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尹后在上面见着忍俊不禁的“噗嗤”一笑,似一抹极艳桃花之盛开。
她待贾蔷,若说起初还只是怀着功利利用之心,到后来,就慢慢喜欢上了,如今,又与自家孩子有何分别?
不仅她,尹家那边太夫人亦是如此。
贾蔷平日里也不怎么露面,可米面柴油鱼肉蛋炭,冬时棉纱皮裘夏日丝绸细布,许多不起眼的东西,也不值当多少银子,却处处想着尹家。
从小事做起,做到了细处。
而关键时候,更是从不含糊,为她挺身而出。
如这样的孩子,谁又会不喜欢?
贾蔷每每会给人惊喜,才华一处处展现,却又从不轻狂焦躁。
有些小坏心思,但大礼大节从不亏欠。
这样的少年郎,着实让人想要亲近……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本宫也承你们的情了。往后莫要说出有怨望之言,皇儿如此,贾蔷更要如此。今日皇上对你们两个,已经百般容忍了。尤其是贾蔷,你那首词,着实有些冒犯。皇上能容你,除了你先生还有几位大学士维护的体面外,皇上对你也确实是另眼相待了。换一个人,这般冷嘲热讽,断无好结果!”
尹后面带凛然之色警告道,这也是林如海今日再三为隆安帝找台阶下的缘由。
贾蔷默然的点了点头,李暄也嘿嘿笑道:“将那起子敢欺负母后的阿物拾掇干净后,儿臣和贾蔷素来规矩,既不与人结仇,也不与人搅和。父皇跟前,自然更加老实本分。”
尹后微笑道:“你们还不与人结仇?这一次多少人的脑袋因你们而落地?这等事,终究要少为之,除非你自身足够强硬,否则早晚会遭反噬。”
这算得上是金玉良言了,贾蔷躬身领受,李暄却仍不在意……
尹后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同李暄道:“去好生洗漱一番,再去看看邱氏和孩子罢。方才大人孩子都唬坏了……贾蔷也去,一身血迹像甚么?”
贾蔷笑道:“臣就不去了,回家再换罢。”
尹后嗔笑道:“快去!这幅模样招摇回家,一路上还不知要有多少谣言,你当是好事?”
贾蔷哈哈笑道:“便是不这样,云家国舅爷暴打五皇子的威风消息,此刻也早已漫天飞了。云家自然死的不能再死,王爷的名声也……”
“奸贼!你又害爷!!”
李暄这才反应过来,满神京城都会传他被云珍暴打将死的消息,云珍自然活不得了,可他又能落下甚么好名声?
岂不愈发成了废物!
“诶诶诶!仔细伤着,到底还流了不少鼻血,身子虚……哈哈哈!”
贾蔷将李暄挡开后,却又撩拨了句,果然李暄眼睛都红了,若非尹后指派牧笛和身边昭容架着他去沐浴,李暄今日非和贾蔷拼命不可!
等李暄走后,尹后没好气看着贾蔷道:“你啊,也不是省油的灯!胆大包天,顽皮淘气!”
贾蔷嘿嘿一笑,尹后侧眸看他,道:“也不知怎就能写出那样的诗词来……可还有没有?”
贾蔷笑道:“倒有一二首,不过不是臣写的,是得闻一个雪山和尚写的,很不错。”
尹后明眸一亮,道:“念来听听。”
贾蔷神情收敛了些,轻声吟诵道: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此诗名为《十戒诗》。”
尹后闻言,美眸中浮现一抹茫然,终究化为心中一道叹息,看向贾蔷,问道:“还有么?”
贾蔷眉眼跳动了下,点了点头,而后诵道:
“住进布达拉宫,
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萨城街头,
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此诗名为,《最美的情郎》。”
“……”
尹后闻言一怔后,随即绝色俏脸滚烫泛红,咬牙啐道:“混帐东西!怪道都说你荒唐之极,瞧瞧你整日里听的都是甚么淫词艳语!这也叫诗?你仔细着!”
贾蔷无辜道:“娘娘,臣冤枉啊!这诗在雪原上极受欢迎。他们的王都是僧王,这位诗人就是。不过他是个傀儡,手中并无实权,整日里便只能四处浪荡,写下了许多诗词。后因为牵扯到兵变里,结果暴毙而亡。雪原百姓为了纪念他这样亲民的王,所以四处传唱他的诗词,臣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闻了些。雪原百姓不通孔孟之道,崇尚自然人性,所以没那么多讲究顾忌。不过臣觉得,也很美好。”
尹后闻言神情缓和了些,又细细品味咂摸了番后,叹息一声道:“倒也蕴着人间悲苦在其中……可还有没有?规矩些的……”
贾蔷点了点头,看着尹后轻声诵了遍先前在家展示过的诗:
“自恐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尹后啐笑道:“说你不是好人,你还道受冤枉了。连喜欢的诗人都是个淫僧,清规戒律只作等闲。罢罢,既然你不愿在王府沐浴,就家去罢。你这风流混帐国公爷,日后早晚有人治伏你!去罢,家去罢……”
“娘娘保重,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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