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征士兵
“确是郡尉的安排。”
“那流匪倒是会找地方。”
这祥云客栈是邯郸有名的大客栈,之前来往赵国的使节都是下榻此处。
在赵国被灭贵族尽数被俘后,这客栈就成了无主之地收为国有。
郡尉便安排了他的亲戚接手经营,所以便是张眩也有所顾忌。
不过张眩想了想,就说道:
“不碍事。”
“此时正值非常时期,便是去搜查一番郡尉也不敢言语。”
“只是我等要谨慎为之……”
“工师不必为此操心,我自有安排!”
沈兵拱手谢道:“如此便有劳二五百主了。”
沈兵其实有些好奇这张眩会以什么“由头”去搜查,但张眩没说他也不好多问。
暗道张眩对这方面的事是游刃有余,放手让他去做便了。
当晚,张眩就带着沈兵几个人去巡逻。
这是常有的事。
自从沈兵与张眩一起实施“引蛇出洞”以来,每晚两人都会去视察一番。
沈兵能带的人不多,就只有仞几个亲卫,有时还会带上剺。
仞和剺两人是各有所长。
若论单打独斗,仞肯定不是剺的敌手。
但仞继承了大多秦军的优点,就是能与同伍的兵士齐心作战。
也就是说他有指挥和布阵方面的才能,一声令下五名亲卫便同进同出。
剺要是对上他们六人就力有未逮了。
这或许就是冷兵器作战方面的协同。
无论个人如何英勇,只要对上两人都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要对上六人。
沈兵知道今晚有事发生,所以也带着剺。
一路巡察过去都没有动静,偌大的街道空荡荡一片,只有秦军兵士往来巡逻。
街旁插着的火把在晚风中忽明忽暗,为这古城添加了几分诡异和萧杀。
将要行至祥云客栈时,张眩便拍了拍沈兵的肩膀并往前扬了扬头。
沈兵会意,跟着张眩一起大跨步朝前走去。
突然两旁的墙角中隐约闪出几道黑影并发出一点异响。
张眩“铿”的一声拔出青铜剑,大叫:
“何人犯夜?”
“现身求饶便留你小命!”
……
仞等一行人迅速抢上来护住沈兵和张眩。
周围的秦军动作也快,听到动静马上就持戟朝这边围了上来。
但那几人又哪里肯束手就擒,黑影腾的一声跃起就往小巷深处逃。
张眩将青铜剑朝前一指,下令:
“追,莫让这几个贼子逃了!”
兵士们齐声回应便尾随黑影而去。
沈兵往那黑影逃走的方向一看,可不正是祥云客栈吗?
于是就明白张眩所说的“由头”是什么了。
果然,就见张眩得意的朝沈兵笑了笑。
沈兵暗暗向张眩举了个大拇指。
特么的还真是各有所长,沈兵头疼不已的东西在张眩手里就跟小孩扮家家似的简单。
可以想像,这几个黑影定是逃进客栈甚至破门而入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要消失也不难,进去后就换回秦军的装扮和身份与入内搜查的兵士混在一起就可以了。
到时,就算这祥云客栈有郡尉亲身坐镇也不好说什么。
否则,一个不好那就是一顶窝藏流匪的帽子扣上去……
你这郡尉还要不要当了?
不,这就不是革职的问题,而是这小命还要不要的问题。
果然,当张眩和沈兵赶到祥云客栈时,秦军兵士已将客栈团团围住。
一名百将上前报道:
“二五百主,我等见那流匪逃进客栈。”
“属下已令人守住所有出口,他们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第一百零一章 荆轲
掌柜匆忙迎了出来。
他甚至认得张眩,赶忙拱手道:
“二五百主,不知深夜驾临……”
张眩“哼”了一声打断了掌柜的话:
“吴掌柜,我制下兵士亲见犯夜流匪逃进你家客栈。”
“你可知道他们藏于何处?”
吴掌柜一听,当时就吓得腿软了。
“二五百主明鉴,我只听到后院几声异响,只道是畜牲作乱,哪知是流匪……”
张眩举手打断了吴掌柜的话,然后一挥手,下令:“搜!”
众兵士应了声便杀气腾腾的闯进客栈。
他们也不客气,到处翻箱倒柜闹得鸡飞狗跳的。
沈兵也不急,跟着兵士一层层往上搜,到了第三层时却被几个人挡住了。
为首的正是沈兵在城头碰到的虬须大汉,当时沈兵没出面所以他并不认得。
虬须大汉拱手道:
“诸位有礼,我等乃燕国使节。”
“此层上房由我等包下,且始终有人把守不曾懈怠。”
“我等可以保证此处没有流匪,不若诸位到别处……”
还没等他说完张眩就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管你什么使节。”
“我张眩又岂是那么好骗的?”
“那流匪说不定正在你屋内好好坐着呢!”
张眩会这么说,是真没把什么燕国使节放在眼里。
甚至他还相信沈兵是对的,这些人的确形迹可疑。
否则,这使节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时候来邯郸……
是不是来偷学水车、翻车技术的?
是不是来蛊惑百姓乘机作乱的?
是不是来营救赵国贵族或是暗通消息的?
……
总之在秦军兵士眼里就没有哪国是友军。
如果说有的话那也是齐国:秦国一直给齐国送钱交好让齐国不要插手秦与其它诸候的斗争。
这齐国果然听话,从头到尾都没有向其它国家派出救兵。
这也是齐国最后才被灭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就是齐国有人传出在海上见过神仙……其实是齐国临海,渔夫在海上打渔时见到海市蜃楼把它当作仙山了。
秦王嬴政出于对神仙的敬畏,于是选择最后灭齐同时也用较缓和的手段:迫降。
至于眼前这燕国,谁又会将他放在眼里。
那虬须大汉还想说什么,却被张眩一推就闪在了一边。
这大汉倒也是个爆脾气,脸色一变就和一众手下拔出剑来守住楼道。
就在这时客房内响起了一个声音:
“费将军,便让他们搜上一番也不打紧!”
虬须大汉应了声,然后便示意部下收起剑。
张眩却半点也不退让,上前时有意再推了虬须大汉一把,只把他气得面色发青却又毫无办法。
沈兵和张眩带着几名兵士推门进去,见房内正有两名褐衣男子正在案前点着油灯下棋。
沈兵猜这两人该是荆轲和聂盖了。
气势果然不同凡响,众人进来时他们连眼睛都没有往旁边瞄一下,自顾自下着棋。
其中一名嘴上留着八字胡的男子一边镇定自若的落子一边说道:
“诸位请自便,我等棋到酣处就不起身相迎了。”
沈兵往四周一扫,一眼就扫到案旁一个木盒及一个包袱。
不想这时那八字胡猛地抬头朝沈兵望来,眼里杀机暴涨。
沈兵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怎么能一进来就有目的的搜索呢?
目光一找到重点就停下,那不是告诉对方自己不是来找流匪而是另有所指?
那八字胡想必就是荆轲,这反应和机敏也是没谁了,只凭沈兵这微小的动作就感觉到了威胁。
但此时沈兵也顾不上这许多,他警惕的望了荆轲一眼,接着后退一步问:
“那木盒和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荆轲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是我等送予秦王的厚礼,你等要先行过目吗?”
“我是无甚要紧,只是若有何闪失,你等在大王那只怕担当不起!”
张眩一听这话立时就怂了。
他可以不将燕国使者放在眼里,但送给大王的厚礼……那的确像荆轲说的,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担当不起。
沈兵哪里会被荆轲给唬住,他脸色一沉,说道:
“难道看一眼便会变没了不成?”
“有什么差错我沈兵一人担当,勿需你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