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270章

作者:皮卡丘梦蝶

  天子驾六。

  诸侯驾五。

  卿驾四。

  大夫三。

  士二。

  庶人一。

  当下列国虽然礼崩乐坏,但齐国却是个另类,礼仪制度依旧完善。

  李斯不是没有钱雇佣更高级的马车,而是因为他和张苍的身份就只能乘两匹马的马车。

  要是花钱能加马,他能加八十匹!

  他带着师弟张苍在范氏美楼包了临淄城最有名的八大美人,二人睡了个双腿无力、双膝瘫软。

  又在背后为齐国王室所掌控的赌场一掷千金,为输不为赢。

  二人如此大手笔的高奢消费,惊动了临淄不少权贵,纷纷调查来人底细。

  便算是最豪奢的王公子王公主,也没有出现过如此阔绰之貌。

  别说他人,就连当事人张苍都震惊莫名。

  本来只想着能胡吃海喝一顿的胖子想起了韩非师兄。

  当初韩非师兄在的时候,也没有如此铺张浪费过啊,这完全是不拿钱当钱啊。

  “师兄,我知道你的本事,但你这……”张苍忧心忡忡地道:“吕不韦的门客,花钱都如你一般不成?”

  在胖子看来,就算是吕氏商会之主吕不韦本人亲身来此,排面也就如此了吧。

  “那当然不是。”李斯笑着解释道:“放宽心,我知道你心中在想甚,不会给我招来祸事的。主君要清查齐国钱财,吕氏商会将全面撤离齐国,你师兄我是假手者。”

  张苍一点就通,恍然明悟。

  吕氏商会作为七大商会之一,财产不可以计数。

  若是要全面撤离齐国,那大部分物件都会变卖——运输也是要钱的。

  而这么大批货物一股脑涌入市场,价格一定是远远低于市场价的。

  师兄弟两人这三日产生的巨额花销,相对于临淄货物贱卖造成的损失相比,如一粒浮尘与东海之水。

  “嘶……”胖子倒吸一口凉气。

  圆乎乎的脑袋是一片懵圈,根本计算不出吕氏商会这一次要折损多少财富。

  “这,好端端的,秦相为甚要这么做啊?”张苍心痛万分,那都是黄澄澄(deng一声)的金子啊!

  李斯笑而不语。

  张苍立刻就知道这是自己不应该过问的事,讪讪笑笑不纠缠。

  授业堂。

  稷下学宫最大的学堂,有五百席。

  嬴成蟜第一次讲课便是选在此处。

  李斯为张苍所领,提前了一个时辰来到授业堂,本以为甚早。

  却不想连个席位都得不到,只能靠站在屋舍之中。

  李斯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想到了近十年前师长荀子授课时的场景。

  眼前景虽不如,亦不远也。

  “嬴子……子……”李斯念叨着,直到此时依然不敢相信。

  成为一个子,曾经是他最高追求,他过去极想从他人口中听到一声李斯子。

  这个念想在有人叫出“韩非子”三个字时就破灭了。

  他自忖学问不输于师兄韩非,但显然其他人不那么认为。

  韩非比他先为子。

  李斯深吸一口气,眼中起了争胜之色。

  师兄韩非为子,他虽然不欢喜,但却是极为认同的。

  他很清楚韩非的学问,深得师长真传,常常代师长授课。

  可一个八岁稚童,为子?

  凭甚?!

  心学。

  成圣。

  真是……好大的学问啊!

