见了,就自杀了,为什么?”

“王世哲他……他……他在香皂坊的时候,吃了许多回扣。”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香皂坊的原料提供商,是臣引荐的。”

“你也拿了?”

“是汪伯彦让我拿的!”

“陛下!他在胡说……”

“陛下,千真万确,岳飞去职之时,也是汪伯彦让臣去民间找一些说书人,故意捏造事实,就是为了往岳飞身上泼脏水,让岳飞再也回不来朝堂!”

汪伯彦赶紧说道:“陛下!李擢这个人既贪婪,还无耻,他的话不可信!”

岂料李擢又说道:“陛下,那钱也不是臣一个人拿了,臣还给了刘祭酒一部分!”

一边的刘瑜当场懵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他在冤枉臣!他在冤枉臣!”

李擢连忙继续说道:“刘祭酒还跟臣说,若是那些国营商社转私了,以后我们就很难从里面拿到更多的钱了,所以一定要反对这件事!”

“陛下,他信口雌黄……”

“周伯通!”赵宁喊道。

“臣……臣绝对没有收李擢的钱!”

赵宁的道:“关于国营转私一事,你怎么看呢?”

周伯通立刻一脸大义凛然地说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国策,只要是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支持!”

赵官家又环顾周围,也不顾刘瑜、汪伯彦等人的呼喊,问所有人:“诸位卿认为呢?”

众人立刻说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国策,臣等怎敢不支持!”

赵宁又道:“那立法呢?”

众人又先后喊道:“那是保护百姓的,那是陛下圣明恩泽四海,臣等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看来议法院明面上的阻力,也消除了。

“陛下!陛下!李擢冤枉臣!”刘瑜往前爬。

赵官家却不理会他,而是问韩肖胄:“韩尚书,根据目前大宋律法,贪污、合谋逼死朝廷命官,是什么罪?”

“回禀陛下,是死罪。”

“哦,死罪啊,那朕也无能为力了,带下去交给刑部审判。”

“陛下,看在臣当年为新政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饶了臣一命吧!陛下……”

声音渐行渐远。

这个案子在原本已经平静许久的大宋朝堂,激起了千层浪。

关于国营转私的巨大争议,在短时间内突然消失。

原本打算反对《大宋临时契约法》和《大宋临时劳务法》的声音,也没了。

至于汪伯彦、刘瑜、李擢三人,已经有大量的证据,大理寺初审几乎一天就过了,刑部复核也只花了两天。

三人都被判处死刑,数日之后,就被处斩。

这个案子,很奇怪,按理说不知他们三人,但刑部却快速收了尾。

人们的印象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杀过朝廷重臣。

这件事,在民间引起了极大轰动。

作为反面案例,快速衬托出了《大宋临时契约法》和《大宋临时劳务法》的正义性,以至于民间上下一片欢呼。

接下来的一个月之内,整个开封府的衙差,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在街上巡视。

凡是有人检举说哪家商社违背了《大宋临时劳务法》,立刻就有一堆的衙差,疯狂地冲过去,请那位商社老板出来喝个茶。

据说一个干了十年衙差一直没有升迁的人,发现东京首富马卫哲的香皂坊违规经营,普遍降低员工俸禄,把这事上报上去后,这个衙差立刻升到了九品的巡查官。

这件事,在开封府的执法体系里,快速传开。

衙差们双眼放光,就像草原上正在四处寻找小羊的恶狼一样。

以至于开封府的商人们,连夜开始背诵《大宋临时契约法》和《大宋临时劳务法》,隔天就跑到厂坊去,该加薪的加薪,该下班的下班。

当然,商人们绝不会认为这是常态,他们大多数都保持着观望的状态。

许多人一直认为这是下面的人为了迎合上面新宰相的三把火。

既然如此,那就配合着烧一烧。

等风声过了,该降薪的降薪,该加班的给老子往死里加班!

从朝廷的层面来看,这件事尚未结束。

接下来几个月,这件事被东府发往全国各路。

其目的也很明确,让各路官员都知晓。

若是以后谁再反对国营转私和《契约法》、《劳务法》,那就可能与李擢等人有相似的经历,司法部门应该好好查一查了!

