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征士兵
“只是太原城外的几个村落出现疫情。”
“太原兵士已将其封隔,照想不会传到邯郸。”
沈兵又“哦”了一声,心下有些意外,这秦人都知道防范疫情了。
其实这是沈兵少见多怪。
古时因生产力低下且又长年征战,饿死、病死、战死,尸体胡乱堆放是常有的事,于是瘟疫也时有发生。
正所谓“久病成良医”,多来几次百姓也就知道了一些防范方法。
比如封隔、再比如烟熏火烤……
当然,他们不知道什么病毒,更不知道什么传染方式。
他们就是简单的将其归结为邪气,以为封隔及烟熏火烤可以去邪。
这习俗一直传到了现在,现代有些地方还保持着比如坐牢或是遇上不好的怪事,进家门前还要跨过火盆什么的。
这时远远过来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一眼就看出不同寻常,因为他们全是壮男且骑术高超。
沈兵这段时间每天都在练马术所以能看懂一些,他们骑在马上显得十分自然一点都不紧张,由此可见骑手对马匹已操控自如。
尤其这队人虽是身着便装却个个腰配青铜剑。
虽然这时代稍有些家底的人都会配上青铜剑防身,但这么整齐的却不多见。
待这行人越行越近,沈兵才发现这队人正中护着一辆马车。
仞一见这阵仗便有些紧张,赶忙拿着小旗朝城楼上挥了挥。
剺等人马上停下手里的活接二连三拿起弓弩在城头做好准备。
仞带着两名兵士挡在城门前,待车队停好后便大声问: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为首的一名大汉只在马上朝仞一抱拳,道:
“我等是燕国的使者,正赶往咸阳。”
“路过此地进城留宿一晚顺便补充些粮草,这是度牒。”
说着自有下人将几个竹简送了上去。
所谓的度牒便是外国使节的通关文件,当然与秦人所持的验、传不同。
度牒上会标明使者的身份,以及要去哪见谁,具体有什么事可以不注明,但必须要有一路上通过各关戍的印章以及证明。
使者甚至还有特权,就是可以带兵器进城。
这是有必要的,毕竟这乱世到处都是流匪,使者要是没点防身的人和装备就别说出使咸阳了,连本国只怕都走不出去。
仞不敢怠慢,赶忙派人去请了监御史下来验章。
验过无误后仞当即挥旗让城楼解除戒备,监御史归还度牒在旁行礼放行。
沈兵只觉得这程序颇为有趣,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然而,等这行人进城之后,却听仞“哧”了一声:
“别看他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样子。”
“还不是怕了我们去大王那求和?”
沈兵一听,这怎么就那么熟呢?
燕国使者去咸阳求和?
接着心下一惊,赶忙问仞:
“你可知道这使者姓甚名谁?”
仞摇了摇头:
“属下没有细看,监御史应是知晓。”
接着仞就喊住了正要离开的监御史。
监御史回答:
“使者有两人,一人姓荆名轲,另一人叫聂盖。”
“工师可是与这二人相识?”
沈兵的脑袋“哄”的一下就乱了。
这什么情况?
荆轲刺秦?
不是还有几年时间吗?
然而沈兵回头一想:
如果自己把灭赵的时间提前了。
又制作出水车、翻车什么的,将秦国在赵准备四年的时间大幅缩短。
那凭什么其它国家还要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按历史时间发展呢?
等过几年到了时间才刺秦,只怕燕国都被灭了好几遍了吧!
这么一想沈兵就明白了。
不过刺秦就刺秦吧,随他去了,反正也不会成功。
但沈兵很快又觉得不对,荆轲带的助手不是秦舞阳吗?
沈兵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个段子:
荆轲成行之前一直在等一个人,但太子丹心急等不住,派了秦舞阳做助手。
但恰恰是秦舞阳在关键时候露了怯意使嬴政起了疑心,于是才逃过一劫。
现如今……
秦舞阳没来,那是不是说荆轲等到他的助手了?
这特么的!
这要是让荆轲成功刺杀了嬴政还行?
沈兵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因为历史没这么演过。
但沈兵却肯定一点,嬴政如果倒下了那么秦国的政局肯定会乱上一段时间。
此时公子扶苏现在应该才十几岁,而且完全没有治国经验,四国定会乘此时机为难秦国。
虽说大势不会变,但眼前……王翦这十余万大军可是在最前线哪。
三郡之地北有匈奴东有燕齐,南有魏国。
虽说西面连着秦地,但只要魏国挥师北上打下区区数十里就能将王翦大军死死包围在这里。
再加上赵国新灭余孽尚存且民心未稳……
我去,沈兵越想越怕。
不行,不能让这荆轲去咸阳。
既然你这鬼使神差的进了邯郸城,那就别想走了。
第一百章 由头
除掉荆轲这事看起来容易。
这荆轲就在邯郸城内,沈兵可以轻松的查到他下榻在哪家客栈,甚至可以详细到哪间房……
周围也到处都是秦军兵士,要是动起手来就凭荆轲那几人还不够练手。
然而沈兵却不能动手。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不是随便说说的,人家手续、公文等一应俱全,而且还说明了是要前往咸阳送礼。
这要是就贸贸然的把荆轲给宰了,不说王翦不答应兵士不服命令,嬴政要是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小子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燕国送给寡人的礼物也敢抢?
还要不要小命了?
到时诛九族只怕都不解恨,还要凌迟……那沈兵可就冤了。
所以沈兵无可奈何。
就算明知道这荆轲名为送礼实则是行刺。
直接告诉王翦或是杨端和?
即便真查出荆轲有问题,但只需问上一句:
你沈兵又如何知道呢?
你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不妥不妥。
这行刺大罪可不是开玩笑的。
沈兵急得在帐蓬里团团转。
又想这荆轲只在邯郸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就出城赶往咸阳,到时就更拿他没办法了。
这时张眩掀帘进来,他一见沈兵这样子就疑惑的问了声:
“工师何事如此着急。”
沈兵哪里敢明说是什么事,只得回答道:
“没什么,不过是屯田上碰到些困难而已。”
张眩笑了笑:
“让工师费心了。”
“城内城外都需工师操劳。”
“若是工师都无法解决,只怕也是无人可解了。”
话说这张眩对沈兵实在是佩服得紧。
之前计杀李牧张眩就是少有的几个知情人之一,此时沈兵又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三郡旱情及民心的问题,更让张眩对沈兵惊为天人。
再加上沈兵又是王翦和杨端和身边的红人,所以其官职虽是比沈兵大,但在沈兵面前却是一点架子都不敢摆。
沈兵只能报之以苦笑。
想了想,沈兵就小心问了声:
“二五百主,若有疑似窝藏流匪却又不便搜查。”
“不知可有解决之法?”
张眩想也不想就回答:
“这个简单,弄个搜查的由头便是!”
“不知工师怀疑哪户人家窝藏流匪?”
沈兵“哦”了一声,暗道或许有戏。
这张眩不知道那一干人是燕国使者,自己何不也装作不知。
于是就回答道:
“倒不是哪户人家,就是今日经过祥云客栈时见有几人形迹可疑。”
“据说……那客栈似乎是郡尉的安排。”
张眩不由皱了下眉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