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365章

作者:皮卡丘梦蝶

  使濒灭秦国再次强大的秦孝公。

  西吞巴蜀、东使张仪,为秦国积攒底蕴,承上启下的秦惠文王。

  为秦国寻一个师出有名,周王畿举鼎,绝膑而死的秦武烈王。

  隐忍数十年,终掌朝政,称西帝,打到列国不敢西望的秦昭襄王。

  晚年继位,百病缠身,自知无能于社稷,继位后一直等死的秦孝文王。

  灭东周而称王,身负满腔抱负却天患瘿气,壮年病逝的秦庄襄王。

  六世秦君,有声名狼藉者,有囚母弑兄者,有得位不正者……却无一庸者。

  秦国谁行谁上的王位继承法,有害王室,利于国家。

  每一次权力交接,秦国宗室都会砍掉数条支脉,甚至于会更换主脉——秦武烈王这位秦王的主脉就被齐根而断,为秦昭襄王这一脉替代。

  这种继承法,在后世因猛人唐太宗在玄武门弑兄逼父而有了一个名字——玄武门继承法。

  玄武门继承法使国家不出庸主的同时,亦不出良善。

  秦之君王,本就不需要良善之人。

  秦王政跪地,叩首,对着所有先祖到:

  “政必将不负历代先君之遗愿——强秦第一,一刻不敢忘!”

  目光下移,落在最后六个牌位:

  “咸阳,是我秦国的都城,亦是天下的都城。”

  从大父自愿身死,到父亲临死前大开杀戒,到兄长继位第一剑先斩枕边人。

  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的嬴成蟜难受、震撼,皆有之。

  他生在秦王室,承受了王室之哀。

  他生在秦国,亦将承受秦国之幸。

  秦国连出七世明君,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一统天下,是历代秦君之遗愿。

  为此,秦君不惜亲族、师友的命,亦不惜自己的命。

  秦王政元年,十月,四日。

  阿房死在雍城宫城的事还在发酵,即将炸起一个轩然大波。

  朝堂上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必须要在相、王之间选择站队。

  于此时,公子成蟜却返回了咸阳,暂时远离了纷争中心。

  秦王政元年,十月,五日。

  昨日逗弄完齐公主的嬴成蟜去了白氏府邸拜访白起,顺便和白起孙女白无瑕打了一架,没打过。

  又去了乐氏府邸拜访乐毅,和自燕国一别后再也没见过面的新晋名将乐乘叙旧。

  二人聊到廉颇率五国联军伐秦,兵至函谷关城下时。

  公子成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内心也是“咯噔”一个急坠。

  五国联军合纵伐秦,从开始到结束,他都在秦王子楚身边。

  在秦王子楚有意封锁下,他一丁点消息都没听到。

  五国联军撤离当日,秦王子楚薨。

  嬴成蟜知道外面政事有师长处置,武事有数不尽的秦将。

  于是为父守灵,不理外事,仍不知五国伐秦。

  守灵毕,兄继位,事情越来越多,一直到现在的相、王相争。

  这些要紧的事冲走了一切不要紧的事。

  五国伐秦就是其中一件——都过去了。

  以至于直到现在,嬴成蟜才从乐乘口中得知这件事。

  这件事给少年造成的心理冲击,甚至比兄长杀了阿房这件事还要大。

  历史书上就没写秦始皇立后。

  嬴政的做法不符合嬴成蟜三观,却符合嬴成蟜知道的历史进程。

  廉颇率五国伐秦这件事,不符合。

  历史书上从来没有记载过廉颇为五国联军统帅,伐秦至函谷关。

  历史车轮偏离了既定轨道,意味着嬴成蟜的先知优势失了大半。

  当然,这不只是一件坏事。

  邹衍的阴阳理论明确提出,万物有阴便有阳,凡事都有两面性。

  历史不是一成不变的,是可以改变的……少年想着,心情转好,信心小增。

  从乐毅府邸出来后,少年去蒙家拜访老将蒙骜。

  蒙骜拒见。

  冷风中的少年没有意外。

  这次串门拜见,是阿房宫城身死事件的延续,是临时起的意。

  大凡正式拜见,都要提前递拜帖。

  通常七天,至少三天。

  白起、乐毅,这两位赫赫有名的名将与嬴成蟜关系匪浅。

  前者是嬴成蟜救出来的,后者携家带口来秦国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嬴成蟜救了其子乐间,不与少年计较这些。