这无疑是为这一次的改制扫清了分歧上的障碍。

趁着这个机会,四月中旬,赵宁对外公布了议法院的成立。

原本就被国营转私、《劳务法》等事件搞得刚恢复过来的官僚,一听闻议法院来了,顿时各个如同炸毛的公鸡一样。

一时间,朝堂上下,风起云涌。

第1519章 朱熹(第一更)

大宋的读书人们从未遇到过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们翻阅了古籍,查找了先贤的圣典,无论如何都找不出一个议法院这样的存在出来。

自古立法,皆为君王一言堂,皆为君王而立法。

所以才说是王法,而不是说民法。

王法的本质就是君王的法,君王言出法随。

可是议政院这个存在,实属奇怪,他居然在每一个行政衙门设立两个议法官。

立法的发起是从上而下,但是立法的程序,却是从下而上。

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以宰相为首的东府,在立法上完全失去了权力。

众所周知,税收归东府管。

例如现在东府觉得民间出现太多商业漏税,严重影响了朝廷的税收,原因是商业法存在漏洞,但东府却不能自己修改商业法了,而是必须提交给议政院。

这就出现了一个让一部分人坚决反对的问题:东府失去立法权,商业法存在漏洞,东府想要修改,必须走流程到议法院,议法院在召集议事,这个议事的过程就非常复杂了。

复杂到议法院让各路的州府、县提修法意见,然后再议事,再最后投票做出决定,做完决定后,再组织专门的人修改法案。

修改完后,再提交审核,初审由议法院审,复审由东府和议法院联合审,终审到皇帝陛下那里。

一整套下来,快的话一年,慢的话十年也说不定。

于是立刻引起了一批人的强烈反对。

这批反对的人到底有多少,无从得知,但是反对的声音,在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迅速壮大。

理由也很简单:如此这般,朝廷想要解决民间问题,会被束缚住手脚,使得问题没办法得到及时解决。

从解决问题这个出发点来去反对,这个反对理由,不是那么容易推翻或者被怼回去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靖康二十年六月,正是夏风含波,青莲浮绿的季节。

这一日,一个少年郎骑着马,意气风发地抵达汴京。

他的到来,引起了汴京学术界的轰动。

准确的来说,是引起了儒学界的轰动,其他学派也有人闻风而来。

毕竟这年头,大宋的学术界早已遍地开花。

例如新学的格物学、法学、市场学、货币学等等。

格物学中又分了物理学、生物学、农学、天文学。

还有一种叫新道学。

儒学已经从一家独大,变成只是诸多学术中的一种。

毕竟新学已经抓了十几年时间,一个少年假如七岁开始接触新学,现在已经成长到二十几年了。

这是新一代人的崛起。

但若说儒家彻底消失,也是不可能的。

儒家之所以能在历代王朝长盛不衰,也有儒家不可替代的优点。

儒家提倡的仁、义、礼、智、信,本身都是好的。

至少宋哲宗、宋徽宗时代的儒生,许多都还在世。

这个少年的到来,似乎一下子唤醒了汴京沉寂已久的儒学。

据说他五岁读《孝经》,六岁能画八卦,十岁已经熟读儒家经典,地方上称之为神童。

后来有人提报他的名字,引荐他到汴京,进入汴京大学,却被他本人拒绝。

他说当以圣人之学而治天下,新学是实用之学,而非治世之学。

他的名字叫朱熹。

靖康二十年的这个夏天,朱熹第一次到汴京。

在他到来之前,他的文章、书籍,曾在汴京流传已久。

直到他本人抵达,无数人在到城外,去迎接这位少年儒学大师。

于是,这一日汴京除了青莲与蝉鸣,还多许多这个少年意气风发的故事。

傍晚,朱熹抵达汴京的消息传到了正在后苑钓鱼的赵宁耳边。

“朱熹?”

“是的,官家,臣去打听过,听说此人自幼便是神童,以弘扬圣人学说为己任,他今年才十六岁,但数年前,他的书就已经在各地出版,得到许多人的好评。”

“哦,朕记得之前你跟朕提过一次。”赵宁说道。

见赵官家面色如常,高俅试探性地说道:“但臣观此人学术不正,蛊惑人心,现在到了汴京,满城儒生皆喜极而迎,臣以为,当将此人控制下来。”

“控制下来?”

“是的,以免他在汴京妖言惑众,影响了新学。”

说着,高俅还拿出一本朱熹写的书,叫《天理》。

“官家,您看看,他说什么人要消灭本身的欲望,才能让仁、义、理、智永恒。”高俅拿着那本书,言之凿凿地说着。

赵宁接过来翻阅了一下。

这本书正史上的朱熹没写过,这个时代的朱熹,估计是受到了诸多新学的影响。

但他依然走进了理学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