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243章

作者:皮卡丘梦蝶

  谁不喜欢听奉承的话呢?

  若是这奉承话是名满天下的少年君子说出来的,那就更好听了。

  他们承认公孙龙的话语的确犀利,让一个年少成名的孩童得意忘形,理屈词穷。

  诡辩之术,莫有过于公孙龙也!

  稷下学子们互相讨论,撇嘴言笑,觉得这位少年君子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智慧。

  高台上,公孙龙嘴角稍微牵扯,动了又动。

  他仰起头,苍然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失意。

  这场论战,是他胜了。

  但公子成蟜的君子之名只是在他公孙龙一人这里失去了。

  而在诸子,在天下,依旧闪耀。

  老人笑的流出眼泪,苍老之音响彻全场:

  “治学,无人信。

  “理政,用者寥。

  “随君,无挽留。

  “人间这一生走到尽头,真是荒凉。”

  嬴成蟜稍稍向后坐了一点,防止老人暴起发难。

  虽然看上去老人性命将近,听老人自述也是将死,但临死之人最好拉垫背的!

  公孙龙情绪大起大落,没有注意到少年小动作。

  他举目四望。

  台下人群黑压压,台上空中白茫茫。

  他从赵国离开,从平原君身边离开,就来到了稷下学宫。

  其他诸子门下至少百来人。

  唯独他,算上从赵国一路追随他的门人,他的门下将将数十人。

  他论战从来没有败过。

  他以一己之力重振辩者声名,让列国诸侯不得不见“辩者”二字。

  他能辩过所有人的口,却不能服几多人的心。

  孔穿至赵,没有论过他。

  第二日,平原君却来跟他说:

  “你不要再和孔穿子论了。

  “孔穿子的道理胜过了言辞,你的言辞胜过了道理。

  “言辞胜过道理的,论战能胜,最终却一定会落败。”

  他因为这一句话伤了心,出走,平原君没有挽留。

  他临终依旧尽门客之职责,坚决为平原君报仇,最终却是平原君一语成谶。

  这场他生命中主动选择的最后论战,和平原君说的一样。

  论战胜,人生败。

  他望着如同朝阳初生的少年,不再追求什么节奏,用老人一贯的平和语气,平缓语速说道:

  “老夫本来想说,你在下面时,不该拦下邓陵学。

  “让邓陵学杀死我,才是你唯一能保下君子之名的机会。

  “呵……原来如此,你原来就没有打算胜过我。

  “孔穿之能,我算是见识到了,这是儒术吗?

  “我能说过他,没人信我。

  “他说不过我,谁都信他。

  “你下去吧。

  “我没有力量杀你,不想临死之前看见你。”

  少年知道,诸子刚才为何没有拦邓陵学了。

  公孙龙回光返照,不杀也会死。

  “小子还不想走。”公子成蟜拱起双手:“小子想请教公孙龙子,白马非马论!”

  台上,台下。

  都是一寂。

  继而。

  嘈杂声轰鸣而起,直冲云霄。

  我知道兄弟们很急,但请兄弟们先别急。

  下一章,我会告诉兄弟们这几章到底在讲什么。

  单纯的胜负从来就不是我考虑的问题,装逼打脸的剧情没多大鸟意思。

  我之前说过,这一卷是领兄弟们见诸子。

  公孙龙的形象是还原历史,而不是臆想。

  我会为了剧情精彩而略作调整,但只会调整极小一点点,整体还是以史为骨。

  我看了兄弟们的评论,我想说,真实的诸子和我笔下的诸子,都会比兄弟们想象的要厉害。

  逼格这俩字就别跟诸子这提了,提逼格这俩字就很掉逼格。

  人家确实牛逼,只要照实叙述就行,不需要另外去渲染。

  有个兄弟建议不如让公孙龙说稷下学宫诸子只治学不理政,如鸡有三足,人有三耳,解释夸夸其谈之辈也,省的现在公孙龙像个小丑。

  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本书不能这么写,这种写法适合完全架空。

  这个写法属于完全颠覆了历史。

  诸子百家,唯有名家对于政事涉及最少,其他所有的都是理政大于治学。

  后世总结的儒法墨道,所有的学说的出发点几乎都是为了治国,而不是为了教化。

  然后公孙龙也不小丑,我们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公孙龙就是那个巨人。

  不逼逼了,明见。

  如果到时兄弟们还是认为这几章有问题,那就是我的问题。

第183章 辩者,形名之学,虚实之辨

  曲终,人散。

  话尽,众别。

  在千来稷下学子起身离席欲走时。

  在公孙龙的弟子眼含热泪时。

  在诸子为公孙龙将离世而有悲意时。

  嬴成蟜对公孙龙执弟子礼,再度开腔,唱起大戏。

  稷下学子议论纷纷。

  “白马非马论?不是已经论过了吗?”

  “这是要替孔穿子报仇吗?长安君不会以为自己在白马非马论上能论过公孙龙子吧?”

  “不要小瞧公子成蟜的学问。两个月前,我听相夫先生讲过一堂课,那堂课叫道义石头论。相夫先生说,此论是公子成蟜与邓陵学子论战时所说。”

  “道义石头论?道义和石头为什么能论在一起?”

  诸子神态各异。

  孔穿面上浮现期待之色,喃喃自语:

  “公子的道义石头论,虚言还要多过白马非马论……其也是一位辩者啊。

  “辩者之言无法反驳的原因就在于虚实相间,让人难以分清。

  “希望这场辩者互论,能让我知道公孙龙子的学问。”

  邹衍仰头望了望天空,日头下落。

  稷下先生慎至坐在邹衍旁边右侧草席上,察觉邹衍动静,轻声询问:

  “子秉还能撑多久?”

  邹衍沉默片刻,摇摇头:

  “不知。”

  慎至微微皱眉:

  “子秉受了君之阴阳术,君不知道?”

  邹衍指着天空:

  “阴阳术已经到时间了。”

  慎至动容:

  “子秉现在还能活着,是靠一口气!”

  邹衍颔首:

  “五行失调,阴阳离散。

  “子秉如今还未倒下,全凭心中那一口气。

  “他以这口气强聚阴阳五行,行逆天之举。”

  稷下先生鲁仲连坐在邹衍左侧草席,闻言沉声说道:

  “这就是子秉之心性,他从不服输。

  “他效忠了大半生的主君轻视他,他立即辞行。

  “平原君没有挽留,他便真的走了。

  “他没有向人低过头,也不会向天低头。”

  邹衍斜后方的稷下先生彭古呼一口气:

  “请诸君止语,再说下去,古便听不清公子成蟜和子秉的论述了。”

  高台之上。

  本来油尽灯枯的公孙龙好像重活了一世。

  皱纹密布、死气弥漫的老脸露出睥睨天下之姿态,双目中的精光驱散了疲态。

  “竖子刚闻听孔穿与老夫之论战,竟敢请教白马非马论?”老人嘲笑说道:“老夫真不知该说你是莽撞,还是无知。”

  “论!”老人舌绽春雷:“尔等以为白马是马,只得在心中也!到老夫面前,无人可驳白马非马!”

  嬴成蟜沉声道:

  “白者,色也。

  “马者,形也。

  “白马者,色、形之合也。

  “故,白马非白,亦非马。”

  公孙龙:“……”

  老人拢了拢耳朵,不确信将死之身的耳朵好不好使,天是不是把他的听觉先于生命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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