  与少年交集不多的蒙骜不接受临时拜见,再正常不过了。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片竹简,递给蒙家老管家:

  “此为拜帖,本君三日后再来请见蒙公。”

  蒙家老管家叫田法忠,是跟着蒙骜一同从齐国来到秦国的蒙家老人。

  老人年轻时,战场上是蒙骜酣睡时的帐外亲兵,下了战场就是蒙骜家中的大管家。

  现在老了,被蒙骜强令锁在蒙家,不许上战场。

  蒙家上上下下,包括隐隐有接过蒙骜家主之位的蒙骜之子蒙武,和蒙骜最宠爱的两个孙子蒙恬、蒙毅,都对这位老管家礼待有加。

  作长辈事之,而非下人。

  老管家双手接过这片意义重大的竹简,满脸慎重:

  “烦请君侯稍待,老朽去去便回。”

  公子成蟜自无不可,礼貌地道:

  “本君不急,公慢行可也。”

  田法忠老眼上抬一点,恭敬道:

  “当不得君侯一声公字。”

  入府门禀告的蒙家老管家,从主人蒙骜口中听过许多次公子成蟜。

  只是和这位咸阳最负盛名的王公子打交道,还是第一次。

  初次见面,老管家对长安君印象极佳。

  蒙府的人,几乎都不拿他当下人。

  蒙府之外的人,没有几人不拿他当下人。

  那些身份尊贵、常来蒙府的外宾不是不知道他田法忠在蒙骜心中的地位,也不是不会假意礼待。

  之所以依旧对他不假辞色,是觉得没有必要,是不愿自降身份。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

  上者对下者,多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嬴成蟜背负双手,不觉得做了一件特别的事,耐心等待蒙骜回复。

  天边云卷云舒。

  驭手呼心疼自家主君,劝主君回车厢内等待,他在这里替主君站着等候便是。

  嬴成蟜摆手拒绝。

  无拜帖而仓促前来,已是他的不对。

  他站在这里等待,就是在表明态度。

  蒙氏宅邸的大门二开,老管家捧着竹简,双手递送到公子成蟜面前。

  拜帖不收,就是拒绝。

  公子成蟜叹口气,望了一眼门里,接过竹简:

  “劳烦长者了,本君明日再来。”

  言罢,将行。

  “君侯且慢。”本打算不发一言的田法忠叫住嬴成蟜。

  表面功夫的“公”难得,被拒绝的“长者”更难得。

  老管家近前两步,矮着腰,说道:

  “君侯不要来了,将军不会见你的。”

  嬴成蟜笑得和煦:

  “本君知道此次来的仓促,惹恼了蒙公。

  “本君多来两次,要蒙公知晓诚意就好。”

  老管家犹豫一下,叹口气,道:

  “君侯是先王公子,有此身份,再来几多次,将军私下也不会与君侯相见。

  “君侯再来,再被挡在门外。

  “不说让我家将军难以自处,君侯自身也会被他人耻笑啊。”

  嬴成蟜不怒反喜。

  这番话若是能够代表蒙骜态度,意味着老将早就站在了兄长一边。

  “多谢长者相告。”少年拱手行礼,咧嘴笑道:“下次再见,定让长者迎我进门,引我见蒙公。”

  挥手作别,登车离去。

  老管家张望远去的驷马高车,摇摇头。

  人是好人,就是太执迷不悟了。

  这一日,嬴成蟜接连拜访数位将门。

  有大开门户,隆重接待的。

  也有比老将蒙骜还过分,连个管家都不派,直接闭门给吃羹的。

  夜色将近。

  嬴成蟜看看天色,脚步沉重地迈入了最后一家将门,麃家。

  和有蒙武接班、一家双将的蒙骜不同。

  麃公子嗣,未有从军者。

  究其原因,只有二字——怕死。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人懂得多了,性情就少了。

  得麃公荫蔽,自小读书识字的麃氏子孙甚为看重自己的性命,不想和那些泥腿子一样去拼命挣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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