  他李斯的师长荀卿有最为老师之号,也不敢说所教学问能成圣。

  他低着头,深埋面貌,藏身在人群中。

  等待八岁而为子的嬴子。

  一个时辰后,嬴成蟜像往常一样来授课。

  站在高台之上的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来听课的人还是那么多。

  这证明他在稷下学宫越来越受欢迎了,这很好。

  他笑着扫视了一眼全场,举着毛笔无奈地道:

  “我知道,其他先生授课的时候常会动笔,写下重要观点,我简称为重点。

  “我也不是不想给诸君写,实在是齐文太难学了啊。

  “要是有一种文字简单易学,两三天就能简单学会,那该多好啊。”

  来听课的稷下学子们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不少相熟的学子窃窃私语:

  “哈哈,嬴先生上次和上上次的时候也如此说,到现在还没学会齐文。”

  李斯听着嬴成蟜一口流利的临淄口音,闭上眼完全听不出咸阳口音,立刻察觉有异。

  能说出这么一口流利的临淄话,可比写下三五个齐文要难的多。

  没有哪位稷下先生的重点是长篇大论。

  李斯从一片海蓝色的学子服饰中,寻找异服者。

  穿异服者,多为稷下先生。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慎子学派的慎至、孔子学派的淳于越、齐墨学派的相夫习……就连代替其师长而为祭酒的阴阳学派创始人邹衍也在。

  这些人面色如常,没有异样。

  [是我想多了,还是先生们城府深……]

  [说齐文难学……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李斯思维稍稍转动一瞬,就来不及想了。

  台上嬴子,开始讲心学了:

  “今日,我要讲的重点是知行合一。

  “知便是知悉,知道。

  “行则是行动。

  “知与行含有密切关系。

  “知者,行之始,即知道是行动的开始。

  “行者,知之成,即行动是知道的成果。”

  少年伸出自己的手掌,翻转到掌心朝上,又翻转回手背朝上:

  “知与行,就像我手掌的两面一样,相互依存又密不可分。

  “我虽然将知、行分开说,但这是便于诸君理解。

  “实际上,知行是一体的。

  “听到此处,诸君可有什么疑问乎?”

  有阴阳学派学子举手,心有疑惑。

  嬴成蟜对其颔首:

  “请讲。”

  那学子先是行礼,然后方道:

  “我可以讲先生所说的知、行,理解为阴、阳吗?

  “没有阴就没有阳,没有阳也没有阴。”

  嬴成蟜略微思索,摇了摇头:

  “不可以如此理解,这二者有很大差别。

  “阴与阳是对立的,互相通过对方而证明自身。

  “但知和行并不是对立的……哦,我明白了。”

  少年面露歉色:

  “我知道君之所误了。

  “你是因为我以手掌正反举例而误会,这确实是我举的例子不恰当。

  “这是我的过错,我道歉。”

  嬴成蟜颔首致歉。

  学子们纷纷低头,以示对先生的尊敬。

  这次低头,并不是稷下学宫的规矩。

  他们是自愿自发的。

  嬴成蟜组织语言,思考如何讲演。

  自从那次在廷尉府门前,对近乎稷下学宫全体公开授课后。

  少年就从内心相信,人人皆可成圣!

  少年在那一日突然对心学多了不少感悟,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朝悟道。

  心学不是收揽人心的工具。

  而是一门能剔除纷乱杂念,从命运的千万般轨迹中找到真我的学说。

  “因果!知行类于因果!”少年突然拍手大喊,兴奋地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因为我们知道种下粟会收回种子,所以才会去种粟,这就是知行合一!知行合一是一条客观存在的规律,你们懂了没有?”

  学堂中稍稍静寂片刻后,学子们大多点了点头。

  他们觉得自己懂了,毕竟嬴子的这个比喻实在是简单至极。

  但他们又觉得这个懂有些模糊,总感觉哪里欠缺点什么,却又找不到。

  相夫习找得到。

  这位稷下先生像是学子一样举起手,表示有疑。

  正要举手的李斯看到相夫习举手,便暂时默不作声,静待事态发展。

  嬴成蟜颔首,道了句“请讲”,就像是对待普通学子一样。

  相夫习一脸认真地道:

  “嬴子说知道种粟会得子,所以才去种粟,这里我听明白了。

  “但嬴子后来说知行合一是规律,二者密不可分,我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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